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五百年-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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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肉做,现在朱由检经历大变,不再是过去高高在上的皇帝,心中渗入太多莫名的感情。
在此之前他发誓不让任何一位有负他的人活着,但仇人来到跟前,竟然有一股思绪,抑止他的右手,不能自由拔剑。
吴三桂一下子苍老不少,他终于明白为何多尔衮久未回音,清兵亦未曾过来,大呼道:“大明完了末将完了”
“不,大明不会完。”
朱由检忆及当天煤山顶上,与一位魔女的约定,必将重新站起,复兴明室。
右手放开剑柄,走到帐内将军之席坐下,朱慈照顺意将吴三桂押到朱由检面前跪下。
“朕要匡复明室,尽除逆贼!”
为此为此
左手好几次抚过剑鞘,最终右手没有拔剑。
“等到吴三桂快将兵败之前,皇上一行人假扮成多尔衮的使者,将伪造的信函递上。趁吴氏专心阅信时,慈照即时制服他,交出兵权,然后领导残余的关宁铁骑正面抗击大顺。”
奏提出的计划非常简单。
整个行动细节过程,以至吴三桂的心理,都恰如她所言。
连战败北之下,三桂失却平日的精明老练,看见奏精心伪作的多尔衮信函,犹如欣闻天音,像遇溺者抢抓一根救命稻草。
假如他能够冷静一点,多加细思,必会发现“木守信”等人诸多不合理之处。
可惜设局者是全知之魔女,心细如发,连他每一着内心变化都运筹帷幄,自然手到擒来。
朱由检如今坐在将军席上,眼前地图展示军事形势,方发现奏连自己都算计进去,心中不是滋味。
他不再是安坐皇城之中,而是陪三桂共乘一舟!
关宁铁骑大破,自己亦不免遭殃,再遭受自成侮辱!
夺取兵权后指挥大军,向李军发动正面攻击?哪有这么简单?
想想关宁铁骑,有多少人认得崇祯?他们只认识吴三桂!
就算吴三桂保证自己是崇祯本人,又有多少人信任?
可以单凭一张嘴就差遣调动吗?
再者阵前易将,军心不稳,朱由检又不熟阵前指挥,焉能担此重任?
奏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迫朱由检放弃杀死吴三桂,忍一时之气,先图合作共存,抗击大顺。
“不愧是魔女啊”
明明被别人坑一回,朱由检却没有发怒。
相处月余,他心底明白,奏是不会背叛他。
何况在复兴明室之道上,他需要奏的力量;而奏亦会在事成之后,拜托他完成某件事。
二人是密不可分的合作关系?不!朱由检想主动控制奏。
在此不杀吴三桂,存其性命带兵立功,正好圆奏的要求。
当然令他战死沙场之类,就不干由检之事。
在此先顺奏的意思,卖一个人情。
朱由检不相信自己没法驾驭这位魔女,他内心反覆天人交战,最终决定暂时留吴三桂一命,喝令朱慈照道:“给我抓住吴氏贱妇!”
朱慈照心想“抱歉”,一手提起陈圆圆,以剑架着美人咽喉。
“速速将兵符、勘合诸物奉上!”
吴三桂眼白白看着爱妾受胁,救之不得,只好将密藏于怀中之兵符呈奉。
由检牢牢握在手心,兵符在手,总算安心。
他厉眼射在吴三桂身上,一字一句道:“平西伯,关于阁下私通外敌之事,暂且按下不究。如今首要之事,乃痛击逆贼,逐其退却。”
照奏的计算,清军当在廿四日前后抵山海关外。
如果不能及早使李军退兵,他们便要承受两面夹攻,必死无疑。
朱由检洞悉利害,命三桂道:“今朕令汝速召集诸将!”
哀莫大于心死。
清兵没有赶来救援,崇祯在眼前胁持爱人陈圆圆,整个行动一环扣一环,令他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两个男人你眼对我眼,最终以朱由检处于上风作胜。
“臣领命。”
既受制于崇祯,吴三桂只好怀着“打死罢就”的悲愤心情,冲出帐外纠集残存兵马。
朱慈照只是跟从父亲指示办事架起圆圆,待吴三桂在帐外召集兵马,才松开陈圆圆,尝求问于父亲:“父皇,为何不跟他交代奏会协同进攻呢?”
朱由检冷哼一声:“就是要让他背水一战,心无侥幸,置诸死地而后生,才会表现更猛。”
朱慈照心想父亲是想借刀杀人,让吴三桂在战场丢命吧?
陈圆圆跪下叩泣:“假如夫君能旗开得胜,为大明尽逐贼匪,皇上可否饶其不死?”
直到此刻,陈圆圆仍是尽最后一分努力,为保全吴三桂一命而求情。
朱由检闻之,恻隐之心再起,站立扬手:“容后再议!”
三人步出营帐,会合承恩,在吴三桂的安排下登台。
众将士惑然,此三男一女是何人物。
其中一人更手握兵符,瞬间摆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纷纷交头接耳。
“大胆!皇帝陛下驾临,还不下跪?”
王承恩一声大喝,诸将士多半不信。
吴三桂见圆圆在对方手上,只好屈膝下跪:“臣吴三桂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到他们的老大下跪,大家自然跟着下跪在尘土上。
“万岁驾临,未曾迎接,罪该万死!”
第44章 番外篇 历史频道热门分类推荐纪念特别篇()
崇祯十七年五月十二,山海关临时宫邸的东院,亦即是奏目前居住处,今天偷得浮生半日闲,陪宫女春香舞文弄墨。
自从山海关各方面步上轨道后,奏就无需频繁上朝议政,都交由男人解决。
这不代表奏在偷懒,她不断在娘子军、兵工厂、商市间穿梭,直接解决无数民生问题,以及偷偷将未来世界先进科技塞出去,加快明代科技进步。
不知道吹甚么风,迎来好姊妹陈圆圆大驾光临。
“想排练新的曲舞?”
“月底就是老爷的寿宴,身为媳妇,想在宴上表演娱宾,以佐老爷寿喜。”
现在山海关一片欣欣向荣,崇祯与群臣上下一心励精图治,呈现一片中兴之景。
可惜局内人瞧得分明,它依然是极不安定。
位处满清及大顺的中间,简直是风雨飘渺的落叶,随时都会被敌势力一手扫低。
支持明室的遗臣都在南面,中间隔着大顺,远水救不了近火。
再者还是一个老问题:五行缺钱。
崇祯照旧提倡节俭,上行下效,吴襄是次寿宴亦一切从简,没有大张旗鼓。
如此一来,陈圆圆这位媳妇自然成为宴上最主要的出演者了,毕竟是免费的啊!
“圆圆你随便跳几款舞不就行吗?”
“平常有空,三桂都叫我在府上表演。我所懂的曲舞,大抵都表演过,恐怕了无新意”
唉,陈圆圆你有所不知。
男人观看你的舞蹈,根本醉翁之意不在酒。
就算同一首歌同一只舞不停跳,他们还是会看得如痴如醉。
“素知奏姐主意多,有没有一些新奇的歌舞,可以教会圆圆呢?”
奏干笑道:“不是太好吧”
自己只会唱未来世界的流行曲啊!拿来当老人家寿宴表演,似乎不是太好。
“我觉得老人家会比较喜欢传统一点的曲舞”
“是吗?”
陈圆圆不经意打量,发现桌上墨宝,好奇问:“游子吟?此乃奏姐之字?”
“咦,是新填的词。”奏笑道:“只是听邻近戏子屋唱戏,其中有双辉吟词牌,饶有趣味,就随便谱写新词。”
在山海关一带,戏子屋多的是,每天都有不少演出。
最近有作曲者新创双辉吟,试奏数曲,可惜听众反应不大理想。
奏觉得旋律不错,于是仿谱填词,自我娱乐。
陈圆圆早已从良,不识双辉吟这首新曲谱,问有否曲谱可看。
奏从书中抄摘下来,即时取给陈圆圆参详。
“此词牌乃长调,合一百零二字。上下阕各四平韵:三、四、五、六、七、九字句,长短兼并。另双句、三句押韵。与传统的古韵不同,应是参考胡乐而新创之词牌。”
“不愧是圆圆,一眼可辨,内行人就是厉害。”
陈圆圆受不得赞,脸红问:“府上有否琴瑟?圆圆想尝试奏唱。”
“春香,将仓库那个古琴搬出来。”
春香是奏入住在此后,由检赐予给奏的宫女。
人长得可爱,但不甚机灵。
听到奏的吩咐,她兀自道:“可是袁贵妃说过不准搬出来的”
“你是跟袁贵妃还是跟我?”
奏厉眼一瞟,春香好生委屈。
“照取出来,有事我撑着。”
“是,娘娘”
目送春香离开后,陈圆圆以袖口掩半脸偷笑。
“下个月就要荣升贵妃了,越来越有母仪天下的威严啦。”
“你就只会寻我开心。”奏一手托脸,叹气道:“后宫就是女人的战场,我已经很忙了,才不想管袁贵妃的事。”
“袁贵妃?她惹了你甚么?”
“孬提她。”
奏不愿扫兴,拒绝再谈袁贵妃的事。
不多时春香领着两位男仆,抱来一具典雅古琴,置于房内。
陈圆圆五指轻抚,惊愕道:“好琴!它是从何而来?”
“前屋主的,后来皇上看着不舒服,就将它收起来。”
过去宫中最善歌舞者,惟田贵妃一人矣。
由检赌琴思人,追忆往事,自然不会舒服。
袁贵妃察言观色,便叫仆人将之撤去,藏于仓中。
陈圆圆静坐在琴前,十指于弦上轻抚,时拨时挑,顿时室内回荡着幽长的弦音。
“断离肠百载,良宵过后故园归。萧声粉貌,容仪盛饰,一星明亮遥思。合浦珠还同叹赞,分茅柱画共升飞。彩绸锣鼓庆,逢场歌舞醉残辉。
“金衣照耀,玉馔芳菲。满室辉光绽放,灯火万家畔海湄。旭日东方出,酣染彩霞衣。漫漫苍黄榆柳瘦,秋色丽,喜乐承平华夏展雄威。”
奏没想到自己随便写出来的词,在陈圆圆口中,会脱变成仙音绕梁。
好琴、好弦、好指法、好歌喉。
双辉吟。游子吟倏地变得陌生,奏几乎忘记这是自己的作品,与陈圆圆融而为一。
不愧是四大美人之一,单凭这一手绝技,便教天下女人臣服。
奏就只有脸蛋和身材是超上乘,但陈圆圆却不同,里里外外都是极致。
吴三桂娶到这样的美女,简直三生有幸。
如今男的不再是卖国贼,女的不再是祸国尤物。
奏改变历史,亦成全他们的幸福,不禁有点宽慰。
“奏姐,此曲甚妙,不知词中含意为何?”
奏有点尴尬,打哈哈道:“展望大明,祈祷早日平定河山”
“是这样吗?”
“你看不见小题吗?游子吟,就是喻意皇帝现在身在山海关,但终有一天会回到北京的家。”
陈圆圆摇头,她同样是熟悉文学,一眼就瞧出矛盾。
再者二人情同姊妹,听出奏在胡扯。
“奏姐,这样说不通啊。首句‘断离肠百载,良宵过后故园归’,明显是在快乐美好过后,回去不太舒适的地方。又如上阙末句‘彩绸锣鼓庆,逢场歌舞醉残辉’,‘残辉’暗示不安与消逝,与前面喜庆的气息完全不同”
奏无可奈何,陈圆圆有点不好意思:“我是不是问了不应该问的问题?”
“其实这首词是写我自己。”
奏大方承认,陈圆圆稍微思索,再问:“你仍在为来月的婚礼而担心吗?”
“不是那样的事。”
穿越五百年的思念。
抛弃一切,返回过去,就只为解开五百年后的死劫,最终必会成就一段截然不同的未来。
最终奏能回去的“家”,已经不可能存在。
“这首太郁抑,不如换唱另一首”
奏极力掩饰自己的心思,爽快以笑遮脸。
“不!就这一首吧。”
陈圆圆异常坚决。
“老爷大寿时,就用这首曲吧。”
“可是”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如果三桂他们都耽于眼前一时逸乐,忘记反攻大业,终究不是好事。”
陈圆圆轻轻抚琴,心中若有所思。
“何况这是奏姐填的词,没理由不受欢迎。”
“嘿,吴三桂娶到你,真是三生有幸。”
见到她如此坚决,奏又觉得她的说话有理,终究不便阻止。
“对了,索性奏姐都来表演,好不好?”
“咦?不是太好吧?我为人比较低调”
“低调?是谁在山海关城楼上连续唱歌两天两夜”
“停停停!求求圆圆别再说!”
两位女生嬉闹追逐,最后奏避不过陈圆圆纠缠,答应携手演出。
“圆圆,你觉得中西合璧,有没有看头?”
“中西合璧?”
金发的魔女露出亲切的笑容,倾了一下头,在陈圆圆耳边细语。
“嗯也许可行!有一试的价值!”
为保密需要,陈圆圆不敢在吴府上练习,而是跑来临时宫邸这边。
奏亦会叫春香出去把风,关上门密集式训练。
终于到吴襄寿宴的日子,一家人关起门来吃饭。
吴襄一直担心崇祯尚在记挂他们父子二人降贼联清之事,深恐受罪,所以精神不好。
即使崇祯没有再过问,不予追究,仍然提心吊胆过日子。
“爸爸,圆圆都说有奏婕妤保护我们,不会有事的。”
“皇帝的宠爱只能一时,你能保证那位奏婕妤能保护我们吴家一辈子吗?”
吴襄总是活得惶惶然,他们全家的命运都系在奏婕妤一人身上。
宴中圆圆果真献舞,大家早就习惯她的表演,然而想不到她会拉来奏一同登台。
“拜拜见娘娘!”
众人吓得连饭碗都不要,全体跪下来。
这位奏婕妤,下个月就正式册封为贵妃,吴襄及吴三桂更加不容怠忽,礼数周到。
“不用了,我是陪圆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