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劫之明末宏图-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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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自散家财,以资军需。拼的这把老骨头,也不能忘了皇上的大恩大德!”徐右麟义愤填膺的说道。
郑三俊听到这也站起来说道:“徐阁老,下官也愿意追随大人!要是京师破了,谁还有活命的机会,还不如殊死一战,哪怕博个清名也不枉一死。”
“二位大人别焦急,叛贼不是还没有来的吗?何必说这么丧气的话?”李邦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二人坐下。
曹化淳接过话茬说道:“首辅大人,皇上对你是万般器重。出征之前,也是多次召见,时至今日,大人也不要藏着掖着了,皇上的意思是什么,咱们就怎么办吧!”
曹化淳此话一出,郑三俊等人也都直勾勾的盯着李邦华。李邦华看罢四周,起身说道:“曹公公所言极是,皇上是留有圣谕,既然今天都到了这个地步,那我就说了吧!”
李邦华来到桌前,用手从洗笔的瓷碗里沾了沾水,在桌子上缓缓写到——南迁,他们几人都凑过来看了看,除徐右麟外都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曹化淳看罢便说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回宫准备去了,宫里的玩意可多,至于骡马之类的,不知皇上可有安排?”
“大件的运抵天津,皇上已经给天津巡抚冯元飏去了旨意,他已经开始准备南下的海船,另外还将驻守在山海关的水师全部调到天津,估计也就这几天可以到达。所以公公只需现在将这宫里的东西运抵天津即可!”李邦华回答道。
曹化淳点了点了头说:“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先行告退了!”说着话,曹化淳便出了内阁。
而内阁里,徐右麟一脸失落的站在那里,郑三俊上前拍了拍徐右麟的脊背说道:“徐阁老,成败平常事,东山可再起啊!”
“唉!人生无奈老来何,日薄崦嵫已不多啊!”徐右麟悲愤的说道。
“有道是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啊!咱们这几个老骨头,要的是存社稷,这些年咱们也没见得吧朝廷制得多好。所以啊,至于复祖业,那还得靠后来人!”郑三俊接着劝道。
“走吧!走吧!可大明的基业万不可走南北两宋的老路!”徐右麟发自肺腑的感慨道。
李邦华缓缓的走到徐右麟旁边,语重心长的说:“徐大人啊!听我一句劝,皇上可不是那昏庸的徽钦二帝,我大明更不是那软弱的大宋。我朝历代帝王都是英勇神武,如今世道险恶,这许多事可都在皇上的预料之中,要想真正的光复祖业,凭着一身正气可是不行的啊!”
“首辅大人说的是!”徐右麟点了点头说道。
接着,京师各处都贴满了勒令所有军民南下的告示,京师九门更是在封闭了将近五十天后全部打开,虽然前几日已经下令让百姓撤离,可并未限制日期,如今是令到既行,朝庭三日之后,撤离京师,至于不愿意离开京师的百姓,朝廷一概不管!见此情形,大部分的百姓都开始收拾行装,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暂且不说百姓见此告示有多慌张,单说曹化淳这边,崇祯当时宠幸的宫女——褚瑛,四天之前早已随王顺南下而去。宫里还要带走的就是内孥的那批银子,和一些珍宝古玩之类的。但最让曹化淳担心的还是那封信,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再将信不放回去的话,到了南京,皇上一旦发现,该如何交代。可要是放回去的话,这条最有力的罪证,就再也不可能被拿出来。
看着曹化淳思前想后的样子,庞天寿多半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试探性的问道:“公公是在为那封信发愁对吧?”
“还是你的眼睛尖!”曹化淳苦笑着说道。“我们拿着这封信,才可以进行下一步的佐证,实际情况老夫想你也明白,这实在令人头疼。”
“公公不知可听我一言。”庞天寿说道。曹化淳看着他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如今依我来看,此封信还是放回去为好,不管皇上到底挺得过去还是挺不过去,这封信从咱们手中拿出去都是个祸事。与其这样,还不如将其放回大内,咱们想法子从福王哪里找出路了,他李邦华既然说信使福王给的,那何不给福王去一封书信,问一下便全部知晓了。要是福王说没有的话,咱将此事禀报皇上,看他李邦华怎么收场。”
“事到如今,也就只能这样了!”曹化淳点了点头说。“王德化的那两个下人和王继谟这三个人,都是翻案时的重要证人,你全权负责押送他们去南京,还有崔文瑞,派人出去瞅瞅,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至于这封信怎么处理,还有宫里的事情,老夫自能应付。”
“是!一切全凭公公调遣。”庞天寿抱拳说道,然后他就退出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而李邦华这边也注定不会平静,王继谟已经失踪四天了,他料到事情不妙,可是王熙此刻又不在京师,他的信息网却有限,只能是干着急,而且王熙出去也一天多了,也不知道情况到底怎样。
但京师的情况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内阁六部等各个衙口接到撤离的命令后,都乱成了一锅粥
第九十六章 朱之冯鏖战宣府(一)()
二月二十日,当宣府巡抚朱之冯的急报抵京的同时,姜镶的大军已经连克阳高、天镇,到了山西与北直隶的边界的永嘉堡。
而宣府城里,战报却是一封接着一封的从前线发回,邵宗元已经按照崇祯皇帝的部署,抽调了整个西北的所有精兵,姜镶率领的两万大军如无无人之境一般,在大同各地是连战连胜。
面对如此紧张的情形,当地的百姓早已拖妻带子、落荒而逃。仅剩的一千多老弱之兵,也是人心动荡,早已成了惊弓之鸟。
宣府行署的作战指挥厅中,朱之冯虽为一届文官,但却身先士卒。身着铠甲,同总兵朱三乐,副将房之屏、王徽俊共同商议御敌之策。
空荡荡的作战大厅里,不知什么原因,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得极其凄凉,整个屋子的氛围也让人感到极其的压抑。
朱三乐的络腮胡也仿佛没了往日的神气,耷拉在嘴角。他声音低沉的问道:“抚台大人,贼已至此,咱们该做什么打算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朱之冯沉着脸说道。
“邵大人已经将咱们的兵马全部带走了,那姜镶可带有两万的精兵,咱们就这一千羸弱,怎么挡啊?”朱三乐皱着眉头问道。
“不挡的话,咱们去哪?”朱之冯看着朱三乐反问道。
朱三乐继续反问道:“那我身为总兵,我总不能看着我的弟兄们白白去送死吧!”
朱三乐说罢,朱之冯紧紧的盯着他,仔细观瞧可见他脸上在不由自主的颤抖。朱三乐见状急忙说道:“抚台大人,抚台大人,我我”
“你是总兵?你不舍得他们去死!”朱之冯声音颤抖的说道。“那我是巡抚,我就忍心自己的弟兄去送死了!”
“大人,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下官口误!下官口误!”朱三乐急忙说道。
房之屏见状,急忙说道:“抚台大人,总兵大人,咱们都是为了弟兄们好,二位大人都勿怪,谁也不希望弟兄们白白送命啊!”
听到这朱之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接着说道:“你们都不用说了,大家的心情本抚都能理解,可事到如今我也只能送大家四个字了——杀身成仁。”
“大人,你既然这样说了,我也就直言了,你我共事也多年了,脾气秉性咱也都明白,若有得罪,三乐再次先给大人请罪了。既然大人力战,可具体部署下官真的是在是没法做。大人想想,万安两卫,加之宣府,三地只有一千兵,怎么分也都是把弟兄们往火坑里推。”朱三乐问道。
朱之冯:“那依你之见呢?”
“撤!”朱三乐坚定地说道。“说句不忠的话,朝廷撤了大同宣府的兵,又让我们弟兄们留在这,这不明摆着让我们等着送死吗?如今大兵压境,大人你又要力战,这个我不说什么。可我坚决不同意和姜镶硬碰硬,事到如今,咱们还是撤到居庸关,哪里多少也有千百人的守军,咱们和他们联合起来,一来咱们人数也算能有所增加,二来咱们也给朝廷施点压力,说不定朝廷还能给咱们想点办法呢!”
“房将军、王将军,你俩的意思呢?”朱之冯有扭头问道两个副将。
王徽俊上前一部说到:“二位大人,卑职愚见,咱们宣府毕竟是边疆,城防还是比较严的,虽然邵军门将宣府的精兵带走,但城上的大炮什么还是都在的。卑职以为,咱们虽然人数上不足,但咱们借助城池和利炮,就算守不住宣府,也让他姜镶知道咱们也都不是好欺负的!”
“大人,卑职以为总兵大人所言还是好点。这仗咱们得打,但咱们却不能硬打。那目前京师和西北的境况来看,多地缺兵,所以还不如把大家据在一起,一起抗敌,所以卑职以为还是总兵大人的意见最好。”房之屏也说到。
朱之冯听罢起身走到地图前,摇了摇头说到:“你们来看,宣府以东是保安、怀柔、延庆(居庸关),这三地,保安怀柔的城防是十分的羸弱,根本不堪一击,而延庆那边,虽然说是个关隘,可总兵李守乐素来与你我等不合,说好听点咱们是联兵据贼,可说白了咱们是要寄人篱下谋个生路,就李守乐那刚愎自用的脾性,他会容咱们入关?到那时,咱们再想想,一无城池可以依靠,二无重炮相佐,就咱们这一千来人可真的要和姜镶的两万人硬碰硬了。”
听罢朱之冯的分析,他们三人都沉默不语,谁也料不到,宣府城竟然会到了今日这种进退两难的地步。朱三乐焦急不安的来回踱步,朱之冯眼睛紧紧的盯着地图,而两个副将也静静的站在一旁。
朱三乐摆了摆手说到:“好我的抚台大人,这总不是要逼咱们上梁山吧!”
“能上梁山就好了!可现在的情形连连梁山都没得上!”朱之冯也叹道,可他的眼睛却仍旧没有离开地图。
过了约有一刻钟,朱之冯的眼睛才缓缓的从地图上移开,他叹息了一声说到:“你们过来,我这只想出来一个主意!你们看看怎么样?”
“大人请将!”朱三乐急忙上前说道。
于是乎,朱之冯示意他们都围过来,如此这么般,这么般如此。小声的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他们几人。他们听罢,都是大惊失色。
朱三乐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说到:“大人!万不可如此啊!我们弟兄们就是拼了这身性命,也不能让大人冒这个险。”
“是啊!大人!你这样做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万一”两位副将也急忙跪下,房之屏说道。
朱之冯看了看跪倒在地的三人,急忙将其扶起,强忍着泪水,哽咽着说到:“起来!都起来!都是堂堂的七尺男儿,说跪就跪成何体统!如今既然咱们已经走上这绝路了,都难逃一死,既然是死,那还不如做一回血性男儿!”
“可大人啊!你不能这样!你”此刻,朱三乐哭的就像个孩子一样,俩手拉着朱之冯,哭的都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朱之冯触景生情,两颊也忍不住划下眼泪,他索性转过头去说到:“朱三乐!房之屏!王徽俊!”
他们三个人声音颤抖的答道:“末将在!”
“本抚今日给你们下最后一道钧令,朱三乐你调集全城所有的重炮和各式火器全部在城西,并做好掩饰。房之屏,你即可将城中所有百姓遣送出城,让其向东南走,还有城中的治安之类的全靠你了。王徽俊,如今咱们的粮草不疯,这个恐怕要难为你了。你在试着从那些要撤走的官宦士绅手中买些粮食,做好最坏的打算。”朱之冯背着他们仨人下令到。
听罢朱之冯的话,朱三乐等人也自朱之冯的决策是如今最好的决策了,于是乎,他们缓缓的抱拳说到:“末将得令!”
然后朱之冯头也不回的出了作战厅,走出门的那一刻,他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他是那么的想想回头再看一看自己的几位爱将,可他还是忍住了,毕竟死亡面前,每个人的人性都是懦弱,他怕!他怕这一回头再也没有那一刻迈出大门的那个勇气!
他继续大踏步的前进,或许这样可以抵挡住他内心的恐惧。而他的三位大将,此刻也冲出了作战厅,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都跪倒在地。那一刻,他在他们的心里不仅仅是他们的上级,而是对舍生取义的英雄的最高致敬
朱之冯先来到后堂,他强颜着欢笑,他害怕他的妻儿和高堂看出来他满腹忧愁的样子。
可发自内心的感情还是藏不住,就连他的儿子,年仅十岁,也都看出来了自己的父亲的异样,他懂事的上前问道:“父亲!父亲!你这是怎么了?”
“宝儿乖!爸爸没什么事!你出去玩去,父亲有话和你母亲说。”朱之冯努力的露出笑容说到。宝儿听罢点点头,十分懂事的跑了出去。
“英儿,为夫有点事要出去几天,家里的事就拜托你了!”朱之冯虽然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可眼泪还是不整齐的滑了下来。
英儿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但此刻宣府的情形,也是略有耳闻的,他从自己丈夫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此去是凶多吉少。
朱之冯见妻子没说什么,便接着说道:“帮我找一套普通百姓的衣服吧!我要出趟城!”
英儿依旧没有说什么,起身前去找衣服,可她的眼睛里的泪水却早已忍不住打转。英儿拿过衣服,帮朱之冯换好,朱之冯缓缓地说道:“英儿没事我对不住你们娘俩了,记住下辈子要嫁人就嫁个普通人,别再嫁给我们这些当官的了!”
英儿一把抱住朱之冯说:“夫君,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不管怎么样我这一辈子都跟定你了。是生是死,我都不怕。”
朱之冯缓缓地推开英儿,哽咽着说:“家父家母就由你照看了,我这个样子去,也难免会让他们难受的。他们要问起,你就说衙门口忙,过两天就回来了。”
英儿点了点头,含泪说道:“你去吧!我知道怎么说。出门在外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