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中-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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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缘张可张嘴,却被苏筱妍先一步说了:“当然,云记的关系,我肯定也会用的,这么好的资源,我若不用,那也说不过去。”
甜甜的笑了笑,女子脸上透出一丝疲惫来,叹息道:“对你来说这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于我而言,也是为苏家做的最后的事情了。”
话说到这份上,李天缘知道再说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苦笑一声,之前他倒是忽略了苏筱妍迟早要离开苏家这一点。
“我还以为苏家是要招赘的。”李天缘提了一嘴,有些意料之外的意味。
苏筱妍笑道:“招赘这事……之前他倒是跟我提过一下,大抵是见我为家里的生意有些纠结不下,哄我开心。权做玩笑话讲,也做玩笑话听了的……他能说说,我也是很欣喜的,可是,我又怎会因此而毁了他的前程。”
李天缘惊疑之后,眉头拧了起来,听到后面缓缓舒展开来,说到:“是我冒昧了。”
苏筱妍认真的摇着头,看过来的视线也多了一抹审视:“这话是家里有人跟你说的吧?”
李天缘愣了一下,随后抿嘴笑了起来:“倒不是……”
眼见苏筱妍没有撤回目光的意思,他又补充道:“之前几个好友聊天,不知是哪一位提过……流言,当不得真的。”
苏筱妍面色微变,随后也笑了,“嗯,流言当不得真的……”
与李天缘谈过一会之后,绿儿从外面走了进来,朝李天缘微微一福身,随后凑到苏筱妍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苏筱妍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
李天缘举着茶杯停在半空,见此模样说到:“有事的话你且去做吧,不用理会我。”
苏筱妍起身,寒暄一句,跟着绿儿急匆匆走了出去,隐约听她问到:“我爹怎么说?”
李天缘想着事情,凑到嘴边抿了一小口茶,目光突然变得深邃起来。
赶到苏家的时候,厅堂里已经聚集了所有还在江宁的苏家人。
苏筱妍方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
屋子里很是安静,苏筱妍在为她留出来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堂中,苏文奎跪在地上,到这时才敢抬起头来,眼里满是祈求的看着她:“二姐,你一定要救我。”
苏筱妍刚坐下去,这会站了起来,过去搀扶苏文奎,好不容易托着苏文奎膝盖离开了地板,却听得后方哐当一声,随后是茶杯碎裂的声音。
回过头去,只见苏源愤恨的看了过来,一声重哼,“就让他跪着,他还好意思站起来来,还好意思进这个门?”
旁边比苏源辈分还高的苏家元老苏如宁,这时候也不敢说话,甚至眼中也有几分恼怒,更多的也是难过与失落。
苏文奎在过继给苏源之前都是他在照料,出了事,他也有很大的责任。
这时候想要说话,却也知道苏筱妍说话比他管用,他就不给苏源添堵了。
苏筱妍僵在那里,苏文奎跪了回去,随后任凭苏筱妍怎么做都不起来。
苏筱妍看着旁边的苏文吉,苏文吉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他也是有心无力。
苏筱妍无奈,扫过一圈:“都在这干什么,没有事情做吗?”
苏源接了话过去:“是我叫他们过来的。”
“不是……爹,您这弄得哪一出?文奎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是不是您误会什么了?”
苏源哼了一声:“人家都找上门了,还是误会?”
“爹,您先消消气。”苏筱妍回头看着苏文奎道:“文奎,你说你做了什么,惹爹不高兴了?”
苏文奎低下头去,没有搭话。
苏筱妍看向旁边,最终落在苏文渊的身上,苏文渊顿了顿,还是站了出来:“文奎他……他……”目光四下游离着,还是说不出来。
“他怎么了?”
“他……”
“他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苏源接了话,怒不可遏,而后站起身来,直接走了出去,厅堂里只留下一句:“我没他这样的儿子。”
苏文奎见苏源走了出去,跪了过来,拉着苏筱妍,哀求道:“二姐,你要帮我……”
苏筱妍无奈,从女人的角度来讲,她很是生气,可是为了苏家,似乎他又应该原谅苏文奎。
她看着旁边的苏文吉,说到:“文吉,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她完全放弃了听苏文奎说的意思。
“这……”苏文吉忍了忍,“我……我也不是很清楚。”
苏筱妍被苏文奎的哭声吵得不行,说到:“够了,既然做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
苏筱妍发火,旁边看热闹的也都敛容肃目,苏筱妍扫过一圈“都下去做事,文吉,文渊你们留下来。”
苏筱妍坐回椅子上,待那些人都离开后,她看着苏文奎:“起来。”
“你们坐下。”而后看着旁边那二位。
顿了顿,苏筱妍说到:“那个女人是谁?对方怎么说?算了,约个时间,我去见见人家。”
说到这里,她神色稍缓,吩咐道:“文渊你明天跟着陈掌柜做事,文吉你也别闲着,王掌柜缺个人,你过去帮忙。”
说完这句,旁边两人喜不自胜,恭敬谢过。
至于苏文奎,面色灰白。
苏筱妍而后又道:“至于文奎你,手上的事情都先放下,把这件事处理了再说。”
“我知道了。”
嗯,这一卷也就这样没了。
基于本书一塌糊涂,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成绩,是时候把一些东西提前。于是明天开启第四卷——夕阳平常事。
(本章完)
第201章 我差点就信了()
杭州距离江宁不远,本身来讲繁华也是相差不多的,当然从政治地位来讲,姑且杭州还是弱了些许,市井之间倒真是不差的。
王凝的云记在半年多以前就已经打入杭州,半年之后,在这边已经有了很大的规模,而后又以杭州为中心,向附近的闽粤等地发展,仿若一张大网铺了开来。
云记名下的产业已经有了很多种,作为起家的布业,倒也没有落下,反而衍生出了很多副业,从出产丝绸到成衣都有了很大规模的发展,同时在王凝的要求下,云记很注重高端市场的打造,使得眼下云记的服饰已经成了某种身份的象征。
基于此,也有很多人开始争相模仿云记的模式,关于版权的官司已经打过好几场。云记胜出之后,并也很注重在官府备案,在此前提之下,与各级官员算是混了个脸熟,姑且算得上真正有了一定底蕴。
另一方面,云记也注重自身产品的质量,渐渐的也算是打造出了自己的品牌。
其余与衣服业一同发展最好的当是酒楼了,云记在推出只有汴京少数大厨才掌握的炒菜之后,一时间声名大燥,迅速俘获了整个市场。而后与各家同行之间展开合作,推广炒菜的同时,依托自身强大的关系网再次迅速占领高端市场,因此这半年多对王凝来说,他已经是很成功的商人了。
涉及酒楼,云记名下渐渐也发展出一批副业,诸如酒水,炒菜用的配料等一大批从未出现过的东西都被鼓捣出来,可以说云记依托如此强大的“先天”因素,现在已经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大商户。
云记发展迅速,倒也注意区域保护,是以这种模式下,王凝已经开始进账了,之前有出无进的局面也将打破,加之半年多的磨炼,他手下的那些人基本也了解怎么运作,可谓前途一片光明。
席文被苏筱妍派过来杭州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情愿。近段时间来,对他来说可以说是一种折磨。他出身算不上好,就连席文这个名字都只是隐约记得,他本身是个孤儿,亏得苏家曾经的救济他能够长大成人,并且有了今日这番成就。他对苏家打从心眼里感激,除此之外,他也有别的心思。只是这种心思不足为外人道,甚至一度因为所谓的门户之见,他羞于做那种想法。
而后随着长大,有些心思并也变得坚实起来。
他陪着苏筱妍长大,看着苏筱妍一步一步走上苏家掌权人的位置,他可谓是见证了苏筱妍的一切。在此过程中,他也是用心做着事情,把自己当了苏家人,费尽心思的做事的。
然而苏筱妍到底没注意到他,或者说对他也仅仅停留在“兄长”这样的程度上,确实,当年苏源确实提过收养他的,可后来想想,他到底是外人。
他从一个濒死的孤儿,走上苏家大掌柜的位子,都不足以让对方接受,甚至到得现在,他被“排斥”出中枢,到了杭州。事实上杭州苏家的生意已经走到了绝境了。
他的前面,也是绝境了。
尚且记得临行前薛琳与他说过,而后摇摇头,暂且压下了。
春晚楼,楼高五层,矗立在西湖边上,青山绿水的映衬之下,显得优雅而又富有古韵。
这座楼是新建起来的,来往的大多也是杭州城里有些地位的人,寻常百姓大抵是不好意进门的,大多都是选择不远处起名“又春晚”,“塞春晚”的小酒楼,幻想一下真正春晚楼里那些听起来就流口水的菜色。
至于春晚楼,实际上并不拒绝所谓的平头百姓,只要给得起钱的,来者不拒,当然过来这边就得按人家的规矩来,不然是要挨揍的。
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加之儒雅气息,倒也吸引了大批的文人才子,这当中多少是有才学倒看不出来。这些人姑且也喜欢做些附庸风雅的事情,比如赋诗一首抵饭钱的,当然这种时候往往也是要被掌柜的请出去的。
基于此,春晚楼的名声并也有些差了,不过就是杭州知州老爷的诗词人家尚且都看不起,这些人心里有气也渐渐压了下去,何况春晚楼名声摆在那里,隐隐间似乎能在这里宴请宾客的才是正儿八经有些本事的人,并也没有人过多计较了。
王凝过来杭州,首先停留的地方就是这春晚楼,他打扮平常,与他身份明显是不相称的。
随意在一楼找了个地方坐着,从面前桌上抓了把瓜子,不紧不慢的嗑着,在他对面,则是已经到了杭州有几天,如今云记的几个大掌柜之一的吕融,吕融旁边则是春晚楼的掌柜,至于负责杭州业务的大掌柜大抵有事,并没有过来。
王凝听着吕融的话,笑了笑,并不在意:“原本是定了日子的,现在十月分了,这边事情还有很多没处理,大抵是回不去了。”
这里说的日子是他与苏筱妍成亲的日子,至于下聘的日子早已经过去了。
吕融眉头一皱,开口道:“东家,我看要不我这就回去,选个日子,先把聘礼送过去?”
王凝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吕融一脸担惊受怕落在他的眼里,却显得有些小题大做,大抵是想打趣一下,他并也拧了拧眉,叹道:“本是叫你在那边看着的,你倒好,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吕融面色微变,神色暗淡下来,对于王凝的话似乎很是赞同:“东家说的是。”
王凝抬手示意了一下,旁边侍候的掌柜退了下去,他看着吕融,咂嘴道:“你放心吧,她的性格我了解,这种时候,不会发生你说的那种事。”
“何况,云记实际上的权柄都在你们几个大掌柜手里,她真要做什么,绕不开你们的。”
吕融神色微凝,大抵以为王凝这话是给他们的警告,于是肃容道:“东家说的是,我知道了。”
王凝虽然觉得他神色有些怪异,却也没有多想,点点头,而后问到:“你过来也有些日子了,有没有什么收获?”
吕融想了想:“云记的生意走的很稳,之前几场官司都已经解决,不过收购蚕丝时遇上了一些麻烦……似乎有人插手了。”
王凝哦了一声,而后道:“这些先放放,粮食的事,尽快落实。”
吕融点头应了下来。
王凝满意的点点头,说到:“给我上一桌子好吃的来,这段时间东奔西走着实有些累,都没好好吃一顿了。”
吕融笑了笑,他虽不知道王凝这些天到底干了什么,但乍看到王凝的时候,他从对方脸上看出了疲态,这在以前是从未见到过的状态。
当下起身到了柜台处与那位掌柜说了,而后堂堂云记大掌柜,跟着到了后厨忙活去了。
到了十月,北方已经是冰天雪地的时节,江宁,杭州这等南方之地,天气也已经有了明显的转变,刮起了冷风,甚至在几日前飘过一场小雪,大抵是上天垂怜世间凄苦,见不了路边枯骨,于是降下一场雪将之掩盖。
南方虽不及北地肃杀萧索,然而近段时间南下的难民身上,多少能够看出一些东西来,加之朝廷在北方一应所为大多数还是通过这样那样的渠道传到了南方,多多少少也就能够了解一些那边可怜之处,然后从那些难民嘴里,这些东西也就变得越发真实起来。
或许值得庆幸的姑且是南人在此时候表现出来的怜悯,还算是真诚的,对于北来的这些同胞,还念着情分。
在北方,北戎虽然与新朝定下了契约,然而每每到秋冬时节,北方草海枯萎,北戎也是要吃饭的,因此南下的劫掠也是时常发生的,虽然局限在某种“小”规模内,对北方来说也是灾难。类似河间,大名府这些抗击北戎的最前线,境况更是惨烈到十室九空的地步,新朝往北戎送过去的所谓“国书”本质来讲也没什么效用。
于是这些地方的百姓往南边过来,到了淮北一线,却又受阻于溃堤泛滥的黄河,基本上也是没有什么活路了。
哪怕作为都城的汴京,日子也不好过,是以皇宫里那位登基不过一年的皇帝越发形容枯槁,某些传言也渐渐压不住了。
王凝对这些姑且还不知道,此时细心的享受着眼前的安逸,这种日子并是他真正想要过的。奔走十多日,答应孙恒的粮食已经凑得差不多,是以一时间他倒是停下来了。
春晚楼顶楼,王凝坐在窗前,目光从窗口眺望出去,西湖景致尽收眼底,唐时白堤,以及本朝苏公任杭州知州时修建的苏堤,皆是翠柳环绕绵延,尽管这时候其实只是一根根枯条随风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