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五百年-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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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小气的男人,才会对一个人斤斤计较。
奏要点醒朱由检,既志于当天下之皇,心胸就要广阔些。
面对这位“合作对象”,奏决心要认真起来。
之前大家是陌生人,朱由检又提防自己,难以进言摇劝;眼下他对自己有意,纵非己愿,亦只好利用为之。
“难道经过这么久,皇上依然不能信任臣妾吗?”奏卒幽幽而道:“我绝对不会背叛你亦希望你决不会背叛我。”
是请求,是抗议,亦是命令。
奏已经非常克制,不然一句“不要就拉倒”,拂袖而去另寻新君也可。
朱由检哪管这么多,他只是知道自己决不能失去奏。
千军万马易得,一介忠臣难求。
朱由检心底明白,奏比两者更加珍贵。
最初只为利益,慢慢他明白,在利益之上,有更重要的感情在悸动,左右他的思考。
最终,他半只字都没有吐出来。
你要崇祯怎样回答?
“求求你,好夫人,不要走?”太肉麻啦。
“朕都听夫人的话。”脑洞不要太大,人家是皇帝啊!
“都随你的意好了。”前脚才扫走魏忠贤,后脚就招来奏,崇祯愿意放权吗?
奏的说话,再次像一柄明晃晃的刀子扎进心房。
自己上煤山自缢时,身边只有王承恩一人陪伴。
其他大臣呢?竟然欢天喜地开门迎接李自成!
荒谬绝伦!史无前例!
朱由检心想如果当天自缢,必然在地府气得再死一次。
他本来就没有想过苟活,不降不和,对敌人绝不妥协。
然而奏的出现,却带给他新的希望。
因为奏成就种种“不可能”的奇迹,才令他觉得大明还可以救一救。
过去不相信神明,但是现在总会幻想,假如有神明之类,定然是像奏这样的仙女。
可惜他是凡人,他不会偷生,他要复仇!
朱由检内心曾经发誓,那些曾经背叛过他的人,全部都要不得好死。
奏再次当头棒喝,才稍稍醒觉起来。
自己的目标是一统河山,再兴大明。
仇一定要报,但只是争霸天下的道上一点沙石。
然而自己好歹是皇帝,怎么能轻易开口坦诚错误?
像现在这样紧紧拉着奏的手,不让她离开,已经是自己平生最放肆的极限。
奏明白朱由检的矛头,更体谅他的困苦,自然知道这粗糙的手掌,传来的丝丝温热,是多么难能可贵。
人到某些年纪,就不会轻易改变。
长年习惯下来,没有必要,不是逼不得已,都不可能改变。
朱由检这一小步,相对其他人而言,已经是一大步。
甚至乎变得有点天真:不再相信一见钟情,却希望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他人对自己一往情深;一面知晓“天上掉馅饼”的虚妄荒诞,一面期盼“不劳而获”的幻象成真。
所以她没有走,任由朱由检一直握住她的手。
有时无言的体贴,胜过滔滔万言。
甩开其实很简单,但对朱由检而言,就是彻底一无所有。
她心中轻叹,这下子二人真正绑在同一艘船上,不得分离了。
另一边陈圆圆温柔地服侍吴三桂,夫妻二人彷佛隔世再逢,不免互诉心声。
得知眼前的奏婕妤是圆圆救命恩人,吴三桂起身叩谢一番。
奏摆摆手,示意道:“全赖皇上英明,臣妾亦只是遵旨办事。”
吴三桂当然知道是客套话,但同时亦是下台阶。
他怀中拥着陈圆圆,忽然觉得诸事都了无所谓,接受奏的好意,向朱由检叩谢:“谢皇上圣恩。”
“免礼!”
于是这场荒唐的“君臣斗”就此圆满结束,围观的将士才稍稍安心,同时惊讶于两位绝世美人的容貌。
倾国倾城之美女,这些粗豪的士兵焉会见过?
乡间野丫头粗而无文,酒楼歌女文而无朴,俱不及二者天仙丽质,出水芺蓉。
“方才吴将军及一众关宁铁骑英勇奋战,剿匪有功,皇上定当铭记在心。”
奏在朱由检身边自作主张,皇上本人良久才接话。
“待得击退匪逆,朕必论功行赏!”
虽然朱由检这样说,但不少人依然不当一回事。
皇帝本人都落难如此,心恐只是空头支票。
吴三桂不管是否戏言,他只在乎现实考虑:“今大顺军仍驻留于一片石外,随时攻城。然而我军兵疲力弱,势不能守。不如往西转移,先避其锋。”
“万万不可!”奏当场否决:“吾自有妙策,必可击退大顺。”
此处西行,无险可守。
大清军将接续于廿三或廿四日抵山海关,大顺军连日鏖战,装备及粮饷不足,岂是精锐尽出之大清军对手?
一旦多尔衮击破城门,继而南下侵略,建立清朝,岂不是与原本历史发展无异?
奏花费那么多功夫,就是要改变历史!
吴三桂并不认识“奏婕妤”,陈圆圆亦没有陈明她的“修真者”身份,只道是崇祯身边比较能干的女人,吟道:“娘娘,如今我方不足一万兵马,如何能挡下十万大军?”
奏正想解释,朱由检突然跩着她,走上高台,睨视众人。
“朕乃当今天子!暨爱妾亲临山海关督军!保证不让此城沦丧逆贼手中!”
朱由检说完,强行推奏上前。
“此乃朕之爱妾,为蓬莱仙山之仙女。有她助大明一臂之力,定将恢复大明,重振朱室宗祠!”
吴三桂瞠目结舌,连同一众关宁铁骑惊呆直视,一刹那更有人以为崇祯脑袋有问题,居然说仙女之流,莫非亡国之时,大脑受创,心生妄想。
陈圆圆在一旁道:“夫君,皇上绝非打诳。娘娘确乃世外高人,如非她会法术,焉能救出圣上?”
“当真?”
吴三桂不是三岁孩童,岂会如此容易相信怪力乱神之言?
倒是一直立在中间的何复及保定府诸将士及时整齐步出,同时下跪。
“参见皇上,参见娘娘。臣定必肝脑涂地,为大明鞠躬尽瘁,死而后矣!”
何复他们可是亲身体会过奏的法术,早就在军中传为仙人,自然不会有半点怀疑。
“喂喂喂!不是说好别死吗?”
奏心中暗叹,这些男人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怎么动不动就要死?
朱由检轻轻一拍自己的左肩:“夫人,请开始你的表演。”
“甚么?”
“好歹表现一点神通法术,不然如何振奋士气?”
奏更想抱怨,你当众宣布二人关系,莫不成是生米煮成熟饭,要她一辈子留在皇帝身边当宠妾?
算了,最初自己以娘娘身份掌掴朱由检,早就米已成炊,还能否认吗?
何况朱由检此言实有大智慧,如今全军士气低落,正需要展示神迹。
强调自己确是仙山下凡,辅助崇祯,他才是真正天命所归之人。
古代人就是喜欢搞这些迷信的事物,奏亦同意有实际效果。
她右手一挥,一本精美的西洋厚书于半空中浮动,划至前面,自动翻开。
十数张书页脱离书脊扬起,吹拂上空,融合成一柄枪剑。
剑身厚长,剑脊宽阔,一片血红之色。
至为奇特处,是剑格部位是巨大的圆形,中央嵌入一颗闪烁着幽明绿光的圆珠。
突然变出一柄形状古怪的剑,众人惊诧不安,仰头望着它下坠,直接插入高台上,奏的跟前。
剑格有两道剑柄,以九十度角伸出。奏双手拔起,剑尖指向天空,剑脊居然一分为二,慢慢从中分开。
中央蓄积起雷霆电光,倏然射出一束光柱,直驰往天际之上,划破长空。其范围之大,连隔在远处的大顺军将士都发现。
一部份人更以为是天有异变,惶恐不安。
亲眼目睹这道光束发射的吴三桂等人,就像当掉的一动也不动。
连朱由检都是半晌才恢复神智,急急耳语问奏:“夫人,这法宝乃是何物?”
凭你们的智慧,很难解释啊!
幸好奏早有准备,将精简版答案端上。
“皇上,此乃古时黄帝制作,对抗蚩尤的其中一件兵器——神兵。天魁斯。”
奏并非开玩笑,此剑确是产自黄帝时代。
它不未未来物品,奏仅是将过去失传的文明遗物重制出来。
将次元质子炮微型化,再结合剑刃制作,同时兼具近战及远战的超级兵器。
一炮发射,惊天动地泣鬼神!
然而这样的神物,仍不足以对抗蚩尤这头外星入侵者,最终损落毁坏。
只是现在拿来炫武扬威,倒是适宜。
朱由检心脏犹在猛跳:“想我中华古已有此物,到如今竟然失传?”
奏黯然道:“时代洪流,滔滔巨浪,失去的东西,多到皇上无法想像。”
根达亚文明、米索不达亚文明、穆文明、亚特兰提斯文明人类仅是这个行星上第五度孕育的文明。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事,是人类未曾知道的。
举剑指天,殷红大剑,在晖阳之中,更见艳红。
“诸位,天命所归,乃在朱明。我乃奉天仙神谕,下凡辅助崇祯。定当扫清六合,席卷八荒。使万民倾心,四方仰德!逆贼李自成,不知天命,妄行称帝,作恶多端,必将讨伐之!”
第50章 崇祯十七年四月#019 阵前督师()
奏双手捧剑,屈膝跪下,向朱由捡奉上天魁斯。
“此乃黄帝伐蚩尤之神剑,今赐予皇上,以寓神明所眷。”
真的要送给我吗?
朱由检还是不大安心,他从未碰过如此恐怖的剑。
不,这柄根本不是剑!
过度强大的威力,如今仍历历在目。
心中畏惧,但右手仍然握上去。
因为他需要力量。
故意宣扬奏为真人,亦是利用迷信之法,团结将士的斗心。
岂知道奏会演出这一幕祭神剑,完全超出所有人想像以外。
“好重!”
朱由检根本抽不起剑,奏才松手,剑刃即时砍落地面,将脚下高台劈裂出一道大缝。
相比方才朝天仰射,这一下反而非常小儿科。
天魁斯具有二重验证,如非登录的使用者,根本无法提起。
奏在天魁斯的圆盘剑格上按下一些按钮,剑柄扫瞄朱由检指纹,登录为新使用者,他才能顺利举起来。
前一刻还是重如磐石,下一刻便轻如鸿毛,令他再次接触到不可思议之体验,心道:“不愧是黄帝留下的法宝!太厉害了。”
为安全起见,奏没有为他解开次元质子炮的发射权限。
反正此剑在朱由检手中,就仅仅是一种权威性的装饰。
向山海关诸位军士证明,崇祯帝身负天命,是真命天子。
“愿天佑我大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奏看见连吴三桂都吓得跪下来叩首,心中多少满意。
给人的第一印象越是强烈,大家就越容易相信。
人一旦相信某件事,就不会轻易怀疑。
奏抖一手超夸张的登场,既确立自己“超人”的地位,同时巩固所有士兵的信心。
让他们真心相信奏拥有非凡的神通,必会带来胜利,重建大明。
士兵有“景愿”,而且相信这个“景愿”,认为有可能达到,才不会变成“妄想”“空谈”。
当然无论是超古代文明武器,抑或是未来世界武器,她都不打算滥用,这次只是偶一为之的行动。
她不可能无限量变出武器,再者要这处世界的人凭自觉研发,增强整体科技力,才是上上之道。
“一次性了断吗?”
从自己的行为,醒起马基雅维利君主论中某些类似的观点。
奏突然醒起,应该叫朱由检读一读这本“名著”。
俄而至四月廿二日,天刚蒙蒙亮,大顺军已排成一字长蛇阵,袭向吴三桂最后仅有据点,山海关县城。
队伍北至山,南至海。
朱由检立在城墙上,望之如同黑色潮水,汹涌而来。
“居然喂战马喝血,真是有够恶趣味。”
奏侍立在由检身侧,一同俯视战场。
她的权具将大顺军所有情报都源源不绝传递过来,同时禀报予朱由检。
“喂战马喝血?有何用处?”
“马饮惯了血,习惯血腥味,在战场上便变成疯马。”
血从何来?就是杀俘虏啊!
奏向朱由检陈明:“这样子马匹沾上兽性,不再喝水,而嗜人血。即使日后收回来,亦难以驯服。”
“哼,就只会用旁门左道。”
“就算是旁门左道,只要能带来胜利,就是好方法。”
奏顿一顿后,牵起朱由检之手。
“夫君安心,我同样讨厌此道,所以必会彻底击溃!”
朱由检满意地点头,紧紧一掐她的手。
自从“公开”奏的身份后,无论出入奏皆随身而行,未尝越矩,知所维止。
奏不仅没有抢去风头,更积极抬高朱由检,使人人皆尊重他这位皇帝,不禁心中舒畅。
他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女人。
不特是美貌,以至能力及个性,几乎都处处配合自己。
朱由检心底明白,自己不能没有她,非常想珍惜她。
“等这场战争结束后”
奏即时竖起食指,按住朱由检的嘴唇,竟然一脸慌张。
“皇上!不准立flag!”
“肥?”
吴三桂与朱圆圆话别,将之安顿在安全的地方,旋即赶上城楼。
见到有人走近,奏即时撤手退开。
“拜见皇上、娘娘。”
“免礼。”
“各兵马俱依皇上指示,打点妥当。”
“做得好。”
昨晚星夜加急,召回北翼城守将,山海关副总兵长冷允登及其部队,以及西罗城、东罗城之马维熙、吕鸣章等乡勇,合流于山海关中。
连同何复之保定军,总兵力达一万八千四百人。
他们见到崇祯后急急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