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五百年-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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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没有人怀疑。”
奏这番行动甚为大胆,只要朱慈照有半点疏忽,一直以来的布局便前功尽废。
无论布木布泰、完颜蒲里古野,以至福临,其实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计划。
她向完颜蒲里古野提过要搞乱清国,不仅是使满清无力再袭明室,更要趁乱逃走。等到今天,朱慈照及冯永硕都抵达盛京。原本还考虑如何与他们联络,但福临一时兴起与朱慈烙他们进同一间食店,就是冥冥中最大的运气。
“看来计划可以加快进行了。”
奏想到计划达成后的光景,就满心欢喜。
“冷静,不能过早高兴,小心它马。”
舞台上所有关键人物的心理、个性、背景、选择与竹动,全部都通过书本得知,再闪电间传入大脑。这种使用方法甚**力,但是现在亦别无选择。
“临多”的真身是当今清国顺治皇帝,这件事先别让朱慈照他们知道。接下来福临有任何行动,尽量拖上他们二人一起,更添几分力量。
自己闭目盘算,并未为意房间无光。俄而“假皇帝”回来,宫女提灯,照亮一室。
“吃饱饭吗?”
假皇帝点头,布木布泰对他管束极严,出入有专人“贴身保护”,吃饭时亦与她共桌,尽量避免与外人接触。奏觉得布木布泰这一招真狠,如同为假皇帝随身粘贴一张牛皮膏药!“贴身保护”,实际是“贴身监视”。
毕竟“以假乱者”这出戏一旦曝光,后果严重。知道皇帝是假的,就只有布木布泰、苏墨儿及奏呃,还有福临及“假皇帝”本人。
“皇上,时间已不早,请及早休息。”
“是。”
在苏墨儿的监视下,奏几乎无法与假皇帝进行任何交流,但无碍她发掘这位男孩的身世。
这位假皇帝,原本姓白,单字达。祖父原本是在边关制作明夷大炮的工匠,过去清军寇边时被掳,之后就为清军铸造武器。之前苏墨儿急欲寻找可以假扮皇帝的孩童,在军营中走一圈便发现他,由此“黄袍加身”替代皇帝活在宫中。理所当然他的父母收到一笔不错的钱,在这个时代满人可以随便掳掠汉人,有支付银两已经相当“仁慈”了。
同为六岁,眼神却像青年般早熟,未有因为与父母分离而显露激动的情绪,更不敢逾轨而行。总的而言,很快就获得布木布泰的信任,不过限制仅仅放宽少许。
苏墨儿及其他宫女退出房间后,整间房变回漆黑一片。
门外有宫女及侍卫当值,布木布泰已经传令,有任何动静都要入房检查。美其名保护皇上,事实是不把他当成人。
床上的人起来,摸黑走到奏身边。奏适时举起右掌,任其在掌心写字。”
“本日无大事。”
“明日睿王将回朝。”
“怎生是好?”
“天明方起,抖擞威仪上朝。任凭多尔衮如何威吓,总之不动如山,靠皇太后及郑王制压。”
身为工匠的孩子,他幸得一位识字的工匠教习汉字。自从入宫后,布木布泰及苏墨儿都监视得滴水不漏,直到最近放宽,又确定奏不是敌人,才敢与之接触。
“手心写字”这办法不是奏想到,反而是白达想到。这几天晚上,二人都用手指在对方掌心写字,互报消息。
苏墨儿有识人之眼,她找来的这位男孩确实无可挑剔,能担重任。奏只是稍为提示,他便懂得处理,一切都不用奏劳心。单纯以天份而言,白达比福临更本事,他朝必成大器。奈何出身不好,在满人国度出生的汉人,注定不会有出头天。
人生总是有难以想像的机缘与巧合,如不是他被选入宫假扮皇帝,也许之后依然是子承父业,一辈子为清国打造火炮。
多尔衮为明早回朝,早已作好全面准备。布木布泰及济尔哈朗,连日都在闭门会议。不得不说济尔哈朗是老狐狸,企图趁乱抓取更多权力,借对付多尔衮为由,希望在朝中安插更多亲信。
幸而布木布泰始终牢牢握权,假意道:“睿王耳目众多,假如近日官场有异动,他日必会追问详情,届时岂非自招麻烦?”
朝中对多尔衮态度不一,反对者寥寥无几。除去多尔衮亲信外,中立者亦未表态,所以布木布泰都不敢过于明目张胆。
济尔哈朗自知不是多尔衮对手,亦识破布木布泰忌讳自己,两边不如意,开始有异心。
奏向白达允诺,等时机到来,必定救其出宫。
要让朝中大乱,火药都埋好了,就差在引线上点火。多尔衮回朝,必令矛盾激化。当然白达在即将降临的大风暴中,至少要撑到最后阶段才可退场,否则计划就接不上了。
翌早多尔衮上朝,一众亲信恭迎,一下子崇政殿“活”了,连假皇帝都黯然失色。
“昔时屡闻睿王极权霸道,今天得遇本尊,方知外面闲言闲语,竟不及真相的十分之一。”
就算奏几番提醒,白达依然心生恐惧,全身发抖。在多尔衮凌厉的目光下,有如小白兔般戒备不安。
多尔衮左看看右看看,总是觉得假皇帝有点儿说不出的奇怪,却又不知道哪儿有违和。布木布泰见他一对眼睛不住打量白达,生怕他瞧出破绽,连忙宣布早朝开始。
第172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015 奏的胜利()
多尔衮回朝首要大事,是将权力重新执在手中。
在出征山海关前,他是有权批阅奏章。这是非常重要的权力,当然厚颜无耻索回来。当然本人说得非常得体,他本就是摄政王,亦有往事可援。
济尔哈朗想批阅奏章,布木布泰可以明确拒绝,因为济尔哈朗自己之前主动让出“首席摄政王”之位,让多尔衮独断政事。原本是避其锋芒而退让三分,并真心放出权力。布木布泰将错就错,坚持旧有制度,断绝济尔哈朗的非份之想。
多尔衮直接提出,要恢复之前旧制,为皇太后分忧,封绝布木布泰回绝之途。即使心有不甘,亦想不出办法阻止,只得宣布一切如故,尤其批阅奏章。
济尔哈朗当然不满,阴谋夺权的计划未能得逞,却也无可奈何。多尔衮重获大权,气势更盛,一瞪对面的济尔哈朗,心想:“好一位老头子,趁我失势时加害于我。没想到此老人貌似忠厚老实,城府却极深。幸好我在朝中根基厚实,不然差点被他扳倒。”
此刻多尔衮绝非吴下阿蒙,加上自己长年苦心经营的形象破灭,势必招来多尔衮报复。
“老夫一向谨慎,事事小心,也没有留下甚么过失。就算睿王想攻击我,亦无门得入。”
两位摄政王各有心思,在上的布木布泰同样有其打算。她原本以为济尔哈朗可用,后来发现其狼子野心,便萌生悔意。所以找替身顶替福临一事,即未有与他提过半句。如今重新扶立多尔衮,便祈望他抑制济尔哈朗。
至于朝上其他人,同样各有想法。议政大臣范文程及早警觉危机重重,诈称有病不上朝。其他人更加随波逐流,讽刺地交织成盛世和谐之美景。
退朝后多尔衮穿战甲披风,手执马鞭腰刀,再到宫中正式求见皇帝及皇太后。布木布泰心想该来的总会来,指示白达做好准备,便宣其入室。
不同于崇政殿高高在上,白达要仰高头颅,才得见多尔衮全貌。高高在上,浑身的霸气,不泄而露。白达更是小心翼翼,依照布木布泰及苏墨儿指示,称其为叔父摄政王。
“怎么皇帝对我的态度与以往稍稍有别?”多尔衮金精火眼,视线凝聚于白达身上,顿时叫他芒刺在背,浑身不舒服。布木布泰急问:“未知睿王有何急事求见?”
除去眼神有点呆滞外,便瞧不出有何异常,多尔衮收起锐利目光,向布木布泰朗笑道:“难道本王无事就不能探望皇帝及皇太后吗?”
一朝有权在手,露出意气风发的笑容,只令眼前人感到遍体生寒。
多尔衮自说自话,不容他人反对道:“这些日子,多有辛苦。本王既归,以后就由我来负责朝事吧。”
布木布泰装模作样恭贺道:“大清有睿王如此忠臣,实乃天大的福气。”
之后双方各说各话,虚应门面。在多尔衮面前,白达连呼吸都有困难,更完全无法插嘴。布木布泰与多尔衮一番交手,各有胜负。虽然将好不容易收回的权力放还,但至少释去多尔衮的疑虑。如今多尔衮必先对付济尔哈朗,相信有一段时间放过他们母子。
随后多尔衮又问奏的审议情况,布木布泰只说探子已有消息,从山海关赶回来,届时再行商讨。多尔衮无法再探问更多,心想完颜蒲里古野不在身边,难免底气不足。他最担心的是,对方与奏合作,借用魔女的力量,尽除朝中敌人。
无论如何布木布泰都是清国的人,一般而言不会走上此步。虽然机会不大,但赶狗入穷巷,难保布木布泰绝地反击,借助奏的力量反抗。即使奏是明国的人,但敌人的敌人就是同伴,何况将心比心,除掉自己,清国将无可威胁明国之将。
好不容易才将八旗军权勉强掌握在手中,他可不想被那些不可理喻违反常识的魔女轻易摧毁掉。即使真的撕破脸,至少保证完颜蒲里古野站在自己这边,才有对抗的本钱。
待多尔衮离开,布木布泰那张笑脸顿时撤去,蒙上一层乌云。
形势不容乐观,多尔衮多势回朝,标志她的反攻行动彻底失败。
很多人以为范文程是她的军师,完全是美丽的误会。事实上范文程就像大多数儒生那样,中立无腰,如同泥鳅一样滑头。他既不支持任何一方,也不反对。他深明为官做人之道,就算多铎抢去他老婆,都能忍下来不发怒言,至多在朝上借议政时拐弯子批评一二。
无论布木布泰明问暗示,他都没有表态,今天更称病不上朝,彻头彻尾置身事外的态度,让她非常不爽。
至于其他外朝官员,原本打算透过济尔哈朗进行联络。察觉对方有异心,有夺权之意后,亦中断联络。
母子同困宫中,孤立无援。
不对,应该说,皇太后与假皇帝彻底将死,无路可进。
布木布泰巧言令色,一时打动多尔衮。估计他不会杀死母子,但亦不会允其自由。多尔衮重夺权力,必先尽除朝中敌人,再行出军攻明。只要建立功业,届时自然荣升帝位,将他们母子扫出去。
如今手上惟一可用之棋,只剩下那位来历不明的魔女
“噢,终于想起我了吗?”
彷佛早已算定,奏非常快活的迎接皇太后驾临。原本就已经无可奈何,加之有求于人,布木布泰已经谈不上有甚么威仪可言。如今她只坚持最后的底线,就是保佑母子平安。
白达望望两边,气氛微妙地紧张。苏墨儿眼神诡异的很,而布木布泰的脸孔也变得阴晴不定,就只有奏一直挂着令人安心的笑容。
三个女人一言不发,在皇帝的寝室内激起无声的交锋。与多尔衮不同,奏没有流露任何威吓,却令对面二人硬是矮了身子。在绝对的静默下,奏以一种“无形之体”和“无调之音”,展现出她与凡人不同的本质。
终于布木布泰开口:“你赢了。”
“意料中事。”奏慢慢地放松四肢,一手枕着头,一手微垂在椅柄上:“你以为我会打没把握的仗吗?”
无限的生命,无限的智慧,就是奏傲视天下的本钱!这场后宫之中,不起眼的角落,两个女人维持接近廿天的战斗,终于在此时此刻分出胜负。
第173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016 直戳其心()
如同当年解决豪格那样快准狠,多尔衮不可能毫无准备就回朝,想必在未来一段日子展开雷厉风行的行动,迅速处理朝中敌人。如今自己几乎与他撕破脸,想必不会放过她们母子。
布木布泰彷佛站在悬崖边上,左右不是人,随时从皇太后之位坠落至最底层。显而易见她当然心有不甘,但整体形势不容乐观。在宫中斗争失败,如果是死亡,那是最好的下场。最可怕是想死都死不了,想做什么都不能做,那结局才是真正的痛苦。
这几天她思前想后,彷佛末日就在眼前,一时间万念俱灰。忆及下落不明的福临,顿时又有几分庆幸。
苏墨儿派出去的三位蒙古人,其中两人在跟踪时死亡,只有一人提前回来上报,侥幸不死。另外两位蒙古人的尸体亦在今早发现,不知是谁下手,只得向官府施压,万勿张扬。
普通人岂是完颜蒲古野的对手,奏又故意做坑,都将他们解决掉了。
布木布泰当然不知道其中内情,只知道福临跟在一位少女身边,却不知道她是甚么人。误以为奏在外面还有同伴照应,心中不禁一寒。到底眼前这名“魔女”是何方神圣,如何挟天子以令诸侯,外面还有多少同党,至今依然一无所知。
先月她已派出心腹,往山海关方向出发,指明要加急调查。原本她期望探子回传情报,摸清楚奏的身份来历。算算日子,已经过去好几天,怎么派出去的探子如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布木布泰不可能无了期等下去,现在看来赶不及,只得与奏和解,恳求协力。
庆幸多尔衮尚未知道如今朝上这位皇帝是别人假扮,即使真的有个万一,死的都是别的孩子,而自己亲儿子依然能在外面好好活下去。
皇帝也好,皇太后也好,终究是虚幻;在死神到访时,只有生命才是实在。
“一个人就是赚得了全世界,却赔上了自己的生命,到底有甚么益处呢?人还能拿甚么来换回自己的生命呢?”
布木布泰脑中想甚么,奏都一清二楚。她忽然吟诵出圣经中马太福音第十六章其中一节,布木布泰听着,内心深处再次再次泛起涟漪。
“这是西方一位圣人所说的话。”奏是魔女,不是恶魔。既然对方已经低声下气上门请求,故此不再刁难她:“你愿意为福临而奉献一切吗?”
布木布泰想不也用想,即时回答道:“我愿意!”
奏凝视对方好一会,摇头叹道:“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