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鼎-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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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瑞哽咽着说:“父亲放心,瑞儿一定会管好刘家,一定不会让父亲蒙羞。”
这时刘慎看了看案上的茶壶说道:“瑞儿,我渴了,去给我倒杯水。”
刘瑞赶忙答道:“诶!好,爹你等着;我这就去。”
其实倒水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刘瑞端着水杯转身。看着自己的父亲已经闭上双眼,就如同睡着了一般。唯一的不同就是胸口停止了起伏。
刘瑞呆呆的立在那里,手里的茶杯落在地上。
门外的九公见刘瑞这么久不出来,便见来看。正好看到刘慎已经失去了呼吸,他转过头看着刘瑞。
只见刘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整个人甚至有些呆滞,脸上挂满了泪水。他慢慢的转过身,一步一步向门外走去。
九公立即喊他:“长公子!”
刘瑞没有理他,就径直走出房间,来到庭院内靠墙蹲下。
九公连忙追了出来,他来到刘瑞面前,小心的问道:“长公子,你没事吧?”
刘瑞猛的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眼神恢复了神采,他看了一眼九公。
九公担心的问道:“长公子,还撑得住吗?”
刘瑞点了点头:“我没事,九公!”
九公说道:“那就好,现在你是主心骨,只要你不乱了方寸,刘家就倒不了。”
刘瑞依旧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九公,你去安排父亲的葬礼。出殡那天,家里所有的要道必须要有人把守。任何环节出了问题就是你的责任。”
九公点了点头:“我明白,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刘瑞:“葬礼的时候,父亲的故交座位在灵堂外最前面,之后是朝中各级官员。最后才是各大世家家主或使者。一定不能出差错,不能让人觉得我们刘家眼高于顶,傲气凌人。”
九公正色道:“长公子放心,我明白。”
刘瑞闭上眼睛说道:“你去安排吧!”
九公走后,刘瑞的腿软了,他扶着墙蹲下。眼睛又看向父亲的房间,终于再也忍不住,把头埋下失声痛哭起来。
。。。。。。
“江南大儒郑徽先生拜祭,送挽联:天下大事公可属,江南遗民爱不忘。”
随着话音响起,叫到名字的人都进来烧祭文。以祭奠这位老司空。
“幽州牧陈皇叔派使者拜祭,送挽联:国事方殷敬逝长者,明德之后必有达人。”
。。。。。。
“南阳大儒蔡志遣弟子拜祭,送挽联:谤积秋山,志吞江海;下开百劫,世负斯人。”
。。。。。。
“丞相高晟拜祭,送挽联:“忧国如家,二千余年贤圣在;出师未捷,八千里中大星沉。”
每一个上前拜祭的人都由刘瑞带着林瑶、刘牧等晚辈回礼。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陛下到!”
在场的人都一惊,急忙跪下喊道:“参见陛下。”
陈庆眼角含着泪,轻声的说:“诸位爱卿平身吧!朕今日只是来送老师的学生,仅此而已。”
说完,走到刘慎的灵位前。深深的作揖鞠躬,行了一个大礼。
起身后,他转身对刘瑞说道:“爱卿啊!老司空一生公忠体国,如今他走了,朕这心里。。。”说着摇了摇头,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刘瑞对陈庆行了一礼:“多谢陛下来送家父一程,也请陛下保重龙体,不要过于悲伤。”
陈庆点头说道:“爱卿这个样子也没法上朝,朕给爱卿假。此次朝议,爱卿就不必参加了。”
“陛下!”刘瑞站起来擦了擦眼泪道:“臣无大碍,朝议可以参加。而且,推恩令不能出自陛下之手。”
陈庆:“朕知道,朕知道。”语气中满是不忍,他不由得对这个他心中引为知己的青年心生怜悯。
“爱卿放心,各路藩王最快也要下个月才能到齐。这段时间爱卿就好好守着司空。”陈庆温言说道。
刘瑞:“谢陛下体谅!”说完向他行了一大礼。
第71章 朝议(上)()
所谓朝议,便是发生大事或者皇帝有大动作时召开的会议。
朝议需要提前一个月进行准备,其中包括通知各路藩王、地方官吏。届时,大周的藩王、以及千石以上的官员都要参加。
皇城的正门朱雀门缓缓打开,伴随着正门的打开,祈天殿的铜钟声音响了起来,那可是整整九九八十一响啊!
沉重浑厚的声音划破黎明的静谧,向整个洛阳城宣示着大周的威严,皇帝的威严。
文官武官排成两列,泾渭分明。高晟身为丞相自然走在文官首位,与其并肩的是武将之首,大将军孟坼。其后便是九卿的各大堂官,已经在京的各大武将。
祈天殿铜钟的九九八十一响结束了,朝臣们该走的路也差不多走完了,刘瑞跟随着大部队来到了大周目前最大的宫殿――太虚殿,也是大朝会召开的场所。
刘瑞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他第一次来的太虚殿。嗬!好大的气魄,雕龙画凤的,也不知是什么神兽威风凛凛龇牙咧嘴的瘫坐在飞檐之上好像半身不遂一样。
瞧那奇形怪状的差不多就是传说中真龙的那九只四不像的儿子中的几只。
三十六节台阶,站在底下看不见上面,站在上面看不见底下,这么高的地势,还有那么高的几根不知道干什么用的杆子杵在那儿杵着,呵呵,这要是不被雷劈就真的奇怪了。
殿门前,黄门侍郎陈松堂堂正正的站在那儿,扯着嗓子大吼:“朝议开始!诸臣觐见!”
这声音有别于前世电视剧里的尖细的公鸭嗓,而是中气十足,蓬勃浑厚。若不是那面无白须的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个将军。
他这一嗓子过后,朝臣们巨大的队伍开始前进了,太虚殿虽然大,但是绝对容纳不下这两千多人。
平常的早朝也只有百十来人,这一下子塞进去绝对挤的跟沙丁鱼罐头一样。
所以为了保证宫殿里面的宽敞和大周的颜面,绝大部分官员只能待在太极殿外面,在料峭的春寒之中瑟瑟发抖几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
大周礼仪是不需要动不动就双膝下跪的,双膝下跪的情况大体有以下几种。
祭拜祖宗、神明的祭祀大会上,那个时候连皇帝都要双膝下跪,就别说其他人了。
亦或是大朝会等正式场合见礼的时候需要下跪。
还有罪臣,犯了大罪,就是罪人,被剥夺在皇帝面前站着的权利,跪下吧!
还有就是面对父母的时候,若是触怒了父母,也是需要下跪的。
另外,贱籍奴籍者,面对高贵的贵族,是要下跪的。
其他的情况只需鞠躬或者单膝下跪,比如军中需要单膝下跪,那只是军礼,不是一贯的礼仪。
当然,在皇帝驾临的那一刻,众臣需要起身来到宫殿中央一齐下呼万年。
所以在陈庆穿着暗红色冕服带着通天冠威风凛凛出场的时候,所有大臣都低着头来到了大殿中央跪下高呼:“陛下万年!”
陈庆闭着眼睛,身子微微前倾,显示出了无边的高贵气息。而后睁开眼睛,轻声说道:“众卿平身!”
那声音虽轻,却传到了大殿内每一个官员的耳朵里。犹如一把巨锤,锤在百官的心头。
待到百官都坐下之后,陈庆开口说道:“众爱卿,此次朝议,乃是要议削藩,大周立国数百年,藩王待遇太厚,百姓负担不起,朝廷也负担不起,朕欲削藩,以增强朝廷之实力,减轻百姓负担,诸位爱卿以为如何,还请畅所欲言。”
陈庆此话一出,百官皆大惊,毕竟陈庆削藩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如今突然提出来,百官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此时太常卿李游出列说道:“陛下,正所谓阳关道、独木桥,为何单单要削藩呢?这些藩王又不是故周的分封诸侯,他们依然是我大周的臣子嘛!
朝廷与藩王争利,不足为论,负担,也不足为论。”
李游说完了,在场的一些年轻官员眼神中都充满了蔑视,李游已经年过古稀了,只是一个靠着资历和年龄走上九卿之位的老学究,整个朝堂自然没几个人能看上他。
不过此人倒是有几分学问,在士子中也是祖师爷般的存在,威望之高比之王夕也不遑多让。
再加上此人虽然自命大儒,却小肚鸡肠,睚眦必究,一点小事就会把你往死里整,所以也没有几个人敢惹他。
不过不敢惹他的人肯定不包括刘瑞,刘瑞站出来说道:“太常卿此言,晚辈不尽认同。”
要不说李游这人心眼小呢!刘瑞仅仅只是站出来反驳了一下,李游的脸色就开始变得阴沉起来。
他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说道:“如今我等要议削藩,乃是政事,卫尉行伍出身,恐怕并不如我等文人了解。”
这句话让在场百官,甚至是御座上的陈庆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这句话什么意思?就是在骂刘瑞是武夫,不配讨论政事。
陈庆马上开口道:“太常卿,言辞不要如此苛刻!”
李游冷哼一声,极不情愿的答了一声:“诺!”
李游脾气虽然臭,但是不是傻子,王夕的前车之鉴还在,对于陈庆他自然不会有任何僭越之举。
刘瑞也不是个喜欢吃亏的人,别人骂他不反驳,不是他的性格,孔圣人尚且说:以直报怨呢!更何况刘瑞从不自诩圣人。
只听刘瑞说道:“无妨,太常卿乃是前辈,阅历丰富,资历深厚,要不怎么能位居九卿呢!不过话说回来了,晚辈还年轻,不懂政事不要紧,有的是时间学,还请太常卿不要担心。”
这话更是让百官大惊,如果说李游骂刘瑞还有些隐晦的话,刘瑞的话就差指着鼻子骂了。
这话直接说李游是靠资历做上太常卿之位的,然后说自己年轻,这和骂李游“老不死的”没有什么区别了。
“你。。。。。。”李游气急,伸出手指着刘瑞说道。
不过马上就被刘瑞打断,只听刘瑞喝道:“太常卿,此乃朝议,不要说一些无关的事情,我们现在在议削藩之事。”
陈庆此时又出来和稀泥道:“卫尉也不要如此得理不饶人了,太常卿毕竟是前辈,也是老臣了。”
这句话虽然是在责怪刘瑞,但是这其中的偏袒之意尽显,陈庆明显在帮着刘瑞
第72章 朝议(下)()
刘瑞见陈庆阻止,也不在继续为难李游,像李游施礼道:“还请太常卿恕晚辈刚才无礼了。”
李游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这时陈庆说道:“卫尉有何想法,快说来听听。”
“诺!”刘瑞答了一声然后说道:“太常卿方才提到负担,我大周自然负担得起,只是这些负担却是无必要,而且如今大周国力倾颓,百姓也是负担过重,想要增强朝廷实力,又不增加百姓负担,只能削藩,藩王过滥,上不利朝廷,下不利百姓啊!”
李游冷笑道:“孟子云:何必曰利,仁义而已嘛!我堂堂大周,何必曰利?陛下不是也很以仁义为意吗?”
刘瑞冷笑一声说道:“太常卿对曲解先贤的话,很有一番学问啊!”
李游又是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差点没顺过来,只是气得喘粗气。
刘瑞才懒得理他,巴不得他就气死在大殿上才好呢!
刘瑞继续说道:“孟子不曰利,并非无利可说,而是重视大利,仁义者何谓?说到底还是为天下大利。
孟子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藩王是君吗?不是;是社稷吗?也不是;是民吗?至少目下,这群给朝廷带来负担的人不是我大周的民。
我大周,北有蛮夷之患,强国富民就是天下大利所在,就是仁义所在,藩王们让出可让之利,何以是不仁义啊?”
李游顿时有些语塞,毕竟刘瑞的话说出来更加的具有说服力,最重要的是更加对陈庆的胃口。
此时太仆卿张越站了出来,他说道:“陛下,臣以为太常卿之言无错,想立国之初是,丞相修建祈天殿,太祖皇帝认为自太过华丽,颇有奢靡之相。
丞相说,非华丽,不足以显示天子之威严,太祖皇帝欣然接受。
天子乃是天命之所在,该有的还得有,藩王属于皇室,在待遇上要有所特别,此乃天命恩德,若是贸然削减,势必会有损陛下天威呀!”
张越和李游是至交好友,物以类聚,张越与他的好基友李游一个样,也是个老学究,唯一的区别在于,张越心眼没李游那么小。
陈庆听了张越的话,顿时想笑,他忍着笑意说道:“有损天威?哈哈哈哈哈,众爱卿都听见了吧?太仆卿之言,值得深思啊?”
说完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惹得张越心里很是尴尬。
刘瑞说道:“纣王为了让天下臣民敬畏于他,竟然用丝绸包裹树木,自由取用,但凡明事理之人都知道,此乃虚假。
臣以为,自尊不可以没有,无自尊于禽兽无异,且不足以尊敬宾客,可若是自尊过甚,为人耻笑啊?”
说到最后,刘瑞毫不掩饰他的轻蔑,为人耻笑四个字咬得很重,让二人脸色都阴沉了下来。
只听李游吼道:“刘瑞,你放肆,竟敢辱骂我。”
刘瑞一脸无辜的说道:“太常卿此话从何说起啊?我何时耻笑于你了?你可有证据?若无证据便是诽谤朝廷命官。”
说完转向陈庆说道:“陛下,陈要弹劾李游,无端诽谤朝廷命官,臣请给予此人严惩。”
“你。。。。。。。”李游说不过刘瑞,拿起手中的朝板,作势要打刘瑞。
刘瑞曾带兵打仗,李游又怎会是他的对手呢?不过刘瑞并没有打他,他可不想落个不敬前辈的名声。
刘瑞侧身躲过,李游直接扑了一个空,趴在地上,爬起来怒喝道:“你还敢躲?”
说完又要打,这时张森等人才反应过来,连忙冲上来阻拦,场面顿时乱了起来。
“大胆!”一声怒吼传来,让整个场面安静了下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陈庆拍案而起,脸色阴沉的看着他们,他们顿时有些心虚,急忙松开手回到位子上,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