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五百年-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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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翻看书本,密切监视三方动向,确认最新情况。
“诈降此计拖不了多久,估计只能拖延一两天,之后必然举军东向。区区不足五万之关宁铁骑,势必不能久战。臣妾估计不过三天,必然濒临崩溃兵败,军心动摇。届时再一举闯入军营,夺取三桂兵权。”
朱由检暗自点头,由于时间关系,奏向众人讲解整个“夺权”的计划。
朱慈照听到开头,不禁拍腿叫好,同时好奇问:“姨娘你呢?负责哪一环?”
岂料奏的答案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怎么可能!太冒险了!”朱慈照听罢,急急扬手:“不行!要是我们有个万一”
“肃静!”朱由检打断朱慈照,一如往常镇定地道:“只不过是这么简单的事,为何办不成?”
王承恩终是担心:“皇上此计未免过于冒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况夺取兵权只是手段,最终目的是立足山海关,再兴明室。若不依此计,之后怎生却敌?”
朱由检主意已决,众人多说无益,他扬手道:“就照夫人之计行事。”
奏盈盈低头领旨,退出马车,取出战袍战甲,找一隐处更衣。
“娘娘”陈圆圆随后跟来,等奏换上姬骑士战甲,才徐徐吐言:“皇上夺取兵权后,必然将夫君杀死怎生是好?”
奏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
她轻轻拥抱陈圆圆:“放心吧,我自有计划。你照我指示办,明白吗?”
“圆圆明白。”
奏轻声“保重”,返回马车处,将脱下来摺叠好的和服藏回车上,又牵走隐为座骑。
至于马车方面,则将杨坤原本骑乘之马儿拉来牵车。
“祝愿皇上及永王武运昌隆,万事如意。”
“夫人亦是。”
朱由检目送奏单人轻骑,疾驰而去。
他心中冒出某种空洞感。
有一种冲动,想叫她回来。
不准奏在眼前消失。
朱由检摇摇头,知道奏此行全是为他。
该恨的人是自己,如此无能,如此无力。
朱由检不敢想像,假如没有奏,他能否自力走至现在这一步。
“皇上,我们要出发了。”
“好走吧。”
王承恩未曾见过皇上露出那么复杂的表情,只得谨守奏的指示,驱使马车往另一边起行。
欲知朱由检怎生闯营夺权,奏又如何力抗大顺大清兵马,姑且略而不提,稍晚再言。
话分两头,吴三桂对暗中行动的由检及奏一无所知。
他犹在军中为大顺军来犯而焦躁,一边听取前线斥候汇报军情,一边等待多尔衮的回信。
前方通传,诈降之计事败,李自成怒不可遏,已经驱军前进。
闻军中携有大量火炮,更是坐立难安。
无论如何布阵,区区五万关宁铁骑,终非十万大军之敌。
加之对方备有火炮,平原对阵殊无优势,守城战亦非长久之计。
果然千算万算,都只有降清才能保全己身。
“将军,令尊在闯王手上,真的要战?”
左右有谋士再三细问,吴三桂知其他们心中已有怯意,立时抽剑指向众人。
“战!当然战!贼匪迫死崇祯,灭我大明,岂有降理?”
虽然他嘴上如此说,但众人皆知,他只是为爱妾被陈圆圆抢走而动气。
虽然不齿其所为,但听闻降大顺的明臣多遭酷刑迫死,更不愿投降。
既共乘一船,只得合力抵抗。
四月廿一日,李自成军率先发难,猛攻西罗城。
是役先挫吴三桂军一仗,再兵分两路,同时攻击东罗、北翼两城。
面对李军的人海战术加火炮轰炸,吴军逼得据山守城。
风云天下的关宁铁骑,在守城战上殊无优势可言。
经过昼夜激战,隆隆不止的炮响后,吴军几近不支。
廿二日清晨,北翼城一军叛降之消息不翼而飞,军心开始动摇瓦解。
吴三桂久未见清兵到临,而外面不断传来恶报,只得率军出城,企图主动攻击。
在空阔的平原上,吴军骑兵精锐尽出,企图以快打慢,直线冲上前,突袭李军。
李自成接到情报,即时吩咐军队东西驰突,包围歼灭吴三桂。
“吴三桂!令尊就在老子手上!再不投降,立斩之!”
李自成吩咐前线如此通传,吴三桂拒绝接纳。
不愧是名震天下的关宁铁骑,明朝最具战力的部队。
即使处于劣势,仍然数番发动具威胁性的打击。
骑兵灵活疾行,牵引李军左萦右绕,不让其完成包围网。
前后冲阵数十次,围而复合,交接多时。
虽然李军奈何不了吴军,但吴军亦未能作出致命性的伤害。
鏖战一天,李军斩获无数,大获奇捷,迫退吴军后撤。
号称五万的关宁铁骑,此刻只余下一万之多。
奋战至花,仍兵败如山倒,吴三桂犹有一口怒气。
他不能输!
无论用任何办法,他都不能输!
想想崇祯十四年的松锦战役,比之今天更凶险,还不是能活下来吗?
区区一介流寇,有甚么好怕?
“只要等清兵赶来,两军合流,就是吾等反击之时!”
吴三桂心中自我催眠,同时忆起陈圆圆。
一念爱妾,不禁捶打桌子:“都是父亲累事,老而不死,累人累物!早知如此,定然携同圆圆,至少她不致受贼匪污辱。”
忽然有一士卒进门,禀报道:“将军,关外有人指名求见。”
“谁?”
“对方自称商人木守信,从远方南下,有要紧之事面见将军。”
第41章 番外篇 十万字纪念特别篇(上)()
崇祯十七年四月初五,朱由检等人逃出京城的第二天。
王承恩策马,拉着马车,隐随车后,沿大路疾驰。
天公不造美,居然倾雨盆下,漫漫雷闪电鸣。
眼前银雨如柱打落,布下无垠的布幕,看不清前路。
地面处处泥泞,王承恩只得减慢速度,稳定车身。
“老爷,这样子没法走啊。”
奏不想浪费时间,翻开书本:“继续走。”
“可是”
“我会给你指示,避开分歧路及水滩洼坑,尽管往前走就对。”
王承恩便照奏的话,在道上策马,时左时右,避开险要前进。
走不了多久,前面有一堆衣衫褴褛的人聚在一起成行,为数近百,充塞官道。
靠近观看,他们身上满是泥泞,脸有饥色,步履艰难。
“老爷,我且去前头,令其让路。”
“不用,就这样跟着。”奏翻开书本,迅速知道此群人的来历背景:“这批是北方各处大地的饥民,为逃避天灾人祸而他迁,毋庸为难。”
就算再赶,亦不能得罪平民。
雨中马车辗过擦身,扬起一堆泥水,莫不惹人咒怨。
“正是。”朱由检同意,他亦不想多生事端:“等雨过后再说。”
“夫君英明。”
朱由检不受此马屁,但心情终归愉快。
“夫人,反正大家同一道上,如果对方有任何需要,不妨多加照应。”
此时前面队伍中有人好奇走来打呼,自称姓许,言前方全是同一条村的人。
听其谈吐颇有教养,估计为读书人。
问及车上诸人时,朱慈照照之前议定的身份说明。
由于朱慈照还是十一岁的孩子,对方不疑有诈,信以为真,亦说及他们走难的原因。
“晚生所居村庄,长年滴水不下,农田彻底干裂,更有飞蝗遮天蔽日,无法住下去。加之闻京城再现疙瘩,决定远走他方,再觅良地。适逢众多乡里支持,遂一起上道。”
“为何不往南方?”
“吾老家在辽东,还是回去北方比较踏实。”
“原来如此。”
“木公子虽刚脱稚龄,惟礼数合宜,言谈合规,真有家教。”
对于廿多岁的许生而言,朱慈照在眼中只是一位十岁出头的小子。
然而朱慈照本来出身就与众不同,加上经历变故,人情见识亦添加不少,所以看上去多少成熟点儿。
朱慈照见雨势越来越大,车帘外滂沱不息的银柱,几乎将天下都遮盖起来。
看看外面遍体湿透的人群,同理心下多少感到难过。
“雨势益大,不知何时能止,不如尔等先避避,以免感染伤寒。”
“此处驿道前后俱无遮风挡雨之所,惟有走快一点,看看有否村落,可稍为歇脚。”
“呃,许生,请稍待一会。”
朱慈照匆匆放下车帘,走到奏面前。
不需要读心术,大家都知道朱慈照欲问何事。
“姨娘,可否指引一二,以免他们受寒雨之累?”
不曾因为自己居于安乐,而忘记他人痛苦。
奏对朱慈照品格感到一丝高兴,爽快打开权具,呈现附近地图:“真是遗憾,此道上坡,除山腰有一间小小的旧寺外,别无遮掩物。”
“然则其辈有否抱恙?”
奏逃一检查全员身体状况,瞬间脸有难色。
这变化过于明显,车厢内所有人同时紧张起来。
朱慈照看在眼内,紧张问:“是否有人已患伤寒?”
奏却摇头,朗声道:“承恩,全速改道,有多远逃多远。”
王承恩错愕,扭头望望奏,又望望朱由检。
这番命令与刚才彻底不同,教他好生疑惑。
朱由检问:“奏,能否说明一下?”
“夫君,前方人群中,有带瘟疫者。”
“瘟瘟疫?”
车上登时一番骚动,朱由检最是紧张:“既然如此,应及早撤离”
“不!”朱慈照居然反对,问奏道:“姨娘乃世外高人,必有治瘟疫之秘方。”
奏当然有,直接拿未来西医采用的第三代头孢子素抗生素外,亦可取几种有效的中药治疗。
然而无论是哪个方法,都要奏花费纸张变出来。
像这样的灾民,全国各地无日无之,多如天上繁星。
救?救多少?救得完吗?
她才不想将宝贵的书页浪费在一些不太重要的事上。
想到之后在山海关打大顺军及大清军,决不能再肆意浪费。
“照儿,吾明汝心。然今有要紧之事,断无费时救人之理。”
朱慈照低声向朱由检及奏陈明理由:“瘟疫与伤寒类同,时行无定。倘彼等继续前进,势将此疫传至东北方。父亲既欲于东北发迹,重夺天下,必须于此处堵塞源流。”
朱慈照这一番话深深打入朱由检心坎。
崇祯六年山西爆发瘟疫,十四年传至河北,十六年入京,造成大批民众及士卒死亡。
后来有司点数,京城死者五中有一,一时之间户丁尽绝,鬼影处处。
朱由检即时下旨令官员处理,更特别拨款支援。
然而瘟疫来得太猛,根本挡之不住。
讽刺地最后因为死太多人,冬天大雪冻毙老鼠,源头及传染体都死干净,才侥幸地挡下来。
经此一灾,明室受伤过重,甚至京城军队的战马只死剩一千,守军只余五万。
之所以最终李闯围京,只能守城对抗,甚至连太监都要上城墙帮忙,实乃京师已无力与李自成正面作战。
之前李自成等起义军是被明室按着打,却在一场瘟疫之间强弱颠倒。
整场逆转真的很冤枉很不幸,只能说命运弄人。
故此崇祯时而说“天要亡朕”,亦非虚言。
一命二运三风水,人之努力终难胜天,朱由检至死都不明白,他的王朝是亡在小小的老鼠上。
反之现在所谓“再现疙瘩”,奏却知道那仅是非常轻微的病患。
影响明室的那场大鼠疫,是非常恐怖的传染病。
受感染者几乎连征兆都没有,突然暴毙而卒,随之身边人亦一并病发。
幸好如此恐怖的疾病,早于去年彻底中断,不复再来。
现在的“瘟疫”,只是大顺军杀太多人,尸体未及时处理,令蛆虫肆虐,传播疾病,然而威力轻微。
奏自然不会生病,但车上诸位是普通人类,万一受感染而耽误行程,便因小失大。
原本只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绕道过去,不过朱慈照有救人之心,姑且还能算是一个“人”。
奏早就没有这方面考虑,倒是有点羡慕。
如果自己不能回应这番诉求,岂非教这孩子心底留下不良的身教?
“夫人,如能救之,应当尽力。”
“只是举手之劳,小事一桩。”
难得朱由检有求于己,自己亦不便推却。
“然而须图个说法,以取信诸人。”
朱慈照心生一计:“不如讹称姨娘会医术,可免费诊症,何如?”
“可矣,惟对方愿意吗?”
“儿有妙计,且稍待片刻。”
朱由检望望奏,她并未有阻止,微笑看待朱慈照表演。
朱慈照即时揭起车帘,与许生道:“吾担心长久淋雨,会起伤寒。有缘于道上相会,自是比邻。家姨娘略懂医理,如蒙不弃,可以代为诊视。”
“真的?”许生颇为高兴:“实不相瞒,吾侧有数人体调不适,正愁寻不着大夫。令夫人若能帮忙,自是大恩之德。”
“前方有一古寺,可容休憩,不如先在该处稍顿安身。”
“谢谢,我速去通知一声。”
言毕,冒雨奔前,与龙头会合。
奏微微拍掌:“如何走近民众,与他们打交道,亦是为政者必须学习之事。从方才所见,照儿合格有余。”
“谢姨娘。”
朱由检倒是有点不满:“自是易事,吾亦可为之!”
嘻嘻,意外挑起朱由检心中那团火。
奏心中打着算盘,要慢慢且不动声息下适当改造这对父子。
第42章 番外篇 十万字纪念特别篇(下)()
朱慈照自作主张,之后不免腼腆:“姨娘会否责怪孩儿多事?”
奏心想正好借机会晓以教化:“有听过齐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