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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隋唐全传-第66部分

小说: 隋唐全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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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到好,我这儿给您磕头了。”

    “轴儿,免礼吧,你好呀?”

    “好,好,您这是从哪儿来呀?”

    “我从北平来,我二弟在家吗?”

    “在上房喝酒呢,您等一等,我给您言语一声儿去。”

    说完了,往里就跑。秦琼一想,心说:为什么不叫我进去,叫我在这儿等着呢!不大的工夫,单雄信走出来,但见他闪披着英雄氅,没系通领带儿,晃晃悠悠的,走起道来,一溜歪斜,再往脸上瞧,这张绿脸儿都快变成紫脸儿了,显出来的是酒喝多了。来到过道一站,左手一撕英雄氅,右手一指说:“秦琼,你好匹夫!”

    秦琼一听,就是一愣,说:“哎呀!贤弟,为什么出口伤人呢?”

    “啊,你要问哪,我问你,你做什么来啦?”

    “兄弟,前者你为二哥费尽心力。花钱多少,还谈不到话下,就以我在北平来说,你连派两道探马,打探我的音信,二哥实在过意不去。今天我是特意地来看望兄弟,给你道乏来了。”

    “秦琼,咱们两个人交朋友呀,论交,我可交不着你。因为什么呢?你我是冰火不同炉,你是官人,我是犯法的,我干什么交你?前者我为什么要交你呢,你可曾知道吗?”

    秦琼一打愣,说:“这个……你为什么要交二哥呢?”

    “就因为你叫赛专诸,你有孝子之名,我这才交你个朋友。要按今天一看,你不够个朋友。”

    “兄弟,我什么事做错了呢?”

    “我问你,你干什么来啦?”

    “我来给你道乏来了。”

    就瞧单雄信把眼睛一瞪说:“你给我道的是什么乏?你在北平留连忘返,老太太在山东,每日想念,两只眼睛哭得都肿啦。你不说急速地回家,看望老娘,你给我道的是哪一门子乏?冲着你这种行为,我就不能够交你啦!”

    秦琼听说到老娘,不由得眼中掉泪,将要答话,就瞧单雄信由怀里拿出一本账来,抢着说道:“秦琼,你来观看!”

    用手一指这本账说:“这就是我们绿林中的一本总账,天下各山各寨,所有我手下的人等,都在这上面记载着呢,这本账今天给了你,你若是不按名捕拿,按山剿办,你就对不起我单雄信了,啊,哈、哈、哈!”

    把话说完,将这本账一抖手,扔出了门外。双手将两扇大门,吱扭——咣(口当),关上了,就把秦琼干在了门外。诸位,以前单雄信那样儿的厚待秦琼,为什么今天这样的不通情理呢?原来单雄信他自有他的一番用意,下文自有交代,暂且不表。秦琼忙走上来,用手敲打门环。“二弟,你开门,我还有话说,你可要委曲死二哥了!”

    推也推不动,叫也叫不开,里面是一点儿人声没有。秦琼没有法子,心里暗想这本账呀,我还是真得捡起来,给他保存着,如若不然,要被别人得去,岂不就坏了大事了吗!无奈何,下了合阶,把这本账捡起来,收到马鞍靫子里。一跺脚,冲着大门叹了一口气,解下来黄骠马,扳鞍认镫,催马离了二贤庄。谁想到自己闹了一个高兴而来,败兴而返,心里说,我先暂回山东吧!

    一路长行,非只一日,这一天,正走在河北地面,这马是由西往东,四六步儿地走着

    。忽然间就听正南上有人大喝了一声,如同巨雷一般。忙扭脸往南一看,就见那边一片青草地上,有十几头牛,旁边有一个放牛的小伙子,七尺多高,身体矮小,又粗又憨。光头未戴帽,挽着牛心发髻,别着一个草簪儿,只戴着一个草帽圈。光着大板儿脊梁,一条破短的裤子,腰煞一根皮绳,光着两只脚,穿着一双草鞋。再往脸上观看,面似黑锅底,大脑门子类如麦斗,粗眉,环目,准头端正,一张火盆口,可就是有点歪,大搧风耳朵,看年纪不过二十岁。心说:这个人长得可真是浑拙猛愣!再一瞧那儿,有一匹黑牛跟一匹花牛顶角。这个花牛力大,顶得那个黑牛,啪、啪、啪,直往后摆,两只牛嘴里头,哞、哞直叫唤。这个傻子咳呀咳地直喊这两头牛,故此惊动了秦琼。秦琼勒住了马,看这两头牛打架对顶。就听这个傻子说:“你这个花子老抓尖儿,欺侮这个黑子,你给我开开!”

    这个花牛,那哪能听呢,还是死顶。把这匹黑牛都快顶得坐在地下了。这傻子急了,过来说:“小子,你开不开?”

    一只手把一只牛的犄角攥住,一按劲,往两下里一分说:“开——开!”

    这个黑牛本来就叫花牛顶得要趴下了,又叫这傻子一分,就坐在地下了。那花牛叫这傻子一分,往后摆出去好几步,心里有点不愤,一扭头,哞的一声,就朝着傻子顶了来。这傻子一瞧说:“嗬!好小子,你顶我,来!咱们试吧试吧!”

    把两只脚站稳了,一亮胸脯儿,把气叫上来,两只手抓住了牛的犄角,往旁边一翻说:“小子,你躺下吧!”

    就见这个花牛,就是一个翻脖儿,四蹄朝天躺在就地。这傻子一迈腿儿,骑在牛身上,腾出一只手来,在牛头上,就是好几拳,把这个花牛打得哞哞地乱叫,也不敢再起来了。秦琼一看说:“哎呀!我常听人说过,三国时候的许褚力能分牛,今天我可看见有这样大力的人啦!”

    秦琼看了会子,这才一催马离开了此地,又往下走。走了有半里地,一瞧前边是一座集镇。进了镇,走到中街,路南里有一个小茶饭馆儿。下了马,把马拴在桩子上,来到台阶上头一瞧,这个茶饭馆儿因为天儿热把窗户都打下来了。齐着门口,摆着条桌、板凳。秦琼就在条桌的北头儿坐下。伙计过来说:“您来了。喝水呀,是吃点什么呀?”

    “你给我沏一壶茶来,要好茶叶。”

    伙计答应着去了,一会儿把茶沏了来。秦琼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自己的马,一看来来往往的行人不断,还是很热闹的一座集镇。也就是喝了两碗茶的工夫,就瞧见东北上不远,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挺长的胡子,穿着一身的旧衣服,戴着一顶草帽,像一个庄稼人。他抓住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说:“小子,你哪儿走吧!我找了一个多月,到处都没找着你,今儿可把你给抓住了。”

    又听那个年轻的说:“老小子,你撒开。你要不松手,可别说我打你!”

    “今天我就不松手。”

    “你不松手,我打你!”

    就见这小伙子左右开弓,朝着这老者,叭、叭、叭就是好几个嘴巴。这两个人一打架,这些来往的行人就把他们围上了,是越来人越多,围了个风雨不透。秦琼是坐在台阶上的条桌头里,虽然好些人围着他们,可是也瞧了个挺真。秦琼说:“伙计。”

    “给您续点水呀!”

    “咳,不是叫你续水。”

    用手一指说:“伙计,你来瞧,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把这个老者左右开弓,打得嘴犄角儿直往下流血,脸都给打紫了,围着这些个人,就没有一个管劝的么?这真是岂有此理

    !”

    “您喝茶得了,别管闲事了。”

    “不成,我得过去问一问这个小伙子,究竟为什么?他得说出个情理来。”

    说着,站起来,伙计要揪,一把没揪住,秦琼就由台阶上窜下来,来到人群外头说:“借光!我进去。”

    看热闹的人一闪,秦琼进来说:“这位老者,你为什么揪着他,他这么打你,是怎么回事呀?老头儿,你撒手!”

    这个老头儿说:“我不能撒手,一撤手,我怕他跑了。您不知道,他是我的亲儿子!”

    秦琼一听,心里头的火往上撞,披胸一把,就把这个小伙子给抓住了,说道:“世界上还有亲儿子打亲爹的道理吗?老头儿,你撒手,他跑不了,跑了有我呢!”

    说着左手往下一按,说:“跪下。”

    这小伙子咕咚一声,就跪在地上了。秦琼说:“老头儿,你们是因为什么,你说给我听一听。”

    “我姓吴,就是南边吴庄儿的。我呢,就有这么一个儿子,常言说:穷汉养娇子,他长这么大呀,我就没打过他一指头。我舍不得吃,叫他吃;我舍不得穿,叫他穿。他每天在外边吃喝嫖赌,无所不为。要钱我给他钱,没有钱,就跟我瞪眼。后来,好!改了偷啦。前几个月,我没在家,他带着人,把我的囤房打开了,把粮食全给我装走了,我回来一看,差点儿没把我给气死。一找他,就没有影儿了。这么一说,就是好几个月没回家。”

    秦琼一瞧他,是一边哭着,一边儿说,还是哭得挺委屈。接着又说:“今天可把他找着了,叫他跟我回去,他不回去。要不是您劝,他非得把我打坏了不可!”

    秦琼对跪着那个小伙子说:“啊!原来你是个非偷则摸的逆子呀!”

    说着就是一嘴巴。小伙子哎哟一声就说:“您把我饶了吧,以后我可不敢喽!”

    那老头儿一边哭着一边说:“爷!别打他了,您这么打他我难受,从小儿,我都没这么打过他。您替我劝一劝他就行啦,您可别这么打他喽!”

    秦琼说:“老头儿,你呀,真算是缺儿子就是了。”

    这时候由外头进来三四个人说:“老哥哥,你们爷儿俩!又怄气呢!得了,你们爷儿俩走吧,别在这儿气人啦!这位爷,我们都是当庄儿的,我们替他们爷儿俩谢谢您了,叫您受累,您快歇一歇去吧,别生气了。老哥哥,你还不给这位黄脸儿的爷道谢呢!”

    这老头儿说:“好,好,我谢谢这位爷,您多受累了。”

    说着几个人连揪带架地,把这父子拥着,好比一窝蜂似的,住北而去,瞧热闹的人也就散了。秦琼这才二次回到台阶上落坐,倒了碗茶,端起来刚要喝,忽然间往前一看,哎呀一声,大吃了一惊。这是为什么呢?原来桩子上拴的这匹黄骠马已然不见,再往左右一找,也是踪影皆无。忙说:“伙计,你快过来!”

    “什么事?”

    “我这匹马呢,哪儿去啦?”

    “哦

    !哦!您问谁呢?”

    “我问你呀!”

    “您问我呀,如果说,您到后堂吃饭,告诉我们给您看着马,要是丢了,我们得担责任。您是在这儿喝茶,这个马,又是您自己看着,丢了,我们可就不能管啦!”

    秦琼一想伙计说得有理,无法答对了,不觉着说:“这是什么时候丢的呢?”

    伙计笑着说:“什么时候丢的呀,我可不知道。这您就不多管用事了吧?我揪您,您不容我说话,就蹦下去啦,就是那个时候丢的。”

    秦琼一想说:“啊!我管闲事,是为好呀,怎单在那个时候,把马丢了呢!”

    伙计一指秦琼说:“您这个人真是实心眼。那俩打架的,哪儿是父子呀!他们就是插圈弄套儿的,他们有好几十号人呢。那边把您引过去,这边好做活儿。您这匹马,就是这么丢的。”

    秦琼一听,说:“啊,好呀!”

    心里说:“好小子,会吃到我这儿来啦!”

    又问伙计说:“那么说,他在那儿解马,你就不拦他,或者叫我一声儿,就由着他么?”

    “这个我可不敢管。要是管哪,我们这个买卖就不用开了。虽然说他们是骗子手,可是他们这伙子人专吃做官的、当差的。瞧您这个样儿的穿著打扮,必是官人。您想,不吃您吃谁?”

    “你们这里归哪儿管?”

    “我们这里,归任邱县管。”

    “我跟你打听,有个五柳庄,离这儿多远?”

    “您要问哪,出这个镇,往西北一直的大道,也就有十里地上下就到了。”

    “好了,我走了,找马去啦。”

    秦琼掏出钱来给了伙计,下了台阶,往北出了镇口,一直的西北,顺着大道走下来了。也就走出四、五里地,就见对面来了一匹马,临近了,秦琼一看马上非是别人,正是大刀王君可。就见王君可说:“这可真不容易,会把二哥您请到我们这里来啦。”

    赶紧下马,上前见礼。秦琼忙说:“贤弟,不要行礼了。今天我是特意地前来找你,想不到二哥我今天栽了觔斗。”

    “二哥,这里也不得说话,咱们先回庄,有什么话,咱们到家里再说。”

    秦琼说:“好。”

    王君可牵着马,陪着秦琼直到了五柳庄。到了门前,王君可把秦琼让进来,秦琼一看,好大的一座庄院。王君可说:“二哥,天儿热,咱们在天棚底下坐吧!”

    哥儿俩在天棚底下落座,王君可把阖家人等都给秦琼见了一见,众人都口称二爷。有人献茶,茶罢搁盏。王君可说:“我早听说了,您在北平,二堂认姑,我才放下了心。”

    “既然贤弟知道,咱们就不要提了,而今我是火烧着心呢!”

    王君可一笑说:“我知道,八成您把马丢了,对不对?”

    “哎呀

    !贤弟,你怎么知道的?”

    王君可噗哧一笑说:“二哥,那都是咱们手底下的人,专吃的是来往的官差。今天把买卖吃下来,回来一跟我说,我一看这匹马,就知道是二哥您到了,跟着我就迎上来了,就怕是二哥您在镇上着急,没想到您正往我这里来,请二哥放心吧,早把您这匹马给喂上啦。”

    “哎呀,王贤弟你手下可真有高人哪!”

    说着,二人哈哈大笑。王君可命人调开了桌椅,摆上酒菜,二人入座一同喝酒。在喝酒的中间,秦琼就说:“贤弟,我有一件不痛快的事,我得跟你打听打听。”

    “什么事?您说!”

    秦琼就把二贤庄单雄信翻脸的事情说了一遍。王君可想了想说:“我们这本绿林总账,您拿起来没有?”

    “贤弟,你想我能不拿起来吗,要是被旁人捡了走,岂不是事关重大吗!究竟我是怎么得罪他啦,我得和贤弟你讨教讨教!”

    “二哥,您暂时也不用问了,单二哥的意思,八成想叫您替他担起由东一带的大事来,目前不好明说,以后自有分晓。”

    秦琼听了,连连点头。

    正在喝酒之际,就见外面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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