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末年-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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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返乡驻守,自然最好,可是大伙收拾了行装,只留少量军马在交界处把守,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书信传来,也更别提正式的调令了。
“能出什么岔子?驻守代县的校尉来报,主公麾下第三旅前锋已经进驻县城,第二十一营第三都已经启程开始回淳县了,许是传令的兵丁走岔了吧。”郭胜还是那副老样子,一旦有闲暇时,必定捧着本兵书或者以往自家标注的战阵遗漏翻着。
仿佛不这样,他就静不下来,任谁看了,都得称道一声天生将帅也。
张念恩何尝不知道如此,只是来回渡步,就是没个消停。“将军,传令信使,向来没个耽搁,这带着主公重要的书信调令。怎敢耽误啊,必定是百里加急赶来,若非途中出了岔子,岂能两日不至?”
他可没郭胜这样沉得住气,心中盘算郑仁宝大军出发的日子。一来一回,这其中必定是有古怪啊。
“那你说说,能出什么事呢?”郭胜见他在一旁鼓噪,虽然还能沉心熟读兵法,但是终归怕怠慢他,只能放下兵书,对此事也算上心了。
正谈及着呢,突然营外一人飞奔而至,“禀告将军,方才往来代县公干的骑军来报。驻守之陈校尉捎信来问,主公信使昨日借马一匹,约定六个时辰必返,眼下未归,而其本部奉令先行南调,试问信使是否由将军挽留,战马缺额登记不上,请将军示下。”
郭胜原本还平静的脸色瞬间动怒,“什么?!为何陈明亮不早报?!”
这会工夫他倒急了,可是张念恩在一旁赶忙劝慰道。“陈校尉不知明细,再者上报所闻必定以为我等已然接到军令,故而先行一步,眼下。倒要瞧瞧,到底是哪部不开眼的,竟然敢欺辱到我乞活军的头上。”
“王总旗,你可闯了大祸了啊!”
正当郭胜与张念恩在繁峙商谈这事时,繁峙县西南约三十里地,一处山坳里。些许官军败兵队伍汇聚于此,距离他们不远,栓着一匹战马,一具被剥得干净的无头尸体,随意的被丢在不远处的渠沟里,只有这些个官军身披的乞活军黑色的战甲,才能勉强证明那具尸体的身份。
王姓总旗嘴里叼着根茅草,两只手枕在地上,随意的笑着说道,“闯鸟祸?杀死个贼军,大功一件啊!”
由此看来,这群躲藏在山坳里的溃兵,显然是一直流落在外失去指挥的,还不知道乞活军现在已经归顺了朝廷,还以为是以往的交战状态呢,只是一个年级稍长些的军户兵,面带愁苦,心忧万分。
他可不知道现在的形势如何,只是目测附近的交战情况越来越少,穿黑色战甲的乞活军将士越来越多,哪里还不知道官军已经战败,而王国林竟然还敢埋伏乞活军的传令兵,恐怕要惹来杀身之祸啊,又见他毫不在乎的模样,顿时气愤的叫道,“你一人惹来的祸事,你就一人担着吧。”
他可不怕王国林的身份,眼下这十来个溃兵,有一多半是他一个百户所出来的,而姓王的不过孤身一人到这,凭借个腰牌,就想让自己这些人卖命?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乞活军可不是好惹的,没瞧见振武卫的主力上去,都叫瞬间被打垮了么?
原本这伙人就准备商议着趁机逃离,毕竟军户这层身份,着实害人不浅,如能趁机逃脱,也算件好事,不过这些人的家眷都在振武卫驻地,外头乞活军搜查甚严,他们可不敢贸然出去,不然指不定叫捉拿问罪呢,就这样在山里胡乱的撞着,遇见王国林,也好有个头人带着。
可这一切都不是为了继续抵抗乞活军啊,而是为了活命啊,故而他这一席话,顿时引起了一样想法兵丁的附和,是了,杀死一个乞活军的传令兵,而且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信件,更是让大伙心中惊慌不已,朝廷竟然招安了这部贼军,那现在自家干的是什么蠢事啊。
一个兵丁更是吓的手脚发凉“王总旗,你擅杀朝廷官军,这事一旦泄露出去,迟早没个好!”
王国林何人,振武卫千户王国顺的亲生儿子,这次郭胜领兵大举进攻代州,王国顺领兵在外不慎阵亡,与他有杀父之仇,岂能轻易放下?哪怕瞧见书信,他也发誓有朝一日,要取李璟,郭胜二人的项上人头,杀死一个传令兵,不过是收点利息而已。
不过见犯了众怒,他也毫不在乎,直接起身拍了拍腰刀注视众人,“你们这些个丘八,听风就是雨,也不拿自家猪头想想,若是这部贼人真受了招安,朝廷岂能让他们继续占据州县?还不得有朝廷大军进驻啊?你们谁瞧见官军的身影了?!”
这一席话,也说的在理,毕竟自古以来乞降的贼军,就没个好,不说退让已经占据的城池,最后怎么着也得落个不得好死,哪有任由贼军招抚之后,反而占据城池的道理?只是这也是他的一面之词,大伙心中不定,来回动摇,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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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溃兵内讧,陈洪归家()
“不过就算你说的在理,你杀了贼军送信的,给大伙无端惹来祸事,贼人岂能善罢甘休?这地方恐怕呆不长了,咱们得赶紧走。”
年长些的军户兵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图谋,冷笑了一声,听到这话,他附近的几个一道的军兵立即起身,一副即将散伙的模样。
“我看谁敢!”王国林阴沉着脸起来,一双鹰牟冷冷的扫过人群,“我是这儿最大的官,我没说撤,谁敢走,私自逃窜的就是逃兵,按律当斩!”
这话是说的极重,显然,他也是明白,这乱世手头有兵就不慌,加上身负血仇,就必须努力往上爬,他还想带着这些个军兵,闹腾点甚功劳出来,好他日朝廷大军收复代州时算上一笔,故而当即拔出来刀来,“谁动谁死!”
“哼,你有刀,我们就没有吗!”藤的一声,那年长军户身边一个壮汉,也拔出刀来,整个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那年长的军户,本就只是想寻个安全的去处好好活着,见状,心道王国林这人,是左右想带着自己这些人去送死啊,顿时也阴沉着脸,“总旗大人,按照朝廷令法,你也无权管辖咱们,今日你惹下祸端,也勿要牵连到咱们弟兄身上,咱们走!”
“哼。”王国林情知自己到了决断的时候了,这伙人本就是逃难途中勉强汇聚的,自己底下的人马早就在乞活军第一波打击下彻底崩溃,也就是自己跑的快,不然也要当了俘虏,不过好不容易聚拢了这十来人,他是决计不肯放手的。
“小心!”
“啊!”
大多数溃兵,本就是浑浑噩噩的活着,只求有个安生日子勉强活命就行,此刻听到散伙的话,其实大多心底也是赞同的,毕竟一想到那支贼军大规模搜山报复。自己这些人可连个还手的机会也没有啊,有心也想离开,可是让他们目瞪口呆的事发生了,王国林竟然不顾昔日同僚情谊。拔刀欺身而上,临近的几人,瞬间开口示警。
可是终归还是晚了,那些个军户,本来就不相信王国林孤身一人还敢冲他们动手。临走时又迫切的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各个也没有戒备,此刻听闻后头声响,正要回头去看,就瞧见一个黑影瞬间扑了上来,只来得及发出两声哀嚎,剩下的就被吓得手脚冰凉。
“瞧见没有,敢临阵脱逃者,就是这个下场!”王国林冷笑着提着带血的腰刀,在那些个吓得手足无措的军户们身前转悠了一圈。直到在场没有任何一人敢与自己对视了,才略显狰狞的开口道,“剥了这二人的衣物,咱们走。”
大伙都被他的心狠手辣吓怕了,平时里苦哈哈过活的军户兵,哪里见过这样的手段,都被血腥残忍震住了,只能默默的收拢了方才还大声谈话的同僚,奋力将衣物都剥扯下来,然后机械式的跟上大队人马。消失在茫茫山区。
……
大沽口镇是五台县下属东面的一个镇子,由于临近河流,离县城也不算远,这一带。一直是人口聚集,经济发达的地区,走南闯北的客商,在李璟民乱之前,是络绎不绝,等到朝廷招安这部乱匪之后。各地的客商又陆续恢复了些,到显得镇子不是那么荒凉了。
对,荒凉,因为李璟作乱,附近的农民,青壮,都被发动起来从军,结果几乎造成十里八乡不见男人,不过好在往日秋收之后,田土也大多荒废下来,青壮顶多临近大户寻个事做做,乞活军募兵也同样给银子,故而今岁除开那些个家中挂着白帆的,实质与往年没什么区别。
不过这也就是表象罢了,起码人们安静的生活叫瞬间打破,各家各户心忧从军的子弟,哪里坐得住,但好在这两个月,镇子里闹腾起了什么分田的举动,瞬间就把大伙的心思勾搭过去了,再也提不起别的心思了。
不过这来人也叫大家恼火,只等分田之事一摊开说,顿时闹腾起来,这家说凭啥他家分临近河流的良田,我家分山里的旱田,又有指责那些个人家多分三分地的,反正就是觉得不公,按说大伙家家户户都出了丁口从军,怎的分个田土也是有鬼。
但有心想向上诉说吧,连个衙门都寻不到,乞活军连县里的基层机构人手都凑不齐,只是寻了些识字的来充当胥吏,这些人呢,大多也和地方上的富户勾结,串通一气,不要怀疑,李璟引兵纵横州县,也不能将大族都杀光,有些许个肯合作的小小地主,家里几十亩地的也就放过了。
但是这些人家,往日里深知读书的重要性,哪家不出几个念过几年私塾的子弟啊?眼见乞活军越战越强,他们也就熄灭了对抗的心思,纷纷化名进了衙门,但这样下来,分田分地,谁家没个亲戚长辈,自然朝着这些人倾斜了,反正上头也没功夫搭理他们,至于泥腿子的诉求,谁管?!
这样想着,倒也没错,可是如今乞活军受了朝廷的招安,李璟分发各路人马驻守各地,这军队中的兵丁都是本乡本土的,军旅战阵这么久,也颇为人性化的下了个军令,允许各军到了驻地之后,向所属上司督导,指导请假,批假半月,允许临近探视归家,半月之后再归。
得益于这条军令,陈洪是好不容易的捧着装有自家小五的盒子,站在镇子口外,不知是个什么表情了,只是镇子里不认识他的,见他装着战甲,身后还有几个跟随的兵丁,顿时朝镇子里报告去了。
他本为赵默笙麾下的将领,这次教导旅新建,依照他的功劳,本可以升任一任营副,但他执意要在军中混出个人样,考虑到自家的本事也就是操弄些棍棒,有心学些兵法,故而向上头申请调入新编教导旅,当了个教导三营第一都的校尉。
教导旅驻扎原平,但拥有原平,五台两个操练基地,他也正好分到了五台,向军中告了假,就迫不及待的回来了,同时带回来的,还有自家五弟的骨灰,想到回家该如何面对苦苦期盼的双亲,他是再也迈不动步子了。(。)
第214章 无所适从,奸邪小人()
“这是洪哥儿?”听到动静,镇子里安排下来分田顺带监视地方的一个胥吏,带着几个帮闲出来,远远看到穿着乞活军战袍的将领,顿时惊讶,等凑近些,那个胥吏才有几分不确定的问道。
陈洪看到来人,脸上就带着笑迎了上去,“好你个赵秀才,我这才出去几个月,就不认识我了?”
赵秀才本名赵能,他可不是真有秀才功名的,只是镇里人为了夸赞他读书厉害,迟早中秀才的一个尊称罢了,往日里陈洪可不敢这样和他说话,毕竟一个泥腿子有啥资格去攀谈一个读书人?不过眼下,他只是稍微顿了顿足,就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咱好歹也是一任校尉了不是。
“真是洪哥儿,”赵能装作一脸惊喜的模样热情的迎了上来,用他那古怪的特有的所谓读书人礼节,朝着陈洪问了声好,实际也就是拿个扇子,装模作样的合拢,冲着陈洪小拜一下,然后站在一旁给他自己扇着风罢了,也许这样,就能表现自家读书人高人一等的风范?
不过这一手,今日倒有些变化,因为赵能不仅只给自己扇风,还顺带着给陈洪扇着,可把他给美的,左右享受的眼睛都快眯起来了,往日里,镇子里除了全家死光光的大族刘家公子,还有谁能享受这待遇啊。
“不必嘛,不必嘛。”陈洪也不知哪学来的腔调,只是声音都有些走样,一双虎目豹眼眯得更小了,脸上几乎都快笑出一朵花,实在是昔日眼高于顶的赵秀才这般做派巴结,让他打内心底的舒坦,大丈夫合该沙场建功立业啊!
赵能一脸的自然神态,更是张口就来,“洪哥儿为大沽口镇的百姓长脸啦,这些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他可都打听了。县里跟随乞活军干的人多了,没个七八千,也有四五千,可是混出个人样的。绝对当属当初的顾家兄弟和眼前这位了,顾家兄弟就不多提了,那可是跟着李璟的老人了,可是陈洪这个往日里大伙眼中的泥腿子,竟然也能出头。真是让人看走眼。
不过好歹大伙也是一处的,凭借这个关系,赵能可想着死死抓住他的关系,指不定往后就能在上头搭个线,入了眼呢,这大沽口一带的里正现在可还没个说法呢,要是能挑中我赵能,那往后的日子,可就过的美了,君不见昔日的里正家中都富得流油了么。
不得不说。读书人的脑子,就是转的快,特别是他们将读书的功夫转到钻营上来时,发挥的威力,简直是恐怖,这才一见面,赵能的脑海里,就浮现了这么多。
不过他的热情,显然是吓到了陈洪,此刻弄的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接口了。毕竟往日统军哪里经历过这个啊,暗想着昔日军中赵将军的做派,有样学样的出口,“镇子里的民众。都过的咋样了?”
“呸,泥腿子就是泥腿子。”赵能瞧着他这副鹦鹉学舌的滑稽模样,内心就是充满了不屑,可谁让人家运道好,跟着乞活军混了功劳,如今也神气起来了呢。于是小心陪着笑脸,如同下官接待上官那样,“洪哥儿放心,有我在,乡亲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