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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部分

扫明-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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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性格懦弱的齐成自然怂下来,回身吩咐家丁约束兵士,千万不要在登州营的辖区闹出误会,这才是装作没事一样走进城。

    这吩咐齐成是带着真严厉的,要是与登州营生了误会那可不是闹着玩,一旦结下梁子,估摸着自己这些人一个都回不去。

    还别说,登州营的兵士十分严格的遵守军令,见他自己进门连话都没说,好像就是空气一样。

    齐成顿时觉得有意思,退出去又来了一遍,果然,这正兵什长看都没看他一眼,任凭在城门晃悠。

    “怪了怪了,王争也没在这儿啊,这些人为何这般的严肃?”

    进了历城,齐成一路顺着主干大道走,居然见到一个盖好没多久的西方教堂,不少洋鬼子在里面进进出出,忽然有个洋鬼子挽着一个中原姑娘走出来,后面居然跟着一个屁颠颠的小黄毛。

    杰姆蹲下身为小黄毛整理了下衣服,点着他的鼻子,说道:

    “到了那里去找李叔叔和管叔叔学写字,切记别胡闹、别乱跑,知道了吗?还有啊,素素你看着点琳达,王总镇今天有大事情要说。”

    那被称为素素的女子点点头,将小黄毛琳达抱在怀里,和杰姆一同往总镇府而去。

    齐成步伐不停,哪里来的洋鬼子,居然汉语说的这么好?

    不过跟着杰姆和田素素一家子,齐成很快就来到重新修建好的护军、山东总镇、右都督府,见到门前站立的四名铁甲兵士,当下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四个应该就是登州营的战兵,据说去年深入辽东那几天,凭借五千人硬生生击败了上万围剿的清军。

    当然了,这些传闻可能有夸大的成份,但回来的时候不少人腰上都绑着鞑子人头,那可是铁的事实。

    登州营战兵一身铁甲,手握钢刀站在府前,锐利的眸子从这些各地军将身上一一扫过,虽然将杰姆一家放了进去,但对于这些朝廷军将们却谨慎的很。

    齐成起初有些纳闷,为何这么久了却没有一个人敢进去,就连素来桀骜不驯的丘磊都安安稳稳的待在外面。

    现在他明白了,这些登州营战兵正虎视眈眈的在门口站着,谁敢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显然随大流在外面等着好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右都督府外的街上都挤满了各地军将,正嗡嗡乱作一团的时候,大红色的府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

    众人见到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丫鬟跑了出来,朝他们脆生生的喊道:

    “各位将军,总镇说你们可以进去了。”

    话音一落,四名战兵整齐的迈步让到一边,尽管眼睛还是警惕的看着他们,但齐成、余元昧等人却如蒙大赦,分次序的“哗啦啦”走进府中。

第二百八十五章:威服() 
一这座盖好不久的总镇府比起原来要大了不止一倍,就是王争在任登莱总兵时候的府宅与这个一比也是云泥之别。

    府宅中原本只能容纳二十几人的正堂,二次扩建后,现在却能容纳近百人之多,各地的军将鱼贯而入,按着官职大小排序好后,倒也不显得十分拥挤。

    炉火中掺杂了香料,众人进去后扑面而来一股淡淡的熏香,几乎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环顾四周,细细观察着登州营平日议事的正堂。

    一方面是在观察有没有什么埋伏,另一方面则是对这位被当今皇帝称赞为勇冠三军的王争王总镇有些好奇,到底是不是生得三头六臂。

    说来有些奇怪,若是其他军将,议事的厅堂中少不得要有一些附庸风雅,让文人看了舒心的讨好之物,而王争这里却全然不同。

    正北侧的墙壁上挂着一颗颗亮晶晶的勋章,整个堂中没有任何字画古玩,只是在门外立着两座石狮。

    墙壁上挂着的每一个勋章都代表登州营的一次胜利,这就相当于是功劳簿,到现在已经是琳琅满目的挂了三分之一个墙壁。

    听到这些军将赞叹惊讶的声音,门前守卫的军将都有些自豪,不自觉的将胸膛挺止了些。

    “参见总镇!”

    进门后,见到正在北侧墙壁那边负手而立的一个人,众人先是寂静半晌,而后反应过来,在丘磊、齐成、余元昧三人的带头下抱拳行礼。

    只不过这声音听起来却是嗡嗡的一片,根本没有往日登州营军将议事时候的铿锵有力,王争回头环视一眼,微笑说道:

    “诸位都来了,途中可遇到什么贼寇袭扰?”

    齐成抢先出列,颇有些谄媚的说道:

    “托总镇的福,来的一路上,末将只见到靖平安乐,民生富足之景,哪里有什么毛贼土匪,找都是找不到啊。”

    见到被齐成抢先,其余各地的军将在心中讥讽几句,紧跟着都是上前同声附和,只有副总镇丘磊和参将余元昧没有吭声。

    王争自然注意到这两个人,微笑摆摆手,先是看了一眼余元昧,说道:

    “余参将去年的时候散尽家财抵御东虏,刘泽清不查,然本镇悉知!”

    “几月前本镇便已禀明兵部,批复正巧今日下来,不知余参将是否有随登州营诸将士一同共事的打算。”

    余元昧听到后一下子愣住,方才没有回话其实是他有些顾虑,毕竟,自己这种堪为山东笑柄的败军之将,怎会入得堂堂山东总镇王争的法眼。

    此时他听了王争的话后感动不已,一时竟木讷的站住不知该说什么好,这倒是引得场中诸将引论连连,这个余元昧简直走了狗屎运。

    王争知道他的心思,当下也没着急,只是站在前面负手等待,堂中寂静了半晌,余元昧忽然神色激动的跪在地上,抱拳高声道:

    “末将余元昧,愿随总镇披荆斩棘,平贼杀虏!”

    “好!”

    王争闻言大喜,走下几步将余元昧搀扶起来,重重拍打他的肩膀,说道:

    “武定州是北扼要地,交给你余元昧来驻守,本镇放心!”

    看着余元昧满面潮红的样子,王争微笑从他身边经过,锐利的眸子扫视过在场的朝廷军将,说道:

    “不瞒诸位,山东六府境,登州营已经接管并平定了四府,剩下的翁州府、东昌府,登州营将在数日后出兵接管,这次找诸位前来,就是想大家在那时行个方便。”

    王争满脸微笑,但说出的话却让人一下子紧张起来,不管周围人惊慌失色的议论纷纷,他提高语调负手走回北侧,继续道:

    “适才本镇同抚台与监军大人商议、取证,对于各地军兵扰民滋事、勾结白莲教、贪污受贿、纵容乱兵劫掠地方、吃空饷等等一应诸事,都已了然于胸!”

    听到王争说的话,在场的各人都是有些紧张。

    说到这里,王争眼睛渐渐眯缝起来,在众人身上缓缓扫视而过,脸色渐渐阴沉下去,继续说道:

    “诸位也知道,登州营只认本镇的军令,趁着现在还不晚,出列表明愿意裁撤罪兵的人,可以保留原职。”

    “剩下的那些,有上述罪行仍不知悔改,王某自当出兵平乱,安靖地方!”

    这些各地来的武将手下都是有兵有将,多者上千,少者数百,以往在地方虽然被文官压制,但也过着神仙一般的逍遥日子,想抢就抢,一般的县官和豪绅还经常借着犒军的名义来拉拢。

    对于方才王争说的那些事情,他们心知肚明,每个人都没少干,见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一众人都是冷汗直冒,低声的议论起来,但就是没人敢出列辩驳什么。

    武将欺民、吃空饷这些事情与文官的贪财爱面子都一样,人人心知肚明,在这种烂到根子的情况下,也没几个人能独善其身,就连朝廷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王争非要拿着鸡毛当令箭,把事情抖搂出来,说成是武将作乱,到时候以山东总兵和巡抚的名义出兵给剿了,那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正大光明的平乱说法王争用了不止一次,大家都明白,若是报到兵部没准还要受到皇帝的嘉奖,被当成乱贼杀了根本没处说理。

    当然了,这些事情都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绝对的实力差距,眼下登州营就是如此,王争既然敢放出狠话,就是有那个自信在几天之内解决。

    众人虽然惶恐不安,但也没几个人会天真的认为登州营能不能做到,毕竟那么多首级和军功都实打实的摆着。

    很快,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还是这个曹州总兵齐成最先出来,他强自笑着抱拳说道:

    “总镇有令,属下自当遵从,手下那些欺辱百姓的兵痞这就回去将其尽数解散!”

    余元昧听齐成这话说完,心下冷哼一声,这齐成到底还是欺软怕事之辈,城外来的时候还是自称镇台,到了堂上见到登州营战兵后立即改称末将,现在更是直接说成属下,当真是脸皮厚心不跳。

    齐成别号曹州总兵,与王争原来的登莱总兵一样是地地道道的杂号总兵,山东地界原来最不缺的便是各种杂号。

    齐成这个杂号并不强势,从前刘泽清任山东总兵的时候,他便是行文祝贺并且听令行事,眼下这个杂号总兵第一个蹦出来支持正选总兵王争的政策,众人其实并不奇怪。

    只不过,齐成作为眼下山东唯一的实权杂号总兵,手握四千兵马驻守翁州府,居然对登州营如此惧怕,在这些各地的军将中其实已经有了领头的作用。

    本来心存不满准备阳奉阴违的军将,见到齐成对王争如此尊崇,不得不更加忌惮,再三思虑起来。

第二百八十六章:六府归一() 
一  现在王争可是朝廷正选的山东总兵,掌管的可不是从前登莱那个又破又小的地方,几个月下来,登州营已经掌管了山东六府境的其中之四,往日阳奉阴违的豪绅大族们对这位新的总兵都是一改态度的听令而行。

    登州营无论是战兵、正兵还是下辖巡检司的盐丁,都在地方上有响当当的名号,制度等级制度在当时官军各营中也是哦最为森严的,战力不容小觑。

    听闻王争和郑家的二把手郑鸿逵在八闽等地还有交易暗地进行,从前与左营也有过买卖,况且在朝中还有当今皇帝眼前大红人,内廷第一总管太监王承恩护着。

    想起这些,军将们也就是明白为何曹州总兵齐成会解散部众,倒不是心甘情愿,让人放弃已经握在手中的权利和兵丁,那是谁都不肯的。

    但在场的真正是没有人有那个实力与登州营想抗,当断不断,反受其害,王争只需与内廷司礼监通个气,军令一下,登州营悍卒上万便会赶赴各地强制接管。

    无论朝中还是地方衙门都有人帮着王争,地方军将谋反作乱的事情妥妥的会被坐实,到时候别说现在的权利无法留住,性命都要丢了,哭都是无处收留。

    起码王争还是讲些情义,只要主动站出来的都能保留原位,酌情留下一部分家丁并且生活无虞,只要不作奸犯科,登州营的人不会再找麻烦。

    在王争连番的软硬兼施下,各地的守备、千总甚至是参将、游击都陆陆续续的出列附和,有的说愿意交出一部分克扣的军饷,有的说愿意解散部众,反正都是全力配合登州营接管地方。

    不过事事都不能一直顺利下去,总是有几条鱼会腥了一锅汤,十几名军将没有表态,一声不吭的站住不动。

    “丘协镇,不站出来说点什么?”

    王争注意到站在最前面的丘磊,在其他人都说完话后,终于是似笑非笑的朝丘磊看过去。

    闻言,丘磊冷笑一声,并没有多说。

    这个时候,在府中忽然响起一阵喊杀声,堂内军将以为出了乱子纷纷失色,正面面相抵犹豫间,却听王争重重的叹口气,连道几声可惜。

    他向前几步,摇头说道:

    “丘磊啊丘磊,千错万错,你不该在这个时候挑事,伤及无辜百姓不说,更是让你无法翻身。”

    忽然间,军将们发现从门外进来一名虎背熊腰的壮汉,手里拎小鸡一般的拎着一个家丁摸样的人朝丘磊走去。

    一眼看过去,其实这人在场的不少军将都认识,是王争手下得力干将,登州营四大正兵统领之一的董有银。

    登州营的四大战兵统领,每人统带千余名战兵,分镇四方,追随王争多年以来,早就在山东小有名声,每个都不可小觑。

    余元昧深深朝董有银看过去,见得他人高马大且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就连走起路来都是咣当作响,与他在去年见到的东虏鞑子也是不逞多让。

    “这是董有银,传闻他在闻香教聚众攻打平度州的时候,带着两百登州营战兵扼守城门,硬生生挡住了数千流民的进攻,当真是一员骁将啊。”

    “谁说不是呢,丘磊怕是要惨了~”

    “他抓进来的是谁?”

    丘磊听到身后的声音便知道有人前来,回身一看,董有银抓进来那人却是自己的家丁队官。

    王争召集各地军将议事的消息传出来,丘磊便已经猜到他是要收权,自然不想束手待毙,早就吩咐兵士暗自准备,打算在今天夺取历城。

    但是听着外面消失的喊杀声,再看看半死不活的家丁队官,丘磊知道事情败露,顿时面色苍白。

    忽然间,他却抽出藏匿的短刃向王争刺去!

    然王争依旧是站立不动,对这即将来到的的危险视若无睹。

    眼见着短刃就要捅在王争的背后,丘磊哈哈大笑,认为大功即将告成,却忽然听眼前王争一声叹息。

    正是在这时,董有银赶起几步上前,大手稳稳捏住丘磊手腕,逐渐用力,丘磊吃痛,脸上顿时涨成了猪肝色,手中的短刃“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紧跟着,董有银猛起一脚,带着劲风踢在丘磊膝盖,转眼之间,不久前还是哈哈大笑的丘磊却已经惨嚎着跪倒在王争身后。

    这个时候,负手而立的王争仍旧连动都没动。

    看到这个场面,除了那十几个没有出列的军将惊慌失措,其余人都觉得有些快意,丘磊原本驻守武城,凭借一点战功素来桀骜不驯,刘泽清调他不动,对巡抚颜继祖也是阳奉阴违。

    虽然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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