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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雕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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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带着六七个打手前来寻衅滋事的,正是宿松县的富户徐金山。他远远的看到陈守范站在门口,顿时满脸的横肉都跳动起来了,恶狠狠的叫道:“陈守范,你终于是被我找到了吧?哈哈,我看你能够躲到哪里去!”

    陈守范不动声色的说道:“徐金山,你要做什么?”

    陈林不得不佩服自己老爹的涵养功夫,果然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啊!

    但是,敬爱的老爹,你到底是在打肿脸充胖子,还是已经安排了后手啊?如果是前者的话,只怕我们都要悲剧啊!他们手中的哭丧棒都不是开玩笑的。打在人的身上,是会要人命的。就算不死也得残废啊!如果是后者的话,倒是可以虚以委蛇一番。

    徐金山阴沉沉的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曾经的九品巡检陈大人,你曾经扣我那么多的盐货,你说我要做什么?”

    陈守范淡淡的说道:“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徐金山阴沉沉的说道:“陈大人,你曾经扣我三万八千斤盐货!”

    陈守范淡淡的说道:“那是你咎由自取!我问你,你的盐引在哪里?如果有盐引,我岂会扣你的盐货?走私盐货,那是死罪!我已经对你足够宽大了!”

    徐金山眼神里爆出歹毒的光芒,一字一顿的说道:“三万八千斤的盐货,足足三千两银子啊!陈守范,你曾经扣了我三千两银子!”

    陈守范依然是淡淡的说道:“你错了,我救了你的命!”

    徐金山顿时怒气上冲,眼神一沉,恶狠狠的喝道:“好,好!老子不跟你说!老子今天要打死你!老子要将你煎皮拆骨!老子要将你挫骨扬灰!”

    说罢,一挥手,他身边的几个随从就挥舞着哭丧棒要扑上来。但是,他们才走了几步,马上就察觉到不对,急忙退回来了。

    徐金山的脸色,顿时也变了,下意识的向后退。

    但是,很遗憾的,他们的退路也被截断了。他们被包围起来了。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陈家湾的民众,已经拿着锄头、铁锹、榔头、木棍之类的,将入村和出村的道路都全部封死了。

    开玩笑,一个小小的富户就敢到陈家湾来撒野?

    昨晚大家吃了一顿丰富的大餐,正积累了浑身的力气没有地方使呢!

    如果是官府什么的,到陈家湾来抓人,或许村民们都不敢怎么动作。毕竟,民不和官斗。一不小心,就会被扣上造反的罪名。但是,徐金山不过是一个富户而已,没有功名,没有权势。就凭他,也敢打上门来?

    陈林顿时就笑逐颜开了,老爹果然振作了。

    这个徐金山简直是自寻死路啊!居然跑到陈家湾来找老爹!

    他难道不知道,从昨晚开始,陈家湾的民众,都开始深深的拥护和爱戴老爹的吗?他这样送上门来,刚好是给老爹展现一下自己的霸气侧漏啊!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老爹,也是做过九品巡检的,一定的杀气还是有的。

    巡检司的职责是什么,是检查往来行人商旅,兼带巡捕缉盗。说白了,就是和穷凶极恶的罪犯做斗争。追捕汪洋大盗之类的,也是分内的差事。因此,巡检司下面的兵丁,也都是虎狼之辈。他们就是一群大老粗,既不懂得之乎者也,也不懂得呜呼哀哉,只懂得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如果没有一定的杀气,老爹怎么可能臣服下面的巡检司兵丁?

    本来,巡检就是武将的差事,老爹作为一个文人,被强行的送到这个职位上,也不得不努力的适应。幸好,哪怕是文人,也是有勇气的,老爹恰好就是其中的一种。之前,他只是有些消沉而已。现在,重燃斗志,武勇自然又回来了。

    “你,你,你”徐金山发现情况不对,急忙退缩到了随从里面。

第13章 未来岳父老爷子() 
大明律对于很多犯罪都有详细的规定,但是对于某些犯罪,却是含糊不清,特别是这种闯到别人的家里来寻衅滋事的类型,惩治的弹性很大。或者说,是有很大的操作空间。村民们打伤徐金山,自然是没有罪的。甚至打死他,罪行都不会很大。

    封建王朝的法律,对于私有财产的保护,其实是相当到位的。除非是依靠权力****,敲诈勒索,否则,你一个富户闯到别人的村子里闹事,绝对是要悲剧的。陈家湾的民众有权力保护自己的人身财产安全不受侵犯。

    陈守范冷冷的说道:“徐金山,我给你说话的机会。”

    徐金山躲在随从队伍里面秫秫发抖,冷汗直冒,哪里还有什么话说?求饶吗?

    让他向陈守范求饶?这比杀了他还要难过。他是来找陈守范的麻烦的,发誓要陈守范的好看,结果,最后居然落得跪地求饶的结局,这都叫什么事啊?

    可是,如果他不求饶的话,只怕这次是真的死定了。没有陈守范的指令,陈家湾的村民,是绝对不会轻易放他离开的。上百个村民殴打他们几个,他绝对死定了。

    陈守范冷冷的说道:“好,既然你没有话说,我就说了。”

    他当即提高声音,将徐金山历年来的违法犯罪,一五一十的向大家公开宣布。

    原来,这个徐金山,乃是宿松县最大的盐商,垄断了整个宿松县的食盐供应。他故意将食盐的价格提升许多,谋取暴利。他每年都能获取巨额的利润,但是,宿松县的百姓,却是苦不堪言。有的穷苦人家,连粗盐都吃不起,只能是蘸点黄岩水吃。

    那个黄岩水是什么?是山中流淌出来的一种黄色的泉水,有些许的盐味,能够短期内代替食盐。但是,长时间食用,则会导致大脖子、大脑袋、眼神呆滞等系列疾病。

    因为垄断了食盐供应,徐家在宿松县,号称第一富户。但是,他还不满足,还要赚得更多。他勾结扬州的某些不法盐商,暗中走私食盐,谋取更大的暴利,被陈守范拦截了好几次,损失巨大,故怀恨在心,一心想要找机会报复陈守范。

    以前,陈守范是朝廷命官,徐金山不敢贸然动手。陈守范被革职以后,又担心陈守范会复职,也不敢公开动手。但是,这一次,他勾搭上了宿松县新任的巡检焦宝杰,感觉就不一样了。他给焦宝杰送了厚礼,努力拉近两者的关系。

    焦宝杰明确的告诉他,陈守范不可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他就放心了,就带着几个家丁打上门来了。结果,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被陈守范给堵在了村里了。

    “打死他!打死他!”愤怒的村民立刻吼叫起来。

    他们最恨的就是这种坑人的奸商了。

    徐金山瑟缩在家丁的保护中,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他还是相当明智的,没有当场还口,对陈守范的申斥,还很配合的连连点头。

    否则,一旦民众的怒火被点燃,他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到时候,就算官府追究起来,也是法不责众,他说不定就真的白死了。他情不自禁的暗暗埋怨,都是那个焦宝杰害人啊!他说陈守范已经是一条死蛇,没有还手之力,这不是坑爹吗?

    陈守范没有还手之力?看四周村民的样子,随时都可以将他打成肉酱。据说焦宝杰从陈家湾回去以后,总是叫头痛,总是觉得背后有人暗算自己,不会是在陈家湾吃了什么暗亏,回去以后不敢说,却怂恿自己来送死吧?否则,他自己为什么不来?

    徐金山越想越是心惊肉跳,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上了焦宝杰的恶当了。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敢拿自己当枪使?好,等老子恢复过来,也坑你爹一次!

    陈守范冷冷的盯着徐金山,沉声说道:“你回去告诉焦宝杰,就说我陈守范热情待客,不管是谁到来陈家湾,我都热烈欢迎!”

    徐金山急忙说道:“我一定带到,一定带到!一定带到!”

    陈守范冷冷的说道:“还有,你的随从踩坏了路边的菜地,你自己酌情赔偿吧!”

    徐金山急忙将身上携带的所有碎银都全部掏出来,总共有三四十两的样子,全部都放在了地上,又下令随从将棍子全部扔掉,才灰溜溜的向后退。陈守范口气已经松动,如果他还不识趣的话,那就真的是自己找死了。

    陈守范挥挥手,截断道路的村民,才慢慢的让开了通道。

    徐金山等人急忙低着头,急匆匆犹如丧家之犬似的,跑得飞快,转眼间就消失了。

    陈守范下令将碎银都收集起来,对大家说道:“这个钱,我准备用来修葺村中的道路,同时整修水利,大家觉得如何?”

    村民们自然是恨不得举起双手双脚表示欢迎了。

    陈守范当即表示由陈守中、陈守恒、陈守同等村中的长者掌管银两。

    徐金山本来是冲着陈守范来的,想要借着焦宝杰的势,将陈守范狠狠的收拾一顿,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居然是给陈家湾主动的修葺了道路,兴修了水利。如果他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打死他估计都不会来的。

    小小的插曲很快过去,陈家湾又恢复了平静。

    陈守范已经完全振作起来,每天除了散步锻炼身体,就是闭门读书。

    陈林有意无意的,也会透露一些后世掌握的资料。诸如牟斌有可能成为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什么的。不管老爹是不是相信,有个印象就好了。

    这天饭后,陈守范没有去散步,而是将陈林和张氏都叫到了一边。

    “儿子,托你的福,爹爹准备去安庆府看看你刘伯伯!”陈守范神情严肃,缓缓的说道。显然,这个事情,他已经考虑了很多次了。

    张氏正在做针线的手,顿时就停下来了,明显的有些犹豫。

    陈守范继续说道:“我和他合作共事三年,脾气很是相投,分别之后,很是挂念。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如何?是否能够撑过这个年关?”

    张氏有些担心的说道:“万一那些人得知,你们私底下”

    陈守范大手一挥,不悦的说道:“怕什么?我们两个,都已经被革除了职务,还有什么可怕的?难道两家人走动走动,串串门都不行?还有没有王法了?”

    张氏心想,这世道就是没有王法了。否则,怎么有钱人都统统去买官了?怎么焦宝杰就欺负上门来了?你要寒窗苦读十几年,好不容易才混一个功名,被分配到一个芝麻绿豆官,结果最后还是被人抢了。

    陈林却是在很认真很认真的琢磨这件事。

    嗯,准确的来说,是琢磨另外一个人,一个和他关系密切的人。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刘鼎新,表字辞古,乃成化十七年(西元1481年)三甲进士,赐同进士出身。他原来是池州府青阳县的县令(正七品),可谓是年轻有为,仕途无限。因为治理地方有方,官声颇好,有传言要擢升为池州府通判(正六品)。

    但是,最终的结果,是非常没有擢升,反而是被降职了。三年前,他被降职为宿松县的县丞(正八品)。县丞是县令的副手,没有具体的管理范围。如果遇到强势的县令,县丞根本上是可有可无的。偏偏刘鼎新遇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宿松县县令并不是传奉官出身,而是货真价实的三甲进士。外界都传说他是礼部尚书周洪谟的亲戚,非常的强势蛮横,根本不给刘鼎新任何的权力。搞得刘鼎新只能是跑到数十里之外的千岭乡巡检司去视察工作,结果就和陈守范相识了。

    九品巡检陈守范和八品县丞刘鼎新,不知道怎么的就看上眼了,居然一见如故,臭味相投对不起,说错了,是肝胆相照,惺惺相惜,成了最好的朋友。

    如果单单是这样也就罢了,更重要的是,他们两个,居然还商定了儿女亲家!

    没错,按照父母之命,媒灼之言,陈守范唯一的儿子,陈林,未来的妻子,就是刘鼎新唯一的女儿刘滢。今年,陈林十四五岁,刘滢九岁,双方都觉得是天作之合。

    陈林当时也觉得不错。那个刘滢,小小年纪,就是美人胚子了,长大以后,肯定不会丑到哪里去。至于刘滢,整天林哥哥林哥哥的叫得也很甜。

    现在的问题是,本来是天作之合的两家人,都被一起革职了,赋闲在家了。

    张氏担心的,就是他们两个,都已经在某些人的眼里挂了号了,如果还私底下走动的话,不知道又要搞出什么事情来。革职还是小事,大不了不做官。但是,如果加上一个查办的话,那就麻烦大了。有焦宝杰之流的掺杂其中,情况可能会变得很糟糕的。陈守范杀头、充军、坐牢都是有可能的,连带家属也要受到影响。

第14章 前往安庆府() 
陈林皱眉说道:“爹爹,我也觉得这样做不妥。”

    想了想,他又缓缓的补充说道:“我们全家一起去安庆府不妥,太招摇了。”

    他的担心和张氏是一样的,都是觉得眼下焦宝杰之流的,肯定还会盯着陈守范,找他的麻烦,以便将他彻底的整垮。如果他们在这个时候前往安庆府,被焦宝杰等人得知消息,不知道又要搞出什么阴谋来。

    陈守范倔强的说道:“爹爹已经决定了。”

    陈林直言不讳的说道:“爹爹这样做,是要逼死全家人吗?”

    陈守范脸色顿时变了。

    陈林这才发现自己的口气似乎太重了。

    次奥,忘记自己是十四五岁的小孩了,还以为自己是二十多岁了呢。

    不过,陈林并不觉得,自己的口气需要软弱下来。老爹的性格里面,还有较多的迂腐成分,如果自己任凭他迂腐下去,肯定是要出事的。必要的时候,他只能是豁出去,以和自己的年龄完全不相配的口气,警醒自己的父亲。

    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爹爹决心死谏,我等自然是无所畏惧。但是,爹爹真的以为死谏有用吗?”

    陈守范顿时就沉默了。

    死谏?他当然没有这样的疯狂念头。

    不是不想,而是觉得死谏根本没有用,等于是慢性的自杀。

    之前,宦官汪直、梁芳强势,奸佞当权,西厂横行,朝纲败坏,不知道有多少的大臣豁出一切,拼命死谏,结果一点效果都没有,最后反而是被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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