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孤星之远东战争-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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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完了?”杜莎莎有些不满。
“没完”独孤心慈有些心塞“他们肯定还会去告御状”
“汝怎地不把诉状留在万年县呢?事情闹大怕对汝影响不好。”纳兰妃雅也蹙眉说道。
“某本大事化小,懒得理会,他们既然不依不饶,某还就奉陪到底,此事必有幕后,某倒要揪出这指使之人,看看是何方神圣?”独孤心慈冷声说道。
“对,让其看看某等亦不是好惹的”杜莎莎唯恐天下不乱。
“走,某等今日不回晴川了,就在县廨等着,看看还有什么幺蛾子?”独孤心慈带众人返回书斋继续下棋。
纳兰妃雅本来想揭露其扮猪吃老虎的行径,这明明围棋功力远超自己却故作姿态,但见其心情不佳,遂按下心思,重摆棋局,凝神落子。
独孤心慈虽看似心不在焉,但落子却越来越诡异,纳兰妃雅竭尽心力,此局终是十目大败。
“汝倒是越逢大事越静心?”纳兰妃雅埋怨。
“呵呵,没注意没注意”独孤心慈讪笑,确实没注意好控制,应该让一点啊,赢个一两目意思一下即可啊?
两人似浑不在意外物的悠闲自娱,魏青主簿进来了。
“那个柳氏去大明宫门外敲登闻鼓了”
“哪个府衙接的诉状?”独孤心慈问道。
“圣人亲接的”魏青主簿郁闷道。
此刻燕唐圣人燕隆基更是郁闷,昨日被那跋扈嚣张的远东魔狼给气着了,今日午后到大明宫宣政殿,召集众臣议事,宋璟相公就上疏辞职,自然是一番挽留,宋璟相公也未多做纠缠,这相公辞职或致仕须一而再再而三的,需给圣人一个挽留的机会,明日再上疏即是。
燕唐的相公们也早有预感,虽吃惊但亦不算震惊。
接着就是讨论万年县的县令人选,这回就让众相公们和圣人头疼了,这是第二次为此头疼了,年前万年县县廨两次被围,又出了挪用县廨金的罪案,万年县官吏去了半壁,为这千县之首的人选皆是一筹莫展,后来终于有姚崇提出独孤心慈做人选,才算把这位魔狼天星送到这天下第一县县令的宝座上。
当时的天下第一县县令宝座可是一烫手的职司,无人无钱,又逢上元节花灯会和收纳漕渠税费,姚崇提请独孤心慈做人选亦是看笑话的态度,结果远东侯上任,乱拳一出,现今的万年县还真不愧是千县之首,不说别的那个县廨金怕是比京兆府亦多出不少,还有漕渠税费亦已在京畿道是第一个完成的,还不要户部拨款独自修缮漕渠,芙蓉池的草市眼见着立起,任谁都知道现今的万年县是富得流油。
曾经的烫手之位现今亦是炙热的烫手,诸多有资格的五六品臣工谁不眼红,但想想那个远东侯,魔狼天星啊?把他拉下来是一回事,这是圣人的意愿,但若真去接手,谁也不敢说那头魔狼会不会再次发疯?
众相公看着圣人不说话,圣人无法,只有点名“宋相公可有条程?”
宋璟今日本就是来打酱油的,某这都要辞职的人了,汝让某还来操心一个县令的值司?遂言道“现今万年县蒸蒸日上,换县令怕是不妥?”
圣人与众相公亦是未料到宋璟如此说话,他居然不建议撤掉独孤心慈?他不是与那魔狼仇怨颇深么?君不见昨日魔狼天星已在那什么开元杂报上给其都做了相公生涯的盖棺定论?大犟牛阳春有脚的故事业已传开了。
圣人噎住,又看看张说相公,张说做沉思状,不理会圣人殷切的目光,圣人又看向张嘉贞相公,张嘉贞相公是接替宋璟侍中职司的第一人选。
“某觉得不若让长安县县令来接替万年县县令”张嘉贞建议,此刻他必须有所表示。
圣人一听更心塞,姚崇的次子?接替千县之首的县令?还是算了吧?此刻怕是还在哪个行首的床上呢?
接着源乾曜相公提了一个还算靠谱的建议,他建议先空着。
众人一想,也是啊?那个魔狼天星长期窝在晴川不上值,有其无其万年县不还是井然有序?
京兆府府尹李元纮却冷笑道“独孤心慈虽不上值,但其却牢牢掌握着诸事脉络,不说别的,罢黜了他,这漕渠修缮该如何进行?费用支出可全是那个漕渠管委会掌握着。”
众人不说话了,漕渠虽说有温钰员外郎为头,但费用可是这个远东侯一手筹谋的,漕渠委员会可不是朝廷衙署,可说亦是握在其手中,如今罢了他的职司,再去说汝把这个两百万贯也交出来吧?
不等那头魔狼动手,自己亦需先给自己两巴掌啊?这不叫威压叫犯贱。
于是大殿内沉闷下来。
就在圣人准备再次开口时,外面传来一通鼓声。
“先来议议中书右侍郎的人选吧?”圣人叹道,未在意这鼓声。
中书右侍郎本是苏颋的值司,他被贬到益州当长史去了,不仅空缺了中书右侍郎,其兼之的礼部尚书亦是空着,不过这个礼部尚书是给宋璟留着的。
鼓声停歇一会,众相公虽惊奇亦未在意,等会自有金吾卫来报告发生何事。
张说相公提请御史大夫户部侍郎宇文融是合宜人选。
圣人颔首,这亦是其的意愿,不等其他相公发表建议,外面的鼓声又起,圣人于是嘱咐冯元一去看看究竟何事?
张嘉贞相公却提出另一人选,安西副大都护杜暹亦是合宜人选。
前岁于阗王尉迟眺勾结突厥以及西域一些蕃国,图谋反叛燕唐。安西副大都护杜暹暗中探知,发兵征讨,斩杀尉迟眺,并诛杀他的党羽五十余人,而后另立于阗王。于阗国局势平定后,杜暹因功加授光禄大夫。他在安西任职四年,安抚将士,不辞辛劳,深得当地民心。
圣人亦颔首,杜暹已在路上,今岁是其回京述职的时日,肯定要留在京中待用,其亦曾为监察御史,乃相公的合宜候补人选。
李元纮府尹有些气闷,他可是与杜暹有宿怨,但此时亦不敢置喙,此次独孤心慈的事上他明显是维护万年县明府,怕是已引起圣人的不满?
那现在的相公们人选差不多可定了,宋璟辞职,张嘉贞顶上,其黄门左侍郎的值司有右侍郎源乾曜顶上,那黄门右侍郎的位置又空缺了,加上苏颋空缺的中书侍郎,正好有两个人选宇文融和杜暹,皆大欢喜。
那么问题又来了,安西副都护和户部侍郎还有御史大夫的值司也需人来填坑啊?
正讨论着,冯元一回来了,一脸的苦相“禀圣人与诸位相公,有人敲响了登闻鼓”
圣人与众相公有些小欢乐,这大明宫的登闻鼓可是有几年没响了啊?应该是从圣人登基后就未响过吧?
登闻鼓,是悬挂在朝堂外的一面大鼓。挝登闻鼓,是历朝历代吏民重要的直诉方式之一,“有抱屈人斋鼓于朝堂诉。上令东都置登闻鼓。西京亦然。”东西朝堂分置肺石及登闻鼓,有冤不能自伸者,立肺石之上,或挝登闻鼓。立石者左监门卫奏闻,挝鼓者右监门卫奏闻。
每个州府前皆有登闻鼓,敲登闻鼓本是各级上官上下值的告知,也就是上下班的钟声,但后来变成吏民申诉的信号,再来就逐渐又把各州府的登闻鼓叫成堂鼓,登闻鼓就成了宫门前那个个鼓的专称。
大明宫的登闻鼓设立于武唐前的高宗时代,到了武唐时在朱雀门设匦使院,专司裁理敲登闻鼓诉状之事,那时候的朱雀门的登闻鼓每日具会响起。
有人挝登闻鼓,主司即须为受,不即受者,加罪一等,审理案件必须从速,审理结果亦需从严从重,所以往往登闻鼓一响必有人头落地,正所谓登闻三击血沾襟。
但武唐被燕唐复辟,登闻鼓逐渐被遗忘,朱雀门前的倒时不时的响起一阵,这大明宫前的根本就成了摆设。
现今登闻鼓居然再次响起,圣人与诸相公很是惊奇。
“可有询问何事?”圣人问冯元一。
冯元一苦笑“乃张萱遗孀状告远东侯”
圣人与众相公顿时皆像吃了口轮回之物,面色皆不豫。
“此事该如何处置?”圣人望向宋璟相公。
宋璟相公两眼望天,某可只有一两日的职司了,还来处置这个可能比轮回之物还恶心的事情?
“着有司处置吧?”张说相公叹道,宋相公下即是他,宋相公辞职他即是首相,有司就是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了,短短三个月,可怜的三司这是第几次会审这个远东侯了?
“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谁敢刑讯那远东侯?”宋璟相公冷声嘲讽。
圣人更是头疼欲裂,深悔把这头魔狼宠上了天,如今无人可制了?
“去把独孤心慈给拘来,某亲自来审此案”圣人咬牙。
“不可,此事交与京兆府审理即可,某想李府尹公正秉直,此事亦是京兆府辖制范围,怎能劳动圣人金躯?”张嘉贞相公赶紧劝谏。
“万年县乃京兆府辖区,若有人弹劾其县令,某等亦需回避”李元纮府尹又说道。
“那赶紧去拘拿那万年县县令,还是某亲自来审”圣人又催促。
“拘拿?尚未审理,圣人即是已认定那独孤心慈有罪了?”宋璟相公又问道。
“那就去请吧”圣人勃然大怒,这一个个的均不省心啊?
形影无群消息沉,登闻三击血沾襟。
皇纲一日开冤气,青史千年重壮心。
(本章完)
第259章 夕阳何事近黄昏()
审理案件不可能在这大明宫三大殿之一的宣政殿,圣人选择到含元殿东侧的翔鸾阁,即是元日大朝会时独孤心慈与勋臣班等待的那一间大殿。
独孤心慈与纳兰妃雅再次踏入这大明宫,看着这熟悉的翔鸾阁很是感触“元日某即在此与一些老哥哥们说说笑笑,可惜啊,这种日子不知还有没有?”
“汝还说说笑笑,赶紧想法怎地与圣人交代吧?”冯元一很是郁闷,这个独孤心慈平日很聪颖的啊?此刻怎地如此糊涂?那柳氏已到了万年县县廨,汝不在自己的地盘把其给解决了?还放出来祸害圣人?
圣人与几位相公还有闻风而来的三司,刑部尚书韦抗,大理寺卿李朝隐,御史大夫宇文融,看着大腹便便的柳氏和一众翰林供奉,很是头疼。
一众翰林供奉具是熟识圣人,此刻正在声色俱厉的控诉万年县县令独孤心慈如何飞扬跋扈,不理政事,不接诉状,还用大枷枷住秉公直言的柳泉供奉。
一众相公看着,均在心里想着,以汝等这般情状,换哪个有点骨气的县令也会大伽伽住啊?没乱棍打出那是独孤心慈真的心慈了?
一位杜姓供奉还即兴占诗一首:
“去岁曾经此县城,县民无口不冤声。
今来县宰加朱绂,便是生灵血染成。”
独孤心慈进殿,正听闻此人义正言辞的念着此诗句,遂摇摇头,拱手与圣人和众相公臣工施礼“见过圣人与众相公,诸位臣工”
众人不理,圣人也在查看诉状,心里是天雷滚滚,心中开始有点怜悯这位远东侯了,这惹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诉状可说是文采斐然:
呜呼夫君!决江河不足以为子之高谈雄辩,吞云梦不足以为子之博闻强记。至若操纸为文,落笔千字,徜徉肆意,如不可穷,秘怪恍惚,亦莫之系,皆足以高视古今,杰出伦类。而况好学不倦,垂老愈专,自信独立,在约弥厉。而志屈于不申,材穷于不试。人皆待子以将昌,神胡速子于长逝!
呜呼夫君!年昔相逢,某壮子稚,间托婚姻,相期道义。每心服于超轶,亦情亲于乐易。何堂堂而山立,忽泯泯而飙驶。讣皎皎而犹疑,泪汍汍而莫制。聊寓荐于一觞,纂斯言而见意。
呜呼夫君!忽遭加害。捉拿凶手,绳之以法,法所应当。丧夫悲痛,人之常情。时有凶徒沐猴而冠,窃据高位,视文书为故纸,藐法律若弁髦,更令妾身冤无可伸,耻无可雪。肝肠寸断,是可忍,孰不可忍?妾身孤零,特泣血陈词,求捉凶手,生者与死者均感激涕零。谨呈。?
这哪是什么诉状?这就是那张萱的一篇祭文啊?
可这张萱圣人亦是熟识,有一笔好字一副好画工外加一副好皮囊,哪有这祭文形容的如此之好?
圣人心在犹如万匹黑水马趟过,深悔接手这个恶心事,便沉默了半盏茶功夫不开口。
张嘉贞相公见圣人沉默不语,心中叹口气,这总得有人开口审案吧,这么僵持着不是个事啊?
“现有张门柳氏状告远东侯谋害其夫之事,独孤心慈,汝可知罪?”
“唐律有制,身怀珠胎者须静养,勿加劳役,勿以诉讼,张相公怎能接孕妇之诉状?”独孤心慈笑着回道。
圣人顿时整个人不好了,是啊,唐律确有此类条程,明明此女已被万年县廨拒之门外,怎地自己就糊里糊涂的接手了呢?
“大胆万年县县令,汝可知罪?”圣人于是拍案喝问。
怎地皆是此语啊?独孤心慈腹诽,却叹道“柳氏,汝之夫君张萱父母可健在?可有兄弟?”
“父翁尚健,有两兄一弟”柳氏不明其意,但亦是回答一句。
“换个原告吧”独孤心慈叹道。
众人一想,是啊,汝等若想诉讼,换个人不就可以了?父兄比诸夫妻可更亲近啊?
柳氏于是把目光看向翰林供奉中一人。
于是众人也看向此人,此人目光有些闪躲,但亦知已避不脱,遂出列言道“张萱三郎的父兄皆不在长安,此诉讼怕只有柳氏可做原告”
“敢问这位供奉名讳?”独孤心慈笑意盈盈。
“某乃翰林供奉张旭思”这位模样很是俊朗的供奉昂首答道。
“哦,是张供奉,汝怎知张萱供奉的父兄不在长安?”独孤心慈又问道。
“张萱三郎乃某之好友,其丧事亦乃某筹谋,某自然知晓其父兄不在京都”
“可某问过柳泉,哦,就是那个咆哮公堂的翰林供奉,他言称张萱供奉的父兄皆在怀远坊大云经寺,这又是何种情状?”独孤心慈呵呵笑道。
“不可能”张旭思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