大宋好土匪-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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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他是因为忤逆长官被贬到绥戎堡去守墩台去,这才丢了小命。一个目无尊长、逞强好胜的匹夫值得你这样吗?
我就不明白了,他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如此失了魂魄!”
种鱼儿睁着空洞的眼睛盯着帐顶,依旧一言不发。
种浩见她好话歹话油盐不进,气得一跺脚,甩甩袖子扭头出了屋。
“孽缘啊!孽缘啊!”他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一边摇头叹气,一边步履蹒跚地走了出去。
他拿着这个倔强的女儿束手无策,最终只得吩咐几个老成婆子守在门口,紧觑着动静,每天端上做好的饭食搁在一旁,指望能诱她进些饮食。
种鱼儿知道自己与程风并不是夫妻,没有资格为他服丧,但她依旧穿了一身素衣,平躺在床上。
她也不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觉得活着没有什么乐趣和盼头,什么都不想做,人懒懒的,提不起精神,就连呼吸都觉得是多余的,更遑论吃饭喝水了。
几日水米未进,她脸色苍白、四肢发冷、意识模糊,看上去是出气的多进气的少。
在这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似生非生、似死非死之际,朦朦胧胧之中,似乎是在梦里,她忽然看到一片碧云从山峰飘过来。
云中有位白胡子老头,戴着翠绿色的帽子,穿着大红色的衣服,杵着拐杖对她笑道:“君乃将门女,爱道爱神仙。素手掬秋霭,罗衣曳紫烟。一往屏风叠,乘鸾著玉鞭。”
她猛地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全身大汗,回想起刚刚梦中的神仙所说的话,心道:“莫不是神仙教我做了道姑?也罢也罢,我就从此遁入道门,以青灯古经为伴,斩断情丝、了此一生。”
一念及此,她忽然觉得肚中有些饥饿,霍地坐了起来,看见桌上还摆着一碗阳春面,微微冒着热气,便掀开被子,奔了过去,三下五除二将一碗面条吃得底朝天,一滴汤汁都不剩。
在门外面一直守候的婆子们听见屋里的动静,偷眼瞧见小娘子起床了,而且还开始进食了,顿时喜不自胜,派人前去告知种浩。
种鱼儿将碗放下,用手背擦了擦嘴巴,冲着门外喊道:“我要洗澡!弄桶水来!”
种浩听说种鱼儿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又活了过来,赶紧走过来看看情况,到了门口,却吃了个闭门羹,说是小娘子在里面沐浴更衣。
他听了后不以为忤,心中更是大安,看来鱼儿是真恢复正常了,女孩子天生爱干净爱漂亮。
就说呢,程风那小子身无长物,仅凭着他那油嘴滑舌,哪能真值得鱼儿寻死觅活的?想到这,他心情放松下来,在门口耐心地等着。
“吱呀!”木门被鱼儿推开了,种浩闻声望去,只见自己女儿神情肃穆,一身玄色缁衣,头上挽了个道髻,更加衬得肌肤胜雪、明艳不可方物。
种浩诧异地道:“鱼儿,你这是要作甚?”
种鱼儿神情淡然,缓缓地道:“女儿不孝!我要出家,做个道姑,离开这世间的樊笼。”
种浩一听,顿时气急败坏,戟指叫道:“胡闹!胡闹!你还是个孩子,这事你自己做不了主!我也做不了主!等你阿翁回来看他怎么教训你!”
种鱼儿也不与他争辩,静静地转过身,又回到了房间把门关上了。此后闭门不出,打发下人买回几本经书,整日里就在那打坐读经,一副已经出世修行的样子。
种浩不敢怠慢,将近日发生的事详细写成一信,寄送给远在臧底城的种师道,信中将种鱼儿的胡闹痛斥一番。
种师道接到信后,方才知道程风的死讯,不由喟然长叹。
他对于程风的见识和才干历来是十分欣赏的,要不然不会收他为徒、授他兵法,没想到在自己没在的这段时间里,程风受到如此打压排挤,甚至丢了性命。
他对此感到十分遗憾和惋惜,宋军对夏征战失利,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他正想把程风调到帐前效命,没想到竟然晚了一步。
对于种鱼儿的年少痴情,种师道并未震怒,反而豁达地提笔回信:“入道又何妨?总比骷髅强。他年若转意,依旧嫁好郎。
晋阳太清宫远近有名,真宗时的丞相曹利用相公的孙女在那修行,不若送她去那吧。”
种浩见父亲如此大度,有些出乎意料,但他是个正统孝顺的好儿子,乖乖地将种鱼儿送到了太清宫,拜了曹文逸真人为师。
那曹文逸真人此时已一百零七岁,但修行有道,鹤发童颜,看上去也就一中年妇人。
她的祖父曹利用曾官至枢密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魏国公。真人天资聪颖,五岁赋诗作文。十五岁,古今载籍,博览无遗,书一经目,终身不忘。
因不愿嫁人,脱身入道,隐于少室山玉华峰,后受箓于阁皂山,主持晋阳太清庵。
曹真人见种鱼儿长得宜喜宜嗔、眉眼如画,天生的美人胚子,又聪明伶俐,心中也是喜爱,将其收到门下,悉心传道解惑。
青灯缭绕、经文熏陶,种鱼儿刚刚萌芽的一颗芳心也就安定了下来,心如古井、波澜不起。
第209章 当屠夫的察子()
“哎呦!二婶子来了啊?要点什么?今天刚到的新鲜五花肉,嘿!红白分明、肥瘦相间,用来做把子肉再适合不过了。还有上好的寸金排骨,拿回家和黄豆一起焖,那才叫一个香!
什么?想蒸肉馒头,好勒!这是已经剁好的肉馅,三分肥七分瘦,剁得不粗不细,绝对包您满意!您想要现剁的?好勒!您稍等会啊!”
史大海身材矮胖、圆头大耳、满脸横肉,衣襟油得能拧出二两猪大油,甚至身上还有一股浓浓的猪臊味,他正熟练地斩着肉,怎么看都是一位地道的屠夫。
天天应付着前来买肉的街坊邻居,迎来送往、嬉笑怒骂,有时候他自己也差点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一名皇城司的察子。
宋朝的皇城司其职司极类明朝的锦衣卫,负责暗中伺察军中情状、官员举止、民间细务。
为了刺探情报,察子们往往要根据任务需要,扮演不同的角色,上至秀才郎中、下至老鸨乞丐,三教九流,无所不包。
史大海的命并不好,他负责盯梢一名叫殷烈天的老囚,刚开始在暗无天日的束城县牢里扮演了两三年的囚犯,天天盯着他的举动。
在牢里给他的伙食安排还可以,但实在是不自由啊!还要与臭虫、跳蚤做斗争。
后来束城县牢发生越狱,老囚躲进了一家铁匠铺,结果不知哪个指挥使脑袋被驴踢了,命令他在铁匠铺对面开个肉铺,以屠夫身份潜伏在铁匠铺附近,继续未完成的盯梢任务。
他本来从未卖过肉,经过特殊训练,在较短的时间内完成了角色的转变。
这是皇城司的历来要求,扮演什么就要像什么,上面在最初会提供一些支持,其后就要求察子们按照所扮演的角色去生活,每年的俸禄都会给存起来,等任务完成后一并发放,其目的就是逼着察子们入戏。
经营肉摊,是个苦累活,赚的辛苦钱。要根据天气情况和年节需求,决定买进的猪的头数,判断不好的话就被动,要多了卖不出去,放到第二天,猪肉的颜色不新鲜难出手;要的少了不够卖,赚不了多少钱搭功夫。
他对屠夫这个角色并不抱怨,这比在牢房里扮囚犯强多了,所担心的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
曾有同僚因为任务未结束,扮演普通小民甚至奴仆一辈子,终其一生都没有重新穿上皇城司的黑色官服,直到死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
驻守这肉摊两年了,也没见对面的铁匠铺有什么动静,难道自己要在这里剁一辈子肉馅吗?他看了一眼肥头粉面、刁钻泼辣的二婶子,自己天天都要和这些嫂子们打交道,顿时心中拔凉拔凉的。
“笃笃笃!”道路上传来一阵马蹄声,史大海边剁着肉馅,边下意识地朝路上看了一眼,突然他的眸子紧缩起来,“是他!果然是他!他终于回来了!”
史大海认出来这骑马而来,一身劲装的正是当年杀狱卒、开牢房,背着殷烈天越狱的那个年轻人!
老天有眼,苦守两年,终于有所收获!
据说这项任务极其重要,顺利完成了,肯定可以往上提一提,说不定可以在东京左承天门内的皇城司衙门里当值,用不着四海飘零干这盯梢的苦差事了。
在皇城里当差,那才是真正的皇城司的人,有很多方式可以来钱,可谓黑白通吃。
皇城司既可警备皇城、监察百官,还可以刺探缉捕盗贼、间谍、谤议朝政者,集治安、探事、逮捕、审讯、勘狱特权于一身。
京城里有钱的豪商多,都惧怕皇城司安插栽赃,多愿意花点银子买个安稳。
另外,每当获拿赃款,分出足以判贼人死刑的赃物送缴官府,剩下的就可以中饱私囊了。
一想到这,史大海心中激动起来,手里的刀不由偏了偏。
“史胖子!你是没睡醒吗?还是昨晚脑袋被谁家娘子的大腿夹了?你看看,肉馅都跑了!”那个叫二婶子的中年妇女,长得膀大腰圆,此时正双手叉腰、柳眉倒竖,呵斥着史大海。
史大海忙回过神了,才发现砧板上的肉馅掉了两团到木案上,忙赔笑道:“二婶子,别慌,都是街坊邻居的,俺给你再补上两块好肉,只多不少,行不?”
“二婶子”一听这话,顿时转怒为喜,笑道:“这还差不多,你一个人也怪孤单的,回头婶子给你说个媳妇去!省得总惦记别人家的娘子。”
史大海调侃道:“呵呵!好啊!要找就找婶子这样的,既贤惠持家,又有福相,还能生养。”
“好你个史胖子,你是变相说老娘胖吗?”“二婶子”拍着自己肉颤颤的胸脯“啪啪”作响,高声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娘哪里胖了?”
“该胖的地方胖,不该胖的地方也胖,哈哈!”都是很熟悉的街坊了,彼此之间说话无所顾忌,和往常一样,史大海熟练地说着诨话打着哈哈,但他的眼睛依旧朝骑马的年轻人瞟去。
程风听着喧哗声,闻声望去,见一屠户正在肉铺里剁着肉馅,边和一中年妇女笑骂着,眼光却盯着自己,两人眼神一碰,那人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这人好像在哪见过……”程风心中踌躇起来,却一时想不起来,正思索着,眼看着到了铁匠铺门口,他忙收回思绪。
在外栓了马,抬头一看,“汤记铁匠铺”的横匾依旧那样铮亮,丝毫未见褪色的痕迹。
甫一进店一眼就瞧见了头发花白的王叔,脸上皱纹更多了些,背也更佝偻了些,岁月不饶人,人不如物啊!
王叔见了程风,先是眼中一亮,露出几分激动的神色,但他并未说话,悄悄做了个手势,让程风跟着他进去。
周围的伙计们依旧在埋头敲打着自己手里的家伙,“叮叮当当”声中,没人抬头瞧一眼,仿佛没有人进来过似的。
这后面的路比第一次来时要熟悉多了,程风跟着王叔绕过几处拐角,径直来到铺后的那间暗室,远远就看见汤隆弯着腰在门外一炭炉旁站着,炉上搁着一个药罐正腾腾地冒着热气,他正用一木勺翻动着药材。
第210章 惊天秘密()
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汤隆从炉边霍地直起腰来,见来人竟然是程风,又惊又喜,道:“兄弟,你可算回来了!”
一句话说完,他一时间竟然激动地说不出别的话来。
程风拍了拍他的肩头,“两年多了,该回来看看了,辛苦你照顾老爷子了。”他朝四周望望,问道:“对了,老爷子人呢?”
汤隆探头看了看室内拉着布帘的床铺,拿着木勺指了指屋里的床,悄声道:
“你回来的正好,殷伯背上长了个大毒疮,疼痛难忍、流脓不止,俺暗地里请了好几个大夫诊治,吃了十几付方子,依旧未见效果。眼见着毒疮越来越大,他的精神头越来越差,俺还怕他会见不着你了。”
“我去看看什么情况,再想办法。”程风闻言疾步进屋,拉开床帘一看,见殷烈天正趴在床上,赤裸着的后背上有个碗大的痈疽,红肿发亮,中间已经破皮溃口,流着黄白的脓液,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他伸手探了探殷烈天的额头,感觉发烫得厉害,没想到当初在牢中怎么都打不垮、熬不烂的铁汉子现在被病痛折磨成这个样子。
殷烈天感觉有人摸着自己的额头,他费劲地睁开了眼睛,顺着眼缝瞧去,程风的脸庞映入眼帘,不知突然哪里来了一股子力气,眼睛猛地张大了。
“哼!臭小子,回来了?老子交待你的事咋样了?”殷烈天的语调听着冷冰冰的,但依旧掩盖不住其中的喜悦和期待。
“您要的东西我取回来了。”程风边说着,边从怀中掏出那支从王黼府上取回来的铜管。
殷烈天挣扎着想爬起来,试了几下却未成功,程风忙按住他的身子,“老爷子,先别动弹了,再急的事也不差这一会儿,等把病养好再说。等您病好了,我带着您一块去找赵家大公子去。”
殷烈天喘了几口气,摆摆手,道:“这病来势凶猛,估计老子时日不多了,你…你赶紧去,赶紧把这铜管送给明诚官人。诚儿有出息了,现在任莱州通判。”
“哎哎哎!老爷子,这铜管的事先搁一旁,把你的病治好再说。”
“你这小子!真是气死老子了!老子的话你敢不听?!”殷烈天心急,气得胡子只颤。
程风笑道:“老爷子别着急!我也是认真的,咱们先想办法请个高明的大夫瞧瞧。”
殷烈天捶着床沿,气咻咻地道:“那些劳么子苦药汤老子要喝吐了,也不见好!这番是真没救了!你就答应老子吧!”
程风心中盘算,水浒传里宋江好像长了个背疮,也是医治不好,方才请神医安道全上山。要不然去请请安道全一试?
主意已定,他向汤隆交待:“汤兄,程风打算上江宁府去请一位名医来给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