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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撼鼎-第26部分

小说: 撼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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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链上前说道:“大人!前些日子擅闯宫闱被关在北宫大牢的狂徒自杀了。”

    刘瑞脸色大变:“死了?”

    吴链点了点头。刘瑞又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吴链说道:“今早发现时已经死了,悬挂于大牢内。”

    刘瑞站起身来,不断的徘徊,平复心情。终于,他再也忍不住。这些天他一直压抑着,到现在终于爆发出来吼道:“北宫卫有王夕的人。王夕派人灭口,为了自己的秘密不被说出来。”

    吴链说道:“此事要不要禀告陛下?”

    刘瑞冷静下来,抬起手说道:“不急,等辽东的事情了了,我再告诉陛下。”

    吴链:“喏!”

    “奉智!”刘瑞叫住他说道:“查!彻查,看看谁是王夕的人。我要让王夕有他该有的下场。”

    吴链心中一颤,立刻说道:“喏!”

    。。。。。。。

    鲜卑王廷位于弹汗山,本为代郡境内

    弹汗山属阴山山系,脍炙人口的北魏民歌《刺勒川》中的“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描写的就是这条山脉下的景色。

    巍峨的弹汗山生长着茂密的原始森林,山下就是歠仇水,围绕着弹汗山的还有五处湖泊,清澈见底,水草丰茂,更有上百种候鸟在迁徙时,会在这里度过春夏秋舒适而美丽的季节。

    山下还有那辽阔无边的草原,绿草如茵,令人心旷神怡。

    今日鲜卑王廷有一位南边来的贵客,这位客人得到了鲜卑族首领拓跋言的亲自接待。

    拓跋言是个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对这个从大周来的客人给足了面子。他说着一口蹩脚的周语:“柳毅先生,此次来我拓跋部族所为何事?”

    蹩脚的发音配上这样的官腔显得尤为可笑。可是柳毅知道轻重,他知道自己现在不是笑的时候,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特奉我家主公之命,与可汗做笔交易。”

    拓跋言疑惑道:“什么交易?”

    柳毅说道:“我军近期内将攻打幽州,届时我主希望可汗能够发兵南下,牵制住陈景的大军。现在已是深秋,我主说过,如若可汗答应,我军将赠予可汗二十万石粮草和烈酒,好让可汗的子民能够度过寒冬。”

    拓跋言有些心动,不过他似乎知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道理。

    他说道:“先生就如此自信?要知道那陈景镇守幽州数十年,我们从未在他手上讨到便宜,反而被他压着打。万一你主败了,我们岂不是也要承受陈景的怒火?”

    柳毅听完,笑了笑:“可汗何必诓骗于我?鲜卑人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来去如风。那陈景就算打败我军,可是他们也定会是强弩之末,又怎么追得上鲜卑的骑士呢?到时候可汗只需命令子民化整为零,那陈景也只能乖乖退回去。”

    拓跋言点了点头,不过并未立即答应:“我军牵制的必定是幽州军的主力,伤亡不会太小,阁下就拿一些粮食、酒水来做报酬。我鲜卑子民的性命是不是也太便宜了?”

    柳毅笑道:“无论我军胜败,可汗都能获得大利。”

    拓跋言:“如何获利?”

    柳毅说道:“我军若胜,那不必说,我主会给可汗二十万石粮食和美酒若干。同时我们还可以释放这些年被陈景抓去的鲜卑人。”

    拓跋言听到这里,眼睛开始放光。柳毅又继续说道:“幽州军若胜,那也是惨胜,强弩之末不会再有太大的战力。可汗就可以趁势兵临城下,逼迫陈景释放那些鲜卑子民。”

    拓跋言陷入了沉思,他在权衡利弊。良久,他开口问道:“何时发兵?”

    柳毅笑道:“陈景派人与可汗议和时。”

    拓跋言愣了愣:“此话何解?”

    柳毅说道:“若是幽州无忧,陈景就会发兵杀可汗子民;若是幽州吃紧,陈景便会派人送金银、送粮草。所以,陈景派人送金银粮食之日,便是可汗发兵攻打幽州之时。”

    拓跋言站了起来说道:“听先生一席话,令本汗茅塞顿开呀!来!满饮此杯。”

    柳毅也站起来,拿起酒杯和拓跋言一饮而尽。

第54章 剧城() 
柳毅所料不错,几日之后陈景向鲜卑派出使者。

    拓跋言看着眼前的几口箱子,对眼前的使者问道:“这怎么回事?陈景对我们鲜卑不是历来以杀为主吗?怎么现在开始送东西了?”

    使者笑了笑回答道:“一点心意,州牧大人不像打仗,所以拿出这些年金银,还有外面这些粮食。希望我们和睦共处。”

    拓跋言把玩着他的小刀,慵懒的说道:“有人告诉过本汗,若是幽州无恙,陈景会来打我们。若是幽州危急,你们会求和。”

    使者好像早就料到,面色毫无波动的说道:“那可汗意欲何为?”

    拓跋言把小刀往使者身前一指:“杀你祭旗,如何?”

    使者冷笑一声:“荒谬!就在那边等着可汗,到时候或可与可汗同行。”

    拓跋言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冷冷的说了一声:“拖出去。”

    下属把使者的头颅端上来后,拓跋言说道:“传令下去,拓跋部落男人全体出动,三日后南下攻打幽州。”

    。。。。。。。

    幽州边境,剧城!

    “呜呜呜……”

    悠远绵长的号角声从前方隐隐传来,徐执缓缓抬头,只见一面狼神大纛正从北方低矮的山梁后面冉冉升起。

    紧随大纛之后出现的,则是一大片绵绵无际的长戟之林,那一片冷森森的寒刃,几欲映寒暗沉沉的天空。

    再后出现的,才是汹汹人潮。

    士兵上千,无际无边,士兵上万,接地连天!

    城外的原野上,一片黑压压的人潮涌动,好像海浪一般朝着剧城卷来,这正是拓跋言率领的拓跋鲜卑大军。

    数以万计的鲜卑士卒汇聚成了连绵无际的浪潮,在那面狼神大纛的引领下,沿着平坦原野的漫卷南下。

    又滚滚向前,其前锋锐士都快要进入了剧城守军床弩的射程之内了,后军轻兵却还在山梁后面无穷无尽地往上冒。

    如雷的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铁蹄溅起的烟尘仿若在天空中汇集成一朵巨大的乌云,像一头恶狼,张牙舞爬的向剧城飘来。

    迎风飘扬的狼旗,遮天蔽日,鲜卑八万余大军,仿若一头凶猛的怪兽,要把朔方城一口吞下。

    八万大军示威完毕,又蜂涌而退。

    徐执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心里泛起了异样的苦涩。

    他知道,最终的决战终于还是到了。

    这一刻,徐执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他们似乎败局已定了!而援军却还不见踪影。

    望着天空中飘着的鹅毛大雪,生起一阵阵无力的苦涩。在这弹尽粮绝的绝地,这仗还怎么打?

    距离鲜卑发兵已经九天了。徐执已经据守六天了,坚守了六天的剧城每一块夯土,每一块青砖都淌着热血。城墙下每一寸土地都是红色的,更有着数之不尽的血洼。

    干涸的血迹有敌人的,也有幽州勇士的。

    这六天六夜以来,守军人数从三万人锐减到了一万余人,只剩下了原本的三分之一。

    而这样的结果,还是占据城池的优势,如果没有剧城这道坚实的城墙,而是双方野战的话,估计半天都坚持不下来。

    而残余的三千之众,且都人人负伤在身。

    至于幽州的大军。这次拓跋言出动了整个鲜卑部落的战力,仅仅是剧城一地就有八万大军,更不用说其他地方的敌军。

    而北平一带的军队已经被辽东的公孙粲拖住了,无法派援军支援。

    “要是有人再跟我说北方异族不善攻城,老子非揍得他遍地找牙不可。”望着缓缓逼近的一架架云梯,徐执恨恨的暗骂。

    这人类本就是善于学习的动物,与中原王朝纠缠了数百年的北方异族也学到了中原王朝的一些攻城技巧。

    尽管不如中原王朝精湛,可对付眼下的剧城却绰绰有余。

    没办法,鲜卑大军现在别的没有,就是人多。这八万人,就是耗,也能把这三千人给耗死。

    徐执飞速运转着他的大脑,希望能想出一个破敌之策。这是,一整涩风吹来,吹起了因为大战被打碎的城墙外皮。

    粉尘飞扬。再经微风一吹,飘到身旁休息的兵卒眼睛嘴里,令他又是咳嗽又是戳眼睛,看着都为他觉得难过。

    他顿时灵光一闪,竟如名将军师一般,计上心头,兴奋叫道:“好了,都别休息了,想要活命的最后坚持一下……”

    而后指着身边一员沉稳的小兵道:“你领一个百人队去城里动员百姓,让他们协助你们收集面粉、锅灰、沙土、木灰,总之,细小之类的东西都可以,越多越好,越快越好。告诉他们,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如果剧城失守,他们也活不成。”

    “诺!”小兵双眼发亮,他似乎也反应了过来,一脸钦服的领一队人准备去了。

    徐执又指着另一员小兵说道:“你组织三百兄弟去挑水。总之,能装水的玩意都尽快搬来,并盛满水,等敌人攻城了,就让他们在这冰天雪地里变成冰棍。”

    就在小兵转身准备退下时,徐执又说道:“对了,粪坑里的玩意也给我弄一些。这些王八蛋不是饿得想要打劫吗?我们华夏子孙热情好客,不好好招待他们一餐,实在有失风度。”

    “喏!”这员小兵也兴致冲冲的准备去了。

    徐执观察了一下气象,发现此时风非常猛烈,而对面的联军似乎也没有攻城的打算。

    这种天气攻城那将是事倍功半,估计对方也明白这个道理,想必是准备等到风雪稍停的时候再攻城吧。

    徐执心里松了口气,自言自语的叹道:“真是天助我也!”

    现在风雪大,且离天黑最多不到一个时辰。风雪、天黑都不利攻城,通过鲜卑大军刚才的异动,他们显然是打算退回营地休息,等天明之后来攻城。

    于是他让十余名伤势较重、眼神较好的兵卒留意敌军的动向,其余兵士就近推墙拆屋,以墙砖为礌石、屋梁为滚木。

    将一切守城用得到的东西都准备起来,关键还是在收集草木灰,细小的黄土瓦粒。

    近黎明时风雪渐渐小去,但远处的军营灯火稀疏,依旧没有什么动静,估计对方也打算好好休整,等到天明风雪停后,再发动攻势。

    徐执对副将说道:“传令下去,大军分成三批,轮番休息。城楼哨兵,每三十步一个,四个时辰一换。”

    士兵都休息后,徐执看着北方的茫茫草原喃喃道:“渠英啊!渠英!我军的生死存亡,都在你身上了!”

第55章 血战() 
天明时分,尖锐的号角响起,那是鲜卑集兵聚将,准备进攻的前兆。

    等全军集结完毕,离剧城外尚有十里的联军大营前。

    狼神大纛下,身披白袍白甲、跨骑白马的拓跋言缓缓扬起右手,“儿郎们!攻城!让南人尝尝咱们北方铁骑的厉害!”

    霎那间,数以百计的令骑沿着行军队列,自前军向着后阵飞驰而去:“大汗有令,攻城!”

    “大汗有令,攻城!”

    “大汗有令,攻城!”

    “大汗有令,攻城!”

    命令逐次下达,八万大军气势汹汹压城而去。

    在剧城城墙上,居高临下对鲜卑大军的动向了如指掌,徐执下令道:“全军注意!敌军马上就要攻城了!各司其责,准备迎敌。”

    守军在紧张的防御状态中等待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左右,终于听到从西北方向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人喊马嘶声。

    与此同时,所有守城士兵都感觉到地面在微微的颤动,有经验的老兵一下子就判断出,这是大批骑兵急奔时带来的马蹄震动。

    徐执向东北方向望去,只见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黑线,这条黑线慢慢变粗变大,并逐渐向剧城急奔了过来。

    徐执见到鲜卑骑兵出现后,反倒松了一口气。

    这样一直戒备,全神贯注地紧张等待,对于城墙上的守军而言而言,是意志和体力的双重考验。

    他这时已看到属下的士兵已有一些人脸上浮现出一丝疲惫之色。

    徐执心中暗道不好:“这可不是好现象!”

    不过,他也深知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任谁在连续作战多日,且没有得到足够休息都会疲惫的。

    好在,还有剧城厚重的城墙,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件事的好时机。他立刻传令下去,进入迎敌状态。

    真正的战斗,即将打响。

    拓跋言领着麾下诸将顶着迎头袭来的大风雪眺望着剧城,念及当前局势,心底难免有些急躁。

    就在他以为可以轻易拿下这座北地重城时,徐执却给他当头一击。六天下来,给大军造成了两万余众之伤亡。

    两万伤亡,在拓跋言承受范围内。可问题是这剧城迟迟不下,军中已经出现怨言。

    鲜卑部族成分复杂,内部矛盾重重,本时就难以驾驭控制,若非大家目标一致都是为了抢劫,能不能召集到这么多人还是两说。

    鲜卑内部不稳,对他不满的大有人在,如果拿不下剧城给大家一个交待,将会有更多人置疑他的能力,一旦受人置疑,也意味着他的单于之位不太稳妥了。

    所以,对他来说,这是一场只能胜不能败的战争。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骑虎难下的拓跋言是抱着赌徒的心态,抱着搏一把之心而战来的。

    “拓跋力微,今日你亲自督阵,老子不信这个邪,这只有几千残兵的剧城就攻他不下。”拓跋言高声下达了死命令,继而杀意森森道:“告诉勇士们,破城之时,不留一幢房!不留一人!”

    一员彪悍魁梧的猛士应声出列,他是拓跋力微,拓跋言的二弟,他作战敢拼敢杀,战无不前,可谓是鲜卑第一悍将。

    鲜卑的登城死士一首拿着弯刀,一首熟练的将木盾护住上半身。乖叫着踩着湿滑的梯地冲向剧城。

    剧城如同一只没有反抗能力的巨兽,而底下的鲜卑死士,就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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