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全传-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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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掌柜的问道。“您打哪儿来呀?”李靖说:“贫道从太原而来,往南方去办点事。适才我看见西边有一个大汉骑马练枪,他是湘呀?”掌拒的说:“你问这位呀,他是这金顶太行山的寨主,姓雄名阔海,曾经跟宇文成都争赌第一,在南阳关棍扫几员上将,那是天下闭名呀!”李靖一听,敢情雄阔海在这儿窝着呢!就说道:“雄将军威名,我也夙有耳闻,听说在四平山他还跟李元霸比试了一番。”“谁说不是呢!您知道他为什么弃棍学枪了吗?”“贫道不知。”“就是因为他使镔铁棍输给李元霸那对雷鼓锤了,后悔当初不该凭仗自己膂力过人,非练棍不可
。李元霸已经同他讲明,容他把枪练好了,要他再拍门去找,二人还要比试一番。雄爷回到山里,得到高人指点,这条枪已经练得奇妙无比,敢说到万马军中如入无人之境。”李靖闻听此话,心说应当访访雄阔海,让他到扬州把我写给秦琼的这封书信送去,我得先到东岭关外会见秦王李世民,告诉他扬州会的实底,帮他筹画夺玉玺之事。想到这里,他吃点喝点,付过了钱,出门上马,由原路折回。李靖走回雄阔海跑马练枪之处,一瞧人群已散,马在北边树上拴着,枪在马上挂着,雄阔海坐在树下,背靠树很,呼噜呼噜睡着了。他翻身下马,走到雄阔海跟前,大声喊道:“无量福!无量福!……”雄阔海被吵醒了,伸仲懒腰,打个哈欠,睁开眼:“喂,我说老道喂!我这儿睡得正香,你这不是成心起哄吗?”李靖噗哧一笑,跪倒叩头:“远方道士参见我主万岁,愿我主万寿无疆!”雄阔海一听,心里纳闷:他怎么管我叫万岁呀?“我说这位道长,快快请起,你这是怎么回事呀?”李靖站起身来,说道:“哎呀,万岁有所不知,方才我在此处下马歇息,看到您那左眼犄角那儿出来条小长虫,也就二、三寸长,慢慢爬进了右眼犄角,一会儿又打左耳朵眼爬出来,绕了一个弯,爬进了右耳朵眼,打左鼻子眼出来,进了右鼻子眼,后来从嘴犄角出来,又进了左眼倚角就不出来了。”雄阔海一听,心说竟有这等怪事!问道:“道长,这是怎么回事?”李靖说:“这个呀,相书上写的明自,叫做蛇钻七窍,有帝王之相。我知道相书上有这句话,可从没见过蛇钻七窍之人,今天有幸得见,怎能不称您万岁呢!敢问您贵姓高名?”“哈哈哈!我叫雄阔海,道长您怎么称呼?”“贫道叫李药师。您就是那闹花灯、镇南阳、在四平山大战李元霸的雄阔海吗!”“不错,是我呀!”“哎呀,今天我可遇见真主了。昏君杨广无道,我掐指一算,知道已有真主出世,就走遍天下寻访,不期在此巧遇,真是可喜可贺!”“啊,先生,请随我到山寨叙谈吧!”二人走马上山,到山寨下了马,进入大厅,落坐叙话。李靖问了问雄阔海弃棍学枪的事,然后说道:“万岁呀,八月中秋扬州玉玺会快到了。据我想天下反王之中数西魏王李密最强,李密全仗着秦琼为头领的瓦岗弟兄铺佐,我和秦琼交情深厚,我有一封书信要请您到扬州交付秦琼。秦琼见信,必然照我所设妙计去做,将李密刺死,保您为西魏国主,夺玉玺,定天下。这样一来,这帝王之位可就是雄爷您的了。”姚阔海这人心眼直,一听这话,还真功了心:“哎呀,要说秦琼,想当初在瓦岗寨我们哥儿俩可不错。这档子事还真有门儿。”“万岁,您要走就快走,误了八月十五,您这皇上就当不成了。”“好,我这就走。”李靖在山寨里吃过了饭,跟雄阔海告辞,先下山了。雄阔海把山寨大小头目利众喽罗聚到一块儿,将李药师的话说明白了,交代说:“你们看守山寨,我到扬州走一趟,秦琼秦二哥跟我没的说,等我回来,我可就是皇上了。”,大伙说:“寨主,听您这么一说,您这皇上是十拿九稳的了。您做了皇上,可别苦了我们哪!”“那是自然,我做了皇上,封你们全是一字并肩王。”大伙心说,别乱了,八十多一字并肩王?没听说过!雄阔海让喽罗鞴好马,自己带上盘缠,一个人离开太行山,直奔正南走了下来。简短截说,雄阔海昼夜兼程,赶到扬州,已经八月十四了。太阳落山,他到了扬州北门外。这儿已经响过了头遍点、二遍点再打三遍点,就要关城门了。越过护城河吊桥,梆!……三遍点响,就见城门左右各有三个兵丁推城门,雄阔海急了:“别关城啊。我是夺玉玺的!”说着催马来到城门前。守城兵丁拦他,哪里拦得住。两扇大门已经关上了一半就剩中间一条缝。城门刚要掩合,雄阔海马到近前左手抠住马的铁过梁,右手攥住枪的中心杆,枪杆横着,两头顶住两扇城门,往前大探身,一使劲,吱扭一声,愣把城门给顶开了。他紧催坐骑,进了城门。这时候雄阔海已经人困马乏,他在鼓楼北路东找到一座招商客店,下了马,啪啪一打门:“店家,店家!”有个伙计开门问道:“这位爷,您是干什么的?”“我住店呀!”“不瞒您说,店里没地方,连厨房、柜房都住满了人。这不是扬州会夺玉玺吗?不单我们店,各家店房都住满了。”“伙计,哪怕棚子里、院子里,你得让我对付一宿。别看这么多人来夺玉玺,他们都白来,这玉玺是我的。将来我做了皇上,错待不了你。”伙计心说,这都是瞎摸海的事,既然这样,给他对付个地方吧!“这位爷,您到后院马棚暂住一宿怎么样?”“马棚就马棚吧,你先给我这马遛遛、饮饮、喂喂。”“不瞒您说,料没有了,弄点麸子对付吧
!”,伙计接过马去,把雄阔海领到马棚,给空马槽翻了个个儿,搁上个屉当铺,放上鞍子当枕头,说:“您就这儿将就一下吧!”雄阔海无法,说:“得,我就这儿忍了。伙计,你给沏壶好茶来!”“茶没有了,您喝点白开水得了。”“嗯,我饿了,你给我来二斤洒、五斤牛肉,越快越好”“对不起,酒肉全卖光了,我给您弄点摸吧!”一会儿工夫,伙计把一壶水、一盆摸拿了来。雄阔海说:“伙计,我吃点、喝点,就要睡大觉?”。明天清早你可一准叫我,别误了明天我夺玉玺,我要是误了会,别人去了也都是瞎胡闹。”伙计问:“您怎见得别人是瞎胡闹呢?”“嗐,我不说你也不明自,实话说吧,有位道长亲限看见我蛇钻七窍,说我有当皇上的命。你明天不误我的事,到时候有你的官做,要是误了,你来看!”说着伸出半个蒲扇大的左巴掌,“我把你的脑袋掰下来!”“行了,我忘不了,我还对付活两天哪!”伙计走了,雄阔海在月光之下就着白水嚼馒头,无酒无肉,实在吃不下云,干脆睡觉吧。躺下翻来覆去睡不着,又坐起来了。忽听他那匹马在槽头上唏溜馏一声吼叫,知道马也饿了,干脆把一盆慢头全杵在槽里头,心说让它吃馒头吧!这时候,梆!嘡!梆!锣声响,已经定更了。他正这儿熬着,忽听前院传来划拳的声音:“哥儿俩好!五魁!四喜!八仙!”心说嘿!哪儿划拳呢!我得去找找,怎么也得一块儿喝点,想到这里,站起身子蹑足潜踪就奔前院来了。他到了前院就见北边有个小跨院,三间北房灯光明亮。走到房前,用左手二指蘸唾沫点破窗纸往里观看,嚯!桌上摆着烧鹅醺鸡、熟肉,一嘟噜酒在墙上挂着,一个黑脸的,一个紫脸的,正那儿划拳喝酒呢!他一拉门进去了。那俩人看见他,不由得一激灵,“噢,您也是来夺玉玺的,来,坐下,一块儿喝吧!雄阔海坐下说:“是呀,我来晚了,好容易才睡觉,让你们二位给吵醒了。”黑脸的说:“这位爷,就算咱们碰面有缘,这儿没酒盅了,您来个碗吧!”嘟嘟嘟给他倒了一碗酒。雄阔海喝了一碗酒,撕了块鸡膀子嚼着:“要说你们二位真够朋友,不客气,我自己斟上。”他是又吃又喝,还跟那二位划起拳来,越喝越高兴。借着拳,他说:“得,我挂个红吧!”说着从墙上摘下那嘟噜酒,对着嘴,咚咚咚喝了一气。那二位喝酒的你瞧我,我瞧你,心说这主儿可真能划拉。紫脸的见他拿起块烧鹅大腿喀嘣喀嘣嚼,就说:“你先等等吧!”维阔海也不客气:“嗐!谁让把我吵醒了呢!喝酒是一家人吗!”“瞧你这通划位我看纯粹是没吃上饭,奔这吃食来的。这么着,你看,北墙上挂着一张弓。”雄阔海冲北墙上照了一眼:“我看见了。”紫脸的说:“你要能拉开这张弓,弓开如满月,你随便吃喝,要是拉不开,你得把方才吃的喝的都吐出来。”“朋友,吃到肚子里吐不出来。”“我们拿筷子往嗓子眼里探,一恶心就都出来了。”,雄阔海心说,不就这张弓吗?这算什么!“要是我把这张弓拉碎了呢?”黑脸的说:“这桌酒菜全是你的。”“好嘞!那墙上挂的包里面是什么?”“一包酱肉。”“赌上吧?”“好,那包酱肉和这嘟噜酒全赌上。”“一言为定。”雄阔海起身向前,摘弓在手,左手攥住弓背,右手一找弓弦,嘎愣愣愣……把弓拉到六、七成,左手一扣腕子,往怀里攒劲,右手往外拉,啪!这哥儿俩一瞧直翻白眼,这弓真让他给拉碎了!雄阔海把破弓扔在地上,说:“你们这也叫弓吗?别捣乱了!这回该我慢慢吃喝了,这酒菜你们不准动,谁要动,我就把他脑袋掰下来!”他一个人又吃又喝,不多时天交二鼓,觉着喝得过劲了,说道:“得,剩这点残席赏你们俩小子吧!我回去睡觉了!”说罢站起身来,身子晃晃悠悠,脚底下拌蒜,回转马棚去了。书中暗表,那两位喝酒的一个是大梁王吴清,一个是小梁王晁汉。前文书说过,四平山一仗,大梁王李执、小梁王肖铣俱都死在李元霸双锤之下。后来昊清、晁汉分别接替了大、小梁工之位。这两路反王也是来赴扬州会的,不想在这里遇上了雄阔海。雄阔海吃饱喝足一走,这哥儿俩互相抱怨。吴清说。“兄弟,你干吗跟他打赌,谁知他有这么大劲呀!”晁汉说:“您要不拉我划拳,就能把他吵来了?”“这事谁想得到呢!”“哥哥,不要紧,他已经喝得烂醉,咱们提着宝剑,跟在他后面,瞧他住在哪屋,进去要小子的命。”“对,就这么办!”这二人各自宝剑出鞘,握剑在手,出门追上去,远远地跟着雄阔海来到后院。雄阔海回到马棚,往铺屉上一歪,就打起呼噜来了。吴清、晁汉矬着身子,进入马棚。吴清举起宝剑,冲着雄阔海刺了下来。要知雄阔海的性命如何,下回交代。
105黑白二将比锤斗勇 伍家弟兄夺玺倾生()
书接着上回说。雄阔海呱梦之中,吴清举起宝剑,朝他刺来。忽然间,啪的一声,怎么啦?原来雄阔海那匹马吃饱了馒头,正在马棚翩着马步,见进来俩人举剑要刺,心里话,别价呀!这是我主人,你们把他刺死,我找谁去呀,它抬起外首的后蹄子,就给吴清的左胳膊一下子。吴清疼痛难忍,又不敢哎哟出声来。晁汉绕过去举剑要朝雄阔海的后背劈,这马刚好掉过头来,后腿一尥蹶子,噗!玩儿到晁汉的后膀子上了。晁汉捂着膀子,在那儿哼哼。正这工夫,有一位住店的出来小解,借着月光,看见马棚里有人,不禁狂叫-声:了不得了,店里有贼!”这俩人见势不妙,撒腿就跑,跑到前院,钻到自己屋内,噗!把灯吹灭了。店里伙计和住店的闻听喊叫,有不少从床铺上跳起来,跑到院中,“哪见有贼?哪里有贼?”到处这么一找。找了一阵子,贼的踪影皆无,也只得作罢,各自安歇了。这一夜店里如此热闹,雄阔海可是一概不知,呼呼!……他睡他的。天蒙蒙亮,各个客房里赴扬州会的客人都起来了,打水洗脸,喝茶用餐,归置东西,付过店钱,一个个出门上马,遘奔校军场,到棚口那儿标名挂号。定于今日辰时初比武夺玉玺,卯时前必须到达,谁也不敢迟慢。太阳刚刚冒出来,店里客人几乎都走光了。掌柜的把伙计们找到一起,核计着分钱。就为办玉玺会,这个店可发财了。甭说柜上赚的钱,伙讨们赚的小费就扯了去了。柜上把钱都凑到一起,酌情劈帐。掌柜的说:“快分快分,分完了,早点躲出去,到点火的时候,咱们就走不了啦!”原来靠山王杨林传下命令,把扬州城北门里沿街的铺面房门脸儿上部刷上了油,单等玉玺会一散,要在这里放一把火,阻断天下反主的归路。他应许下事成之后为各家店铺另盖新房。故而此时店里上下人等危着分钱,分完这笔意外之财,一个个就可以溜之乎也了。那名伙计突然想起雄阔海托付旱晨唤醒他,连忙对掌柜的说:“坏了!昨天最晚来的那个大汉要我一早喊他,说他要做了皇上有我的好处,要是误了事,他要掰掉我的脑袋!我把他这事给忘了!”掌柜的说:“嗐!这事好办。”他要伙计把此人撵走,要这么这么说,又说:“这小子还逞什么狂,反正他们都得死在扬州城,一个也跑不了!”已到辰时中了,雄阔海还在睡。伙计到马棚来喊他:“喂!你醒醒,醒醒!”雄阔海噌地坐起来了,揉了揉眼晴,睁眼一看太阳老高了,他可就瞪了眼:“伙计过来!我怎么瞩咐你的,你误了我的大事,我得把你脑袋斜掰下来!”伙计说:“万岁爷,您有所不知,街上告示贴出来了,夺玉玺起始的时问由辰时中改到了正午,我为了让您多睡会儿觉,这才没叫醒您。您明儿做了皇上,还得多疼爱小民哪!”“哈哈!伙计,原来你对我还真有份忠心,来,给我弄点水,我渴极了。”伙计给他打来一壶水,又把马给饮了饮,鞍鞯鞴好。雄阔海昨天夜里吃大发了,一点儿不觉着饿。他披挂整齐,出了店门,问明道路,上马直奔校军场去了。雄阔海打马南行,过了鼓楼来到南门里的校军场,到了校军场的棚口,也就是头道大门,往里就走。这座大门朝北开着,左右有隋兵把守,有一员将官把雄阔海拦住了:“等等,你是干什么的?”雄阔海把马扣住:“你要问哪,我就是夺玉玺的万岁爷!”这员将官一听,这主儿口气真大,说:“万岁爷人人有份,夺玉玺吗,你来晚了,所有报号的己经点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