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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部分

扫明-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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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争手握重兵,就算传出去,崇祯皇帝依然不会拿他怎么样,屡战屡败而仍得重任的平贼将军左良玉便是个最好的例子。

    可这些小喽喽可就大不相同,为了安抚左良玉,就连督师和巡抚都能牺牲的崇祯皇帝,再为了安抚这位忠烈伯,显然会选择杀了自己这些蚂蚁。

    其实前来刺探的远远不止这么几个明里的锦衣卫,暗地还有不少东昌的番子和朝廷密探。

    知道这个事情的王争,立刻下令让军议司按照文册对山东境内进行一次普查。

    各个城内居住的人们,除了山东军上下的家属,就是归附而来的百姓和流民,几乎每个人都已经在军议司的文册之上,一次普查之后,谁是身份不明的东厂番子和朝廷密探,已经十分的显而易见。

    这种事情完全没必要山东军出动兵马,下属的保安司就能借着各种名义将这些番子和密探处理干净,要么杀掉,要么就是由谍报司的人秘密看管起来,反正最后就连个痕迹都不会留下来。

    审问之后,这些锦衣卫就被当成猪圈养在衙司里,每天都有大量的保安司的盐丁和少部分正兵在往来巡逻。

    可能是那次审问还没有缓过神来,这些锦衣卫老实了一段时间,这期间每天也是好吃好喝,银子也有,都有些乐不思蜀。

    其实最主要还是安全稳定,只要自己不闯出去,外头那些山东军的人也就不会再冲进来,根本不用再每天提着脑袋当差,为了生计而往来奔波。

    久而久之,这些锦衣卫大多都已经不想再回北直隶,因为他们发现,这历城根本没有传闻的那般残破和穷苦,甚至算得上是一等的繁华大城。

    说起来,分散在各地的锦衣卫,每月都要按时给皇帝上呈文书和暗报,像是各地文武官员每日都做些什么,有无做过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这些都是要报上去的。

    不过山东这边的锦衣卫和听话没有被杀的那些番子密探们就不再管这些,像是听见看见什么事情,每月的文书和安报山东军自有专人替他们写。

    一整套的流程,山东军这边都已经安排妥当,他们只需要盖印确认即可,除此之外要做的也很简单,吃吃喝喝就行。

    话说回来,忠烈伯王争立刻多少次的大功,何曾又有什么忤逆的话传出来,怎么这皇帝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看不过眼呢?

    不少人顺藤摸瓜的一想,忽然觉得心间微微泛凉。

    每次打胜之后,诸将兵士们的赏赐几乎都是王争自掏腰包,从朝廷上得到的银子分摊到人头上,每人平均不过几个铜子儿而已,这几文钱就连营中一日的伙食都买不回来。

    朝廷对王争的态度早就能叫人看出端倪,先是派所谓的天子近侍来钳制,在开封马上剿灭闯贼和在辽东立了大功的节骨眼上都被调回山东,明显是怕他再立功勋。

    这还没完,又派了所谓天子耳目的锦衣卫在山东军眼皮子低下设立衙司,各地又都有东昌番子和朝廷密探混进来。

    本来崇祯是用老方法在监视王争和山东军一系,可这实在有些想当然,目的没达到不说,却又在李岩等人相反方向的推动下成了一次神助攻。

    军议司派出吏员到各地去走,其中就包括不少从前说书的,嘴皮子本领岂止了得。

    这些人将这事情添油加醋的一说,顿时让不少兵将心里都凉下来,彻底对朝廷寒了心。

第三百九十九章:此人之奸猾,三百年来未有() 
“大帅屡立大功,朝廷却如此吝啬!”

    “这天底下,能够接连击溃闯贼的,也就是咱们山东地忠烈伯,可那皇帝老儿却仍然不依不饶,先派近侍太监掣肘,再设锦衣卫衙司监管,这般做法,委实叫人寒心!”

    其实这些军议司吏员并没做出什么刻意鼓动的动作,只需要将近些年王争的种种遭遇如实到各个军营一说,底下的兵将们自然不是傻子,都能明白这浅显易懂的道理。

    本来山东军下属的各个部队就有专门负责游说的文官,他们与这些后派来的军议司吏员分了个工,整日在军营中宣讲一些话。

    每当到了饭点,除却那些负责放饭的辅兵们,周围又有一些吏员不断问话,这些话千篇一律,但每个人都知道如何作答。

    “咱们这是在吃谁的饭!”

    兵士们往往都是异口同声的大声回答:“吃忠烈伯的饭!”

    “咱们今后要为谁拔刀?”

    兵士们又是齐齐大喊:“为忠烈伯拔刀而战!”

    从前的时候,这种事情王争虽然也有想过,但往往都是在暗中发展,让兵士们知道就行了,不过好像是自从知道崇祯皇帝的密旨以后,王争对朝廷的态度就变了,手段自然更加强硬。

    现在这种情况,每次吃饭之前兵士们都要喊上几句,王争的名字早就印在心里。

    除此之外,每次操练之前将官们也要问话,说你们手里拿着的,身上穿着的,家人吃的用的,都是谁给的。

    还有日常操练间隙休息的时候,分驻各地的将官们都会先正色说上几句,类似忠烈伯体恤大家辛苦,让他们休息后再练这种话。

    崇祯的神助攻,真正让山东军上下的兵将们对这个朝廷寒了心,清楚地认识到现在自己手里的一切都是谁给的,衣食父母到底是当今的皇帝,还是忠烈伯王争。

    不过这种事情开始没多久,向来稳定的山东境内居然出现了一丝紧张不安的气氛。

    话说回来,这种不同寻常的氛围,并不是什么宵小贼人造成,其实正是王争自己。

    王争控制了山东六府这么些年,那些文官心里的小九九他早就清楚,只是一直不想动手,这番明摆着要和朝廷分庭抗礼的政策出来,那些自诩朱家天下的忠贞之士,一向对山东军明尊暗违的朝廷文官,终究是有人承受不住跳了出来。

    至于各地的朝廷武将,他们早就成了空壳子,手底下最多也就剩下几个家丁,除却已经归附山东军外系的,剩下的那些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倒也不会想那么许多。

    文人便有所不同,这次跳出来后不仅在奏疏中弹劾王争,称其嚣张跋扈,刚愎自用,且居心叵测,更是在地方上张口大骂,言此人之奸猾,大明三百年来未有。

    忠烈伯、左都督王争自打从登州发迹以来,行事作风一向是小心谨慎,讲究个步步为营,而且就算发怒,也是有尺有度,绝不会滥杀无辜。

    可这次的情况有所不同,王争明显已经震怒,在那日的军议上他虽然没怎么多说,但山东军的高级文武官员们跟着王争一路打拼到这个位置上,怎么会连这点端倪都看不出来。

    那些官员的弹劾折子,自然一个不落的,全都被军议司截了下来,堆满整整了两大箱子,此刻就摆放在王争军案的前面。

    感受到大堂之上前所未有的森森杀气,下面那些军议司的吏员和武将们都识相的紧闭双唇,低着头,既不敢再说一个字,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最后王争也没多说,军令很简单,就一句话:

    “山东地方不靖,偶然发现官员私通建奴,乃是本帅之过也,幸甚未晚,为我军民相安,宁错杀多人,亦不放过一贼。”

    既然忠烈伯大怒,意思也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底下的人自然是寸刻不停的将这军令传达各地。

    军议司各处分署、保安司,甚至是一向神秘的谍报司都是全员行动起来,还有以永昌号为首的济宁商行、以范若海为首的山东盐帮、盐行,各地船行都是一同动作起来。

    说起来,范若海本来只是在登州府文登的一个小盐贩子,在王争的大力扶植和帮助下,俨然已经成为整个山东最大的盐帮首领,家财万贯,盐道上威望日隆。

    不过就算已经到达如此地步,只要一提王争儿子,依然是唯唯诺诺。

    追根溯源,范若海跟王争越久,就对这个人愈发的看不透猜不明,愈发的敬畏,当然知道自己是靠的谁才有今日。

    得知王争震怒的消息,再看看那一句杀机顿现的军令,范若海没有任何二话,当即便让各地盐帮、盐行的据点全力配合查办。

    范若海的盐帮在暗处,明处则有济宁城的永昌号郝东家领头,对各地的情况自然是了如指掌,再加上山东军谍报司的侦查暗探,很快就锁定了一批弹劾的文官,列成名单交到王争的军案之上。

    尽管王争震怒,但却并不会因此犯傻,山东军的兵马都在朝廷入册,并不能动用,不然会落下话柄,这种脏事情还要靠谍报司的杀手和保安司盐丁来处理。

    盐丁是想要成为山东军战兵的最基本路途,一个人若是想成为声名显赫的山东战兵,首先便要通过最基本的考较,成为地方保安司的武装盐丁。

    历练了一段时间后,再经过海选成为精锐的嫡系盐丁,最后在盐丁头目的推荐下分驻地方,入册正兵,这时候才算真正步入军旅。

    剩下的,便是在各地正兵中挑选精锐中的精锐,由他们组成战斗力极强的山东军战兵,各种兵器衣甲和待遇都是最顶尖的,直属忠烈伯王争。

    现在的情况,地方上的盐道都被范若海的山东盐帮把持,换句话说,就是被山东军稳稳攥住,根本不会有任何人能插手盐货事宜。

    朝廷所谓的盐运大使,早就成了摆设,报上去的东西都是山东军交给他们,地位就连保安司缉盐署的一个大头目都不如。

    现在的山东六府境,以往知县衙门、知州衙门所负责的民政官司老早就被军议司官员取代,欠缺的就是官面上的名头,治安这方面,则是由保安司的武装盐丁和护庄队负责。

    虽然眼下已经不是王争最初走出登莱的时候,地方上不剩下什么贼寇,武装盐丁没有实战锻炼的机会,装备也就是衣袄腰刀,可对付地方上的骚乱却完全够用。

    由于地方盐丁分布多且广,王争为了平衡预算也是绞尽脑汁,小地方的县城一般来说,驻扎五个小队,也就是五十名盐丁已经足够。

    大一些的县城和州城则是建有保安司缉盐分署,由一名嫡系盐丁头目负责,驻扎五十人的嫡系盐丁,一个哨规模的武装盐丁,统御周边一带的各种盐丁小队。

    水陆要道和府城最为重要,往往要星罗棋布的分散各种关口盘查。

    一般来说,至少都会有一个哨规模的嫡系盐丁常驻,周边的武装盐丁多者四百,少者也有二百。

    不过这数目往往飘忽不定,由忠于王争的缉盐署嫡系盐丁大队长负责。

第四百章:杀千刀的忠烈伯() 
地方上最基本的那些衙门,在册的官吏无非就是知县、县丞、师爷那么几个,巡捕房能拿得出去的,也就只有为首的捕头自己。

    原本维持治安和抓捕犯人的工作,就是由这些捕快和衙役来负责,可在王争走出登州之前,朝廷的饷银早就不剩下什么。

    莫说那些最底下的捕快和衙役,就连捕头都穷的快要当裤子,一直靠知县到处抓钱袋子才能勉强维持生计。

    不过银子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抓到手里的,知县花出去自己也心疼,所以衙役和捕快还不能养太多,大约几十个人,能勉强压服县城里面就行了,外面的随它去就是。

    地方上巡检司可是富得流油,那些巡检个个都有几百个盐狗子在手里,本来县衙和巡检司就是个互帮互助的局面。

    可谁也没想到,自打登州府那边新上任了个巡检,一切都变得大不一样,像是一个晴空霹雳,登莱两地走出一支叫登州营的兵马,为首的杂号总兵叫做王争。

    到眼下那登州营成了气候,改组成山东军,连立大功,就连当今皇帝都御赐起军号曰“明威军”,在整个山东一家独大。

    原本收税这些事情是县衙在打点,现在山东军把持了整个山东六府,一个叫军议司的玩意紧跟着就把山东政务揽过去,知县们成了空架子,整天除了被养在自家院子里喝茶看戏,委实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干。

    王争镇守山东以来,小乱很少,大乱更是基本没有,地方上就连个行窃的小毛贼都看不见,那是一天一个变化。

    说起来,这些知县也没什么好哭的,这日子不比从前强多了吗,再也不用整日的担惊受怕,吃喝玩乐娶老婆生儿子就好了,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

    况且,就连朝廷的布政三司一样成了空架子,那左军议李岩才是真正的布政使,差的只是个官面上的名头而已,那些原本的一省大员都没说出什么话,自己又有什么好叫苦的。

    长此以往下来,到了眼下这崇祯十五年的一月份,地方上治安和政务的主导权,已经完完全全落在了保安司和军议司的手中,也就是现如今山东真正说话管事的机构。

    此番忠烈伯王争震怒,发下一句杀意顿显的军令,地方上的盐丁们不敢怠慢,自然就要全盘接手过来。

    他们还没有成为在朝廷上入册的正兵,就算借着什么名头杀了人,也是查无可查。

    说起来,眼下山东除了王争之外,还有两个庞然大物,其一是翁州府嵫阳城的鲁王府,还有便是曲阜的孔府。

    肃王朱寿镛第三子朱以派是为第十代鲁王,正儿八经的大明宗室藩王,崇祯十三年袭封,在位刚满两年。

    至于孔府,那更是天下士心所向,若谁不开眼的敢动上一根毫毛,那必然是落得万劫不复,天下共弃的地步。

    身为忠烈伯,左都督的王争,虽说手中已经是大权在握,但明面上依然要尊奉明廷,对于孔府和鲁王既没有说是尊奉,也没有过分相逼的举动。

    长久以来大家都是各扫门前雪,所以并没有什么微词传出来。

    自从王争那一句话的军令下来,整个山东六府完全陷入了一种恐慌的状态。

    不过这种恐慌却不是寻常意义上的那种,仅仅是针对于朝廷文官和那些别有二心的宵小之辈。

    对一般的军民来说,山东军下手抓了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朝廷官吏,快意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多说其他。

    借着这次大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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