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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部分

平安传-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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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还容易对付得多,因此没吃什么苦头。

    一队jing兵秘密将王忠押送去了常德府。

    张宁知道后,随即亲自去见这个人,因为他立刻就明白了此人的重要作用,最起码可以尝试从他口中弄清楚,朝廷官军究竟对朱雀军的底细了解到什么程度了。

    在府衙旁边的一个戒备森严的小院落里,张宁走进了一间厢房,只见这个锦衣卫实在其貌不扬,外貌普通得很有做细作的资质。屋子里的将领见张宁进来,便声se俱厉地呵斥王忠:“跪下磕头!”

    张宁忙制止了将领,和颜悦se地说道:“不必如此,王总旗是锦衣卫的,他最清楚用哪些手段折磨犯人,或许我们就可以省去那些让人不快的环节了。王总旗觉得我说得可对?”

    王忠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说道:“小人一定知无不言,绝不敢隐瞒半句。”

    “爽快人。”张宁招了招手,“给王总旗拿杯茶来润润嗓子,以后不用太亏待他了。”

    “谢大人。”

    张宁道:“你先把自己知道的说说看,是不是和咱们知道的对得上。你说完了,我再问你。”

    王忠沉默了一会儿,张宁耐心地等待着。王忠终于开口道:“贵军兵器局里投奔锦衣卫的人有四个,提举范四、工头严石、工匠李大姜瘸子。这事是下面一个校尉去办的、我没有出面,那校尉已经去武昌了,小人句句属实,不过另有一些人是我直接联络的,小人愿意供出来。”

    他见张宁没问话的意思,想了一会儿又道:“上面的人是南镇抚司佥事陆尚书,他不会亲自到敌境上来,所以并不隐瞒身份;手底下的人不止我一个,不过另外还有谁我便不清楚了,只有陆佥事才知道。上头给咱们的命令有三条,一是弄清楚火器如何制造、二是摸清火器之术的来源、三是混进贵军打探军情这些事小人在辰州已经招过了,确实只知道这些,绝无隐瞒。”

    “火器之术的来源?”张宁反问了一句。

    王忠道:“正是如此,这是陆佥事很想查清的一件事。贵军在战阵上所用兵器,非大明之物,与交趾缴获的‘神枪’也大为不同,故而上头要查清来自何处。”

    张宁又问:“反叛的范四,是否在仿造火器?”

    王忠苦着脸道:“小人不敢妄言,这事真不清楚,咱们只管把人弄上去。”

    张宁的嘴角露出一点笑意,心道锦衣卫的人恐怕永远也弄不清楚这事儿了。就算直接告诉他们实话,技术来源于后世的见识,有谁会信?

    就在这时,王忠忽然想起了什么,恍然道:“还有个消息,咱们查清了大人身边有个人叫宋虎,此人本名是赵二虎、徐州人士,原为郑公公麾下的一员小将,立过功,却不知何故改名换姓投到大人麾下了。”

    王忠这么一提醒,张宁倒是想到了火器之术来源的一个合理解释:通过郑和的海军,从西洋人那边得来的。

    十五世纪上半叶的西方兵器发展,在张宁的臆测里应该开始追赶并领先东方,至于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却不太清楚,到明朝后还没见过西洋人。不过此后欧洲渐渐开始了大航海时代,风帆战列舰需要装备火器,或许在火炮方面开始接近朱雀军使用的火器了。

第二百六十章 梦境() 
张宁隐约记得名着百年孤独上有一段关于家乡的论述,如果在某个地方安葬过老死的亲人,就可以把那个地方当作自己的家乡了。按照这个标准,无论是武陵山还是辰州、常德,所有的地方好像也算不上家。自己不过是这些地方的一个匆匆过客哪怕铁蹄之下它们曾臣服,但依然无法给这些古老的城带来多少改变,除非气急败坏地扮演一个小丑想将其夷为平地。

    于是他只是暂住在常德府衙旁边当作官署的一个院子后面,一间屋一张床一ri三餐,人生不过如此。

    等到姚姬等人将要到常德的时候,他才想到派人去物se一个地方好作为女眷的住处。但很快他就自己想到了一个地方,那就是几年前曾被他征用为茶园的沅水之畔的一个园子。那园子最开始是官府的公物,周围环境也不错,正是适合的地方。

    张宁一时兴起,便与老徐、王贤等亲随一起去了园子里看看。只见几年时间这里再度恢复成了一个供人游玩的游园,当初做茶客生意的痕迹只剩下丢在杂物间里的一些椅子桌子等物什。园子后面的那所别院,张宁曾住过,如今也成了别人买下的财产;不过老徐受命给了一笔钱,很快那家的主人就避之不及了。。。

    “我以前就睡这屋。”张宁回头对随从笑道。

    王贤等将士不知怎么答话,都只得弯腰附和。

    张宁抬头从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又说道:“今天我就在这里住了,下午可能还有一些事没办完,让汪昱派人把公文卷宗送过来,晚上我会看完。”

    老徐抱拳应道:“是。”

    外头有不知什么鸟雀在鸣唱,树木在微风中哗哗作响,周围一片宁静。他似乎忘记了整ri惦记的事务,心下感觉有些疲惫,便索xing打算在这里小睡一会儿,然后起来吃晚饭,晚上还有时间处理一些事儿。

    一个熟悉的并且花钱买下了的地方,张宁却有一种感觉,这地方和自己无关,十分陌生。一种毫无归宿感的心理,时刻在大明朝的ri子里伴随着。

    他做了一个梦,梦境里时而信以为真;时而好像又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梦境支离破碎,一瞬间他闪过一个念头,等到自己醒来的那刻会很清楚地记得,但很快就会忘得一干二净。

    忽然他来到了一个白雾笼罩的地方,就像在电视剧西游记里看到的南天门般的光景,雾里走出来一个小女孩,张宁看不清她的脸,却不知为什么知道她是谁。那女孩道:“哥哥,你去哪里了,我怎么找不到你?”张宁想了想说道:“我本来在明朝我们现在在哪里?”那女孩道:“我也不知道呢,你是不是把我忘了?”张宁说道:“我怎么会忘记自己的家人呢?快过来,我们回家了。”

    接着梦境再次破碎,张宁一下子醒了过来。和往常一样,这一刻他对梦里的记忆十分清晰,虽然等意识完全恢复后就会忘得一干二净不留一丝痕迹。

    回家?张宁还记得梦境中想到的家的模样,那是一个在小河边的散居的小村子,夏ri炎炎的河水十分清彻,在“上个世纪”的时光里完全没有工业污染,里面有螃蟹、田螺和各种鱼。

    果然人无论走多远,总无法忘记自己长大的地方以及最初的生活方式。

    “东家,你醒了?衣服在旁边,你自己换里衬罢。”一个人的声音恍惚在耳边响起。

    张宁转头一看,原来是徐文君,便嗯地应了一声,随口问道:“你刚过来的?”

    文君一面做着琐事,一面头也不回地说:“昨晚你睡着了,爷爷就没叫醒你,安排王贤的侍卫在附近布防,然后叫我过来照顾你起居。”

    张宁看外面,恍然道:“原来已经过了一晚上。”

    文君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你还是要将息自己,别忙坏了身子今天下午姚夫人她们就该到常德了,好像周家的小姐也要来,听说姚夫人这回来常德要为东家主持大婚。等东家成了亲,夫人肯定会自己安排人照顾你的衣食,我就不好老是在你的房里进出了”

    张宁不置可否,想了想急匆匆地说道:“让王贤去叫冯指挥过来,调一队骑兵去接姚夫人她们,务必保证安全。”

    徐文君迟疑了一下,或许感觉不妥:姚姬身边有很多人马,从辰州到常德府都是朱雀军控制的地盘,一向很太平;再说他早干什么去了,都快到了才急着要派兵去护送。不过文君还是依照张宁的意思办了。

    等到王贤进院子里来,张宁果然发觉刚才自己的命令不妥,便取消了命令,只让他准备一支仪仗人马,等姚姬进城时去迎接。

    当天下午,姚姬等一行数百人到达了常德城,大多是辟邪教总坛的教众人员。朱雀军将城中的一条大道清理出来,列队迎接他们进城。沿途有许多百姓看热闹,多半也也只是凑凑热闹,对于新来的统治者权贵不甚了然。

    旁晚时张宁先去拜见了姚姬,谈论了一些关于锦衣卫密探和西洋火器的事。他随即就去找张小妹了。

    在小妹住的房门口碰到了一个刚从里面出来的丫头,那丫头屈膝作了个万福,却大胆地抬起头来看着张宁,眼睛里带着一些期望。张宁自然记得她,这个丫头叫小荷,本来是汉王大臣朱恒家的奴婢,是张宁把她从山东大老远带回来的,自然很有印象。

    “小荷。”张宁叫出了她的名字。

    小姑娘顿时喜得眼睛都笑了,高兴地应了一声。张宁便道:“平时都是你陪着她,你可得用心服侍。”姑娘忙轻快地说道:“小姐对人可好,奴婢心里只想着小姐,没有别人哩。”

    张宁点点头,伸手敲门,听得里面张小妹的声音道:“哥哥,你进来罢。”

    走进门,眼前是一个出落得清纯漂亮的大姑娘,她穿着浅se的襦裙,头发乌黑肌肤似雪,头发手臂上简单的珠玉首饰点缀得雅致,小妹已有大家闺秀般的气质。张宁一直把她当做小姑娘,这回见到,意识到小妹早已长大了,实际上比将要嫁给自己的周二娘还要大两三个月。

    小妹请张宁坐了,又端来了茶和点心。张宁嘘寒问暖了一番,她说:“小荷形影不离,我不觉得闷啊,还有方姐姐常常也和我在一块,她教我写字画画和琴谱。”

    她说起话自然而然,再也不像有一段时间那样不搭理张宁。或许她已经想通了,张家伯父伯娘他们遇害并不是张宁的罪过,虽然他连累了他们负有一定的责任,但不能把伤心和愤慨算到他的头上。

    但张宁总觉得她在渐渐疏离自己,手里握着曾经她给自己求的红se祥符,却再也感觉不到小妹对自己在心灵上的依赖了,哪怕她现在的一切生存条件都是张宁给予的。

    难道是这两年自己老是在外面奔波,和小妹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又或是因为张家遇害的那件事?

    “哥哥,你这么盯着人家看作甚么?”小妹的声音微微有些怪罪的口气。

    张宁心情有些失落,没头没脑地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他一直当小妹是单纯的女孩,又是自己人,所以也不必装腔作势。

    张小妹愣在那里,好像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

    “为甚这么问我?”小妹皱眉道。

    张宁缓缓说道:“你有没有一种印象,比如在做梦的时候,或者偶然之时,看到一个地方有一条河,河边长满了竹子,夏天会掉很多笋壳,是很好的烧柴;河里总是有螃蟹和鱼。河岸上有一些住户,但并不是聚居的村庄”

    小妹摇摇头:“我只记得秦淮河和青溪,河边除了桥大多是店铺啊,白天人很多,哪里来的竹子?我们老家乡下的河边好像竹子也很少呢。哥哥说的地方在什么地方,我们去过吗?”

    张宁微笑着摇了摇头,把手里的祥符递了过去。小妹接过来满脸吃惊,忙用手捂住嘴,沉默了好一阵才轻咬了一下嘴唇,小声道:“哥哥怎么还留着这个。”

    “我睁开眼看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就看到这玩意。”张宁颓然道,“或许它并不是我想的那样,还给你。”

    小妹轻轻说道:“本来就是送给哥哥的,你留下。”

    “以后怕是会搞丢,放你这,你帮我收着。”

    小妹倔强地塞了回来:“我不要,你拿着!”

    张宁又道:“哥哥要成家了,以后这些小东西你嫂子会看到,问起来要解释挺麻烦。”

    “两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不知道哥哥干嘛突然说这事。”小妹埋怨道。那枚祥符被丢在桌子上,让俩兄妹毫无意义地推来推去。

    过得一会儿张宁又像以前那样一副兄长的模样说道:“小妹已经长大了,哥哥先成家,随后就给你cao办大事。”

    不料这回小妹竟然没有说什么,只当是默许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桂花香红妆夜(1)() 
桂花再度飘香在小巷和人家院子里,张宁成亲的ri子也如期到来,没有什么意外和周折,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择定了黄道吉ri,本来以为是晴天,结果一早上就飘起了雨;实在无法,连现代的天气预报都不一定完全准确,更别说此时靠翻黄历了。

    从纳采问名到纳吉下聘等整个礼仪过程都是姚姬办的,相信她是按照礼仪都没有遗漏。而张宁则是在去迎亲当天才脱下那身灰se的官服,换上新人的穿戴,并且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当天应该穿什么。一身红袍有点像官场上传的官服,连帽子也是乌纱幞头完全就是官帽,只不过上头插了一根宫花,脚穿黑se的翘头靴子,其实打扮并不复杂,只不过颜se很鲜丽。

    张宁穿戴衣服的时候想起此时在“娘家”的周二娘也应该正在打扮,女人的行头要复杂得多,不知她此刻是什么心情。张宁觉得可能更多的是无奈,就匆匆见过两次面的人,她也明确表示过不情愿的想法;但是在两家长辈和皇室的强大权力面前,她无须再有什么反抗。。。

    原来结婚就是这么个感受,张宁也感觉很新鲜兴奋。他确实是第一回,前世还没遇上结婚就结束了;但如果不是当时他得病,应该迟早也会经历的。无论古今,除了僧道一般的人总是会尽量成亲,这并不是单单因为自己的意愿。

    他想起前世一个好友结婚之前诸多准备,亲手包着请帖、糖果、红包,又忙着去订酒店,满心的期待而张宁是没法体验到了,他昨晚还在处理公务、依旧对婚事不闻不问。

    姚二郎兴致勃勃地要做“御”,就是婚礼中的一个角se,其实就是扮演新婿的侍从,主要任务是赶车;不过在张宁想来估计有点像现代的伴郎。车马出了园子后,一大队人吹吹打打热闹不已,此时的婚礼已不如周礼记载得那般严肃,大抵布置得很花俏,不过沿路要红包、各种恶作剧闹洞房等娱乐活动尚不流行。大伙喜庆地在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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