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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部分

扫明-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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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王争却仍然面露微笑,这确实在意料之内,孙传庭编练的秦军,怎么会一般?

    孙传庭大本营在陕西,自然不能将秦军全部带来,这次已经算是违反了朝廷的规矩,若不是心焦难耐,他也根本不会走这一趟。

    之所以选择精锐骑兵,一是孙传庭想要借此震慑王争,二则是来去自如,可以十分方便迅速的回到陕西。

    不过当孙传庭见到城外和城楼上的那些战兵之后,面色明显难看下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末将王争,率山东军迎陕督进城!”

    说完,王争侧身一让,身后的一众山东军将领紧跟着让出一条进城的道路。

    “陕督,当心有诈!”

    忽然,一名面容冷峻的武将伸出手。

    听到他的话,还没等孙传庭动作,便有另一个中年上下的秦军将领呵斥道:

    “光先,还不退下?”

    “无妨,光先少而有谋,死好事啊。”孙传庭挥挥手示意无事,左骧这才低着头退下,不过依然拉着左光先,连连对他挤眉弄眼。

    其实左光先已经不小了,并且所立战功颇多,可这些东西在孙传庭的眼中就和没有差不多。

    左光先站在孙传庭面前那还不是像个稚嫩的孩子一样,他也听出来了,孙传庭说这话其实有些宽慰自己的意思。

    左光先心中对孙传庭佩服的五体投地,虽然立刻退下,可眼睛依然盯着面前山东军的将领,很不放心的说道:

    “爹,你看这些人,每个都像是虎狼,若那王争对陕督有加害之心,此番不是羊入虎口?”

    左骧其实心底一样对山东军的人很抵触,不过他也看到孙传庭十分自信,想比后生崛起的王争,早就扬名天下的孙传庭显然更让人信服。

    当下左骧也是劝道:

    “待会为父随陕督入城,料想那王争也不会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

    听到这话,左光先眉头一紧,顿时急切的道:

    “爹,还是我和陕督去吧,我一个晚辈后生,难以使人信服,有你在这,高杰他们也会投鼠忌器啊!”

    左骧瞪了左光先一眼,似乎是去意已决,狠狠打掉左光先伸在半空的右手,头也不回的带着二十几个亲丁跟了进去。

第四百三十四章:会晤陕督() 
    孙传庭婉拒了王争前往守备府邸的要求,当着众人的面,径直走进一处低矮破落的民居院落。

    王争想了想,摆手示意其他人不用跟进来,跟着迈步走了进去。

    这个时候孙传庭已经坐在石凳上,看到王争后也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是指了指旁边的石凳。

    看着孙传庭的神态,王争摇摇头,微笑着坐了下来,看到对面那个人已经显得老态龙钟,心下本就有些不忍,由于得知其最后结局,更是叹了口气。

    石桌上什么都没有,整个院落显得孤寂冷清,丝毫看不出外面就围着千军万马,两个人都在仔细观察着对方。

    孙传庭缓缓舒了口气,开口说道:

    “让王总兵的千金之躯随老夫来到这残破的院落,会不会委屈了?”

    王争淡淡一笑,“相比在京师牢狱中受苦受灾的孙先生而言,在下实在是不值一提。”

    谁也不会想到,此刻在这所平平常常的民居院落中,却坐着两个关乎天下大势的角色。

    一个手中握着大明中原五省最后拼凑出来的那点精锐,另一个则是从登州崛起,现如今雄踞一方的枭雄军阀,两个人自然都明白这次谈话的重要性。

    孙传庭是明白人,知道学那些官员推太极没作用,所以上来第一句就带着严重的讽刺意味。

    王争虽说听出了这层,但却依旧是淡然处之,神态并未有什么波动。

    见状,孙传庭再次开口:

    “老夫本想着恭祝王总兵旗开得胜,顺利拿下沧州和半个河间府,可最后还是来晚了。”

    说到这里,孙传庭微微一笑,继续道:

    “王总兵,此次你未杀一贼,官兵却杀了七千有余,你这次兵谏,谏的好啊!”

    听着孙传庭陡然严厉起来的话,王争却只是低头看了看脚下,随后若无其事的擦了擦军靴,好像根本没听到。

    见王争没有出声,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孙传庭心下凉了半截,虽说面上依旧镇定,但话却是愈发严厉。

    “王总兵,你可知现今的天下为何这般糜烂,就是像你这样的军将太多,自恃手握兵权,嚣张跋扈,为所欲为!”

    “为了区区爵号,竟悍然兵谏,置大明江山社稷、万民水火于不顾,全然为了一己私利,搞得天下间生灵涂炭,民怨四起。”

    听到这番话,王争猛的抬起头看了一眼,不过下一刻便是一笑置之,抬头看天色,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

    对方这个样子,更是让孙传庭怒火中烧。

    若是放了其他人,这种时候怕早就起身怒骂王争是乱臣贼子了,不过孙传庭依旧平静的坐在那,只是目光炯炯的盯着王争,似有似无的说道:

    “王总兵,老夫没记错的话,这山东一省六府之地,原有三位总兵吧,前些年,正选总兵刘泽清被查出窝藏林易纶,副总兵丘磊忽然人间蒸发,剩下那个竟然主动交出兵权整日在翁州府闲居。”

    孙传庭仔细盯着王争的反应,继续道:

    “还有刘泽清全家被杀的事,现下想想,也都是你王总兵做的手脚吧?”

    “老夫不明白,就算你得了山东六府之地,可流贼和东西二虏已经尾大不掉,最后若是被他们趁乱取了天下,你王争岂不是千古罪人?”

    说到这里,孙传庭起身拍了拍王争的肩膀,沉痛的说道:

    “王总兵,你要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大明的江山若是没了,你这山东一地又怎能独存?”

    孙传庭既然要来,那自然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事先已经有人将王争近些年来的事情从头到尾整理好交给他。

    这些事情虽说都是差无可差,在当事人看来,可能是毫无关联,但是在孙传庭仔细翻阅之下,又能发现其中都有些藕断丝连的关系。

    要说王争这个人一路清清白白走上来,那根本是不可能,不过就算他心思缜密,手段狠辣,但是不见得能做到滴水不漏。

    孙传庭清楚地明白,若是没有朝中的支持,王争依旧是难以走到今天的地步。

    至于朝中到底是何人帮着王争,造成今日养虎为患的结果,孙传庭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首先,显然不会是那些东林清流,原因无它,只因为王争一介武夫的身份便绝不可能。

    除此之外,有能力扶住王争青云直上的,似乎也就只剩下太监了,说起来,当今圣上对太监还是最为信任的。

    “难道王争是所谓的“阉党”?”

    尽管孙传庭做了周全的准备,但是王争的反应的确在他意料之外,这个武夫的表现,根本不是任何一个武夫能做出来的。

    从进入院落到现在,几乎一直都是孙传庭在磨嘴皮子,可任凭他怎么去说,王争的面色仍旧一动不动,面露微笑的坐在那。

    天下间有王争这般心机的武夫,怕也就是这一个。

    若非要找他有了什么小动作,那就是方才孙传庭说那番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忽然眯起来,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

    这些在孙传庭看来其实并没有什么,因为他不是山东军的人,既不知道这动作代表着什么,也根本没注意这细微的环节。

    孙传庭自知实力上拿王争没办法,不能像贺人龙那般凭密诏杀之,所以只带了几千骑兵,为的就是求一个来去迅速。

    现在看来,对于自己这督师的身份,这位左都督似乎也并不感冒。

    那剩下的办法无非就是拿言语相激,可人一旦到了这个山穷水尽的地步,换句话来讲,也就是到了外强中干的时候。

    孙传庭现在就是这样,本想着对王争言语相激,但是对方的反应实在太过镇静,最后丢掉城府,心中愤怒的却成了他自己。

    听完孙传庭的话,王争根本没有起身,就这么静静的坐在那里,说道:

    “孙先生带兵大半辈子,什么都见过,屠城这种事情一定是经历不少吧?”

    闻言,孙传庭一愣,沉思半晌,最后竟然是没有表态。

    虽说他带兵几十年,但几乎都是在中原五省,被下狱之前流贼还没有闹到如今足以威胁大明江山的地步。

    那个时候,不管各省官军还是流贼,虽说抢掠屡见不鲜,但屠城这么严重的事情他好像还真的没见到过。

    王争看见孙传庭的反应,当下也是呵呵一笑,起身看了看眼前受到严重损毁的民居,说道:

    “前些日子,王某带兵入城的时候还是深夜,隔着几里地就能听见沧州城内传出的喊声,就能看见城中的滚滚浓烟冲天而起。”

    “等到王某率山东军进城的时候,百姓的尸骨是遍布了大街小巷,战后我山东军的兵士清理了整整三天。。。三天哪。。。”

    “当时王某心里想的,就是自己为什么不早一些来,早一些将这些乱兵杀个干净!”

    说到这里,王争回身冷笑道:

    “要是依着孙先生的意思,我山东军遇到这事情就应该昧着良心,就不该管上一管,任凭这些虎狼官军屠杀百姓而无动于衷,去问问当今朝廷的意思?。”

    “哈哈哈,笑话,天大的笑话!”

    王争在孙传庭惊愕的目光中仰天大笑起来,面露痛恨之情,说道:

    “孙先生,你说的不错,我王争是有私心,方才您所说那些事,也都是在下所为,但试问一句,这天底下谁没有私心?”

    说到这里,王争面色再度归于沉寂,淡淡说道:

    “无论于私于公,看见这副情景,在下若是不管上一管,就怕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对不起山东军诸多军民对在下的信任!”

第四百三十五章:一肩扛之() 
    “你。。。可河间府不该是你这山东总兵管辖的地方,就算约束,也根本轮不到你这小小的总兵,朝廷自然会对此商议个章程出来。”

    孙传庭虽然一样在说,可这话的力道却逐渐降了下去,显得有些强词夺理,闻言,王争反问道:

    “孙先生,在下不说督师,反而叫您一声先生,就是为的在此地不分尊卑,和你谈谈心里话,扪心自问,朝廷到底有没有管过黎民百姓的死活?”

    看见孙传庭欲言又止,王争又道:

    “孙先生是不是还想说当今的皇帝?没错,崇祯是个好皇帝,若是在太平时节,值得我王争,甚至值得整个山东军为他效死,可现在这种时候,却又完全不同”

    “有左良玉那种总兵军将在一日,黎民百姓只会更加畏惧官军甚于流贼,许多人宁可去投奔闯贼和献贼,也根本不愿意来到官军驻守的城镇。”

    “孙先生,您还不去想想现如今这天底下都是些什么官军吗?”

    说到这里,王争看了一眼京师的方向,冷笑道:

    “还有那些北直隶的重臣、勋戚,文武百官,王某今日在这里说点实话,当然了,也是孙先生听了后觉得大不敬的话,相对于在下而言,在他们的心里怕早就没有这个大明了。”

    “王某率山东军教训教训这些畏贼如虎,却对百姓如同恶狼的官兵,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当今的朝廷?”

    王争虽然方才沉默不言,但一说起来便条条是道,侃侃而言,期间孙传庭曾许多次都想要找机会反驳,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出什么道理来与他争论。

    孙传庭不是那些读死书的腐儒,知道什么君臣大义这种话在王争面前就是个屁,若是想说动王争,肯定要实打实的来。

    可思来想去,这大明各地的兵马,如同沧州这般的还真是到处都有,似乎除了自己领的秦军,其余官兵大都可以说是劣迹斑斑。

    尽管官兵屠城的事情没听到过,但要是追根究底的查下来,似乎每位带兵的将帅都干过不少杀良冒功,借百姓人头充军功的事情。

    还有那些北直隶的重臣,每个都自诩清流之事,可他们做的事情和阉党相比,无非就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而已。

    这些所谓清流全部的田产地契加起来,根本就不比阉党少,而且他们往往都是官官相护,在朝堂上就连崇祯的话都敢忤逆,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不敢做。

    这些孙传庭都懂,只是还不愿意面对罢了。

    想到这里,孙传庭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无力的感觉,眼下的大明,到底如何去做才能救呢?

    “王总兵,你可对今后有所打算,难道要就此成为千古罪人吗?”

    听到这话,王争摇摇头坐下来,微笑道:

    “孙先生说笑了,王某绝不会做那人神共愤之事,有一句话我现在就可以确定的告诉先生,无论私底下如何,只要崇祯皇帝还位在一日,山东军在明面上,永远是尊奉当今朝廷。”

    看着王争的样子,孙传庭显得有些激动,颤颤巍巍的问道:

    “王总兵,此言可当真?”

    “如假包换。”说完这四个字,王争笑了笑,起身扶着孙传庭坐下去,温言道:

    “孙先生大可不必担心我山东军谋反篡逆之事,王某虽说有些私心,但说话还是算数的。”

    深深地看了一眼王争,孙传庭叹息道:

    “王总兵可还记得崇祯十三年,那时候,老夫在陕西追剿闯贼,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可清军却突然入关,老夫这才奉旨率秦军到京畿支援,没想到这一关,就被关到现在。”

    “几年出来,这天下也是大变样了。。。”

    王争点点头,不置可否,起身走到门口拿来一壶温茶替孙传庭泡上,笑着说道:

    “孙先生方才说到王某是为了一己私利,说到底这私利是有,可绝不是一己之私,孙先生何不迈出这牢狱似的院落,放眼看一看现在的沧州,现在的山东。”

    孙传庭心事已毕,知道王争不会进取京师,他这便是放心下来,话也多了些,变得有些絮叨。

    两个人迈步走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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