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明-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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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白圭为提督湖广军务、抚宁伯朱永为总兵官,会合湖广总兵李震、河南巡抚王恕入山进讨。
次年闰三月,刘通兵败被擒,死于京师。十月,刘长子、石龙被俘。起义失败,白圭在流民中推行强制附籍与发还原籍的政策,引发残余流民的高度反感和抵触,导致成化六年刘通余部李原(号李胡子)与小王洪、王彪为首的流民第二次起义。李原称太平王,攻掠南漳、内乡、渭南一带,流民归附者近百万。
右都御史项忠受命为总督河南、湖广、荆襄军务,挫败起义军,俘李原、小王洪等。项忠勒令流民选一丁,戍湖广边卫,余归籍给田。在官府强行驱迫下,流民不前即杀,戍者舟行多疫死。结果,中间又爆发了严重的内乱,流民再次和官兵爆发冲突,双方都死伤无数。
朝廷为防事态扩大,于成化十二年派左都御史原杰抚治荆襄流民,设置郧阳府与湖广行都司,并由都御史吴道宏抚治郧阳、襄阳、荆州、南阳、西安、汉中六府。流民附籍后,垦辟老林,从事农作,开发药材、竹木、铁、炭等资源,生活逐渐自给自足,荆襄山区逐渐民户稠密。
表面上来看,荆襄流民是暂时被安抚了,没有发生大的暴乱。郧阳府的设置,也是行之有效的。但是,这种安抚,其实是将大的矛盾,分解成了很多的小矛盾,摊分到不同的地区而已。
比如说,小小的安庆府,就受到了这种矛盾的严重的波及。由于迁徙政策的执行不是很到位,导致官府两头吃力不讨好。一方面,是迁徙到来的流民不满足现状,觉得他们是被坑爹了。另外一方面,则是本地的民众觉得自己的生存空间被挤占了,生活资源被瓜分了,同样高度不满。
具体到夏灵萱的这个船帮,就是长江水道的运输利益争夺。他们的到来,挤占了其他船帮的利益,想要不发生冲突,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在过去十几年的时间,他们被撞沉撞伤的船只不在少数,同样的,被他们撞沉撞伤的船只,同样是不在少数。
荆襄船帮最后能够在长江水道分得一杯羹,勉强生存,几乎都是用船员的血和命换来的。现在,荆襄船馆的墙壁上,还有死难人员的名单。
在铁路出现以前,河运一直是大宗货物的主要运输方式,尤其是长江水运,更是非常的忙碌。特别是从江西九江府到南直隶松江府这一段,长江中下游,可是名副其实的黄金水道,不知道有多少的商船在争夺。保守估计,以后这个死难者名单,还会继续增加。
朝廷禁止商船出海,禁止海上贸易,并不等于禁止商船在内河航行。长江、京杭运河都是重要的运输通道。长江黄金水道每天通行的船只,至少有数百艘之多,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撞船几乎都是难以避免的。如果两个船帮之间爆发冲突,撞船就更是家常便饭了。
几乎所有的商船,都是有后台的,鳄鱼帮就是如此。后台越大,背景越深,往往实力就越强。夏灵萱的船帮,不过是当时官府的临时安置,过后就不管了。因此,他们是最没有后台,最没有背景的。基本上,只要是随便一个有背景的船帮,都可以欺负欺负荆襄帮。
坦白说,船帮能够维持到现在,根本不是夏灵萱的功劳,也不是在场的某一个头目的功劳,而是船帮的人都没地方去了,不得不继续呆在船帮熬日子。官府不允许他们上岸做别的。
因为他们是荆襄流民,曾经或多或少的参与过起义,朝廷还是非常忌讳这些人的,坚决不允许他们离开长江水道。一旦他们离开水面,试图在陆地上生存,官府就要来找他们的麻烦了。
“姐,你们真的害怕官府吗?”陈林对于美女特别的温柔,腻歪的不行,某种欲望渐渐的炽盛了。
没办法,他前世就是成熟的男子,也算是经历了风情的,对于刘滢这样的小女娃,肯定不可能有什么兴趣啊?那是严重的犯罪。但是,和夏姐姐就不同了。
夏姐姐可是又年轻又漂亮的成熟女子,又有风情,正好勾搭啊!虽然说自己只有十四五岁,但是,勾搭上两三年,等自己十五六岁的时候,差不多也可以办事了嗯,龌龊了。
“咱们没有实力和官府斗啊!”夏灵萱很直白的说道。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我们有实力的话,那肯定是不会害怕官府的。
陈林的腻歪,就不得不清醒了几分。夏姐姐可是叛乱分子出身啊,现在还不安分呢!
他的老爹是朝廷官员,他的未来岳父老爷子也是朝廷官员,对于各种反贼,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揭竿起义的反贼,都是非常厌恶的。万一让他们知道,自己居然跟一群反贼混在一起喝酒,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扒了自己的皮?陈林越想越觉得,这件事还真是有点危险。
幸好,夏灵萱等人,现在还没有造反的能力,也还有引导的可能。只要自己稍微加以影响,他们造反的欲望,应该就没有那么强烈了。人都是这样,只要吃饱穿暖了,就没有造反的念头了。好好的生活放着不过,跑去造反,你傻啊!
陈林说道:“你们目前都在忙碌些什么?”
夏灵萱意兴阑珊的说道:“没有忙碌什么,都在闲着。”
陈林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夏姐姐,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
夏灵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娇嗔说道:“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陈林若有所思的说道:“你们的捕鱼技术怎么样?”
夏灵萱摇头说道:“不怎么样,都是一些常见的青草鲢鳙,卖不出价钱来。”
陈林慢慢的说道:“我刚才粗略的看了一下,你们荆襄船馆的厨子,出品其实还可以,不算太差”
第49章 搞自助餐!()
夏灵萱摇头说道:“对于普通的老百姓来说是可以了。但是,对于有钱人来说就不行了。咱们的厨师没有太好的手艺。餐馆一年到头,其实没有什么钱赚,也就是给大家找点活干。”
陈林慢条斯理的说道:“其实,你是没有找对市场。你们想要赚富贵人家的钱,难度是比较大的。但是,一般往来商旅,还有普通百姓的钱,还是可以赚一点的。”
他指着繁忙的长江水道,说道:“你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呢?是噱头!简单的说来,就是吸引别人的眼球!是要将人吸引过来!只要将他们吸引过来,不管是否消费,都算是赢了。”
夏灵萱没好气的说道:“你说的我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想将客人吸引过来。但是,我们也尝试了很多的办法,但是都没有用啊!安庆府的餐馆那么多,我们根本就没有出头的机会!”
陈林油然说道:“你总是跟在别人的后面,当然是没有出头的机会了。你们现在需要的,是别人没有的,是安庆府乃至全国都没有的。”
夏灵萱狐疑的说道:“嗯?你有什么好建议?”
陈林说道:“搞自助餐吧!”
夏灵萱茫然的说道:“什么是自助餐?”
其他的荆襄帮头目,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懂自助餐是什么。
陈林将自助餐的基本常识简单的说了。他本来就是烹饪学校出身,在多个酒店实习过,对自助餐还是很熟悉的。他敢肯定,在大明朝成化年间,全国各地绝对是没有自助餐的。而这个年代,也有开设自助餐的条件,但是需要在菜式品种上做一些调整。
“不行,不行,这怎么能行呢?”结果,马双木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我也觉得不行!简直是太荒唐了!随便吃?岂不是要将我们全部吃穷?”光头强也连连摇头,表示坚决的反对。为了强调自己的反对意见,他还站起来了,一脸的决绝。
现在,陈林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做杨龙光,还真是和光头强沾上了一点点的关系:都有一个光字。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做事光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是彻头彻尾的小人。
其他的船帮头目,也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觉得陈林出的主意简直是太馊了。这叫什么主意啊?让人敞开肚皮吃?想要吃什么就吃什么?一天就可以将荆襄船馆吃垮了。
很多的船帮头目都觉得,陈林是个屁大的孩子,能出什么主意?也只有夏灵萱这样的女娃娃,才会陪着他胡闹。如果不是之前陈林的雕刻的确是有些过人之处,可能还懂得耍飞刀,只怕在场已经有不少人拍桌子骂人了。他们可都是一群大老粗,没有什么耐性。
“我知道,你们肯定觉得,让别人这么吃法,绝对是死定了。”陈林微笑着说道。
马双木毫不掩饰的说道:“当然啊!让人随便吃,多少都不够吃啊!”
陈林指着桌面上的碗碟,淡淡的说道:“马双木,这样的分量,你能吃多少碟?”
马双木毫不犹豫的说道:“五碟!不!六碟!六碟绝对不在话下!”
陈林点点头,示意将六个碟子放到一边去,说道:“谁能计算一下这六碟菜的成本?”
夏灵萱就看着一个圆溜溜的胖墩,估计就是荆襄船馆的大厨了。他看起来倒是很有厨师的模样,平时应该是油水十分的充足。不过,他的炒菜手艺的确不咋的,卖相不算好,味道也不算好,唯一的好处,就是分量充足。大概这也是荆襄船馆唯一能够拿出手的优势了。
只是,这个优势实在不怎么样。这个优势越是突出,荆襄船馆的成本就越高。或许是赚了口碑,却是将里子都丢掉了。难怪荆襄船馆的生意会这么糟糕,厨师不给力也是重要的原因。
果然,夏灵萱温和的说道:“这位就是我们管厨房的,叫做胖大海。”
胖大海沉吟片刻,不太肯定的说道:“三分银子吧!”
陈林点点头,漫不经意的说道:“那我们每人就收三分银子好了。”
马双木皱眉说道:“说不定有人会比我更能吃的,我们岂不是还是要亏?不合算啊!”
光头强趁机说道:“对啊,那些往来于码头和仓库之间的挑夫,还有其他船帮上的人,都是贼能吃的。万一他们知道,这里有一家可以随便吃的餐馆,他们不跑来将咱们都全部吃穷了就怪了。这样的亏本生意,咱们不能做!我坚决不同意搞什么自助餐!”
陈林摇摇头,脸色不善,沉默不语。
夏灵萱蹙眉说道:“你们都安静!听小林子说完好不好?”
马双木和杨龙光等人这才心有不甘的闭嘴。在他们的内心里,还是觉得陈林胡闹。对于他们来说,要接收自助餐这样的新鲜事物,的确是太难了。怎么能让人敞开肚皮任吃呢?
陈林冷冷的说道:“就是因为要让别人觉得有便宜可占,他们才会来。如果大家都觉得,来你们荆襄船馆吃饭,就是亏大的,白痴才会来。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你们荆襄船馆的生意会这么差,大中午的,居然一个食客都没有。估计你们的口碑真的是太烂了,谁都不想来你们这里吃饭。你们是不是只要有客人来,就想狠狠的宰一笔啊?”
“我们那叫合理的利润”胖大海嘟囔着辩解着说道。
“我们开餐馆的,目的就是要赚钱啊,不赚钱还开什么餐馆?”杨龙光立刻附和。
马双木显然也是脑子一根弦的,有点傻乎乎的说道:“难道他们给四分银子,咱们就要给他们四分银子的饭菜?天下做生意,没有这样的道理。谁不赚一点啊?”
陈林默默的转头,同情的看着夏姐姐。
荆襄帮的诸位老大,居然都是这样的货色,简直是太废物了。
看来,夏姐姐平时一定头痛不已,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付他们。有这么一群大老粗做手下,想要不头痛都不行啊!如果是自己的话,只怕早就疯掉了。如果不是自己辞职不干,就是将他们都全部撵走。以他们的思想,能做生意就怪了,再好的生意都可以让他们给败了。
好吧,看在这是大明朝,看在美女姐姐的份上,我忍了。
你们古代人的眼光,实在是太局限了,太狭隘了,我得先开导开导你们。
陈林努力稳定自己的内心思绪,缓缓的说道:“我们先讨论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吧。从一个客人的身上赚两分银子,和从十个客人的身上各赚取半分,也就是五厘银子,你们说哪个划算?”
马双木想也不想,不假思索的回答:“当然是两分划算!”
杨龙光犹豫片刻,没有回答,眼珠子乱转。
胖大海则是犹豫片刻,不太肯定的说道:“好像是后者划算?”
陈林忍不住苦笑起来。次奥,自己到底是遇到了一群什么人哦,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奇葩啊。和他们说话真累啊!连这么简单的算术都不懂。
夏灵萱蹙眉说道:“小林子,他们不懂得算数呢。”
陈林悻悻的说道:“连最基本的四则混合运算都不懂,你们的书到底是怎么念的?”
马双木立刻大声的嚷嚷叫道:“我们从来都没有上过学!”
好像没有上过学反而是十分光荣似的!
陈林这才反应过来。
次奥,这里是大明朝,不是后世啊!
自己一不小心,又用五百年以后的标准来衡量周围的人了。
要知道,大明朝的读书人本来就少,懂得算术的人更少,不要说乘法、除法,就是更加基本的加法、减法,都没有多少人懂得。因为,在这个年代,懂得算术的基础,就是要懂得打算盘。偏偏打算盘也不是那么容易学的,各种口诀并不完善,需要自己摸索。要懂得算术,要懂得记账,这就是语文和数学都精通了。可以这么说,能够做账房先生的,基本都是天才了。
好像刘鼎新这样,就算是读了再多的书,也是不懂得算术的。打算盘绝对不会。因此,陈林如果要记账蒙蔽未来岳父老爷子的话,真的是太容易了,保管刘鼎新看不出来。
“你的笑容好古怪,你要说什么?”夏灵萱观察入微,马上就发现了陈林的不对。
“没事,我真的没事。”陈林掩饰着说道,“既然你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