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流贼-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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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京。皇宫。
“左良玉来报说有大股的闯贼残余进去了荆州一带,可有此事?”朱由崧询问跪在地上的马士英。
“回陛下,确有此事。但臣以为,这只是靖南侯虚张声势罢了,目的还不是为了向朝廷催要粮饷。他手里的军队足以应对那些散乱的流贼,陛下大可放心!”马士英可不管湖广那边有什么动静,反正左良玉和自己不对付,他的死活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朕担心的不是左良玉,朕想问的是这些流贼怎么来的!陕西到荆州,他们不从四川过还能飞出来吗?你要去问问汪兆麟,他的那个山大王究竟在做些什么!”朱由崧得知这些消息后立刻就判断出是张献忠在搞鬼,他觉得有些生气:这献贼表面一套暗地里一套,也不知道到底心向何方!
马士英心里暗叹:你又不给人家明确答复,不搞点事情出来才怪!
他想归想,面上仍不敢怠慢:“臣很快就会问清楚来龙去脉,给陛下一个交代!”
“行,你尽快去问。唉……”朱由崧忽然叹了一口气:“其实朕也知道,这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做好的。他张献忠这样做无非是想逼朕,但朕身为天子,岂能为他所迫?!要不是这朝中最近的事情太过烦心,朕也早已经做好决断了!”
“陛下圣明!其实,臣私以为太子一事陛下犯不着担忧。”马士英知道朱由崧口中所说烦心事是什么。
“哦,为何?”朱由崧也是聪明人。
“太子真假,接过来让东宫故臣一看便知。陛下也当知道,这太子为人不甚招摇,一向深居简出。此番在江浙却如此铺张,中间必有蹊跷,不排除一些心怀不轨之徒作祟的可能。陛下只需要不被奸佞花言巧语所迷惑,谣言定会不攻自破矣!”马士英说道。
“爱卿所言很合朕的心意,这件事让你去查果然没错!”朱由崧被这番话说到了心坎里。
“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马士英不失时机的自谦。
言罢,君臣二人相视一笑。
……
杭州。
所谓的太子朱慈烺终于等来了他想要的结果。
(本章完)
第105章 左良玉(上)()
弘光元年,三月。
李继周二月份的时候受了皇帝的派遣,前去江浙一探太子的究竟。
与他一同前去的,还有一些内官。这些人得到的命令是不管结果如何,都要将太子带回。
朱由崧给这些内官手写了御札,方便随时宣召。只要见到了太子朱慈烺就准备好将之带回南京,届时这太子将住进朱由崧给他安排的临时住所位于太平门内的兴善寺里。
三月初一日,在浙江逍遥多日的这个少年来到了南京。
他并不知道他的到来会产生什么样的蝴蝶效应,他只知道这将是他初入荣华富贵的第一步。
南京。
“陛下,奴才依着圣意去瞧了太子。”李继周回来报告说。
“如何?”朱由崧对此比较冷淡。
“回皇上,奴才觉得,此人行为端庄大气,有种皇家的气度,当是太子无疑!”李继周并没有意识到皇帝语气的变化,他只是将去浙江所见一一陈述,加了自己的看法而已。
“怎么就是太子了?!”朱由崧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冷言问道。
“奴才问他宫中之事,这少年郎应对如流,毫无二致。且对宫中人事很是明确,故而奴才觉得他当为太子本人!”李继周继续自己的陈述。
“放屁……”朱由崧闻言大喝一声,随即又觉得这词句不妥,便换了措辞:“但凭宫中之事便妄断他为太子,置朕苦心探查于何处?!李继周,朕看你是糊涂的不清!”
李继周一看,皇帝发火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口中哀呼:“万岁爷息怒!奴才只是据实而言,还望万岁明查!”
“哼哼哼!朕当然会明查,你这奴才办事不利,先留着你性命,待朕查清后一并算账!”朱由崧冷哼一声。
“皇上饶命!饶命啊!……”李继周越发哀求起来。
“滚!”朱启明大吼一声,他很愤怒。派贴身太监去的原因就是得到对自己有利的消息,结果没成想落得如此被动。
“这些奴才,通通该杀!”他内心恨恨的想着。
“来人哪!去着司礼监再派人过去看看!”
“奴才遵命!”朱由崧话音刚落,立时便有小宦应诺。
“对了……算了,让他们先去看看!”朱由崧想起了什么似的,却又突然停下。他原本是想说让一些东宫旧臣也去辨认,但又觉得不太妥当。
如果他知道那两个司礼监的人更不靠谱的话,可能会后悔今天没有让东宫的故人去。
弘光元年三月初二。金銮殿。
朱由崧端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的看着群臣。他心里有一匹狼在跳跃攒动,杀气弥漫。
昨天的事情历历在目,让他余怒未消:昨日司礼监派去的那两名公公,见到太子之后,立刻便觉得是真的。不仅抱头恸哭哀叹太子命运多舛,还解下衣衫为昔日储君御寒。最最无耻的是,还将事情如实飞报与自己。指天画地发誓说遇到了真的太子。
好吧,既然他们一直在未辨真假的情况下觉得是真的。那就说明这些人绝对是受人蛊惑了,马士英说的对,自己不能听信奸佞小人的话,自乱了阵脚。那么对于这些人,只有一个字,“杀”!
当三条人命消失于无影无踪时,一种愉悦感油然而生。
这也催促着自己,不能再拖延这件事了,一定得有个说法。而这个说法,莫过于让朝臣们自己去判断,去接受。
今天的早朝,议的就是这个“太子”!
文武诸臣们在自己的班列里一动不动,生怕先触了霉头。
他们也知道太子目前在南京,早朝肯定是要说这件事的。
问题是这件事直接牵涉到当今皇帝帝位的合法性,而且目前有些对福王继统不满的人乘机兴风作浪,散布流言蜚语。围绕“太子”真伪性的讨论,已经在不明真相的百姓和外地文官武将中掀起了一片喧哗。
试问,谁敢先开这个口子?!
朱由崧看了一会儿之后,发现没人愿意起来当枪使,只能先开口:“听说有一稚子言是先帝东宫,倘若是真先帝之子即朕之子,当抚养优恤,不令失所。但若不是,也不能任其冒用太子名讳,理当治罪!今朕着令侯、伯、九卿、翰林、科、道等官同往审视,以正视听!”
皇帝发话了,臣子还不赶快借坡下驴。于是,原本沉寂的班列里一阵“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喊。
太平门,兴善寺。
少年似乎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大的排场,有些呆掉了。
这寺庙不算小,但却进来了很多的大神:原总督京营太监卢九德、前太子讲官、大学士王铎、东宫讲官的刘正宗和李景廉、旧东宫伴读太监丘执中……
王铎和刘正宗他们二人早就商议过这个问题,此时一见“太子”,都有十分确信一点:看面相,分明就是假的!
尤其是王铎,曾经担任东宫教官三年,自然熟悉太子的模样,他尚记的先帝东宫大目方颡,高声宽颐,厚背首昂,行步庄,立度肃。而今这位少年虽有传言说也是行事高贵,但简直不是一个级别的。
王铎也不想闹大事情,他想着说也可能是战乱所致,太子容貌有些变化。于是便将这个不知所措的少年拉到一旁细问。
“你认识我吗?”王铎问。
“不认识!”少年回答的干净利落。他心里也想,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认识你早就打招呼了。
王铎此时更加认定这人是假的,因为一个老师在三年中,两人距离不过三尺有余,勤恳教育你,你却在短短几个月就不认识了!怎么可能!
但为了保险起见,王铎又问了一件事:“您在哪里听讲书?”
“文华殿!”这下子王铎听到了明确的回答。
可惜少年说的不对,因为王铎知道他给太子讲书的地方是端敬殿。
“你还记得书案上有什么东西吗?”王铎继续问。这是一个极为细致的问题。
“不知道!”!少年明显懵了。
“算了,他是假的无疑!”王铎也不打算细问一下去。立刻便告诉来的大批臣工:“此人明明是假,此事确确可憾……”
随即又大喝一声“来人!”,命随同的锦衣卫左右缚之。
要说这少年定是没见到这种场合,登时便哭了,跪在地上大声哀嚎:“小人原是赝质,不过为人所玩弄,徒以此恐喝于诸侯耳。小人王其姓,之明其名,高阳人,父纯,母徐氏,有引小人者阴以诳诱焉!”
事已至此,他也顾不上什么身份地位之类的东西,只求能保住性命。
前东宫讲官的刘正宗、李景廉,旧东宫伴读太监丘执中趁机辨认了一下之后,也都同意这是个赝品。
诸人合计一下,疑惑到此基本解除了。至于谁是这王之明的幕后指使,鸿胪寺卿的仆人肯定脱不了干系,到时还要慢慢审查。
计议完毕,王铎就写了封奏疏给朱由崧,明言:此假人假事,犁丘之鬼也,太子岂其然乎?!
朱由崧看到这句话,立刻就高兴了:那三个奴才没白杀!
王铎会同群臣审视后的奏疏是相当可信的。南京初立之时许多官员都是曾经在京师朝廷上任职过的,见过太子朱慈烺的有很多。如今大员们都知道北来“太子”纯属假冒,也没有人提出过异议,此事当可以告一段落了。
……
虽说这朱由崧算盘打的不错,可是耐不住造化弄人。
自从文武百官,尤其是那些不入流或者和中枢机构搭不上边的,得知消息之后,纷纷赶赴兴善寺,把这个假的太子当成真的,踊跃趋谒。
于是到了后来,朱由崧只得将太子交付锦衣卫冯可宗处看管。
而自他判定太子为假之后,朝廷越说是假,远近百姓及外镇势力越疑其真。一听说太子遭禁,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不仅南京士民皆哗然不平,连江防督抚袁继咸以及左良玉、刘良佐等大臣俱都上疏抗争。大家一副要朝廷给个明确交代的势头,可假的就是假的,朱由崧不可能冒着让自己的皇位有所动摇承认这假的是真的。
只是,他没想到,这区区的“太子案”,竟会让这大明变了天!
(本章完)
第106章 左良玉(下)()
“王之明者,顽童,故驸马都尉王昺之侄孙,途穷附高鸿胪之仆穆虎者欲南趋苟活,而穆虎居为利,遂谓子舆复出也。廷诘之日,诸讲官侍从谂视无一似东朝者,之明亦茫然。而靖南疏至,辄持两端,讼言不可诛,诛之祸起!”
语出时任协理詹事府事礼部尚书的黄道周,鞭辟入里,一语中的。
……
黄道周所言“靖南”,即为宁南侯左良玉。
太子之事早就在朝廷传了个遍,四镇及湖广一带不可能不知道。须知左良玉受侯恂提拔,心向东林。朝中的一些失势的东林党人,就打算依托他的力量,扳倒马士英和阮大铖一系。这其中,以左良玉军中的监军御史黄澍行为最为激烈。
“谁要听他马士英胡言乱语!我就是觉得,朝廷是要暗地里谋害太子,才不敢公之于众!”黄澍情绪很激动。
他身在一处东林党人的集会上,这里的人多数身无官职或者职位较低。不过有些地方他们是相同的文采斐然,风流快活。
“御史大人太过激动了,来来来,先喝杯薄酒压压怒火……”说话的是复社的侯方域,江南四公子之一,也是复社的领袖人物。
“我喝的下么!”黄澍显然是受了大的委屈:“我对他好言相说,他可倒好,对我爱理不理。还说什么军国大事,地方御史不要插足……”停了一下,黄澍又大声说道:“什么不要插足!普天之下,莫非王臣。做臣子的,关心朝政,才是本分!说不要插足,我看是他祸乱朝纲才是!”
“说的对啊,御史大人!”接话的是年轻的公子,却不是原先的侯方域。
“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冒襄公子啊!”黄澍看了一眼来人,认出了这人的身份。
“我这不是趁着侯兄的集会,过来讨几杯酒喝嘛!”冒襄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听说御史大人正心烦,要不要在下提个小小的建议呢?”
“愿闻公子其详!”黄澍长揖一手。
“大人不妨去武昌找宁南侯诉求一番,宁南侯心系朝纲,定不会放手不管的!”冒襄出着主意,其实他心里也打有自己的想法。
“公子所言,正是我的想法。”黄澍欢喜了一下,随即又苦恼起来:“但宁南侯那里山高路远,怕是奏疏还没到,这太子就已被谋害了!”
“非也非也,我的法子可不只是奏疏!”冒襄摇着头,卖着关子。
“那公子的意思?”黄澍迷惑了。
“来,你看……”冒襄拉着黄澍到了一张桌子前,他伸手沾了茶杯里的水,在桌子上写了起来。
黄澍一瞧,是两个大大的“丘八”,他顿时心里就明白了,连连拱手:“受教了,受教了!”
冒襄计谋得逞,也哈哈一笑。
这边侯方域看到二人聊的欢畅,走了过来:“都别说了,快来听曲!这可是画舫上数头等的歌姬,难得来一次!”
冒襄打趣道:“你那香君妹妹曲子不去听,倒来听这些,不怕什么?”
“兄台这就多怪了,今日以诗会友,哪能不听上几曲助兴呢!”侯方域巧妙的为自己解了围,又拉着二人听曲去了。
只是他没发现二人中的黄澍人虽还在这里,心却飞到了远方。
。。。。。。
湖广,武昌。
宁南侯左良玉最近很烦。
每当他有烦心事的时候,就喜欢回忆以前那些峥嵘岁月。那些金戈铁马,快意恩仇,沙场征战的日子,和现在这种混混沌沌无休止的同朝廷勾心斗角的状况一点也不相同
从崇祯元年,宁远卫发生兵变,巡抚毕自肃自杀而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