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五百年-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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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最初从汉人奴隶中寻得他时,已觉得是比外表成熟懂事,没想到面对国家大事时,仍然驾轻就熟,完全没有半丝慌张之态。
“那么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刚才我于朝上骗说皇太后身体抱恙,事件真相连宫女都不知道,必须连她们都瞒下去。做戏做全套,找几位信得过的大夫来诊症,装作忙碌,勿惹人起疑。”
思虑周密又大胆,苏墨儿不得不另眼相看,差点忘记谁是主子谁是奴隶。
“从没想过会反过来被你教训指导。”
“不,全赖奏教导有方。”
白达如今想来,奏好像早有意识,考虑过自己万一不在时,白达应该如何应对,教会他不少奇计秘策。反正他是傀儡替身,平日没啥事忙,也就陪奏聊天交谈,对各种可能发生的状况,都有类似应对的策略,不得不谓先见之明。
“多尔衮身负摄政王之名实,当布木布泰不在时,朝中无人可抗衡,建议避其锋芒,暂且遂其所愿。不过也不能完全任其如意,所以方才我都有争拗一下,以示反抗,这样对方不会起疑。”
“当真?”
白达不置可否:“多尔衮城府甚深,哪能轻易从脸上表情瞧破想法?我只能尽人事,照奏提过的建言做一次。”
奏遇事时,总会先作最坏打算。连带她的“入室弟子”白达,思维亦多少同步。然而他并不知道,方才这一场戏尚叫成功,至少多尔衮没有起疑。
一者他不相信布木布泰会主动交出批阅奏章的权力,而这荒谬的事居然发生了,可见布木布泰十之八九是真的病了,而且恐怕病得不轻;二者他不曾疑心过皇帝,由始至终都只是六岁稚龄小童,遭夺去权力时的反抗都显得一脸无奈与不满,看样子还是太天真太傻,不明政治的运作。
皇帝年幼,皇太后急病,国家陷入困难时,他这位摄政大臣不出手,更待何时?
有理、有法、有据,无人更阻挠他。当然他不忘担心布木布泰的身体状况。自然他在宫中有线眼报告,布木布秦足不出房,由苏墨儿贴身照顾,连宫女都不得入内。
“嗤,这个女人,就算当上皇太后还是疑心甚重。”
多尔衮以为布木布泰是怕病情外泄,才如此小心地封锁消息。虽然心底甚为担心,可是冒然入宫,估计会被她赶出来,还是等几天过去,病情好转后再入宫觐见。
“哗,怎么案头会堆起这么多奏摺?”
完颜蒲里古野毫无先兆地从窗口穿进室内,多尔衮已经放弃纠正她如此任性随便的行为。他将今天在祟政殿上发生的事说一遍,对于进一步掌握大权,自然喜不自胜。
“我吩咐你办的事搞定没有?”
“还差一点啦,毕竟偷偷摸摸不是我的专长。”完颜蒲里古野抱怨道,为陷害济尔哈朗,多尔衮早有准备。正好手边有万能的魔女,自然要她做诸般的事。最初觉得有趣,但不用十天便生厌:“你不叫下属做吗?”
“坦白说,现在我仍未知道谁是泄密的内奸,所以谁都不能相信。”
第266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109 冰甜碗子()
多尔衮一直想不通是谁将他们三兄弟密会的消息泄露出外,明明整个过程都是由身边亲信负责,依然发生如此不幸事故,证明连亲信中都出现叛徒。
那批亲信人虽然少,却是他从双黄旗中千挑万选,在战争中屡次出生入死,品格道德皆忠义可信,完全想不到为何要出卖他。
事后他想过不少方法,试图揪出内鬼,却无一成功。慢慢开始疏远他们,改为重用完颜蒲里古野。
论办事能力,完颜蒲里古野当然不及左右亲信的十分之一。多尔衮往往要将整个任务的内容及指示交代得一清二楚,她才会好好办妥,否则过程摆乌龙,事后收拾更添麻烦。
但是完颜蒲里古野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以及保密而言,却是瑕不掩瑜。
多尔衮为陷害济尔哈朗,期间的准备工夫必不可泄。如果办事者会出卖他,不仅前功尽废,更会危及自己。
权衡利害后,他才大胆叫完颜蒲里古野帮忙。
任务内容说易不易,说难不难,就是偷偷准备一些“指定物品”,藏在郑亲王府中。别看完颜蒲里古野出入都如此张扬,只要她有意,还是能够不动声息秘密出入,正是人尽其材。
对于偷偷潜进郑亲王府中埋藏“证据”,这位魔女最初还一副兴致勃勃的,但如今已见疲厌之貌。
“哎,已经埋那么多,还未搞定吗?”
“没有,至少要埋藏多些‘证据’会比较好。”
似乎济尔哈朗尚未发现,与此同时亦未见他有任何动静,足是明证。正因为与预料的不符,至今为止过于和平的日常,反而令多尔衮无法安心。
就算过去他拱手放弃权力,回避自己时,多尔衮都没有半刻大意,才得以在自己兵败归来,他复出狙击自己时保存己身。
在政治上,一时大意,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照今天的情况,已经公开与他撕破脸的济尔哈朗,缘何会不动声息呢?以他的身份,同样能够抢夺批阅奏摺的权力。甚至连自己都作出种种考虑,防范他篡夺权力,结果任何一招都没有用上。
济尔哈朗会主动退让?不可能!会不会暗中另有安排?无法摸清楚这位老狐狸的意图,教多尔衮无法安心。
不过完颜蒲里古野才不管那么多,她觉得无趣无聊的事,就不打算投身其中:“你不是有兄长和弟弟吗?吩咐他们办不就好?”
完颜蒲里古野一心一意要甩开无聊的工作,多尔衮倒是神色严峻:“他们?两个都不成材,不堪用。”
说出来有点羞耻,却是事实。英亲王阿济格、睿亲王多尔衮、豫亲王多铎,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三兄弟,同为阿巴亥所生,与其他兄弟相比,更见手足情深。作为真真正正的“一家人”,当然至为信任。
不过一码归一码,就算自己再如何信任,但不成材就是不成材。
阿济格是典型满州男子,全身上下只有肌肉,胸中无半点墨水。打仗不会兵法,全凭勇字当头向前冲;更要命是没有政治智慧,观人识人只道心情,而且狂妄自大。例如在战场上和济尔哈朗十分要好,肆无忌惮跑去别人处尽欢遂意,好处都归自己,完全不管他人感受。
多铎看上去比较驯顺,不是不聪明,却过于沉迷美色与汉人文化。虽说满人男子好色者众,身边拥美女亦非奇事,奇者则在多铎可以搞出无数桃花新闻,甚至在欢场酒馆闹事,招惹是非,影响声名。另外还搞甚么唱戏,喜欢看也就罢了,偏要跳一脚进去参演,主次颠倒,故此声名不彰,难免被族中其他老人家轻视。
多尔衮可是好心规劝,但是都没有用。两位兄弟年龄不浅,禀性难移,不听就是不听。花再多的口水,再苦口婆心,依然屡犯不止。人的容忍有限度,如不是同母亲兄弟,多尔衮早就弃之不顾了。
坦白说二人能够在朝中爬到今天的地位,几乎是靠多尔衮一人之功。他们似乎都忘记,高处不胜寒,所有荣华富贵亦如过眼云烟。一旦多尔衮本人失势,连带他们都会被政敌除掉。要是他们有任何过错,自己亦未必能保全其身。
眼界太浅,看不见十年,廿年,甚至卅年后的未来。这么毫无政治触角,才令多尔衮无时无刻担心不已。
“如果你愿意帮我办妥,我就赏给你吃甜碗子。”
“甜碗子?那是甚么?”
虽然不曾听过,但完颜蒲里古野似乎天生有一股超人的直觉,光听名字已经感到是新奇有趣之物。
“那是一种消暑小吃,将新采上来的果藕芽切成薄片,去掉籽核,用冰镇后浇上果汁,保证入口即化,透心沁脾,冰凉透骨”
“我要吃!我要吃!”
光听多尔衮描述就食指大动,口水直流。完颜蒲里古野不禁流露出贪婪的表情,张口就索要美食。
只要有趣就有动力,以多尔衮的本事,要满足完颜蒲里古野的要求并不困难。
天下间的奇珍异物,他能够找到,能够买到。甚至不用劳烦他出手,自动有人送上门。
清国亦有尝试仿效汉人打造冰室,在冬天时开凿冰块,囤储下来。自然这些贵重玩意,只应皇室成员配用。身为清国皇族,多尔衮自然身在其列。反正自己吃少一两碗,转赠予完颜蒲里古野,既可满足她的欲望,又能将她羁留在身边,简直是本少利大的好买卖。
从各方面而言,将魔女留在身边,是有赚不亏的大生意。即使完颜蒲里古野有很多缺点及不是之处,但瑕不掩瑜,至少在某些范畴上,比身边亲信,以至兄长及弟弟更有用百倍。
“在吃之前,先帮我搞定任务。”
“好啦!那么我就再稍微帮你走多几趟!”完颜蒲里古野忽然充满活力,想到之后有“甜碗子”,她整个人勤快起来。二话不说就从窗口穿出,一忽儿就踪影全无。
唉,如果愿意乖乖从正门出入,就会更让人高兴。
多尔衮低头,专心批阅奏摺。之前布木布泰偏生跟他作对,明明自己只是想减轻她的辛劳,却像是当成篡权的奸臣看待,连讨论政事都脸露不悦。难得今天可以接下批阅奏章的工作,当然要尽力做到最好,向布木布泰证明自己的真心诚意。
第267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110 幕后黑手()
当眼睛在望奏摺时,但心中总是游思妄想,牵累记挂不少事。至为令他不安的,当然是提防济尔哈朗老谋深算。今朝自己故意强势出手,阻止他人干政。这位老贼在庭上居然毫不作声,完全违反常理,天晓得会不会另有所图?
旋踵有人叩门,多尔衮暂且搁下毛笔:“进来。”
叩门者是多尔衮的侍臣罗什,乃自己向来重用的亲信之一。虽然得知亲信中有叛逆者,然而在揪不出犯人前,不能打草惊蛇。陷害济尔哈朗的头等大事,交付完颜蒲里古野瞒住所有人独立行动,至于亲信这边亦不能过份地投闲置散,正好自己尚有其他次要任务,就交付他们解决。
“禀大王,我们已经将整个盛京翻转,依然未曾找到英亲王。”
依然是传来令人不悦的消息。
早于数天前阿济格便缺席早朝,最初只以为是偷懒不工作。直到他的下人到访,询问主子去向,方知道行踪不明。阿济格脾气再差,都不至于行事丢三落四引人担心。多尔衮恐防有意外,就吩咐亲信出去寻人。遗憾是直至现在,仍然没有半点消息。
“不过我们在仙香馆处查到,五天前英亲王曾经与都察院的满达海大人等一众朝官用餐喝酒,之后再无归家。”
“当真?”
多尔衮知道阿济格总是不拘小节,有肉有酒就跑去吃喝。而礼烈亲王代善第七子满达海又常常摆酒设菜,数位大臣一同言欢乐舞,亦非奇事。同时此乃阿济格失踪前最后的情报,自然甚为紧张。
“是,据馆子的小二说,当天有一位满人上门传话找英亲王,他听毕后即抽身离开。”
“有此奇事?能否查到是谁找他?”
罗什摇头,显然无能为力。
“不过同日同时同地,亦发生其他特别事。”
“有何可疑,宜一一汇报。”
“事实上差不多时间,亦有一位汉人上门找满达海大人,所以在英亲王离开后,他亦以急事为由提早结束酒会。”
多尔衮眉心一皱,觉得两件事好像没有关系,却又有一点在意。
“行了,我明白。你们继续寻人。就算将盛京翻转,都要找到他。”
“是!”
光天化日下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失踪吗?多尔衮感觉事情不单纯,恐怕背后有人穿针引线。多铎虽然吊儿郎当,但为人相当精明,出入都左拥右抱的气派招显,想抓他难免惊动他人。反而阿济格自负人强臂壮,出入都不带侍从,也许因此而被人阴掉吧?虽然搞不懂敌人的阴谋,但无论如果都不能坐视不理。
翌天早朝时,布木布泰仍未上殿。据皇帝所言,身体尚未康复。多尔衮一边考虑何时进宫探望布木布泰,一边趁隙找满达海等当天曾与阿济格共桌的官员打探。
阿济格连续几天缺席早朝,大家原道他有要事在身。反正他除打仗外其余工作一概不通,故此大家觉得奇怪,却从未询问过半句,每天如常工作。如今方从多尔衮口中得知他失踪,不禁担心慰问。
这几人俱是阿济格失踪当天,最后与之接触的一批人。多尔衮之所以堂皇说明,只图从他们口中打探当天的情况。由于已经是六天前的事,加之酒会巡歌,闲聊居多。事后细问当天详情,竟然难以一一完整叙述。
“咦!等等!我醒起来了。”有人突然拍拍脑袋道:“当天不是睿王派人来召他回去吗?”
“我?”
“对哦,我都有印象。是你派人通知阿济格,说有急事召他回去。”
多尔衮闻之,顿时瞠目结舌。
“你们想清楚些?会不会是记错了?”
众人面面相觑,加速运转大脑,确定自己没有记错。
“不会记错啊,当时伙计入房传言,说睿亲王有急事要召他回去。”有人如此回答道:“当时阿济格还未喝完,仰头一灌倒酒入喉,还狠狠掷杯发泄呢。”
“等一会,没有掷杯吧?只不过是比较重水放下杯子。”
“那时他一听到大王的家丁找他,即时说有急事先走。”
各人一言一语将当时发生的经过串联起来,有记漏或记错,都有其他人即场补正,逐渐将记忆补正堵漏。多尔衮越听下去,越加惊惧交杂。
六天前,他才没有派人找过阿济格!
是谁冒充自己去找阿济格呢?
如果有人假冒,为何阿济格无法瞧破?
阿济格不是笨蛋,不会见到陌生人还跟着走。从种种迹象而言,那两位“睿亲王府家丁”身份必然是真的。亦因为阿济格认出他们是自己人,才不会心生怀疑。
想到这一步,纵使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