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中-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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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前两人拌嘴,穆青青气急败坏说了几句狠话,诸如不给你饭吃,将军府不养闲人之类的,眼下倒叫王凝拿来打趣了。
“找你有事。”穆青青在对面坐了下来,目光如炬,盯着王凝,“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干的?”
“什么我干的?”王凝无辜的看着穆青青,满是茫然。
“秦王今天没有去早朝。”
“他不是一直都不去?”王凝反问。
穆青青道:“他家里死了个人。”
“这半年多来,哪里都在死人,大惊小怪的作甚?”说着伸手去端桌上的茶,却被穆青青一巴掌拍开了。
“也许是他的宠妻之类的……”王凝悻悻缩回手,皱着眉头,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穆青青无奈,尽管知道眼前这人在跟他装傻,却一时半会拿他没办法,目光下移,瞥了眼王凝的茶壶,提了过来,揭开壶盖后,美眸一挑:“明儿个不准吃这个茶了……”随后起身,连着茶壶也一道拿去了。
王凝叫唤了两人,无奈的端起桌上那一浅杯,啄了一口:“凉了。”
将军府里的闹剧时而发生,杭州府的局面则越发不明朗。
某些之前压下去的情绪再一次蠢蠢欲动,针对周朝官员的刺杀越发的频繁起来,北边,苏州过来的水城营与方麟的军队交了手……
水城营指挥使刘世芳从营帐里出来,接过副将递过来的瞭望镜,开口道:“贼寇据险而守,如此攻下去于我不利啊……”放下瞭望镜,招呼副将过来,刘世芳道:“本将听闻兵器司新制得一种火器,边军已经配给,你看我们能不能调几件来?”
副将苦笑,这新出的火器他当然知道,可这种东西哪里是他们这种杂牌部队能够配给的,当下开口道:“将军,火器都是优先配给禁军的,我等恐怕无权调用。”
“话虽如此,然而如今朝廷重心放往南边,我等奏请调拨火器参照也无可厚非,这样,本将这就去找孙推官,鸣金收兵!”
副将有心说什么,却也知道军令不可违,当下应声去了。
刘世芳匆匆回营,拨了马并往苏州而去。
战时主将离营,这已然是掉脑袋的事情了。
方麟看着对面的攻势弱了下来,紧跟着对方已经回撤,心里没什么轻松,反而越发凝重,他手下的这群人算是比较能打的了,然而面对对面临时拼凑的三流军队他依然打的艰难,事到如今,他实际上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与此同时,杭州城,秦王府,北边过来说客已经入了府,花厅里,劝降的话已经说了一阵,许出的好处也已经一大箩筐,然而上首座位上的男子似乎并没什么兴趣。
包不破看着面前这位新朝过来的说客,嘴角噙笑,某一刻对方停下来的时候,他揉了揉额头,问了句:“说完了?”
对方答了一句,紧跟着包不破一挥手,并有人从门外进来,拽着堂上人拖了出去,随后包不破开了口:“说完了那就留下人头用用吧……”
这位起兵之时就跟随方明冶的人,今年已经四十六岁了,将近一年的养尊处优,某些东西已经在他心里生了根。也正应了那句话。人不能闲下来,一闲下来就容易想很多……
片刻后,包不破带着人头入了宫,见了方明冶……
曾经人称明公的男子如今已换上一身黄袍,人人口称陛下。
包不破进来的时候,方明冶已经换了一身轻便衣服,两人见面的地方是在偏殿,偏得甚至还来不及起个名字。
两人曾经是手足,如今是君臣,之后是什么,兴许就看这一次谈话了。
方明冶冲了茶,笑看着对面的包不破,缅怀道:“一年前,你我或许想过今日,却不曾想过拥有今日这般地位的心境会如何!”
包不破微微弓着身,显得谦卑。
方明冶道:“秦王以为这天下于我们有什么意义?你我当初选择起兵,求的真的是如今拥有的这一切?”
包不破愣了愣,陪笑道:“莫非陛下不喜?”
方明冶反问道:“秦王想要?”
包不破目色不变,过了片刻才开了口:“君要臣死……”
方明冶笑了笑:“秦王说笑了。”转而面色一肃,目光往南方看了去,淡然道:“那边打过来了!”
包不破看着对面的方明冶,心想一切都没有变啊,可是这种时局,不变怎么可以,所以那些固守不变的人,都应该死掉啊……
包不破起身,离席,跪了下去:“微臣……请战……”
声音从清冷的宫殿里透出来,门外侍候的小太监打了个冷颤,想着这天又来了……
二更,久违了!
“日常”之后,并是进入下半部了。
一开始的打算大抵不会这么快,但好像已经没有铺陈的必要了,但无论如何,这个故事要写完!
嗯,先这样,求收藏,推荐……
(本章完)
第329章 东楼(一)()
神武二年深秋,甚寒。
发生于杭州这处没有名字的宫殿里的谈话最终没有任务知道结果,一切如常,该发生的还是在发生着。原本以为即将起来的战事,因为新朝主将刘世芳“畏战临阵脱逃”,最终不了了之,固守江岸的方麟得以喘息,目光并又望向了杭州城……
秦王府死了人的事情外面虽然有些消息流传,倒也没有引起什么恐慌,不过是感叹几句红颜薄命之类的话。
整个杭州朝堂上也显得温暖和煦。
将军府,王凝递上去的奏疏得到了御批,免了他资政殿大学士的头衔,知为书院那边倒是还让他继续做着。说起来这闹剧也持续了大半年了,他倒也习以为常了!
穆青青最近比较忙,杭州城防一直由她负责,近来表面上安稳不得,内里却已是暗流汹涌。事实上从入城哪天开始,每天几乎都在上演着杀与被杀的戏码,这当中就连穆青青本身都不清楚自己所扮演的是哪一方的角色。
将军府的婚事被无限期拖了下去,事到如今,也许已经没有人这么希望了,两个当事人也乐的没人提,各自忙乱。
王凝腿脚不便,也许是出于愧疚,秦浩然近来成了他的跟班,平日里有什么基本在也是秦浩然替他去做,一直待在身边的侍女明月近来心事重重,已经对照顾人不怎么上心了。
时光流转,一切都在按照自己方式改变着。战事虽然暂且压下,然而明眼人都知道距离下一次战起不会太久。
神武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已经入冬了。杭州城外知为书院,属于山长的小院里,文衍博拿着一卷古籍,看的很认真,至于没有注意到有雪片落下,同样也没有人自风雪籍走了进来。
来人很年轻,一袭儒袍已经洗的发白,却很是干净整洁,年轻儒生站在门口,脸上藏不住那几分悲苦。儒生视线落在文衍博身上,久久沉默。
也许风雪渐冷,文衍博咳嗽了一声,抬起头来,注意到了门口的儒生,老人的目光流转,悲苦与喜悦交织,而后则是漠然。
老人起身,放下手里的古籍,朝门口过去,年轻儒生想要上前搀扶,却还是忍了。
“老师。”儒生恭敬的行了一礼。
文衍博没有说什么,步子也停下了,而后叹了一声:“既已走了,何苦再回来!”
年轻儒生缓缓抬头,应声道:“老师尚在,学生焉能不回来。”
文衍博摇了摇头:“自从接下这山长,老夫已经与你没什么瓜葛了,你来见我,只会误你前程……”
儒生听出老师话中回护之意,不觉伤感:“老师授业之恩,学生不敢忘,也不能忘……况且学生深知老师这么做都是为了保留一些读书种子,当时的局势,老师的选择是对的,即使到了现在,学生也依然这么认为……”
文衍博凄然一笑:“你既然能到这里来,想必是北方有什么消息了……”说到这里,文衍博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好奇之意来,反是叮嘱道:“老夫已朽,世道总是需要你们年轻人撑起来,你切务要意气用事,置自己险地,如今你来看我,情分已然够了……老夫只希望你无论何时何地,所做所谓都无愧于心……”
儒生躬身应下,还想做最后的努力,却见文衍博已经转过身,回屋去了。
风从院外卷,翻乱了小石桌上的古籍,而后满天的雪片飘然而下,纷乱的书页也并安静下来了。
儒生回身而去,洒脱之意似乎已然放下了这段师生情分了。
屋子里,文衍博的侍童不明所以,眼看文衍博怔怔出神,开口道:“先生,许师兄变了呢……”
文衍博回过神来,笑了笑:“顺势而为罢了……”
侍童不解,见文衍博兴致不高,并也没有再追问下去的意思了。
秦浩然推着王凝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院子里已经盖上了一层雪,衬得这夜明亮了许多。
文衍博想是不知道王凝会过来,难免有些好奇。屋子里,已经预备了炭火,比起外面倒是温暖很多,王凝找了个空地固定了轮椅,秦浩然给他找了毯子盖住双腿,做完这一切,对面的文衍博已经不耐烦的开了口:“小子你是来做说客的吧?”说着不忘斜了王凝一眼。
王凝和煦的笑了笑,带着几分讨好:“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先生……”
“哼……”
王凝伸手烤了烤,复又凑到嘴边吹了几口,感觉暖和了,这才说到:“先生威望,他们当然是要仰仗的……晚辈觉得,先生若想置身事外,恐怕不大现实……似先生这样的人,他们得不到,当然也不会乐意别人得到……”
“大不了他们杀了老夫!”
王凝点点头:“确实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不过,没人敢这么做的,先前入城时杀了一个,后来就不得不杀一堆,这种时候他们不会放这个错……晚辈只是担心,他们败走时堆先生出手,他们破罐子破摔,先生却白搭了性命……”
文衍博看着王凝,目色凝重,质问道:“你小子到底是哪一方的说客?”
王凝嘿然一声,“当然其实我这一方……先前在江宁与秦老,杜老下棋时,两位老人家对小子多有提点,只是那时候没想过真做点什么,那些话虽说记在心里,却没怎么想过……杭州这一遭,碰上老先生,平日里多有指点,小子心里明白,于是也想着做点什么!”
“文老您也别找什么以全名节的说辞来搪塞我,小子今天过来,文老若答应,当然很好,若是不答应,那小子也只能冒犯了……”
“哼,你还想绑了老夫不成?”
王凝摇摇头:“不敢。文老,苏学士已经去了!”
文衍博瞳孔一缩,站了起来:“什么?”
王凝重复了一遍:“苏学士退入西南后,得了病,半月前就去了……我派人找到他的时候,提了文老,所以这有封信是苏学士给你的……”
王凝说着掏了信出来,递了过去:“当今天下,您这样的人,不能再无谓的牺牲了……”
所以今天开始下部了!
然后,国庆都不放假的我,今晚开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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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31章 东楼(二)()
有风不知从哪里灌了进来,火盆里的炭火瞬间明亮了许多,暗红色的火焰腾起,映红了本有些有些蜡黄的脸。
文衍博微怔,随即笑了起来:“当如何?要老夫苟活?”
王凝抬眼看了过去,摇摇头:“不瞒文老,我打算去江宁。”
文衍博摇摇头:“老夫哪也不去。”
这话说的不容拒绝,老人眼里也一片欣然赴死之色,王凝有些担忧,然而以他的能力,他不确信自己能在老人完全不配合的前提下护住对方,隐隐有些头疼。
于公于私,他都是不希望老人走上绝路,然而,事到如今他在又能做些什么呢?
噼里啪啦的声音里,老人埋怨了几句这批新送过来的木炭不好,王凝心思回转,看着老人一脸淡然,他也就不再强求了。
所谓缘法,姑且并是这样了。
告别老人,从书院出来,天色已然明朗起来,秦浩然跟在后面,心里想必也是装了事,看起来有些不愉。
王凝晓得对方为何如此,淡淡开了口:“很多事情并非不做,只是在某一个场景内或许并不适合,青青与我,我会想个恰当的法子。江宁我是要回去的,青木寨青青也不可能放下,所以我跟她之间的事……”说到这里,王凝无奈的咧了咧嘴,“至少现在我还没想到一个好的法子!”
秦浩然有些生气,却也无可奈何,所谓落花流水,姑且并是眼下这种境况,他也只能徒叹奈何……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天气寒冷,也只有像王凝这种脑子有问题的家伙才会大半夜出去。
秦浩然是武人,对于这种天气的变化没太大感觉,送了王凝回单位住处,他并离开了,大抵还想着上街喝个花酒。
日子其实可以过得很简单,秦浩然一直都这么觉得。
长街转角,灯笼里微弱的烛光溢了出来,竹篾的纹理也清晰的透了过来,于是很清楚的看到那些粗糙的痕迹。
这只是个寻常的馄饨小摊,摊主上了年纪,手艺也是一绝,这小摊已经设了很多年,只在之前杭州宵禁的时候停了一段时间……如今再摆起来,吃客还是许多。
摊前的三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人,老摊主躲在热气之后,忙的很是欣慰。
前几天刚下过一阵雨,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好久,随着这场雨而来的寒意,也叫人体会到了冬天即将到来了。
摊主搓了搓手,收起了乱七八糟的心思。
某一个从转角那边过来一人,径直到了摊前坐了下来,原本桌上的人见他到来都有意的躲了开。
来人是个中年人,面有刀疤,看起来有几分凶狠之意。
摊主却没有在意许多,过来询问了一句。中年人抬起头来,说到:“老丈,且回家去吧。”说着从身上摸出一片金叶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