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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抗战之三生传奇-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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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租界很快成为远东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经济中心,工厂遍地,呈现出畸形繁荣。

    妓院、酒肆、歌榭、舞场,也随之兴旺起来,尤以舞场为甚。灯红酒绿,燕语莺声,吸引着无数男女沉迷于此。

    准时是沈宸的习惯之一,可罗登等人显然没有这个好观念。

    到了舞厅,沈宸先去买了舞票,然后便在门厅里坐着,抽烟等候。

    舞票不是入场券,而是相当于代金券。舞客跳一曲会给舞女一两张舞票,然后,舞女凭票与舞厅拆账。

    当时戏院和电影院的票价,不过几角钱,一元的已是高价票。

    相比之下,舞票的价格不菲,一流舞厅的舞票,通常一元一本,每本三张,每张可邀女郎跳舞一次。

    二流舞厅则是一元五跳,三流的一元七跳,不入流的还廉价一些,有一元十跳甚至十五跳的。

    但舞客通常与舞女熟识,不好意思只撕一张票,总会多给几张,甚至一跳一本,想入非非的更要额外加塞。

    再加上其他开销,如开香槟,吃茶点,那就要花几十元或上百元,这样每晚所费就可想而知了。

    当时一元钱能买七八只大闸蟹,有时舞女自嘲“身价不如蟹”,但已比一般市民高出很多。

    当然,如果是红舞女,就不是一两张舞票能打发的。多金的蜂蝶浪子,用大把的钞票来讨其欢心,也是平常。

    所以,有些红舞女的生活很豪奢,来往有小汽车接送,到舞厅后也并不坐台,有专门安排好的房间给她休息。有舞客邀请时才出场,作派可以与电影明星相媲美。

第五十七章 第一次的舞女() 
沈宸所在的这家舞厅虽然也算一流,但与仙乐斯、百乐门等相比却还差了不少,只能算是一流的末等。舞票呢,倒还是一元三跳。

    “你是第一次,今天主要是适应一下,不要太紧张。虽然什么样的客人都有,但这里是大舞厅,多数还是不会胡来的。”

    一个舞女领班走过来,旁边跟着个穿着较朴素、不太象舞女的年轻姑娘。

    沈宸看了一眼,那姑娘简单化了妆,可脸色煞白,还有点哆嗦,显然是很紧张。

    不光沈宸看出来了,那个领班也觉察到了,无奈地耸耸肩膀,说道:“这个样子怎么陪客人跳舞啊?你在这里先坐一会儿,缓缓神儿吧!”

    领班走了,姑娘长出了一口气,慢慢坐下,低着头使劲捻弄着扣子,手指甲都挤得发白了。

    “闭上眼睛,做几次深呼吸,能有效地缓解紧张。”沈宸弹了弹烟灰,善意地提醒道。

    姑娘抬头看着沈宸,然后感激地勉强笑了笑,真的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起来。

    “吸气,让肚子、喉咙和肩膀鼓起;摒住气,放松的像木偶一样地跳动。憋不住气时,深深地呼气……”

    沈宸更细地指导着,姑娘顺从地照做着,直到呼吸正常,才睁开了眼睛。

    “谢谢您,先生。”姑娘双手叠放在腹部,行了半个鞠躬礼,神情真的松缓多了。

    沈宸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第一次。”

    这句话立刻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姑娘有些赧然地笑了笑,说道:“可您一点也不紧张。”

    沈宸抿了抿嘴角,说道:“小姐是做什么的,文文静静的,怎么来当舞女呢?“

    姑娘垂下了头,好半晌才幽幽地开始诉说。并不是为讨什么同情,只是想倾诉心中的苦闷罢了。

    售货员,收入微薄,家母生病,欠债医治,便想做高收入的舞女来还债。

    很俗套,也很常见,老百姓因病致贫,甚至倾家荡产,在当时简直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沈宸不是圣母,也不想当圣母,但遇到了却不能视而不见。

    陆双低着头,哀怨地说道:“我,我知道这里不是好地方。可,可我也没办法,真的,真的没办法。”

    是啊,没办法,简单却苦涩无奈,却解释了一切。

    沈宸轻轻拍了拍陆双的手臂,以示安慰。

    不知为什么,沈宸对这个叫陆双的姑娘很有好感。

    是她那还有些孩子气的表情,低垂的鹅蛋脸,说话时偶尔歪头的动作,捻衣服的手指,以及耳旁那几缕卷发……他说不清楚。

    “今晚就做我的舞伴吧!”沈宸把一本舞票递给陆双,自嘲地笑道:“我不太会跳,如果你不怕被踩痛脚的话。”

    “谢谢您,先生。”陆双拿着舞票,抬起头望着沈宸,伸手抹掉了眼角里含着的泪珠。

    罗登带着几个家伙,也都是沈宸的同事,其中竟有约翰,终于姗姗来迟。

    沈宸没想到约翰和罗登也是朋友,但这也没什么。互相打了招呼后,众人便让侍者安排座位,进了舞厅。

    陆双见到这么多洋鬼子,又有些紧张、局促起来,紧跟着沈宸。

    坐下之后,罗登先点了瓶香槟,喝了两口,眼睛便四下张望,显得既好奇又兴奋。

    沈宸买了十本舞票,这样也不显得他过于吝啬,只知道跟着混吃混喝。此时,他拿出来,一人给了一本。

    罗登接过舞票,冲着沈宸笑着点了点头,便起身向舞池边走去。很快,他邀请了一个白俄舞女,进了舞池。

    一流舞厅都有很多白俄舞女,甚至很多白俄女人都在做皮肉生意,这在当时的上海,很常见。

    俄国革命之后,逃到中国来的白俄越来越多,无以为生的白俄女人,便成了**。而白人顾客不够用,只好对华人开放。

    起初,这让租界人感觉到了耻辱,于是拿出钱来救济这些白俄女人。可惜白俄难民越来越多,救不胜救,最后只好随她们去了。

    当然,能嫖*白女人,也让中国人很是兴奋。

    虽然钱花的比较多一点,但过去一向高高在上的白人,这回终于可以骑在身下了,怎一个爽字了得。

    沈宸自然没有这种想法,他只是到了陌生地方,习惯性地先观察一下。

    陆双坐在沈宸旁边,只是抿了几口香槟,四下看着,显得小心翼翼,还有些胆怯。

    一曲舞罢,沈宸没有下场。

    罗登回来了,显得神情愉快,还领来了两个白俄舞女,一起坐到了桌旁。

    紧挨着罗登坐下的白俄舞女很漂亮,也很能说,她在给罗登讲各种她与有魅力的英国穷人之间的故事。

    她的朋友也很受欢迎,约翰就很快缠了上去。

    听说白俄舞女喜欢借酒浇愁,罗登又点了瓶香槟,显得异常慷慨大方。

    舞曲再起,沈宸起身,向陆双伸出手来邀请。

    舞池里,颓废的爵士音乐狂吹乱奏,男女双双如醉如痴地翩翩起舞。

    舞跳到一半的时候,沈宸的步法已经有些模样。而陆双也不那么紧张,身体不象开始时那么僵硬了。

    “先生,您的朋友是巡捕?”陆双在旋转中开口问道。

    沈宸收回观察的目光,看着陆双,说道:“我也是巡捕,没想到你懂英语?”

    陆双苦笑了一下,说道:“我是高中毕业,会一些英语。”

    沈宸点了点头,说道:“陆小姐对巡捕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吗?”

    “那倒是没有。”陆双赶忙解释道:“只是觉得先生不象我平日所见的巡捕。”

    沈宸淡淡地笑了笑,也不多做说明,转而问道:“舞女除了舞票的收入外,是不是还有别的?”

    在上海滩,舞女被称为“龙头”,舞客被称为“拖车”。

    有的舞客邀请自己心仪的舞女跳舞,先开香槟,香槟贵至十元一瓶,舞女扣佣一成或两成。

    有些“拖车”为了讨好“龙头”,还会塞钱给舞女。他们怕在场内被人看见,预先将小费包在花手帕中,在翩翩起舞的时候悄悄地塞给对方。

    陆双虽是第一次来,但领班显然已经交代过,一般的门道还是知道的。

第五十八章 帮助,升职() 
听完讲述,舞曲也停了,沈宸携着陆双又回到桌旁坐下。

    桌上的香槟酒瓶又多了一个,被白俄舞女忽悠得五迷三道的罗登,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经视金钱如粪土。

    罗登携着白俄舞女也回座,挨近沈宸,嘴里喷出酒气,有些傻笑地说道:“沈,提前祝贺你,因为工作上的英勇和热情,可能又要升职了。”

    “是吗?”沈宸并没有特别的惊讶,笑道:“你呢,也快升职了吧?”

    “NO,NO!”罗登连连摇头,开始抱怨起来。

    在罗登的评估报告上,写着“不是非常可靠,但是在监督之下算个还可以的巡捕”的评语。

    巡捕房高层显然认为招募退伍士兵是种不错的选择,因为这些人似乎应该更遵守纪律。

    但事实是,这些人离开军队而选择巡捕的原因,就是想要换个轻松灵活的市民工作。这就导致巡捕房文件中,永远少不了各种对他们的处罚记录。

    但罗登显然不太在乎这个,只要工作能保住,他就能去喝酒,能去舞厅搂着白俄女人跳舞。

    当然,抱怨是肯定的,而且还不少。

    “在武装后备队,我只是因为夜里一点还没有回到宿舍就被批评,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呢?难道还要把一个负责任的成年男子当学校里的学生一样管理吗?”

    “结了婚的巡捕为什么就不受这样的限制,下班时间享受一下生活也是违反纪律的话,他们才是违反纪律最严重的人。”

    “俄捕确实不会违反纪律,因为他们没有祖国可以依靠,这份工作就是他们生活的保障,所以为了保住工作,他们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结果就是,他们反而被当作忠于职守、认真工作的人,而一个工作能力高得多、受到过奖章、实际工作中没有事故的人,却被指责为没有责任心的人。”

    罗登的话开始就收不住,看来,他对所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已经积郁了很久。

    沈宸不断点头附和,又调侃地建议道:“我看你应该结婚,这样就会好很多。”

    “NO,NO!”罗登使劲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知道,婚姻、家庭是桎棝,是监狱。我的自由,我还不想失去它。”

    哈哈,沈宸笑了起来,叫过侍者,掏钱点了瓶香槟,举杯道:“为你的自由,也为我可能的升职,干一杯。”

    又跳了一曲舞,沈宸便托故告辞,并探询地问了陆双。

    因为陆双是第一天来舞厅,还属于客串,不象舞厅的职业舞女,要坐台,随客人出去也要收费。

    所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随沈宸出了舞厅。

    夜色清冷,沈宸看到姑娘微微瑟缩了身子,便脱下风衣给她披上。

    “谢谢沈先生。”陆双谢过之后,有些茫然地看看周围。

    沈宸伸手叫过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对陆双说道:“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上海早期的出租车收费十分昂贵,如按时间计价,每小时需4。5元。除车费之外,顾客还要付司机小费。

    后来,随着出租车的普及,各汽车公司纷纷压价招揽顾客,价格这才逐步降了下来。

    随着价格的下跌,出租车也逐渐走进了寻常百姓家。

    上海人喜欢洋派,花不了几块钱,便可享受专车的尊贵。

    于是,不仅结婚喜庆、迎来送往用车,就连下馆子、看电影这些琐碎事儿,也都能看见出租车的身影。

    陆双不知怎么地,就这样乖乖上了车。

    两人坐在车后座,路灯、店铺的霓虹灯映得脸上忽明忽暗。

    沈宸微微侧头,看着那张还有些孩子气的鹅蛋脸,一头乌黑闪亮的青丝,一对伶俐的黑眼睛。

    心中暗叹了一声,沈宸掏出皮夹子,数出几张钞票,塞到姑娘手里,淡淡地说道:“以后最好别去舞厅了。”

    “先生——”姑娘瞅着手里的钱,有些愕然地叫了一声。

    沈宸抬手制止了陆双,似乎很疲惫地向后一倚,沉声说道:“到了地方招呼我一声,我有点喝多了。”

    见沈宸闭上了眼睛,陆双的嘴唇翕张了几下,没有再说话。

    出租车到了地方,沈宸让司机稍等一下,便下车步行。送陆双走过一条脏乱的弄堂,直到家门口,他才转身离去。

    ……………

    所谓责任,就是未必做得到,却必须去做的事。

    能杀光日本鬼子吗?能灭掉全部汉奸吗?能铲除所有罪恶吗?

    沈宸知道肯定不行。

    甚至是二百块钱能帮助陆双吗?他也不敢确定。

    但这些事情,他还是要去做。

    就象人生的奋斗,未必会有成功的结果,却不是你躺倒放弃的理由。

    特别巡逻队还存在着,作为联合办案、互通声息的尝试,几名黄道会暴徒的落网,使两个租界串、并案件被大部侦破。

    无疑,这证明了联合模式的成功。显然,工部局高层是这样认为的。

    这种判断当然有道理。不光是黄道会,还有穷凶极恶的绑匪、恶棍,也是需要双方联手,才能给予有效快速打击的。

    而作为打击黄道会的功臣,沈宸被越级升职,成为三级探员。

    虽然从巡捕到探员的转变,并不是一定要升到一级巡捕。有可能三级巡捕,一下子就被提拔为探员。

    但探员却是巡捕晋升的主要途径,因为工资待遇和工作环境都要好上很多。

    或许,从工部局的高层看来,一个敢于拼命的巡捕,甚至不畏惧黄道会的后台是日本人这个事实。确实是非常有用,并值得提拔,以便更好地为租界服务的人选。

    对于沈宸,他才不管上层是什么意思。

    就象上次有人送给他黄道会的情报,明显是拿他当枪使。可他愿意,与自己要达到的目的相符,他才不介意是不是被利用了。

    而且,被利用听起来不顺耳。但反过来想,如果你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岂不是更可悲?

    当然,提升意味着重用,意味着要承担更多、更重要的任务。

    刚刚升任探员没几天,沈宸便被叫到了埃弗雷特的办公室。

第五十九章 绑匪,请缨() 
办公室内还有三个人,一个是法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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