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三生传奇-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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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成富正在享受着行动之后的放松，心情一畅，连那台上听不懂的戏剧似乎也变得生动起来。
韩芳宝所唱的戏剧，又被称为越剧，而她所在的是一个全由女子搭成的戏班子（女子越剧）。
“台上的赵老板出道只两年，已经非常红了。”旁边的听客在和别人说着话，“唱得多好，是吧？”
张成富听不太出好坏，只觉得服装很华丽。
“那个配角的小丫头还是太慌，‘青山绿水难描画’的绿唱错了，后一句还抢了一板。”听客讲得津津有味，也不管别人能不能听懂，“还有，那个摇橹的身段也嫌太硬，还得好好练哪！要是赵老板能好好教她，凭她的相貌身段，应该也能成为名角。”
“站立在……屏风后……侧耳细听……”台上饰演丫环的韩芳宝在娓娓歌唱，台下是一阵阵的喝彩声。
可张成富却有些暗自吃惊，因为喝彩声中还夹杂了一些奇声怪叫，听起来有些不对头。
“好——好——小娘们够漂亮。”
“好——好——小娘们上家里唱吧！”
许多观众不由转过头，厌烦地望着捣乱的几个人，一些观众甚至用“嘘”声表示不满。
“滚你*娘的，你们他*娘的管得着大爷喊好吗？”一个五大三粗的麻脸汉子瞪起了凶眼，喊声压过了台上的唱腔，“爷花钱买票，叫好才是捧场呢！”
乱喊乱叫越来越响，台上的韩芳宝都没法唱下去了。
前台主事一看情形不妙，赶忙跑过去赔情道歉地说好话，可这几个人不吃这一套，闹得更凶了。
“叮咣！”一把茶壶扔上了戏台，差点砸到了赵老板。
这似乎是个信号，楼上包厢、池子里有十几个家伙应声响应，茶壶、茶碗、盘子都朝台上飞了过去。
戏院里顿时乱成了一片，大人喊小孩哭，观众也都惊慌地向门外跑去。
张成富知道这个时候向外跑并不明智，赶忙奔到舞台，伸出手臂护住韩芳宝，贴着墙等待乱劲儿过去才离开此地。
“不是冲着我来的，是冲着赵老板。是周二爷找来的地痞，那个麻脸的叫祝三。”出了戏园，韩芳宝在路上给张成富讲着原因。
赵巧珍唱得挺红，长得也漂亮，周二爷是个好色之徒，一眼便看中了她。又送行头，又送头面，园子里一包就是三分之一的票钱。
可韩巧珍不愿意应酬他，人家认识了一个青年，姓张的，私下里已经山盟海誓。
周二爷探听到了赵巧珍和张姓青年的一些事情，十分恼火，找了地痞流氓捣乱，还放出话来，“别看她现在红了，我还就能教她黑了。我姓周的可不是好相与的，不服贴咱就走着瞧。”
“那赵老板怎么说？”张成富并没有太在意，随口问着。
“赵老板倒是倔得很。”韩芳宝似乎很赞赏，说道：“她说了，我就是个卖艺的，可不是卖身的。他送东西送钱是他愿意的，又不是我向他要的。”
“那她这戏还能唱下去吗？”张成富不无担心地问道。
“戏园子也认识帮派的人，要找人说和。”韩芳宝停顿了一下，说道：“要是不成的话，就换个地方，法租界不行就上公共租界，上海不行就上天津。”
嗯，这倒也是个解决的办法。张成富点了点头，也没多想，就把这事儿给放下了。
……………
此时，楚娇和马名宇、赵有才已经回到了洋楼。
进屋坐定之后，楚娇便不说话了，赵有才则在外面望风。
“时间不早了，回去晚了要挨爹爹骂的。”楚娇终于说话了，但却是苦着脸。
马名宇想笑，又忍住了。说好了坐一坐，好好谈话的，这丫头又要耍花招儿。
“昨晚去沪西，在76号眼皮底下杀人、放火，是你们干的吧？”马名于开门见山地问道：“别抵赖，我知道就是你们。”
楚娇皱眉、翻眼，好象经过了好一番思想斗争，才无奈地点了点头。
马名宇的表情很严肃，审视着楚娇，又沉声问道：“有一个高手是谁？肯定不是你，也不是赵有才和张成富。”
楚娇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眼珠转了转，说道：“没有啊，就是我们三个呀！”
马名宇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三个，谁也没有那么好的身手。枪法也准，我猜，是你的师父。”
“我的老师不是你吗？”楚娇咧嘴笑道：“难道你忘了？”
马名宇似笑非笑，眯起眼睛问道：“那以前呢？我一直怀疑你的枪法是谁教的，想问呢，又怕你反感，就一直压着。”
“我——无师自通啊！”楚娇瞪着大眼睛，说谎也不眨一下，“听说过天才嘛，我就是呀！”
马名宇哼了一声，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说道：“你以为我会信吗？”
“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信。”楚娇一歪头，开始耍无赖了。
“我不是想对你师父怎么样，只是想让他能更好地为国出力。”马名宇缓和了脸色和语气，说道：“一个人再厉害，也不能把鬼子汉奸都杀光吧？”
楚娇闭紧了嘴巴，看着马名宇，半晌眨了眨眼睛，笑道：“我的嘴象石头一样严实，厉害吧？”
马名宇翻了翻眼睛，无奈而又头疼地轻抚额头，对楚娇真是没办法。
“76号有你们的卧底吧？”现在换成楚娇发问了，“要不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幸好昨晚没伤着他。”
“没被打死是真的。”马名宇苦笑了一下，说道：“只是一个小喽罗，就算被你们误杀，我也不会责怪你们。”
楚娇也不太在乎，行动务求隐密，哪有事先通知的道理？别说是个小卧底，就是马名宇，她也不会让他知道。
“天也黑，又是一通乱打，我还不知道特务汉奸到底死伤了多少呢？”楚娇笑着问道，她还真是很想知道取得了多大的战绩，干掉了多少坏蛋。
马名宇看着楚娇有些期待的神情，微笑说道：“我得到的情报也不完全，但打死的至少超过二十个，其中就有大汉奸凌显文、蔡洪田。现在，世界殡仪馆都摆满了。怎么样，满意吧？”
楚娇笑得开心，眼睛都成了月牙，连连点着头。
“这次还准备登报负责吧，以血旗门的名义？”
马名宇看着楚娇，那偶尔露出的不加掩饰的愉快，少女的纯真，让他心动。同时，他又感到了担心。
楚娇摇了摇头，说道：“动静太大了，我们还不打算成为众矢之的。”
马名宇轻轻颌首，说道：“这是明智的选择，众矢之的这个词也用得恰当。如果公开宣称负责，不仅是日本人、汉奸会死咬住不放。连其他组织的人也会追查，希望能招揽你们为己所用。”
楚娇看着马名宇，说道：“你是不是挺为难的，一件大功近在眼前，却不能去得。”
马名宇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不明白我的心思？让你行走于刀锋弹雨之中，是我不愿意的。只要你能安全，什么大功，什么晋升，对我来说，都算不得什么。”
楚娇突然意识到马名宇的眼神里蕴含的意味，赶忙躲开他的目光，略有些紧张地低头摆弄着手指。
马名宇看着楚娇乌黑的头发，白皙的脖颈，直想伸手抚摸一下。但他还是忍住了，目光停注到楚娇手指上。
“小指上戴戒指，按西方的说法，是个什么意思？”马名宇并不是太清楚，无名指当然是知道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意外的亲人投奔（）
食指———想结婚，表示未婚；中指———已经在恋爱中；无名指———表示已经订婚或结婚；小指———表示独身。
楚娇没有解释，想着岔开话题，便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戒指，喏，你看——”说着，她指着戒指上的宝石，“宝石掀掉，里面是毒药，吃下去就会死。我可不想有一天会被敌人抓住，你懂的。”
马名宇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楚娇的肩膀，心中的情动消失大半。
一个女人，成天生活在紧张、压抑、恐怖的气氛中，确实是件很残忍的事情。她们外表看起来坚强，但很难克服那种来自于女人天性的软弱。
“你再做一个，把这个戒指送给我吧！”马名宇沉声说道：“我也害怕失手被捕。有了这个戒指，至少我能严守秘密，不出卖你。”
楚娇抬头看了马名宇一眼，那眼中是疼惜和真挚的目光。她默默地取下戒指，伸手递给了马名宇。
“慢慢掰大点，你就能戴上了。”楚娇提醒道：“不到最后时刻，可别乱吃啊！”
马名宇哈哈一笑，手指用力，掰大了指圈，试了试，紧紧地戴在了无名指上，还向楚娇晃了晃。
楚娇嘿嘿一笑，吐舌头做了个怪相。
马名宇重新坐下，稳定了下心情，缓缓说道：“你不说那个高手是谁，我也不问了。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在情报方面，我会尽量地提供，让你能更安全一些。”
“76号的情报是最需要的。”楚娇停顿了一下，又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们似乎并没有把他们当成真正的对手，这可不好。”
马名宇沉吟了一下，说道：“如何行动，重点在哪里，上面有考虑，也有安排。我可以提出建议，但最后的决定却做不了主。当然，最近这段时间，76号倒是挺活跃，也拉拢了一些意志不坚的叛徒。但多是中统的人，对我们影响不大。”
楚娇摆了摆手，说道：“龙多旱，人多乱，还真是这样。我们管不了你们的事，情报尽管拿来好了，我们自己看着干。”
马名宇笑道：“经过你们这一下子，76号估计要消停段时间了。我们最近可能要有行动，你们就稳些日子好了。”
楚娇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祝你们行动顺利。”
见没有别的事情，马名宇也知道楚娇不能太晚回家，便坐车离开，在半路上分道而行。
……………
行动自然是成功了，至少敌人损失多大，这就不是沈宸所关心的事情了。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他足不出户，连楼都只下过两回。甚至连房客，也不是都知道他回来住了。
喝着茶水，看着书，或者再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夕阳西下。沈宸觉得自己的心情更加平缓，因为陆双、薇薇的离开，而造成的惆怅也渐渐淡去。
明天又要去上班了呀！沈宸打了个呵欠，午后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竟让他有些犯困了。
楼梯突然响了起来，即便在房间里，沈宸也听到了。他的耳力大增，已经是超过常人的灵敏。
能上楼的除了大梅，并没有别人。但沈宸还是注意地听着，确定是那熟悉的脚步声，且是一个人，才松了放在枪上的手。
房门被轻轻敲响，沈宸起身去开了门。
“先生——”大梅既没拎着壶，也没端着盆，表情也很怪异，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什么事，说吧！”沈宸有些纳闷，脸上却没有厌烦的表情。
大梅咽了口唾沫，说道：“外面来了几个人，说是您的亲戚。是一个巡捕送过来的，姓吴的巡捕。”
我的亲戚？沈宸挠了挠头，感觉不太可信。至于姓吴的巡捕，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久不见面的人。
见沈宸犹豫着没说话，大梅试探着说道：“要不我出去，告诉他们您不在家？”
沈宸摇头道：“你先给我说一下外面几个人的样子，我一时想不起是什么亲戚了。”
“两个黄瘦的女人，穿得挺破烂，一个女人背着个孩子；还有一个男人，挺黑也挺瘦。对了，那个巡捕是叫吴老六。”大梅回忆着描述，并不细致，也并没有让沈宸想起什么。
沈宸想了想，不得要领，可也觉得这些人不象特务。就凭又黄又瘦的样子，就算组团也不是自己的对手。再有吴老六，他就更放心了一些。
“我去看看吧！”沈宸随手取下门旁衣帽架上的衣服，穿戴好，手枪也检查了一下，放在身上合手的地方，迈步走了出去。
这个时间，房客们多数都没下班，留在家里的只有两个女人，也没出门。
沈宸下了楼，走过天井，到了大门前。还没等他看清亲戚是哪个，吴老六已经看见了他，开口叫道：“晓宸，你快看，是谁来了？”
谁呀？好象不认识？
沈宸冲着吴老六笑了笑，转头打量这几个人。
“哥，你不认识俺了？”一个背着个娃娃的黄瘦的女人先是呆呆地打量沈宸，然后上前几步又停下，哽咽道：“咱娘去世了，俺是你妹子玉娟啊！”
玉娟？！沈宸激灵一下，突然想起来了，那是本尊的记忆从深藏处蹦了出来。
仔细看了看，似乎有那么点眼熟，但差别也不小。现在的玉娟衣衫槛楼、脸呈菜色，瘦得简直不敢认。
“是，玉娟，瘦成这样了？”沈宸只觉得脑袋有点晕，也就没有亲人重逢的那种感觉和场面。
“玉娟她们一路逃荒，可是遭罪了。”吴老六在旁叹着气说道：“还在是找到了，团聚了。要不，进去说吧？”
沈宸点了点头，这突然的变故令他有些措手不及，竟然出现了少有的失神和失态。
随着沈宸，众人进了院子，又到了客堂间。沈宸安排大家坐下，叫大梅去端水，才稍微有些清醒正常起来。
“玉绢，你这——”沈宸指了指妹子背着的小娃娃。
玉娟坐下来之后，明显地松了口气。长途颠沛奔波，可是受了不少苦，终于找到亲人，总是能够安定一下了。
见沈宸问话，玉娟苦笑了一下，说道：“哥，妹子去年成了亲，这是你小侄女。”
小侄女？！沈宸搜寻记忆，好象这妹子才十七，已经结婚生娃了？
玉娟把头转向黑瘦的男人，有些不悦地提醒道：“见到俺哥，也不知道行礼打个招呼？”
黑瘦男人扎撒着手向沈宸鞠了一躬，“大哥，俺是玉娟的男人，前村叫二柱的。小时候，咱们，那个认识。”
小时候，这个记忆就很模糊了。
沈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