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三生传奇-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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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意思。”李士君想了想,觉得没别的事情交代,便摆手道:“你多找几个军统的人,各方打听,抓紧办吧!”
吴道绅转身离去,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李士君一个人,他皱着眉头左思右想,突然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很正确。
原先,李士君招来丁默屯,并把丁默屯推为“前台经理”,本是在“只要图利,不必图名”的指导思想下的策略行为。
因为李士君觉得,带头与日本人勾结风险很大,自己很可能变成中统、军统刺杀的目标。
所以,出头露面的事让丁默屯做,自己在后头点钞票,才是最理想的分工。
现在呢,虽然破坏了中统留在上海的组织,在日本人那里得到了更大的赏识,可也引来了报复。
当然,丁默屯应该是首要目标,吓得他不敢出76号,甚至晚上睡觉都要躲到墙壁是钢板的浴室之中。
李士君当然也知道自己也上了刺杀的黑名单,但好歹是在丁默屯之下,这恐怕也算是聊以**了。
不过,现在形势不同,法租界等于向76号敞开了大门,他就要大干一场,争取把丁默屯挤出去,自己当老大。
至于这个血旗门,李士君猜想是几个军统或中统特务的小团体,为了转移视线,而故意捏造出来的组织。
情报,有的很系统直观,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的价值;有的则支离破碎,甚至看起来无观紧要。
但一个出色的特工能经过仔细地分析研究,并且发挥充分的想象,从中得出有价值的线索。
李士君和丁默屯当然不知道“血旗门”的杀手是如何行动的,又是怎么能保证这么高的成功率的。
于是,他们想象出了一个并不存在的内奸,并开始了排查。
特务们业务水平不高,但到底是经受过训练的。帮派人物平日也打打杀杀,但要干特工的活儿,却更是业余了。
沈宸还不知道这些,可能也暂时不关心这些。他现在正对自己的直觉,也就是第六感的强大,感到了惊讶,并反复思索其中的原因。
直觉危险,他在前世是有过经历的,但没有现在这般厉害,也没有如此准确。
如果说他是靠着本能的直觉避开危险,是靠着敏锐观察和缜密思考找到敌人的,其实并不十分准确。
直觉是跳过逻辑层次,直接将结果反射到思维之中,其结果的准确程度,在很大方面取决于一个人的判断能力。
所以,通常来说,直觉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你并不知道当时的反应是否正确,也很难解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沈宸不否认自己的观察力要比常人敏锐,判断也比常人准确。但这是长期训练,以及实践经验积累的结果,是警觉和习惯已经浸透到了整个身体的反应。
可突然提高到令他自己都感到惊讶的程度,那就只能用另外一种解释来说明了。
外滩的长椅上坐着一对年轻男女,姑娘象一朵半开的莲花,看着四围的风景,心里笑着,觉得一阵阵的小风都是为自己吹动的。
风儿吹过去,带走自己身上一些香味,痛快,能在生命的初夏发出香味。
沈宸化了装,和苏梦雨坐在长凳上,谁也没有说话。但沈宸还是为眼前这个充满了青春气息的姑娘喝彩。
袖只到肘际,一双藕似的胳臂。头发半掩在额头,黑亮的眼睛象两颗充满光泽的宝石。走起路来也显得那么轻俏有力,腮上的红色润透了不大点一双笑窝。
如果不是这场该死的战争,如果不是那可恶的日本鬼子,她应该很平静幸福地在读书,或是在工作,为自己的将来奋斗,或者挽着心仪的男孩子一起谈情说爱。
但现在,象她这样年龄的男女,不由自主都被卷进了这场血腥争斗的漩涡。
沈宸又想起了楚娇、何晓燕、茅女士还有那个向日本鬼子投出手榴弹,然后静静地躺在路边的年轻人,他们正在用生命和鲜血在承担着本不属于他们的责任。
在国难当头之际,那么多人都表现得热血而纯真,愤怒而偏激。无论是年轻学生,还是文弱书生,面对特务的暗杀,也毫不畏惧。
再说自己,不是也从前世所厌倦的杀戮中找到了感觉,找到了乐趣,找到了应该属于自己的那种责任感,以及救赎的畅快吗?
“沈大哥,澳门比香港小吧?”苏梦雨开口说道:“葡萄牙也没有英国强大吧?”
沈宸知道苏梦雨想说什么,但事实就是如此,香港被日本人占领,澳门却安然无事。
“澳门是比香港小,但小也有小的好处,没有香港那么乱。”沈宸半是实话,半是编造地说道:“况且,护照比较好弄。”
苏梦雨想了一会儿,说道:“昨天报纸上有篇文章,说国难当头,个人的私事,比如恋爱,比如孝悌,都可以不管,自要能有益于国家,什么都可以放在一旁。就象男女之间谈恋爱,设若国已不国,就是有情人成了眷属,也不过是一对会恋爱的亡国奴。”
“这话说得有些偏激。”沈宸停顿了一下,说道:“个人幸福与国家前途和社会责任,是不是就那样水火不容,这也不太好说。我不是圣人,但我想,即使是一个一心为国的人,也不可能一天到头都在想着伟大的事业吧?”
苏梦雨望着沈宸,再次问道:“那沈大哥觉得在这个时候,谈个人的幸福合适吗?”
“这不是合不合适的问题,难道任何事情只有和国家联系起来才有意义?”沈宸很平静地说道:“反正我是个俗人,达不到某些人心目中那种理想人物的层次。”
苏梦雨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随手揪起椅子旁的一根杂草,无一下一下地揪着,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
沈宸站起身,去了旁边摊上买了汽水、瓜子,回来放在两人中间,招呼着苏梦雨,自己先慢慢地吃着。
苏梦雨笑着,有些不好意思吃,又觉得不好意思不吃。虽然以前也逛过公园,喝过茶,可是那是什么味,这是什么味?这一次的吃东西似乎是有特殊的意味。
沈宸只是一次试探,既是对苏梦雨,也是对张仁奎。因为苏梦雨现在经常出入搬到公共租界的张仁奎的家,关系和老太太很亲近。
但苏梦雨显然有些误会,她也在试探沈宸,试探沈宸对于个人幸福的看法。因为她也有疑问,为什么沈宸好象没有亲近的女人。
不远处,走来了一男一女。男的殷勤地打着伞,女的藏在伞下面,安静,浪漫。
苏梦雨不由得看了沈宸一眼,沈宸的眼神也正好转过来,两人的眼遇到一块,定了一定,轻轻的移开。
第二百二十二章 人肉*炸弹()
她很想与沈宸多坐一会儿,哪怕不说话,就这样呆呆的坐着。脸不由的发热,盯着花草中的三两只蝴蝶,飞了飞,落下来,落了会儿,又飞起来。
凝视着苏梦雨的脸蛋,沈宸发现姑娘脸上的红晕更加鲜艳了,而且蔓延到了耳后颈间。
说这红象苹果,苹果哪有这般灵活?说象霞彩,霞彩又哪有这样凝炬?就凭这点色泽,她已足够骄傲一切。
沈宸有些感觉到苏梦雨的感情了,可他必须克制住自己。
冲动的后果很严重,苏梦雨会变成一条拴紧自己的绳子,或许以后还能变成一口自己无法自拔的陷阱。
“对了,我发现一家女品店,里面的东西挺好看的,你可以和妹妹去逛逛。”沈宸突然想起自己管区的那家店铺,便随口说道。
苏梦雨笑着点头,要是能和沈宸一块儿逛商店,那就更好了。
又闲聊了一会儿,二人才分手离开。
苏梦雨一边走一边思索,走着走着忽然立住,恍忽似乎丢了什么东西。摸了摸身上,想了想,什么也没丢。
这时,身后走来一对夫妇,男的比女的大着许多,怀里抱着个七八个月大的胖娃娃。
苏梦雨看了一眼,很喜欢这个可爱的胖娃娃。看了看那个女的,不见得比自己岁数大,小细手腕,可是胸*部鼓鼓的。
胖娃娃转过脸向她笑了笑,跟着嘴里“不,不”了两声。她又不好意思了,向前跑了几步,心里直跳,也有点乱。
沈宸并没有走远,看着苏梦雨坐上黄包车,他才放心离去。
总是被动地应付危险,这不是沈宸的性格,他要不断地反击,不断地杀戮,让恶棍和对手付出更惨重的代价,并削弱他们的力量,加重他们的恐惧。
“前面那个胡同里有个赌*场,老板还帮着日本人卖毒*品,外号叫花臂青龙。”
“在帮的?”沈宸试探着问道。
“是在帮的。”张成富继续介绍道:“他和一个日本人合伙,从一个地痞变成了黑*老大,出入都有汽车了。”
沈宸说道:“知道了,改天你进去看看,小心些。”
张成富点了点头,说道:“不用改天吧,我现在就去。赌*场还不欢迎送钱的人吗?”
“别惹事。”沈宸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在外面等你。”
张成富嗯了一声,开门出了汽车,向胡同里走去。
走进胡同,便看见了赌*场,不时有人进出。
这些人表情各异,有满脸急切、匆匆而进的,有如丧考妣、垂头丧气的,有满脸喜色、喜笑颜开的,尽数描绘了人世间的喜怒哀乐。
张成富不声不响地走了进去,先站在一旁驻足观看。
赌徒们的眼光全都聚集在庄家手捧的宝合上,各种眼睛光是不尽相同:有布满红丝充血的,有贪婪喜悦的,有焦灼恐怖的。
他们一双双眼睛瞪得滚圆,一眨不眨地死盯在宝合上。
庄家的斜后面摆着一张又高又大的檀木太师椅,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叼着纸烟坐在上面,眼睛似睁似闭地盯着场内的动静。
椅子后站着两个腰插短刀、横眉立目维持秩序的“管事”,活象牛头马面一般。
赌桌上堆放着大把大把的银洋和钞票,当庄家双手捧着那紫檀木外罩的骰缸哗哗摇动的时候,乱哄哄的人群顿时沉静下来,瞪圆了眼睛,等着一瞬间决定成败的命运。
“开啦——”宝官一声吆喝,揭开了盖子,“一、二、三,六点小!”
随着他嘶哑干涩的喊叫,一个管事的用一根带细齿的长棍将赌桌上押在“大”字上的钱都拢到一起,装进了一个大筐里。
蓦地,赢家喝采,输家叫骂、跺脚,自己打自己耳光。之后,又是一片重新下注的喧嚷之声,七嘴八舌,喊声是那样粗野,又是那样的令人可笑。
张成富面无表情,慢慢凑了过去,一个输得面无人色的家伙慢慢退出,正好给他腾出了地方。
他掏出兜里的零钱,慢慢地押着,输输赢赢,他下的注又很小,根本没人注意到他。
就这么混了一会儿,等到手里的钱输得差不多了,他才慢慢退了出来。
“兄弟,手气不顺?”一个男人凑了过来,脸上堆着笑容。
张成富扭头瞅了瞅,虽然脸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但心里却冷笑一声。
这家伙竟然是76号的人,虽然是个小特务,但他见过。
而这个特务却不认为张成富知道他的身份,只是知道张成富是包探,所以才敢上来套近乎。
“嗯,今天没带多少钱,就是随便玩几把。”张成富不冷不热地说道。
赌*场里总会有出麻烦的时候,有人或讹或诈,或割肉作注耍无赖。
这个家伙既是特务,又是给赌场压阵的保镖。别人怕的是日本人,一般时候他只要亮出特务的身分,恐吓捣乱分子,就基本没人敢咋乎了。
“兄弟,我看你印堂发亮,不象是要输钱的样子啊!”这个特务非常亲切地说道:“我这手气背得很,都不敢上去押了,要不你替我玩几把,赢了咱们平分,输了全算我的。”
张成富笑了,这家伙想来这一套,真是瞎了眼。这么好的事情要是不答应,那岂不是脑袋秀逗了。你想钓我,我还想耍你呢!
“那我要是输了,你可别反悔。”张成富装出担心的样子,并没有一口答应。
“嘿,输就输了,咱可不缺钱。”这个特务自以为得计,掏出一小卷钞票递给了沈宸。
张成富装出赌徒的样子,接过钞票,再次走到赌台前,吆五喝六地押了起来。
一开始,沈宸还装出放不开手脚的样子,押的比较小,后来便瞪起眼睛,越押越大,一副急于翻本的样子。
说起来,张成富这么长时间在帮里混,也算是熟悉了很多帮派人物的习惯和举止。
当然,他可不想以赌发财,完全是在逗弄那个特务。
等到钱又输光了,张成富阴沉着脸走了出来。
那个特务还是笑呵呵的样子,对输钱一点也不在乎,还安慰着张成富,“没事没事,胜财乃兵家常事,咱们下回连本带利都捞回来。”
“嗯,嗯,下回一定能赢。”张成富将赌徒常挂在嘴边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这个人就是好交朋友。”特务自我介绍道:“兄弟,不是说假话啊,我一见你就特别喜欢,是个讲义气的,值得交。”
张成富露出笑容,连连点头,“那是,在外面混,要是对朋友不讲义气,那还算是男人吗?”
“走,兄弟,咱们出去喝两杯,我请客,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特务热情无比地发出了邀请。
在上海,日本人培养的中国特务是躲在暗处的狗,混迹于各行各业之中,贼眼无处不在,令人难以提防。
而突然在交大附近多出的这个赌*场,张成富觉得可疑,沈宸也觉得有问题。没想到,还真的有76号的特务。
于是,他顺水推舟,和蒋文在酒馆里喝了顿酒,算是交上了朋友。
而蒋文完全没意识到他掉进了陷阱,还在为得到了一个巡捕房的眼线而沾沾自喜,并且对张成富提供的一些皮毛信息大加赞扬。
蒋文觉得这只是开始,只要张成富是个赌棍,他所知道的那些赌*场里坑人的法子,就很有把握让张成富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