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末年-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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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璟听着回应,却不敢有半分松懈,“大师不在庙里筹钱,带人来找我做什么?莫非想要抢夺?!”
对面四个人,如果是见财起意,自己又有妹妹需要照顾,若是真来抢夺地契,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见几个僧人越来越接近,李璟一急,“不要过来了,有话就呆在原地说。”
谭武原本就对李璟没个好观感,这会听到他命令式的口气,顿时没好气的回答着,“你说不过就不过?!”
正是这声乱谈,激起了李璟穿越后脆弱的心,你还有理了?谁知道你们过来会不会仗着人多势众做些什么。
想到这里,又看见几个人越来越接近的身影,顿时一急,借着向前奔跑几步的脚力,手中的标枪划过长空,对准几道身影投掷出去。
那把总看的真切,赶忙开口,“小心!”
开口的同时,凭着多年从军小心谨慎的心思不忘拉了谭武一把。
得亏这么一拉,谭武也没料到李璟一言不合就出手,正走着,突然被身后的把总用力拉住,整个人就往身侧这么一倒,再看原本自己站立的位置,一杆木枪入地三分,吓的是直冒冷汗。
“这?!”几个人都被吓住了,眼看着与李璟的距离起码有五十步远,这样的距离居然投掷的如此精准,如果不是刚才那么一拉,恐怕谭武凶多吉少了。
把总心有余悸,缓缓开口,“这人怎么如此暴虐?”
他惊的是这份一言不合就出手的果决,而且一下手便是死手,半分情面都不给。
赵默笙大脑极速转动,得出这么一句,“想来是我们太冒失了,他一个孩子,身怀地契在身,本来谈拢出钱购买,这会过来,恐怕是误会了。”
暗想还是自己急了,哪有人前刚刚谈妥价格,人后立马带人来的道理?
那把总听了,觉得有理,“快快解释,这等英才,不请上山,更待何时。”
原本就以为李璟充其量是个军师,能指条活路就行,哪里想到居然还有一身好本事,光是这一手,就叫人佩服。
谭武这会缓过神来来,顿时怒火中烧,“解释个鸟蛋,操家伙,上!”
心中充满了愤怒,刚才差点就被杀了,居然还要拉拢,不是叫人火冒三丈吗!
赵默笙见状,赶紧拦住谭武,你这不添乱吗,没瞧见那边又是一支标枪在手,就这份功夫,你能躲过几次。
“先生不要动怒,我们没有恶意!”赵默笙赶紧开口,不敢有片刻耽误。
李璟冷笑着,操起一支标枪在手,“大师言而无信,讲好明日交易,今天就带这么多人来,不时想明抢吗?”
那把总也是豪气,大步向前,示意几个手下呆在原地,不要轻举妄动,高声喊道,“皆是我冯行满的错,在下先行给先生陪个不是。我愿上前与先生一叙,愿杀愿剐,悉听尊便。”
李璟听了这话,想自己前世直来直往惯了,内心也是佩服这样的人,看他手无寸铁,自己有标枪在手,还怕他什么,遂开口道,“只许你一个过来。”
又冲身旁担忧惧怕的小妹说道,“采薇,你赶紧从另一边下山去,到家族祠堂等我。”
李采薇知道自己也帮不上忙,只能担忧的点了点头,“哥,你要小心,我回去叫人来。”
说着,从另一侧布满荆棘的小道上狂奔下山去了。
冯行满站在原地瞧着李璟将他妹妹支使开,那里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不禁苦笑一声,“先生,这真是个误会。”
李璟眼看着不见小妹的身影,而且对面没人去追,这才放下心来,“我问你,买田是真是假?不要骗我,不然这标枪可不认识你!”
口气显然是含怒出口,要知道自己来到这世界,从来没有害人的心思,反而好心指点他们,竟然落得了这个下场。
冯行满好一阵尴尬,苦笑一声,“实不相瞒,买田是假。”
李璟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做错了,“为何诳我!”
自家卖地,就想远离这块即将生灵涂炭的地方,五亩田土,五十两银子而已,一个佛寺一年的收入肯定远远超过这个,为何要强行抢夺我的钱物,想到这,看冯行满的眼神尽是杀意。
冯行满眼见李璟面露寒光,心底一跳,赶紧开口,“先生不要误会,我们只是听闻先生要卖地往江南暂避战乱,可我等兄弟视先生为救命稻草,实在没法子出此下策,实在是为了留住先生啊!”
李璟见他说的真诚,心中好过了点,但是仍旧不敢放下戒备“既然不买,你带这么多人来,要做什么?!”
第十二章 辨是非终于入伙()
冯行满一听这个,几乎落泪,想自己的出身混到如今的地步,忍不住道,“好叫先生知道,我等也是走投无路,今日特意来拜见先生,祈求先生看在我等可怜的份上,搭救一二,指条活路吧!”
说完,长叹一声,浑身无力,几乎摔倒在地,想我把总出身,无奈上官无能,朝廷无道,迫于生计,带着弟兄们为了活命抢夺钱粮,为天地所不容。
现如今落得个有家不得归,有亲不能探的下场,家中老父母,孤苦无依,年幼的孩子没了父亲照料,荒废的田土没了自己打理,家还是家吗?这国,还是国吗?!
只恨这苍天无眼,叫活活玩死我等苦命人也。
他身后众人见状,哑然失色,各个面露悲伤,直叫心中一口气堵住喉咙,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心底还有热血未冷,又或许是触动了李璟思乡的情绪,缓缓的放下手中的标枪,心中黯然失神。“这也是一群苦命人啊。”
自己原本已经把这个时代想的足够苦了,不想连昔日朝廷的军官都落的如此下场,自己孤身一个人,真的能够在这乱世之中求活吗?即便带着妹妹去了江南,前世热血未死,十几年后,自己还能再跑吗?自己能眼睁睁看着亿万同胞惨死,坐视汉家江山沉沦吗?!
如此想着,开口道,“我也不骗你,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本来是哗变的军人,军纪败坏,如果我与你们一道,日后难免被你们身后一刀取了脑袋,何苦来着!”
吐出了心中的顾虑,人反而放开了,说话不再藏着掖着,看冯行满的眼神也不再那么尖锐刺眼。
冯行满惊愕的看着李璟,心中顿时豁然开朗,原来别人是嫌弃自己这些人有哗变的前科,不愿一起同事啊,这样想着,忍不住跪倒在地。
“先生,我等都是走投无路的人,昔日哗变,实在是活不下去了,虽行不义之举,但是过错都在我一人,与这帮穷苦出身的兄弟无关,若是先生肯搭救,某冯行满愿引颈自戮,甘受军法。”
冯行满清楚,就凭自己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带领大家走出困境,而这两年躲藏,耗尽了弟兄们的耐心,叫嚷着去投流寇的不在少数,但这也是条绝路,况且没个带头人,走这条路片刻就会丢了性命。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能看清时局的,如果能拉拢入伙,叫大家能保住性命,又能荣归乡里的话,大家必定是全力支持,绝无二心。
谭武原本就敌视李璟,这会见冯行满跪在地上祈求,哪里还忍得住,一把上前抱住他就要拖拽起来,“大哥何必求人,我等兄弟齐心,一定能找出活路!”
哪知道冯行满是打定了主意,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就将希望全部寄托在李璟身上了,哪里肯轻易起来,嚎嚎哭泣着,看的众人都忍不住落泪。
李璟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何况大家出身都是军人,看他哭的这样伤心,心底忍不住同情起来,“这位兄弟还请起来,有话好好说!”
说着,就要上前去拉扯冯行满起身,可惜没用。
冯行满自己是一心自责,早将同僚总兵之死,归罪给自己,这两年来,为了兄弟们的前程奔波劳累不提,每每谈及哗变之事,就要自责万分,说如果不是他带着弟兄哗变,如何走到今天隐姓埋名的地步,致使大家亲离子撒,有家不得归。
“先生,还请答应我等,给条活路吧!”赵默笙也呆不住了,一头扑在李璟身前,痛哭流涕不止。
谭武睁着被泪水模糊的双眼,怒吼着,“都是狗日的朝廷,不给活路,咱们索性反了这贼老天。”
又指着李璟叫骂道,“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去年你大病一场,亏得你那小妹走了十里山路来求,救了你的性命,想不到你今天做的这样决绝,真不是好东西。”
“还请先生怜惜我等穷苦兄弟,看在昔日我等尽心尽力为百姓治病赎罪的份上,救救我这班兄弟。”冯行满哭的伤心,却绝口不提搭救李璟是事,一股脑儿的磕头。
实在是没法子了,这两年,他们在寺庙里,干的事,多少兄弟良心不安,内心愧疚,真叫比死了还难受。
李璟看着这群跪倒在地的堂堂七尺男儿,内心再也忍不住了,“你们先起来,有事大家好商量。”
冯行满也是豁出去了,眼见李璟动摇,赶紧说:“先生不答应,某家不敢起身,还请先生答应,我等愿奉先生为主,但凭驱使,绝无二心。”
这会,连这样的话都说出口了,是真叫李璟哑口无言了,话说到这个地步,算是掏心窝子的话了。
“你所说的可是真的?”李璟心头一震,自己心底未死的热血,究竟抵挡不住这一句,若是有这么一帮人鼎立支持,乱世之中何必下江南躲避。
以这些人为根本,凭自身的本事招募流民,他日兵强马壮,立万世之基业,未尝不可,自己前世拼搏,不也是为了出人投地吗?况且他们这会也知道悔改,事出有因,何必纠结这个。
如果自己真心对这群人好,给他们带来活路,迟早归心,不是更好?
“冯某字字句句,皆是真心,若有二心,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冯行满也是豁出去了,不管旁人惊愕劝阻,认准了李璟为头人,长跪不起,指天发誓。
李璟浑身一震,觉得出路已经找到,前世军人的作风果敢而坚决,一口应承下来,“既然如此,李某也不矫情,但有一条,讲在前头,你我都是为了活命,都是兄弟,他日不要叫我难做。”
冯行满一听李璟答应,顿时大喜,哪里还不赶紧答应下来,何况若是李璟真能带领大家走出绝境,感激还来不及,哪里会再做傻事,“若先生仁义,管我等兄弟叫个人看,其他再苦,也不敢半分抱怨。”
李璟见他身后众人没有出口反对,心中顿时豪情万丈,“好,我便舍了这一身,为兄弟们博个前程。”
“冯行满拜见主公!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听到李璟所言,冯行满心中欣喜万分,听着以往戏文中讲的,匍匐在地,行三叩大礼。
身边几个见状,又想李璟言行武艺,哪里不肯拜服,纷纷拜倒,只是谭武不情不愿的敷衍拜了个身子,暗想刚才你还要俺的命来着,这会就怎么的一家人了?
正当几个人见礼,突然听到一阵嘈杂声响起:“璟哥儿,你在哪里!”
又听到其中夹着的女声,“哥,我带叔伯们来了。”
焦急杂乱的声音不绝于耳,不一会儿,一群拿着锄头扁担的村民出现在了眼前,看到这边的情况,纷纷冲了过来。
原本这帮村民在地里干活,看到李采薇跌跌撞撞的跑回来,说李璟被山上的和尚诓骗,想要抢夺地契,村民不敢怠慢,引到祠堂告知族长。
李初九虽然恨李璟执意卖田,但这会功夫,觉得李璟还是宗族之人,哪怕这些和尚平日里再怎么行医治病,也是外人,赶忙召集族人,拿着种地的家伙就上来了。
等到靠近些,确见到四个和尚跪倒在地,对李璟行着大礼,顿时惊讶着开口,“我滴娘也,这是怎么的?”
再看李璟,其身后光芒万丈,朝日初升,似有万丈红光加身……
第十三章 观现状寺庙定计()
冯行满也不知该如何称呼李璟;只是平日里瞧着评书上都这般演的,腆着脸叫唤道,“主公,不知道我等接下来该怎样做?”
说来也怪,话一出口,丝毫没感觉面皮发热,反而觉得心中寻了靠山,有了保障,更充实些。
李璟思考片刻,心中早有打算:“如今世道艰险,需小心谨慎行事,你等义诊收买人心是极好的,寻上青壮,暗地结交豪杰,集我众人之力,编练新军,遍观局势,等待时机。”
不得不说他前世军人的身份发挥了作用,果敢狠绝的性格,让他代入角色极快,既然收了这帮人,就要为大家考虑,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走漏风声可是抄家灭族的罪过,怎么强调都不为过。
想了一会,事情还须问个明白,“你余部还有多少人马,可曾能够相信?另有银钱多少?”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了解自己手中的具体细节才能在先天上立于不败之地,马虎不得。
冯行满这会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诉说着自家的家底,“回禀主公,当初朝廷只诛首恶,其他的都逃奔归家,没有问罪,我一行人共计二十四人,为朝廷通缉,除开几个被杀,现在还有十八人,都是过命的交情,荣辱与共,另有银钱三百八十两整。”
回想起那场哗变,冯行满心有余悸,当初军中将领在哗变之初便被朝廷诛杀,其他的中下层将兵逃的逃,散的散,做盗匪者有之,从流寇的亦不少,只有这些人既被朝廷所不容,又不愿做叛乱之事,所以跟随冯行满出家为僧。
李璟有些惊讶,“居然有三百八十两?你等以前当兵吃粮一月俸禄多少?”
但是转念一想明末戚继光募兵,每月发银1两,米面若干,这还是在南方剿杀倭寇所发银钱,待到日后北上,又每月增饷5钱,若按这个标准,380两银子,能招几个兵?能支撑几个月呢?
冯行满呆住了,不过主公询问,不敢不答,“我等军户出身,没有粮饷。”
又与赵默笙愕然对视,满头疑惑,军户当兵还给钱?有这好事?
平日驻扎在原地,都是兵丁自己寻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