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五百年-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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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年行走江湖时陪养出来的直觉,这位姑娘绝不简单,肯定不是普通人。在未辨明是敌是友前,他亦无法安心。
换作朱慈照,恐怕直接问奏求答案;可提冯永硕长年习惯,凭自己观察及思考去判断情况,根本没有意识到问手边的“万能工具书”。
奏当然知悉一切,但赞同冯永硕这种处事应对。要是养成凡事求问于她,答案唾手可得,如同未来世界的年青人,凡有疑问就上网搜索答案,脑袋绝对会变笨。故此她除非判定有必要,否则不会插口解说。
此时伙计取来一壶热茶,冯永硕认得他是懂汉语的那位,尝试向他打探那位姑娘的详情。
“那边有人吗?”伙计扭头望向门外,这时才留意到那位姑娘:“啊她何时在这儿?我都没有为意。”
冯永硕皱眉,但理认为他对自己撒谎。事实上像她这么碍眼,在别人饭馆正门刺绣,却没有人出来驱赶,街上行人都不曾打量,证明她有独到的隐蔽能力。
过去身在东厂时,曾听说过有些神奇武功,修练者能屏息闭气,消形抹神,达至他人不会留意的程度。在需要秘密埋伏或跟踪时,这类高手尤为重要。可惜他一直只闻传说,未尝亲睹。
“莫非这位姑娘,就是修练此门秘术之士?”
即使心生好奇,亦知所进退,未敢进一步打探。双方素不相识,他凭何冒昧问人武功底细,此乃行走江湖之大忌;再者他来此是找救兵,永王与顺治尚处在危险中,岂可置之不管?
俄而见满达海下楼,便先将那位姑娘搁置。满达海再三打量冯永硕,看不出底细,先坐在他面前,拉懂汉语的伙计过来帮忙翻译。
“大人已经阅函,并未相信所载诸事。”
冯永硕根本不知道信中内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接口。
“未知有否其他证物,可供信服?”
“没有!”冯永硕心想奏没有进一步指示,便是交给自己解决:“虽然不知道信上写下甚么,可是我相信主人诚不欺我,亦不欺君。”
满达海心想这家伙口风真紧,不想浪费时间:“如果令主人真有诚意,不如择日再约,届时再谈。”
更严重的问题是,满达海不相信这处的伙计。
若然信上所载属实,决不可以在大庭广众下商量。
满达海通汉语,却不愿轻易用汉语与冯永硕对谈,以维持他的“势”,不然在之后谈判上容易失去主导权。
在满人的土地上,在满人面前,坚持用满语对答,容易令对方产生屈就的心理。偏生冯永硕一心只是当传信者,其他的事都不愿说。如果再更深入追问,容易让伙计知道太多,令满达海好生为难。
冯永硕自然不愿接受对方如此敷衍的答案,但是他始终是行使命令。没有奏的吩咐,一时之间很难作主。此时臂膀旁边的书本轻轻震动,他即时翻开,奏又变多一封信:“将这封信交给他。”
冯永硕即时递出多一封信:“主人表示,如果大人抱有疑问,请再细读此信。”
到底对方的葫芦中卖甚么药?满达海揣摩良久,毫无头绪,不过依然收下第二封信,走回二楼。
“唉,究竟搞甚么鬼?”
别说满达海看不穿,冯永硕更加在五里雾中。前后两封信,到底有何内容,他一概不知。就算满达海如何探问,他都是答不出来。
望望外面,又浪费不少时间。感觉状况毫无进展,冯永硕懊恼不已,觉得自己有负奏的所托。无意之间才发现,门口那位姑娘居然不知所踪。
“人呢?去哪了?”
只不过和满达海谈一会,目光移开不到一盏茶时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冯永硕急急拉住翻译伙计询问,他刚才一直陪二人担当传绎,岂会分心注意门外一位闲人?冯永硕还想问其他人,但语言不通,而且事非紧急,只得按捺好奇心,安坐在座位中等待满达海的回音。
“为何我会如此不理智呢?那位姑娘真的有问题,可是哪儿有问题呢?”
就在冯永硕苦恼时,满达海回到二楼,却不是返去原本的房间。他吩咐伙计,另外准备一间新的,自己悄悄走进去后紧锁房门。
房间内尚有另一个人,满达海望向她,反而有一种安心感。这时他再读信,原本冷静的脸瞬间崩毁。
第192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035 真假乱套()
同房的少女轻声问:“那克出,信上写了甚么?”
在满语中,“那克出”是舅舅的意思。
方才在门外刺绣的姑娘,此刻自然地向满达海以满语问话。
“依诺,你自己看看。呃,这是之前那去。”
满达海将前后两张信纸递过去,那位姑娘轻轻接过。顺带一提,“依诺”就是外甥。
“第一封是满文,第二封是汉文,貌似寄信者是知道你通晓满汉文。”
“如今满族诸贝勒大臣,哪位不是通晓两文?”满达海拂袖道:“你快快看内容。”
少女听从其言,先看第一封。虽然信上内容惊天动地,但是与满达海一样,神色自若毫无动静,连眉毛都没有挑一下。之后她仔细看第二封,满达海终于留意到她稍现蹙迫之容。
“这位寄信人真是神通广大啊那克出,你说我应否照着对方意思办呢?”
满达海在房间中来回踱步,苦苦思索无方,反而问少女意见。
“阿玛哈千叮万嘱,吩咐过我要好好保护你。”她将信纸退回去:“你就没有怀疑过,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吗?”
少女的“外公”,亦即是满达海父亲代善,在上月便吩咐他出入小心,更派来自己的依诺贴身保护。不过他好歹是堂堂满州男儿,而且是朝中大官,怎么能出入带着女眷?几番商量,才议定双方平时要保持距离,不得惹人起疑,以及打出手势后即时会合。
“我当然有这样考虑过,但是你认为敌人是谁呢?写这两封信的人,究竟是我们的朋友吗?”
“如果信上所言属实,那么时间无多,我们要及早行动。”该名姑娘道:“那克出是担心信上指示的地点是陷阱,才迟疑不决吧?”
“依诺真是聪明人,你猜得对。阿玛屡次训话,说官场黑暗,任何时候都要提高警觉”
少女打断他的笑声道:“所以你有甚么决定?”
满达海顿时呵呵一笑:“经你这么催促,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少女不解,冒出巨大疑问。满达海脚步变得轻松,趋前向她说耳语。
“没想到你会做出如此卑鄙的事。”
“对方身份来历一概不知,我怎么能轻易冒险呢?”
“你不能冒险,难道我就可以吗?”
“你比我更本事!”满达海抿着胸口说完,犹有不安,再续道:“楼下那位汉人,你能打赢他吗?”
“为何要打嬴他?”
“必要时捉住他审问迫供。”
少女“嗯”的想一会,摇头道:“恐怕我不是他的对手。”
满达海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依诺,以你的本事,竟然打不过他?”
“我的能力对他不管用师父说,如果有人能识穿我的真身,对方必然是真正的高手,别去惹他。”
听罢少女认真之辞,虽然难以置信,但满达海亦不得不改变策略:“一会发生任何问题,不要管那么多,全力逃走。”
“哼,是是。”尽管少女多少不太情愿,还是接受指示:“谁叫这是阿玛哈叫我听你吩咐。”
“哎,这个年龄的姑娘都是如此不讨好吗?不过那些‘中原武功’真是神奇,幸好不是人人都会,不然连我们都吃尽苦头。”满达海随即叫伙计过来,塞好些钱,叫他出去买一套上等的男服装,放在此房间内即可。
望望太阳,估量正狙申时,旋步回去原本的房间,见到众大臣仍在畅饮快啖,抱歉道:“各位,今天”
他话还未说完,突然一名伙计冲上来,焦急道:“下面有两位睿亲王府的家丁,指名要见阿济格大人”
“甚么事?”阿济格像蛮牛一样冲口问话,吓得伙计身子一震,怯懦道:“他们说睿亲王有急事要召你过去”
“唏,现在这个时候?”阿济椅老大不高兴,他仰头将杯中物一灌而尽,拿杯子发泄,狠狠压向桌面:“各位兄弟,老子有急事,今天先行告退!坏了大家酒兴,来日再补偿!”
身为东道主的满达海其实亦想退席,恰巧阿济格先一步说出口。虽然不知道多尔衮找亲兄长所欲何事,但内心非常感激,顺势道:“嘿嘿,没问题。家中急事,我们谅解的。各位不如今天就此打住,改天再来,好吗?”
众人点头体谅,阿济格先一步离开。他匆匆跳下楼时,由于气势太凌厉,令冯永硕不禁望向他。
“一身从战场上锻炼回来的外家身手,瞧其打扮,定是满州一员猛将。”
冯永硕不是军人,不然他必会后悔,为何不趁现在杀死阿济格,令之后明军少一位难缠的敌人。
睿亲王府的家丁见到阿济格呼啸而至,心甚喜之。当多尔衮说要找阿济格时,他们最先到其府上。见人不在,便往他最常出没的地方打探。走了许久,中间还被鳌拜的官兵盘问,导致这么晚才赶到来。
阿济格被家丁拖走,策马急驰离去后,二楼的满达海亦逐一与诸大臣分别,才施施然回去一楼与冯永硕道:“我这边的事搞定了,你带路吧。”
冯永硕非常有耐心地等,如果满达海偷偷溜掉,他必定不顾一切追上去。那怕对方不愿意帮手,他用武力都要迫住上。奏指派的任务,必须要想办法完成。不仅是个人职责所在,更是关乎两个人的性命,其中一位更是当今满清皇帝。
他不喜欢满州人,但自己是成年人,在某些大事上要理性。当今清国皇帝遭遇不测,而且与明国皇子有关,绝对会惹来外交风波。更别说奏声明福临是她的徒弟,坚持要帮忙他,那么身为臣子,亦不应作对,节外生枝。
“麻烦廿个肉饺子,外带的。”
冯永硕想到另一边二人应该很快肚饿,自己不敢乱吃,坚持要先让永王吃好吧,外加上顺治帝。伙计准备好之后,就见到满达海和一位瘦削脸庞,颈项枯瘦的男人走下楼。理所当然,会汉语的伙计又被拉来当翻译。
满达海介绍身边人道:“这位就是满达海大人。”
第193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036 狭路遭拦()
冯永硕瞪大眼睛,为何满达海会找人假扮自己?那位假扮者毫无贵气兼贵格,完全不似是当官的。他决不会怀疑奏的情报,那么问题只会出在满达海身上。他硬要找一位外人来假扮自己,那么他这边亦只得顺势而为,姑且配合。
“大人你好。”
三国演义中曹操找相貌堂堂的崔季圭假扮自己,尚且被匈奴使者识破;怎么满达海会找一位比自己面相更差的人来瞒天过海呢?
“信件我都读过了,你能即时带我们去‘那处’吗?”
“我一直都准备妥当,随时可以起行。”
满达海如今出入都不是骑马,而是乘马车。一来方便他一边移动同时舒舒服服处理公事;二来马车的车厢隐蔽性相当好,出门在外不易受人监视,在车中做事都不怕被人目睹。
代善年青时持续受皇太极打压,甚至顺治上场后又被多尔衮排斥。自小见尽官场之混沌黑暗,更明白低调隐蔽的重要性。马鞍上纵使再风光得意,都只是一刹那的事。
活下去,斗长命,平安终老,甚至死后不致弃尸骨削谥号,才是最终赢家。故此自己做任何事,都要走中庸之道,不逾越界,趋利避害。
而这一次亦一样,他讨厌打赌,凭赌运赢来的,终究会在下一轮赔出去。但是皇帝在外,简直是难以想像。没有骗子会用这种藉口来欺骗他,谎言过于失实更显得可信。至于如何验证信上所言是真是假,他尝试兵行险着。
第二封信上以汉文写得清楚,如果满达海有怀疑,大可以派姜善翠先行探明,再作决定。甚至贴心提供福临目前位置,以兹参考。
对方知道他会汉文不是奇事,知道留在身边暗中保护他的依诺叫姜善翠,才是最可怕之处。
姜善翠是义妹的女儿,当年作为利益结合,下嫁朝鲜将军姜弘立。而姜善翠就是么女,年龄只是十三岁。
她出生之后就遇上一位汉人妇女,说她是难得一见的习武其才,意欲收为弟子。姜父初不允,她就晚上偷偷来教;姜府加重保安,对方还是如入无人之境,自出自入。最后姜父无奈,只好允善翠正式拜师。习武八年,对方倾囊相授后,便扬长而去。
满达海曾经不信邪,与她交手一次,连她身影都看不见便输得一榻糊涂。自此之后多少有点惧怕,所以听到父亲安排她保护自己,既害怕同时亦有几分安心。
至今为止从未有人发现过姜善翠,但神秘的寄信人居然知道她的姓名,派来传信之人亦令姜善翠忌惮。他完全想不到,盛京之内,何者有此本事。
“对方是汉人难道是盛京以外的势力?”
第一封信的内容,不管相信与否,如欲找福临,抑或确认真伪,亦得跟着冯永硕走。只有他才知道福临位置,一切都按对方意思主宰,决定权不再操于己手,自然有满多疑惧,亦失去安全感;第二封信索性大方公开,抖出位置,容许满达海先行检查。
“寄信者来头不简单,随便置之不管,恐怕后患无穷。他是,他到底在想甚么呢?有何打算呢?”
这是满达海最先思索的问题,不搞清楚问题核心,就只会原地踏步,甚至歧路亡羊。
所以他决定用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叫冯永硕带路。
冯永硕无论知否位置,该位置是否正确,他不亲自赴会,只会磋跎时间。
真的话,他便救出顺治皇帝;假的话,也好会会这位幕后黑手。当然他全程势必紧盯冯永硕,以免他做出任何不轨企图。
“你来拉车!”满达海指着冯永硕道:“我陪大人坐在车上。”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