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图神权-第2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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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森的好友莫里神官现在可还在奥斯公国,这边教皇在塔兰朵思干的什么好事,那边奥斯公国的消息可一点都不慢。
这里面你说没有几方的合作?
那绝不可能!
何况这谣言的目标非常明显,就是直指克莱门特和科拉尔两个大主教的接连身死!不然教皇为什么要紧急提拔两个红衣大主教取代之前的那两位?
原本科拉尔大主教那会就已经将消息传的沸沸扬扬,虽然后来科拉尔身死,教皇采用雷霆手段将这一系列事情给镇压了下去,但是,信徒们的怀疑却并不会这么轻易的消除。
因为教皇的举止实在是反差太大……当然这不过都是表面功夫,实际的原因在教皇这一次下手太狠,伤筋动骨的太多。
贵族们和教廷的高级神职人员从来都是同声连气,之前的教皇好歹会顾忌一下藤蔓关系,现在可好,连脸都不要了。
这种完全无视规则的举措当然不行,结合之前傻缺无比的风评制度,如果不把这个老东西弄下台,他们的日子也要过不下去了!
教皇当然不可能没察觉到风声鹤唳,但是他现在全心全意都只在约拿之书上记载的延命方法上,当然,鞭长莫及也是一个方面。
他很清楚,只要他人还在,那么一切都还在可控范围之内,如果真要有什么风雨欲来无法庇护的,那都得等他死后。
但是,他低估了人心。
但是他理所当然的安排了人进行看守,在前一天晚上,从来没有离开过大海的小人鱼已经表现出了害怕。
它毕竟是海洋生物,习惯了自由,就算在密林卡夫卡的条件再好,又哪里比得上食物链顶端的自由自在呢?
头一天晚上,依兰达陪了小人鱼到整整一夜。
“听着塔维尔,”依兰达再次跟小人鱼核对全过程,“明天我会送你到祭坛,然后会有铁链把你绑住。”
听到这里,塔维尔的尾巴下意识拍了拍水面,可它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竖起的耳鳍还是暴露了它的不安。
毕竟这是像生鱼片一样被摆上砧板,如果不是因为依兰达和卡诺比的后裔,它怎么会来冒这种风险?
其实流程已经重复了好几遍,依兰达都感觉自己像个老妈子,不过如果能平息人鱼的担忧……那有什么大不了?
“铁链固定会事先留好破绽,只要你不动就没关系,到了适当的时候祭坛会发生翻转,你下落的时候铁链会因为重量自行松开。”
“祭坛下面有挖好的地道,到时候阿尔夫会在下面准备好接你,”依兰达安抚地碰了碰它的耳鳍,“到时候你可千万别一爪把人给开膛破肚了。”
塔维尔点了点头,在不安之余还有满满的期待。
“等到教皇死了,我们就可以去航海了吧?”
依兰达摸了摸它顺滑的长发,难得的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梦魇号上已经给你准备了一个专门的房间,可以直接引入海水。”
小人鱼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它完全没有问适当的时候是什么时候,甚至没有担忧自己可能会受到的伤害……依兰达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出门的时候,勒戈夫已经在门外等着她了。
“一切都安排好了?”
勒戈夫点了点头,“艾尔还被教皇扣住,但是消息还是可以传递,这几天教皇的精神状态越发的不对了。”
依兰达冷笑了一声,那当然,一个老头儿,三天不吃东西,还在要渗杂了药物的环境下祈祷,怎么可能不变得严重?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众人该商量的早已经商量布置到位,现在等着的无非就是最后一课。
这一夜,不知多少人彻夜未眠。
等依兰达把小人鱼安顿上祭坛的时候,教皇还没来,尊贵的教皇陛下怎么可能把自己置身在险境当中呢?
可是祭坛已经被重兵封锁了,她在故意和人鱼“搏斗”了一番之后才把它捆好,可当她再想出去的时候,两柄尖锐的长矛拦住了她的去路。
教皇抵达的时候,人鱼已经被牢牢捆在了祭坛上,嘴也被牢牢封住,以免打扰了贵人的雅兴。
老人几天没有吃过饭,可精神却是反常的亢奋,白眼球上全是猩红的血丝,脸色也有些发青,看起来简直不比一具死尸好看多少。
依兰达和勒戈夫对视一眼,发现跟在教皇身后的艾尔气色不太好,看见两人投来的关心视线,新任大主教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艾尔,你来把祭坛布置一下。”教皇的声音有些沙哑,可却带着异样的亢奋,“其他人全部出去!”
依兰达看了一眼艾尔,后者朝她炸了眨眼,示意她放心,但是在转身的时候,依兰达看见了他的手背过来做了一个手势。
有埋伏。
依兰达心领神会,故意停下了脚步。
“冕下……”依兰达疑问道,“我也要出去吗?可是这条人鱼……”
“出去吧,”教皇难得露出了一个慈爱的神情,朝着内室的方向指了指,“这次你立了大功,先去那里面休息一下,一会等到这边忙完了,我一定给你应有的奖赏。”
依兰达忍不住在心中冷笑,连出门都不让?那间所谓的“内室”恐怕并不那么简单,说不定一进门就是刀斧加身。
但是很不幸,这里是塔兰朵思,这个祭坛连图纸她都一清二楚,就凭教廷那几只三脚猫就想对付她?
勒戈夫在她身后轻轻地敲了一下,这是让她放心的意思,依兰达故意露出一副不甘不愿模样,“就我一个人去吗?”
这种时候任何人都会心生怀疑,依兰达的表现完全符合正常人的担忧,教皇本来还有些犹豫,但看到人鱼被五花大绑之后终于狠下了心。
“让勒戈夫陪你去吧。”
教皇收回了视线,勒戈夫和这个女海盗似乎也有交情,第八骑士团在之前的乱斗里面也捞了不少好处,这样让他们壮大可不是什么好事。
勒戈夫不是忠心吗,一个忠心的骑士当然理所应当要做出牺牲。
不是吗?
依兰达跟艾尔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后者示意她放心,依兰达这才不那么放心的走了出去。
一到所谓的内室,依兰达本来已经绷紧了神经,可入眼所见简直让她啼笑皆非。
遍地都是吸了迷烟昏倒的圣骑士,里头蕾拉朝她笑眯眯地耸了耸肩,“亲爱的,放心,这里早就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了。”
依兰达松了口气,“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忘了那条密道了?”蕾拉笑眯眯道,“我一直安排的有人在看守,就是防止这种事情。”
蕾拉忽然看向勒戈夫,神色有些微妙,“不过,勒戈夫团长,这些骑士接到的指令是杀掉进入内室的所有人。”
“看样子那位冕下还真是擅长过河拆桥,当然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弄醒一个审问……”
有了自己的事业的蕾拉仿佛一朵被充分滋润过的玫瑰,绽放出了完全不一样的光彩。
勒戈夫的神色有些难看,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不必了。”
“既然这样,”蕾拉道,“那恐怕我们还真得动手。”
她点亮了另一处的蜡烛,示意二人看那个遍布着黑褐色污迹的池子,“这是前三天沐浴熏香时候的血池,里面全是人血,一会老头儿就会过来,本来这里面打算是放你们两个的鲜血的。”
“至于杀人的,就是咱们面前的这几个,听说可是捞了不少好处呢。”蕾拉踢了踢面前的一个倒着的骑士,后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的神色很坦然,怎么办?
出现在这里的没有任何一个无辜者,依兰达面无表情地将一个昏厥的骑士拖过来,割开了他的咽喉。
那骑士抽搐了一下,鲜血汩汩地从喉咙中喷出流入血池中,她起身准备将另外一个人拖过来的时候,身边突然一暗,勒戈夫将另外一个骑士拖了过来。
鲜血四溅。
依兰达有些惊诧地看着勒戈夫,后者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这里流淌着的全是无辜者的鲜血,他们都是助纣为虐的刽子手。”
“骑士的剑所指向的不单单是敌人,也有为了权贵而荼毒百姓的伪善者。”
……
这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已经面目全非。
从教皇踏上这片土地的第一天开始,他们就已经注定是笼中之鸟,现在只是看是什么死法而已
教皇让艾尔站在旁边,其实本质上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这里和人鱼有交情的只有这一个阿尔贝托。
不留下来还等什么时候?
他不让艾尔动手,取过一把早就准备好的尖刀,手因为过于激动而微微颤抖,一步步朝着人鱼的方向走去。
塔维尔瞪圆了眼睛,鱼尾下意识绷紧,这和说好的不一样,这个老头想对它做什么!
铁链因为人鱼的动作发出哗哗的声响,这落在教皇耳中反而变成了极为悦耳的音乐,他仿佛看见了主在朝他微笑!仿佛看见了自己恢复年轻力壮后亲自东征,全大陆都跪倒在他的脚下!
教皇拿着刀走到了小人鱼面前,塔维尔更紧张了,扣着鱼尾的锁链甚至出现了轻微的断裂,眼看就要露陷了!
“冕下……”艾尔突然开口,打断了教皇的动作,“还是让我来吧,没必要伤了您尊贵的手。”
“请问……您是准备取血么?”
房间内的光线越发暗了下去,连蜡烛的光都开始逐渐转为了红色,房间内简直比地狱更可怕。
“滚、滚开!”教皇的手剧烈颤抖了起来,紧接着,手一松,刀子无力的落在了地上,他蹲下身去企图捡起刀子,可惜徒劳无功。
药性开始发挥作用了,教皇开始觉得眼前一阵阵发花,哪怕他一百个不愿意,现在也只能让艾尔帮忙。
可他还是努力睁开眼,看着祭坛的方向。
艾尔拿起刀子,走到人鱼面前,后者朝他用力地翻白眼,艾尔朝它露出了一个微笑,手指离人鱼的脖子越来越近,在人鱼准备咬他之前突然一转,小人鱼登时天旋地转,感觉自己“啪叽”一下大头朝下摔了下去。
然后,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当中。
房间内一片昏暗,点燃的蜡烛发出奇异的香气,教皇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就连眼前的艾尔都开始有些看不清楚了,似乎有什么转动的声音……已经分不出来了。
隐约有血腥的气息,连艾尔的声音都时远时近,“冕下,鲜血已经取过来了,接下来该做什么?”
“……给我,快给我……”教皇如同在沙漠中干渴了许久的旅人一般,一把从艾尔手中抢过了“人鱼血”,一股脑灌了下去。
他的手抖得太厉害,鲜血不断从口中溢出,淋得他满脸满身都是。
他等了好一会,发现除了让他更昏沉之外,没有半点用处!
“没用?怎么可能没用?!”
教皇简直要疯了,他之前所有的打算都是建立在人鱼血立时有效的基础上,现在怎么会这样!
想起之前那些可怕的谣言……他头一次感觉到了恐惧,这样的他,回去真的还能坐稳教皇的位置吗?
他没有机会了!
他朦朦胧胧中看见祭坛上的人鱼开始扭曲,仿佛化成了一阵黑烟,那黑烟扭曲着变成了一个人脸的形状,朝他露出了狰狞的笑容……那张脸越看越眼熟,是克莱门特?
“你为什么不替我报仇?父亲?”
“我在下面过的好痛苦……好痛苦。”
“杀了我的凶手是……”
……
教皇忍不住大声伸出手企图挽留自己无缘的儿子,“等等!是谁,是谁杀了你!”
他以为自己对这个儿子没有多少感情,可是到了这一刻还是忍不住努力朝着烟雾的方向爬去,颤抖着伸出手企图去抚摸他的脸。
那张脸突然又变成了狞笑的科拉尔:“……还给我,把命还给我……”
“我要让你断子绝孙……你竟然有私生子,道德败坏的伪善者,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的真实面目!”
“不、不……”教皇的手瞬间僵住了,科拉尔来复仇了?
……
那张脸又闪了闪变回了克莱门特,他仿佛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是艾尔阿尔贝托啊!是他害死了我!那个卑劣的小人!”
……
教皇愣住了,他不知道哪里爆发的力气,抓起旁边的烛台,朝着艾尔的头上重重一砸,艾尔完全没想到一个应该虚弱无力的老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带着满脸的惊诧应声倒地。
竟然是艾尔?
竟然一直都是艾尔?
之前一直疑惑不解的问题找到了答案,他的心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那是被欺骗和隐瞒的愤怒!
这个卑劣的人,竟然利用了他!
他怎么敢?
杀了他……杀了他!
教皇颤抖着跪下来,摸起旁边的尖刀,打算挖出艾尔的心脏……就在尖刀触及到皮肤的一刹那。
祭坛的大门突然大开,天光从骤然打开的窗户中投过来,把满身满脸全是鲜血的教皇衬的如同枯瘦的恶魔一样。
“天!他在做什么!”
“快抓住他!”
……
震惊的人们一拥而上,把刀尖已经没入胸口的艾尔大主教和状若疯癫的教皇分开。
教皇愣了半天,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还想说什么,可紧接着,他的口中涌出大团大团白色的泡沫,仿佛被魔鬼掐住了脖子一般,满脸青紫,浑身抽搐,就这么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才从内室冲出来的依兰达:……居然这时候发作,便宜他了!
克莱门特教皇被魔鬼迷惑,竟然在行邪恶的祭祀一事被当场撞破,他甚至还丧心病狂的想要杀掉艾尔大主教!
艾尔大主教重伤,那里面所有的骑士都被杀了拿来祭祀,内室里甚至有一个装满了人类鲜血的血池!还有不少具平民和骑士的尸体……全都被放干了血。
教皇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