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全传-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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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赶快下马归降，以免人头落地！”唐璧观看金奎，三十多岁，一张淡黄色的脸，小眼睛，细眉毛。身着铜盔铜甲，手中端着一杆大枪。唐璧说：“来将休要张狂，我们罗大帅领兵伐隋，要重兴陈朝大业，不必多言，撒马过来！”金奎大怒，马往前提，将手中大枪举起，劈头盖脑就刺了过来。唐璧举刀往外架，两个人你来我往打在一处。打着打着，唐璧拦腰一刀，这叫玉带缠腰，金奎来个怀中抱月，往外一推
。岂不知唐璧这一刀是虚招，金奎一推，唐璧就势把刀头一翻，来一个鬼推磨，从左往右一推，又扫过来。金奎一招推空，再拔枪已经来不及了，说时迟那时快，唐璧的刀已经到了肋下，金奎“哎呀”一声，往马鞍上一趴，大刀从后背扫过。这一惊可非同小可，金奎刚一起身，唐璧的马已经靠近他的马，一伸右手，抓住金奎的狮鸾大带，往怀中一拽，就把个金奎生擒活捉过来。军兵们呐喊一声，冲了上来。潞州兵见主将被擒，一个个撒腿就往回跑，恨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罗艺的军兵，就势冲了上来，大杀一阵，追杀到城门，一拥而进。潞州军兵，跑的跑，降的降。唐璧把金奎往地上一扔，命军兵捆绑起来，整个潞州全被罗艺占领，城头下撤下了大隋的旗号。等罗艺带兵来到潞州，早有军兵禀报，说先锋官唐璧已经占领了潞州，罗艺听罢大喜，夸奖道：“好一个唐璧，真乃英雄也！”从此，唐璧成了罗艺的爱将。罗艺进到潞州，首先出榜安民，各商号铺户开张营业，公买公卖。罗艺升帐之后，军兵将金奎推进大帐。罗艺说：“金将军，你受惊了！本帅此来，是为了重兴大陈，解救陈后主，咱们二人是各为其主，我与金将军无仇无恨，我劝金将军弃暗投明，归降大陈。你如不肯，我托将军捎个信去，叫杨林来同我一会，怎么样？”金奎沉默不语。罗艺说：“来呀，给金将军松绑！”军兵们上来，给金奎松开了绑绳。金奎见罗艺没有杀害自己，有些吃惊。但也并不感谢。罗艺说：“你的家眷，本帅并不加害，请将军放心。是归降还是去送信，你可选择，我们绝不强求。如要送信，你现在就可以走了。”金奎心想：城池丢失，去送信，脸面无关；归降吧，对不起隋主。再说江南已经归附，罗艺人单势孤，能不能战胜大隋还是两说。想到这，他决定不归降，也不送信，而是出潞州城直奔霍州。干什么？去霍州城搬兵，要重新夺回潞州城。再说霍州，守城大帅姓鱼，叫鱼俱罗。这鱼俱罗降隋之后，被封为辉州王。他是个孝子，家住霍州。回家接老母亲去辉州，老母不肯，鱼俱罗与高颖过往甚密，高颖将此事奏明圣上，说鱼俱罗孝母，要求回家侍奉老母。文帝准奏，下旨调鱼俱罗为霍州大帅，镇守霍州。鱼俱罗到任之后，将母亲从家乡接到霍州城里。鱼俱罗说：“娘，这回将你老接来霍州，不算离开家乡，且我和娘住在一起。”老太太说：“罗儿，不是为娘不愿离开家乡，而是娘不愿听到打仗。娘一听说打仗就心惊肉跳。”鱼俱罗说：“娘，这回不打仗了。”老太太问：“为什么？”“现在陈朝已灭，江南各州府县都归了大隋，天下统一，成了太平盛世，无仗可打了。”“啊，天下都归隋朝了？那可太好了，多少年来你争我夺，东战西杀，闹得黎民百姓不得安生，这回可好了，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母子二人正说话，忽有军兵来报：“报，潞州金总兵求见。”鱼俱罗说：“娘，我去接待客人。”老太太说：“好，你去吧。”鱼俱罗告别母亲，来到外边迎接金奎。他听说过金奎，但是没有见过，心想：我二人从未往来过，他今日来此不知为何？见到金奎，二人寒暄几句，来到客厅分宾主落座，早有差人献茶。茶毕，金奎产：“鱼将军，潞州已经被罗艺大军攻破，他们不日将来霍州。”鱼俱罗听罢，“啊”了一声：“哦，北平王罗艺？听说此人武艺超群，枪法绝伦，当年就是他战败了杨王。”金奎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鱼俱罗说：“他要敢来攻打霍州，我叫他有来无回，片甲不留！”金奎知道鱼俱匀的三停两刃大刀力贯千斤，也就没往下说。鱼俱罗一边下令严守城池，派出探马流星前往打探，一边命人置办酒宴，款待金奎。酒席间，又说好，让金奎帮他守城。酒宴之后，鱼俱罗来到后堂跟老说明此事。老太太一听，打了个唉声：“唉！我以为再不打仗了，怎么，这又要打了？”鱼俱罗说：“娘，你老放心吧，罗艺兵来，我叫他片甲不留。”老太太说：“你生来粗鲁莽撞，遇事要多加小心！”鱼俱罗说：“娘，你老放心吧！”说着亲自查看城上城下，操练三军。刚刚回到帅府，就有军兵来报：“报，罗艺大军已到，离城五里安营扎寨！”“再探再报！”“是！”鱼俱罗二次来到城头观望，只见罗艺大军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真是十里马浪如潮滚，万座兵山平地出，好不威严！第二天一早就有军兵来报：“报，城外有人讨战！”鱼俱罗挂甲顶盔，上马出城，随带五千兵马，来到疆场往对面一看，马上之人正是唐璧。唐璧一马当先，举目观瞧，只见鱼俱罗身材魁梧，膀大腰围，膀大三停，腰阔十围，胸宽背厚，身高过丈，黑脸膛，黑钢髯，重眉毛，豹头环，高高的鼻梁。身披黑盔黑甲，胯下一匹闪电铁骅骝
。这匹马长得溜光水滑，浑身上下全是黑的，一根杂毛也没有，十分招人喜爱。再看手中的三停大刀，刀头三尺三，刀杆三尺三，刀攥三尺三，一共是九尺九，那刀板象门扇一样，净重六十四斤八两，银光闪闪，寒气逼人，光照二目，冷嗖嗖，凉森森，叫人看着发抖。唐璧看罢暗暗夸奖，是一位英雄。低头再看看自己的刀，和人家的相比，好象一把修脚刀。只见那匹宝刀良驹，来到阵前“咴咴”大叫，鬃尾皆奓，四蹄蹬刨，生龙活虎。鱼俱罗将大刀一摆，高声喝道：“呔！来者何人，竟敢犯我城池，胆大包天！”唐璧报名，问道：“你是何人？”“我在大隋开皇天子驾下称臣，官拜辉州王，暂守霍州，乃霍州大帅，再往下问，鱼俱罗！大胆的小辈，你可知道你们南朝已灭，后主被擒，小小的罗艺乃乌合之众，胆敢兴兵攻隋，自找送死！我刀下不死无名之鬼，知我厉害，回去禀明罗艺，归降大隋，口出半个不字，叫你们有来无回，死无葬身之地！”唐璧别看嘴硬，心里早就服了：看人家，人强马壮，今日我算遇上劲敌了，但又不能不打，我来个先下手为强吧。想到这把马往前一提，喊声：“休要胡言，看刀！”说着一刀劈下。鱼俱罗把大刀一横，往上就碰，唐璧哪敢磅他的大刀，急忙将刀抽回，两个人你来我往打有十四五个回合，唐璧刀一下被绷出手。鱼俱罗一翻手，大刀扫来，唐璧躲闪不及，头盔落地，发髻立刻散了下来，披散肩头。他急忙勒马败回本阵，把头发一甩进大帐说：“大帅，末将无能，败仗回来！”罗艺见唐璧的狼狈之状，一摆手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如此！唐将军，伤着没有？”唐璧说：“没有。哎呀，大帅，那鱼俱罗果然厉害！”罗艺摆手说：“你先回后帐安歇。”打发走唐璧之后，罗艺亲自带兵出营，亮队之后，罗艺勒马观看，暗暗点头：怪不得唐璧败北！鱼俱罗见对面出来一员大将，老远就望见旗上有一个斗大的“罗”字，不用问就知道是罗艺来了，只见他：银铠甲，白马银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鱼俱罗高喊：“呔！慢来，通名受死！”罗艺说：“我乃陈主驾下北平王罗艺是也！”鱼俱罗哈哈大笑：“哈哈哈哈，罗艺，难道你不知道南陈已灭，陈叔宝已经被擒，还有什么陈主！你大胆妄为，竟敢带兵攻我大隋，自找送死！”罗艺大怒说：“鱼将军，我罗艺活为陈朝人，死为陈朝鬼，我要重兴陈业，再定疆土，为死去的军兵报仇雪恨！鱼将军，我早就听说你勇冠三军，今日相会，三生有幸！我罗某倒要请教请教！自古是：英雄爱英雄，好汉爱好汉，你也不必劝我，我也不必劝你，咱们二人是各为其主。好，请吧！”鱼俱罗心想：就是这么个罗艺，杨王怎么败在他手？想到这把马往前一催，将手中大刀抡开，对准罗艺就扫了过来。罗艺见来得勇猛，知道鱼俱罗力大无穷，不敢力敌。俗话说：有力使力，无力使巧，一力降十会，一巧破千钧。罗艺急忙躲闪，回手就是一枪。鱼俱罗一见罗艺的五钩鸭嘴亮银枪神出鬼没，说了声：“好厉害！”用刀往外一拨，罗艺一抽枪，“啪啪”一抖，现出梅花七蕊，直奔鱼俱罗的哽嗓咽喉。鱼俱罗一见，哎呀，不好！他这一枪，把鱼俱罗弄得两眼发花，马往后退。心想：怪不得杨林兵败他手，好厉害的枪啊！急忙躲闪。说时迟，那时快，罗艺上来又是一枪，鱼俱罗用刀急架，罗艺没敢跟他碰。两个人大战疆场，互不相让。那真是：刀砍一大片，枪扎一条线。刀来怪蟒翻身，枪去蛟龙出水。两个人是：刀枪闪闪，一白一黑！罗艺见鱼俱罗果然骁勇，加了十二分的小心。二人大战几十回合不分胜败。唐璧在营中等候多时，不见元帅归来，心中放心不下，唯恐大帅出什么差错，他披挂上马出营，前来观敌瞭阵。见二人这场厮杀，大开眼界，自愧不如。这就叫：学到知羞处，方知艺不高。心想：还得说罗艺，受过真传！罗艺见鱼俱罗越战越勇，锐气不减，心想：我与他这样打下去，长久必败！想到这，虚晃一枪，拨马败下。鱼俱罗一见，啊，原来你就这两下子！哪里走！催马赶来。罗艺压住长枪，抽弓搭箭“，嗖”的就是一箭。书中交待：弓箭在那个时候是最好的兵器，箭分几种，有鸭嘴箭、鱼尾箭、透甲锥……都能够穿透铠甲。罗艺今天用的是透甲锥，说时迟，那时快，罗艺这边弓开弦响，箭头离弦，直奔鱼俱罗的哽嗓咽喉。鱼俱罗用门扇似的大刀一挡，只听“当啷”一声，透甲锥落到地上。接着，罗艺又一回马枪，鱼俱罗用刀一拨。罗艺的枪是三枪三式，两虚一实。鱼俱罗一拨、两拨全落空了。两枪过后，三枪又到。他这第三枪是不但实而且急，刻不容缓。鱼俱罗说声不好，枪到了！欲知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四回 北平军粮草遭劫（）
书接上回。话说霍州城外，罗艺大战鱼俱罗。罗艺一连三枪，他的枪法是两虚一实。鱼俱罗连躲两枪，第三枪直奔哽嗓咽喉。鱼俱罗躲闪不及，闭目等死。罗艺的枪眼见刺到咽喉，他念鱼俱罗是勇将，又是个孝母之人，不忍伤他，把枪稍稍一偏，擦脖子边就过去了，皮里肉外划破了一道口子，把枪往回一抽，说：“鱼将军，得罪了！我不你，回去跟你母亲商量，速速献城投降吧！”说罢，罗艺收兵回营。鱼俱罗一摸脖子，啊！一手鲜血，再看疆场，罗艺已收兵。鱼俱罗也收兵回城，来到城里城门紧闭，下令军兵严加防守。金奎见鱼俱罗无精打采，吃惊地问道：“大帅怎么样了？”鱼俱罗直晃头不说话，来到帅府，有差人过来将盔甲脱下，叫来郎中上药包扎
。老夫人听说儿子受伤败阵，大吃一惊，赶忙过来瞧看：“儿呀，怎么样？不要紧吧，疼不？”鱼俱罗说：“不要紧，只是擦掉一块皮。”接着又把战场上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说：“唉！瓦罐不离井口破呀！”鱼俱罗坐立不安，心想：我虽然败阵，但不能降他。回想杨王对我们母子天高地厚，恩德非浅。罗艺呢，枪下留情，也有活命之恩。正这时，有军兵来报：“报，昌平王邱瑞到。”鱼俱罗听说心里一亮，赶忙出城迎接。邱瑞带领二十万人马，战将有：韩擒虎、贺若弼、令狐达、高颖等，都是能征善战之人。他们没等来到，就听探马报：鱼俱罗受伤兵败。邱瑞跟高颖说：“罗艺枪法高明，这次与他相会也恐难取胜。”高颖说：“鱼俱罗虽然勇猛刚强，但他不是罗艺的对手。听说杨方也败在罗艺之手。看来这次，又是一场凶杀恶战。”正说话间，忽有军兵来报：“报，鱼俱罗将军出城迎接。”大军进城之后，高颖见鱼俱罗受伤，问明原因，鱼俱罗把前后经过详细说了一遍，高颖点头。酒宴过后，众将在一起商量对策，邱瑞说：“明早我出城，亲自去见罗艺。”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邱瑞穿着便衣出城，独自一人直奔罗艺大营走去。单说罗艺，昨日回城之后，唐璧问道：“元帅，为何不伤鱼俱罗？”罗艺说：“人抬人高，自尊自贵；担担千里须歇下，得容人处且容人。我与鱼将军虽是两国交兵，也需有爱将之心，这叫以尊治强。况且鱼将军是个孝子，他能回心转意，对我们大有好处，也许能化干戈为玉帛。”说话间，有军兵来报：“报，大隋又增兵前来，领兵者是昌平王邱瑞。”“再探！”“是！”罗艺知道邱瑞是秦彝的连襟，他们之间也是亲戚。第二天，军兵又报：“报，邱瑞大帅前来拜见。”罗艺亲自出营迎接：“邱大帅，我们又见面了，请！”邱瑞进营来到大帐，分宾主落座，有人献茶。茶毕，邱瑞说：“罗将军，啊，妹丈，我这样叫不是更亲热吗！”罗艺说：“真的打不掉，假的安不牢。不知姐夫来到，有失远迎，望姐夫莫怪。姐姐一向可好？”邱瑞说：“你姐姐时刻叨念你们。听说你在北平与北国交兵见仗？”罗艺说：“不错，北国已经递来降书顺表，不敢再犯边作乱。”邱瑞说：“妹丈武功高强，令人钦佩！杨王就十分羡慕。”罗艺说：“姐夫，听说这次是你领兵前来要与我较量，我有一句话，说出来望姐夫莫怪。你今天来我陈营，咱们把事情分开，亲戚归亲戚；打仗说打仗。今日你是自己来的，咱们只谈家事，不谈军事。”邱瑞一听，他这是先封口了，说道：“妹夫，话虽如此，但我有下情。不错，你说得很对，我今日前来，一是为了亲故；二来也是为两下交兵之事。你虽说不准提打仗之事，但是我还要说。妹夫，你是人，你虽然是陈朝之将，料你未必知道陈主之事。他是酒色之徒，不理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