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三生传奇-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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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忙摇头,说道:“酒不喝,大嫂给打一瓶,我一会儿带走。”
“好哩!”杜秀英答应得爽快,看了正低头吃肉的沈宸一眼,夸道:“大妹子真是孝顺,还想着给家里老人买酒。”
沈宸停了一下,说道:“麻烦大嫂再切两斤肉,一斤给俺包好。”说完,他又大口地吃起来。
“越说越象样儿了。”杜秀英手里忙活着,嘴上说着,“大妹子,你这身打扮哪,可瞒不住亮眼人。以后呢,还是少在外抛头露面的好。”
哦,沈宸被这一张嘴给打败了,只能简单地应了一声。
杜秀英拾掇好肉,装好酒,又从桌下的坛子里拿了把盐水花生,一起放到沈宸的桌子上,轻笑了一声,又到棚子口张望揽客了。
两斤狗肉,听起来不少,吃起来也不算多。起码对沈宸,或者是大梅这个肚子里很缺油水的女娃来说,是风卷残云般地吃光了。
吃饱了!沈宸盯着桌上的酒瓶,眼睛有些发亮,看杜秀英还在棚外,忍不住悄悄拿过,拔下软木塞,轻轻抿了一小口。
烈酒入肚,如一道火线从喉直烧到腹中,沈宸惬意地闭上眼睛,轻轻吐出一口酒气,感觉真爽。
“来,来,把煤挑进来。”杜秀英的声音传来,沈宸赶忙起身,把酒瓶和肉包塞进口袋。
“就堆在角上吧,等俺儿子来了,再挑回家里。”杜秀英伸手指了指,让小毛把筐里的煤倒在棚子角落。
小毛把或拣或偷来的煤倒出筐子,从杜秀英手里接过钱,转身出了棚子。他没认出背对着他的沈宸,但沈宸却瞟一眼就认出了他。
“大嫂,多少钱?”沈宸心中一动,想急着走,小毛一出棚子,他便开口问道。
杜秀英走过来,看了看桌子,已经或吃光或收起,便开口说道:“一共是一块八角——”停顿了一下,他抽了抽鼻子,不由得抿嘴一笑,“你是谁家的妮子,梳着圆丢丢出来瞎逛?又吃肉又喝酒的,胆子可不小。”
沈宸咧嘴一笑,也不分辩,从腰里拿出钱,付了账,快步走出了棚子。
小毛走得并不远,沈宸看见了他的背影,旁边还有一个背筐的少年,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二旦,他的弟弟。
“别着急,咱就在这些吃食摊旁转,你那一筐炭还愁卖不出去?”小毛一边走着,一边安慰着二旦。
二旦是头一回出来卖炭,心里没底,也只能听小毛的指点。
火烧、肉杠、油饼的香味飘进鼻子,二旦的肚子里咕噜作响,他停下来,紧了紧裤带。
小毛咕咚,带着很大的声音咽了口唾沫。卖炭的这点钱只够买点高粱、玉米啥的,勉强够家里人糊口。虽然馋得紧,也只能忍着。
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拍了拍二旦的肩膀,他回头看了一眼,有些怔愣。
“我是你姐。”沈宸翻了翻眼睛,招手道:“别嚷嚷,跟我过来。”
小毛把张大的嘴合上,“大梅姐”三个字也咽进了肚里。
三个人来到河滩边,嘈杂的人声低了下去,人也少了,沈宸才停下脚步。
“姐,你在干啥?”二旦搞不清楚姐姐怎么是这身打扮,眼见姐姐转过身,便急不可耐地问道。
“没干啥,随便逛逛。”沈宸眨了眨眼睛,问道:“家里咋样?叔叔的病好了吗?小花和臭臭呢?”
“家里还那样儿,勉强饿不死。”二旦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叔叔的病好些了,能下地走动,可以后也没法下窑了。婶子经常出去要饭,小花和臭臭呆在家里,俺就拣炭、拣铜碛换些粮食。”
沈宸点了点头,垂下眼睑在想着什么,直到二旦肚里不争气地咕噜一声,他才抬起头,看了看二旦和小毛,说道:“饿了吧?走,姐领你们吃饭去。”
火烧、素豆腐丸子汤,不知道他们吃没吃过?看样子,恐怕是有几年没尝过了。
沈宸和卖豆腐菜的老头商量完卖煤的事情,又坐在板凳上,看着对面两个半大小子在狼吞虎咽,心里泛起酸涩。
“姐,俺吃饱了。”二旦打着饱嗝,放下了碗。
小毛也赶紧把碗里的汤喝掉,冲着沈宸咧嘴傻笑了两声。
“把煤倒在那儿,姐已经帮你卖了。”沈宸抿了抿嘴,伸手指了指。
二旦听话,特别是姐姐的话,他把筐子一倒,重新背起,跟着沈宸走出了席棚。
“早点回家,路上小心。”沈宸一面叮嘱着,一面带着两个小子走到了集市的东口。
这里人已经少了,偶尔有卖完货的沿着大路匆匆而过。
沈宸走到路旁的大树旁,弯下腰,从鞋子里掏出一小卷钞票。为了保险起见,杀死碉堡伪军得来的一百多块钱,沈宸只带了一部分,还分成好几卷藏在身上。
“把钱藏好,赶紧回家。”沈宸把钱塞给二旦,说道:“你长大了,多照顾家里。这些钱呢,你回去交给婶子,可不许胡花。”
“姐,你——”二旦不知道想问什么,反正就是觉得姐姐怪怪的。
“我没事,好得很。”沈宸露出笑容,说道:“小花想吃大饼,你在庄上买两张带回家。嗯,告诉家里人,我在外面很好,啥事也没有,不用担心惦记。好了,就说这些,你们走吧!”
“那俺走了?”二旦有些不舍,看着沈宸。
“对了,还有件事儿。你俩以后卖炭呢,可以去柳村赵老憨家,赵大娘那是姐姐的干娘,亏不了你们。好了,没事了,你们回家吧,快走吧!”沈宸摆着手,催促着。
两个小子慢慢走远,还不时回头张望,沈宸却不等待,很快就回转了集市。
赶完集,沈宸与赵大娘又走了一路,然后编着谎话与赵大娘在一个路口分手。
等赵大娘走远,沈宸才跟在后面,却没有进柳村,而是在村外钻进了一片树林,拐上了进山的道路。
现在,沈宸的口袋里装着不少东西,除了狗肉、酒、食盐、花椒粉、二十斤粮食、一小罐猪油外,还有针线、剪刀等一些日用小家什、小物件。
身上累赘太多,想要潜过禁山的岗楼和哨卡,显然是有些困难的。
沈宸估计到了这一点,想买的东西很多,却只拣了要紧的。而且,他以后也不打算靠着赶集来进行补充。
路远是一个困难,沿途的哨卡盘查也令人头痛。
虽然沈宸身上有良民证,但安全还是受到威胁。
特别是他不习惯赤手空拳,不习惯忍气吞声,身上带着枪,早晚要出事。不是被鬼子伪军检查出来,就是他耐不住愤怒而拔枪杀人。
办法呢,沈宸倒是想到了,也作了些铺垫,就着落在柳村的赵大娘身上。
钱呢,搞起来相对容易;这买东西的差使,沈宸希望能由赵大娘代劳;而往山里偷带,则由他用蚂蚁搬家的方式来完成。
走在这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上,两旁的枯草和荆棘蔓延生长,几乎占据了小路的大半。
小路绕来绕去,越来越高,沈宸回头张望,柳村已经在远方的下面了。
可这是离禁入的山林最近的村子了,沈宸眯起眼睛望了一会儿,还是决定通过柳村的赵大娘来保持物资的供给。
越往前走,越要提高警惕啦!沈宸把身上藏的手枪拿出来,别在后腰上,听着周围的动静,步伐也放慢了许多。
前面出现了一片坟地,枯草有半人高,几只乌鸦停在坟头,看着人走近了,才哇哇叫着飞了起来。
确定四下无人,沈宸才趟着枯草,来到深处一个塌了半边的坟头旁,伸手在坟洞里摸索,慢慢地拉出了一枝长枪,长枪上还绑着一个小包袱。
沈宸又重新收拾了一番,也就是把头发重新变成马尾,用布一兜一系。口袋则装进小包袱,斜着一背,胸前打了个结,行动变得更加利索。
手中有枪,身上也不算太过累赘,沈宸显得信心更足,眼中也射出了稳重、沉着的光,迈步向前走去。
第九集 惦念,狙杀()
岗楼,对沈宸来说并不是难以逾越的障碍;进山,也有着其他的难行小路或潜过的办法。
经过他前几天的打击,一到夜里,多数的伪军巡哨或者不出,或者只在岗楼周围摸黑转悠,空当便显露得更大了。
沈宸走了一段路后,便在枯草和树木之间隐藏起来。前面不远便是禁山的岗楼了,他要休息下体力,也是要等夜幕的降临。
倚靠着树干,他看似放松,但一有风吹草动,就仄着耳朵听。没有异响时,他便不由自主地思索。
环境是恶劣的,但因此就要随便与敷衍吗?
沈宸不认为应该这样,他觉得坚持对生活的要求,沉着冷静地面对发生的一切,才能在陌生而糟糕的环境中觅得新的转机。
没有了刚重生时的迷茫和无措,虽然身体换了,但沈宸心理的适应时间已经大大缩短,很快便能走上他所确定的并不是十分肯定的道路。
暮色从远山外暗暗袭来,天迅速地黑下来。山林、田野被笼罩,静悄悄、黑糊糊的,只有夕阳西下的天际从远处闪烁着一点余晖。
一个身影缓缓立起,走进那黑暗,走进那幽深的山林,走向那未知的将来。
……………
夜色昏暗,月亮在天上,却不知躲在哪里,好象完全消失了一般。
屋子里连油灯都没点,只有炉火闪出点亮光,映得孙洪山和妻子的脸忽明忽暗。
炕上,孩子们睡着了,小花在梦中还露出依稀的笑容,大概还想着吃大饼的欢快。
“再抓三副药,剩下的钱买些粮食,再加上俺出去要饭,二旦拣炭,这个冬天也差不多熬过去了。”小花娘偷偷瞅了一眼丈夫的脸色,试探着说道。
孙洪山没说话,只是抚摩着手里的拐杖,好半晌才叹了口长气,“大梅这孩子——我是担心她走了歪路。”
小花娘沉默了一下,说道:“不能,大梅不是坏孩子。你没听二旦学说,大梅的打扮哪象不走正路的?脸上涂了灰,梳了髻,怕是不想招祸端。等你的病好了,咱就去寻她,你看好不好?”
孙洪山眨着眼睛,过了半晌才无奈地点了点头,也不想说话,把拐杖倚在炕边,慢慢躺了下去。
大梅一走,为了省柴炭,那个小屋子便不烧火,二旦也和叔叔一家挤在炕上睡。
叔叔和婶子的话他都听见了,对于这个姐姐,他觉得似乎越来越有些陌生。
虽然姐姐给他买火烧和豆腐汤喝,虽然给他钱照应家里,但那眼神,却不象以前那般温情慈爱,里面有种说不上来的东西。
穿着旧衣服,脸上也是灰,可姐姐是真有钱,那可是二十多块哪!除了买药,还能吃上饭。
还有那火烧,真香,真好吃……二旦的思绪又转到肚皮上,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
同一个村子,还是那间破旧的地屋子,老周等人正在秘密开会。
“咱们上次运出去的铜碛,兵工厂用它造了许多地雷,可炸死不少鬼子汉奸。”老周的脸在遮掩的灯光下显得很兴奋,他的话更激起了旁边几个人的低低赞叹和笑声。
老周的脸色严肃起来,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沉声说道:“现在山里缺炼焦煤,需要我们继续工作。你们看,咱们该怎么干呢?”
沉默思索了半晌,有人开口说道:“偷煤倒是能干成,可藏在哪呢,又怎么往外运呢?”
“是啊!”又有人附和道:“现在石狼峪和独峰都封锁得很紧,就是单个人偷进偷出都麻烦,更不要说运煤了。”
“偷煤和运煤,可以分开来做,先做容易的,最后再解决困难的。”老周开口说道:“红石岗后面是个僻静地,可以存放偷出来的煤;鬼子正把注意力放在石狼峪一带的山林,对矿上的监视反倒有所放松,偷煤正是不错的时机。”
“我看行。”老头儿吧哒着烟嘴,烟锅一明一亮地闪着,“抓紧时间,一晚上就能运个四五十口袋,两三个晚上就干成了。”
“还象以前偷铜碛时那样干?”有人提出了疑问。
“要对付电网,我想了个更好的办法。”老周的眼睛中闪着光,声音也稍微提高了一些,“只是需要一个半大的孩子帮忙,大人的话,可不太好钻。”
半晌的沉默过后,老头儿缓缓说道:“这由我来找吧,两三天就有着落,你们准备别的。”
……………
黑暗的山林投出庞大的阴影,山风呼啸,间或有不知名的鸟儿嘶鸣,以及野兽的嚎叫,才打破短暂的安详和寂静。
酒气在洞中已经淡了,重新潜回山林的沈宸正仰脸巴叉睡得香甜。
棉被掀开大半个角,衬衣也解开了好几个扣,露出脖颈和胸前白白的一块,挺耸的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微微颤动。
有些向鸭蛋发展的脸形,白里透红的脸皮,高挺的小鼻梁,梦中一笑,腮上还现出淡淡的酒窝……
“滚你妈*的!”大煞风景的粗口正出自那抿起的小嘴。
沈宸轻轻翻了个身,一条大腿伸出被子,半趴着继续沉睡,只是这撅着屁股的睡姿实在是有些豪放,也——很诱人。
他梦见了什么,是回到了前世熟悉的环境,见到了久别的亲人;还是又在哪里跋涉战斗?
不管是什么,就在这沉沉的夜里,有人在辗转反侧,有人在苦苦思索,有人在密谋商议,也有人在酣然入睡。
也正是这形形色色的不同的人,不同的想法和行为,构成了生活,构成了最真实的历史。
…………
中午的太阳挂在当空,已近初冬,它仿佛也失去了大半的温度,但也给人一种难得的暖意。
快开饭了吧?在岗楼外守着路障的两个伪军晃悠得愈发没精打采,不时望向岗楼,盼着听到开饭的招呼。
枪口慢慢伸出,枪上缠裹着些杂草,几百米的距离,别说是肉眼,就是有望远镜,恐怕也极难发觉。
“啪勾!”清脆的枪声响了起来,一个伪军头一仰,象是被打了一拳,带着迸溅的血花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