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秦-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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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衍先生一番话确是有理有据,然,孤只信手中兵锋,只有大秦的甲士,才是孤称霸的根本。”嬴政不悲不喜,只喜欢万事皆在掌握。
“然大王不得不信,某有一计,可消弥六国气运之祸,使大秦一统天下,是大王做那真正的天下共主!”邹衍拜了下去,这一声几乎是喊了出来!
赵高打了个哆嗦,此等隐秘怎是他窥探的了,急急忙忙轻轻退了数步,心乱如麻!
不多时,或许只在下一秒,邹衍打开殿门,拱手对赵高道:“中车府令大人,王上令大人去请尉缭先生过来。”
“喏,且请王上稍待。”
这大殿还是自己看着比较好,此等隐秘,不可为外人知也!赵高跑出一段距离,找到心腹,遣他去请尉缭,自己又急忙的赶回大殿前巡视。
不多时尉缭请来,不知这位传说中的兵家圣人内藏多少兵甲!
赵高掩上门,不知是如何想的,鬼使神差的留下了一道比刚才还小的缝隙,足以让风,把内里的声音,轻轻的吹出来。
“……以大秦兵锋,好好谋划,数十年之内定能有一统天下的实力,但是最重要的,还是气运,大王不可否认,气运是阻碍大王灭六国最大的障碍,不然韩国也不会苟延残喘到现在。”这是尉缭的声音,赵高感觉自己头里充满杂乱,很久没有这么急促的听东西了。
嬴政似乎是默许了尉缭的说法。
“臣有一记,可镇压天下气运收为大秦所用!”
“讲。”嬴政的声音也有些急促,没有谁能抵挡得住天下共主的诱惑!
“每灭一国,大建其原住宫室,纳六国王族于其中圈养,再填以其国器,是其拱卫咸阳宫,数代即可圆融消磨殆尽!”尉缭说的是斩钉截铁,赵高听的是汗流浃背,想离开却又挪不开脚,听着这等隐秘,却是骇的肝胆欲裂!
若是钟衍听到这个,定会大惊,这便是阿房宫的由来?难怪秦王一不喜奢华之人大兴土木!
赵高踉跄着退开,他不敢听了。也不能再听了,再听下去他怕自己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
等到尉缭、邹衍出来的时候,赵高完全是凭借着往日的伪装行礼,面上不漏痕迹,其实早已心神崩溃!
尉缭、邹衍二人同行,却未急着回到自己安歇之处,反而是寻了一僻静高处。
“道兄,未曾想这嬴政胃口如此之大,竟要十五年之内一统天下,当真是痴人说梦啊。”尉缭一脸讥讽之色。
“未尝有变数,莫若不用十五年,大秦便可一统天下!”邹衍一脸忧色,天象已变,不知何处之星位,也是七杀,也是贪狼,也是破军,甚至有一刻都变到了那紫薇上!
“一统天下?呵,不过是将整个天下表面上团在一起,即便是大秦气运雄厚,我看他以后怎么压的住这六国的气运!”
“莫要掉以轻心,这天下,还不是他秦国一人的!不破不立,只等秦国打破这个僵局,六国就走重起的机会,死于安乐啊!那便让六国重走一遍先祖的荣耀!”
“你我用心良苦,不知在六国心中,实是虎狼,愿后人可明悟吾等心血!”
这二人,名为为大秦出力,实是想将大秦脱入万劫不复之地,其心可诛!
再说钟衍,听得这气运之说,心中震撼,这个世界本就奇妙,多了气运之说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但是其中之震撼实在是不可说,看着荀子那涕泗横流的模样,钟衍也无法多说,只能静静地退出去,给这个老人一个安静的空间。
就在钟衍退出去的那一刻,荀子抹干净眼泪,看着手上的水珠,轻笑道:“道兄,我见到你说的那个星了,搅动风云,无论如何,我儒家才是那最后的赢家!”
第35章 天下大势()
钟衍出门的时候混混沌沌,完全没注意荀子,黑山跟桓褚见钟衍神思恍惚,赶忙迎上来,正待要问,钟衍刹住二人话头,躬身冲着屋内行礼,“徒孙改日再来聆听教诲,今日且去,改日再来拜访。”
打了个手势,带着黑山、桓褚下山去。离开了这压抑的地方,黑山、桓褚终于伸开了臂膀,钟衍回望着那座山,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自己来这一趟,心中着实有些难受,在历史的大势前,人力当真不可为?
在路上,黑山、桓褚皆看的出钟衍的神思不属,就默默的跟在后面,等待自家公子从中走出来。
“唉,走吧,这圣贤庄待的心累,这师祖,也并非我想象中的模样,虽确实是一位长者,然心中惴惴,实非韩师类忠厚长者。”钟衍心中念叨,绝类李斯。
又是一声轻笑,“总不能这天下所有的长者都应该爱我,信我,一路太顺,未免过于飘飘然了。”
走吧,去学宫,收拾好心情,终究是要学习的,自己对于这个世界还不是太了解,一遇到什么事儿就觉得心累,就觉得毫无希望,毫无意义,不知所措。但是毕竟还是没到最坏的地步,就算事情不去解决,维持原状,别想太多就好,维持原状就不会变得更坏。任凭他腐烂也好,发酵也罢,权且不去理他。待到自己有了能力,再铲除毒瘤也不晚。
如今天下七分,且不谈气运之事,大秦兵锋虽不惧山东六国,却也未曾强大到直接敌对六国的共同体。
韩国势弱,只待气运之事有所了结便可以攻下,荀子提出的气运之说既然是来自两个圣人,那这两位圣人,一定有解决的办法,史上秦王一统六国,背后是有诸子百家出力的,想必这一点无需担心。
接下来便是赵国,赵国兵力不虚,是比较难啃的,但是秦王一定会挟灭韩之大势攻赵,毕竟,秦王在赵国受到的侮辱最多,况且,秦国无信此等虚无缥缈之事,便是赵国传遍天下,依照当今秦王的性子,没人能阻挡他挟灭韩之威攻打赵国,即便那赵国是块难啃的骨头!即便是崩了牙也要吞下去!
魏国富足有余,战斗力不足,谨防着与他国合纵便可。
楚国凶猛,一群多是猛士,项燕目前只知道钟衍是秦国的公子,却不一定知道钟氏与楚国的仇恨,这种事一般都是老贵族才晓得,若是知道,只怕没那么多客气了,钟氏与楚国死仇,那可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楚国大敌!钟衍摇了摇头,形式也不是很乐观。
燕国,借用曹公的一句话“冢中枯骨尔”,好喜乐,又哪能有所成就!
齐国,就是目前所处,富足,喜欢安定,这是钟衍对于齐国民众的评价,具体如何,还要在接下来的几年中,探个清楚。
“桓褚,你与我一同入兵院吧,老黑你去做个学士,这样你我三人在这稷下学宫也好有个照应。”
“喏”
“喏”
“来,纵马比一比,谁能先到学宫,输了的,陪我一个月不吃肉!”
这句话一下子刺激到桓褚,他一条大汉,一日不吃肉便难受,钟衍的马刚窜出去,他就打马紧追,随身跟在钟衍左右护卫着,回头看了黑山一眼,略带祈求的眼神儿让黑山打了个哆嗦,黑山只好示意桓褚放心,老黑我不会跟你争锋…才怪!娘的被抢了先机还不快追?
两人一左一右,一前一后的护住钟衍,纵马朝稷下学宫去。这一路马蹄翻飞,打起的尘土不知又是何等去处。
……
赶回学宫的时候,也是黑了天,驿馆的人也认识了钟衍,谁让钟衍出手豪绰,随手一小块儿赤金,这哪是他们平日里接触的了的,其实钟衍只是随身带着金子,却没兑换齐国的货币,人家伺候的这么好,也不好意思让人家眼巴巴的盯着不是?
叫了几坛子酒,在房间里摆开桌子,煮了一鼎菜,一鼎肉,钟衍自然是分毫荤腥不沾染,桓褚是吃的最欢的。钟衍只想好好的醉一场,麻醉一下自己的精神。
一统六国是秦王的梦想,未来或许会实现,钟衍自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去打理法治,只要给他几年的试手,他可以把管辖下的土地法治化,可是秦王嬴政会允许吗?这个封建社会会允许法制的存在?
正如一人说得好,法家是服务于统治阶层的,但是真正的对这个社会有用处,真正的对这个天下所有的人民有用处的,是法制!
始皇帝一统六国之后,确实是做出了极大的改革,但是山东六国一下受不了这种“刑”名重的体制,祖龙尚在时无人敢反,整个天下被镇压的死死的。
但是祖龙一去,天下大乱,整个大秦顷刻之间处于四分五裂之中,这其中,绝对不只是赵高弄权联合李斯这么简单!
钟衍一口口的喝着闷酒,各种纷乱嘈杂的想法不断从脑子中流过,大秦如此之快的失掉天下,真的只是因为体制的原因?真的是因为大秦后继无人?还是山东六国的遗族蓄谋已久?
干了这一角酒,目视黑山、桓褚,愿你我众人在这世上活出名堂,青史留名且不去谈,且先说说都想做什么!
桓褚灌了一口酒,把口中肉送了下去,大喊道:“我要做将军,为公子厮杀,最好能多杀楚人,为我耶耶报仇!”
“好好,你我皆与楚有仇,公子若有机会去楚国厮杀,定带着你,到时你便练出一支使弓军队,给公子射穿那帮楚人,老子要把钟离家主揪过来,问问他祖宗,到底姓什么!”钟衍喝了酒上了心情,一脸狰狞。
黑山喝了酒也花了脸,哈哈大笑道:“本来老黑想做圣人,这一生颠倒混乱,直到遇见公子才似开了灵一般,如今虽未见那荀子圣人,但见公子神色,做圣人也不是那么潇洒,何必如此,这一辈子就跟在公子身边,就挺好!”
钟衍敲着桌子,喝酒都喝出了癫狂,眼里含着泪笑骂:“老黑你当真没出息,没出息,罚酒。罚酒!”
众人又干了,喝到兴头上,桓褚扯着个羊腿,呜呜咽咽的问钟衍:“公子你想做个甚?也教我等心里有数,好教我等不拖公子后腿!”
钟衍眯着眼睛,打量着酒液,“某也不知做甚,总觉得这山东六国不是东西,人民过的实在是忒苦了些,那像我老秦那般充实顺畅,砸了这山东六国的王室,把他们按在地上捶,你们说怎么样?”
“好,好,公子当真豪气!”
“这值得甚?你们可知海外有山,有岛,有土地?”钟衍醉醺醺的,也懒得去管自己的嘴。随便说,反正都不是外人。
黑山、桓褚一愣,摇头晃脑道:“实是不知,愿听公子指教!”
“说不得,说不得,且待一日,带尔等见识一番,将那蛮夷开化,且教那万国来朝!且让我赳赳老秦的黑旗,遍布四夷!”
说完了就摔了手中酒,抽出剑来眯着眼去哪灯下看,“定教那该屠之人一人不剩,打压之法福泽千年!”
“好,好。”两个醉汉趴在桌上,无意识的叫好!
第36章 入学()
在驿馆待到入学的第一天。
在钟衍看来,这个入学报名相当严谨,当场验明身份学识,并且根据这个来发放身份牌,就跟后世的学生证一样,不过这身份牌是老竹制作,正面刻着那个院,背面刻着名字,并无其他详细。
钟衍整个流程都是顺利的,秦王的命令记载在一块锦帛上,轻轻的抖出来,只看那字迹、大印便知道是真的,于是钟衍以秦国公子的身份入了兵院。
桓褚显露了一番箭术,再加上钟衍的推荐,勉强也入了兵院,黑山要做学士,自然需要齐国王室的册封,小小的送出一门花哨的术法,让如今的齐国公子喜不自胜之后,这位齐国的公子在齐王面前说尽好话,在黑山小小的漏了一手之后,终于也进了稷下学宫,当然,用的名字不可能是黑山,齐国就算再不济,对这个名字敏感的人还有一些的。
三人算是都入了稷下学宫,彼此之间也方便照应,平日里几大院都是分开的,谁也碍不着谁。而且学宫的人还算有所克制,一般交个朋友多条路,因此在这稷下学宫,算得上是和谐。别忘了,战国可不缺在自己国家混不下去的贵族去了别国投奔朋友却滚的风生水起的。
不是生死大仇,一般都是与人为善,想混生活的就老老实实镀金交朋友撒币,愿意学东西的就努力上进,两方的精神方式泾渭分明,生活却是颇多相交。
每个学子的房间都是独立的,这是因为大多数都是贵族出身,臭毛病是真的多,来这里是交朋友的,能避免冲突自然就是避免冲突,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合住,一般一起来的可能会选择合住,但是这种情况也是极少的。
钟衍跟桓褚就共住了一间,主要原因还是剩的钱不多了,一路杀过来却忘了搜刮财富,具体要在这学宫待多久虽然是自己决定,但是钟衍的目的可不是来混日子的。
在战国时代,打仗不是那么容易的,参军大多都是从小兵做起,大大小小十来场战争能活下来,那就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了,若是百战之后仍能活着,那在军中当的小官。一个人带兵的能力不是天生的,一场战争也不是双方对着站着一顿冲杀,谁那边打不过谁就输了。
打仗靠得是谋略,是迷惑对方主将做出错误判断自己却保持清醒,在学宫里学的不如说是人心,是主将之间的交锋能力。
第一日入学,钟衍并未看见李由,可能这厮去学法或者学儒,钟衍曾见过李由的画像,那厮长得一表人才,颇有英气。看的钟衍不由得赞叹,李斯这厮还真是有一个好基因,一家三人都是一副好皮囊,只是这心肠却是脏的,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学儒、法的,大多是贵族镀金,少有人真想学些东西,学墨家的,那都是有想法,欲要造福天下人的,妄图用机关之术来制止各方战争,使各方平衡。
学兵的,大多都是想要参军,或者先人庇护,或者自身极有勇力,在战场上能杀出一个前途来,自从秦国改革之后,军功在各国的重视程度也是大大提高,贵族侵吞战功的烂事儿是大大减少了不少,各家贵族也开始有意识的培养自己的下臣,扩张实力。
学道的都是梦想摸到天地的真意,弄清楚天地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