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帝师-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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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赫走上前去,两人分别落座,赵家家主笑着说道:“在听书之前,我想先问公子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何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刘赫想都没想,“这个容易,君主要有君主的样子,臣下要有臣下的样子,父与子之间,也同样如此。”
赵家家主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第二个问题,一个当爹的偷了邻居的一只鸡,他的儿子该不该去报官?”
刘赫沉思片刻,说道:“怎么说也是他爹,把鸡送回去就是了,大不了再多赔邻居些银两,总不至于非要把自己的爹抓起来。”
赵家家主仍是没有对刘赫给出的答复做任何评价,而是继续问道:“第三个问题,舜帝是位明君,可其父瞽叟却多次设计陷害于他,甚至要置他于死地,舜帝却不计前嫌,始终善尽孝道。但如果瞽叟犯下触众怒的死罪,被下了狱,舜帝应该怎么做呢?”
“这个……”与前两个问题不同,这一次刘赫似乎很难第一时间给出答案。
这个问题听上去和上一个问题有些类似,可仔细想来,却完全不在同一个级别上。
首先是两个问题中人物的身份,虽然同为父子,但之前的那对父子,只不过是普通人而已,即使是犯了事,最多也就是乡里乡亲之间的矛盾,不会有太多的人知道。
而舜帝与瞽叟却不同,作为五帝之一的舜帝,他的所作所为,都会被天下人看在眼里,瞽叟是他的父亲,犯了死罪自然也会天下皆知,如果舜帝处理不当,很有可能会因此而失去威信。
其次,众所周知,瞽叟虽然多次陷害舜帝,可舜帝却坚守着一个做儿子的本分,也就是孝道。如果秉公办理,将瞽叟处死,便是有违孝道。可若是徇私枉法,又会落下口实,实在是进退两难。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舜帝是位帝王,他与那个老爹偷了邻居家一只鸡的儿子不同。那个儿子不过是在孝与义之间做出选择,而让舜帝为难的,则是孝与天下。
如何既能坐稳江山,又能保全老爹的性命,这个问题,恐怕就是那位真正的舜帝在世,也无法在一时之间,给出一个另所有人满意的答案。
见刘赫思量许久仍是无果,赵家家主轻声道:“这个问题,你也不必急于一时,等听完了书,也许就能有答案。”
百思不得其解的刘赫闻言,无奈的点了点头,却见赵家家主大袖一挥,面前的石桌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副棋盘。
“你我对弈三局,你每赢一局,便可在我这里多听一天的书,你看如何?”
刘赫看着那副十九道经纬纵横的石刻棋盘,挠了挠头,皱眉苦脸道:“要是我三局都输了呢?”
“都输了也无妨,你那枚铜钱还在我这里,至少也能听一天的书。”赵家家主说着,将象征着棋力更高一筹的白棋棋盒推了过来,却将那可以有先手优势的黑棋留在了自己的手边。
虽然不太懂围棋,可这执黑先行的规矩刘赫还是知道的,他一看便明白了,看来这位赵家家主对自己,是一点也没打算客气。
果然,不等刘赫点头,赵家家主便起手落下一子。
刘赫拿起一枚白子,举在半空,却迟迟没有落子。
赵家家主笑道:“从第一子就开始长考,难道想要布下一局大阵吗?”
刘赫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棋盘右上角那枚黑子若有所思,片刻之后,他突然将手中的白子收回,坏笑道:“这种下法太慢,别说三局了,一局就要用去大半天,我哪还有时间听书?”
赵家家主不仅没有因为刘赫这种明显是耍赖的说法而生气,反而十分认同的手捻长须,不住的点头,“那你说说,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刘赫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当然有了,还是这棋盘,还是这黑白子,我来教你一种新的下法。”
赵家家主面露一丝惊喜,“这棋还有其他的下法?”
“当然有了,我自创的。”刘赫大言不惭道。
见刘赫说得那么肯定,赵家家主更加对他所说的那种下法有了兴趣,“来,咱们边下边说。”
刘赫嘿嘿一笑,眉飞色舞的就讲了起来。
“刚才的那种下法,上来先占棋盘的一角,说的好听点叫布局,说不好听的,就叫脱了裤子放屁,太麻烦。”刘赫说着,抬起一根小拇指,就将刚刚赵家家主落下的第一枚白子从棋盘上弹了下去。
赵家家主看着那枚棋盘之外的白子,似乎很是疑惑。
虽然围棋的开局有许多种,但万变不离其宗,总是要先挂一角,称之为占去一小目角,以借此成势。
但听刘赫所说,这种几乎已经成为定势的开局,却好像一无是处。
刘赫看出了赵家家主的疑惑,故作高深道:“你说,这整个棋盘之上,哪里最重要?”
似乎已经被刘赫忽悠的云山雾绕的赵家家主盯着那个平日里再熟悉不过的棋盘,思量许久,还是摇了摇头。
刘赫拿出一副高人的架势,指着棋盘的正中心说道:“十九道的棋盘,为什么会有三百六十一个点?当然是多出来的那一个点最重要。”
刘赫说着,拿起一枚白子就放在了棋盘的正中,“其他三百六十个点,在棋盘上都能找到与其对应的位置,唯独这里,占据中心不说,整个棋盘之上,就再没有一个地方能与它相抗衡,所以这里,就是最重要的地方,开局想都不用想,直接落子于此,准没错。”
第二百六十六章 对弈三局()
这一下赵家家主更糊涂了,“接下来呢?难道不用挂角?对方成势也不去拆吗?”
什么挂角,什么成势,还有那所谓的拆,刘赫一概听不懂,可咱们这位天机先生,就是有这个本事,哪怕是不懂的事,从他嘴里说出来,也会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刘赫略微一思量,大概明白了那几个词的含义,他故作镇定道:“挂角用不着,拆倒是必须的,而且一边拆,还要一边让自己成势。”
见赵家家主一脸疑惑的望向自己,刘赫又分别拿起几枚黑子和白子,摆放在棋盘上,“这里说的成势,其实很简单,只要让自己的棋子五颗连在一起便可以了,而所谓的拆,就是截断对方的势,让对方的棋子不能连到五颗。”
看到棋盘上那五颗连在一起的黑棋,赵家家主这才好像看懂了一些,他仔细琢磨了一会,又抬头问道:“接下来呢?”
“哪还有什么接下来?”刘赫一把将棋盘上的棋子全都打散,“五颗棋子连在一起,就算赢了,这一局也就结束了。”
“这么快?”赵家家主惊呼道。
这也难怪赵家家主反应如此激烈,围棋十九道,三百六十一点,一般来说,至少双方要分别落子在百步以上才能分出胜负,而刚刚刘赫演示的那一局,双方的黑白棋子加在一起,也不过十余子而已。
望着一脸惊讶的赵家家主,刘赫得意道:“我这种下法,上来直击要害,当然快。”
赵家家主听到这句话,却是不住的点头。确实,比起他以前的下法,上来直接落子于棋盘正中,确实有点直捣黄龙的意味。
刘赫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趁热打铁道:“咱们就用我这种下法,对弈三局,如何?”
赵家家主也不答话,低着头不住的打量着集中在棋盘正中的那些棋子,过了一会,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最终,赵家家主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将棋盘上的棋子分好,将白棋推向刘赫。
刘赫一看便知,赵家家主这是已经同意了自己的建议,可对方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刘赫有些看不懂了。
在分好棋子之后,赵家家主点了一根香,插在了一旁的香炉之中。
刘赫一指香炉,“这是……”
“每次长考,以一炷香为限,你既然习惯开局就长考,我索性上来就把香点上。”赵家家主说着,直接落子于棋盘的正中。
刘赫手里捏着枚黑子,得意一笑,“只要是犹豫片刻,就算我输。”
果然,这一次,刘赫可是一点也没有犹豫,紧跟着便落了子。
一炷香之后,连输三局的赵家家主看着棋盘上的残局,皱着眉头,在心里不断的复盘。
“上一局你说三三不能走,这局的四四你又说算我输,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规矩?”赵家家主抬起头,似乎有些心有不甘的问道。
刘赫坏笑道:“还真有,长连也不能走,也就是你连成一线的时候,不能超过五颗黑子,如果超过,还是你输。你还别不服气,一共就这么几步,如果对黑方一点限制都没有,那白方几乎没有胜算,这些规矩,叫做禁手,既然是禁手,当然是不能走的了。”
赵家家主看着自己精心设计了许久,却仍被判为落败的棋局,恍然大悟道:“如此说来,执黑先行不仅没有任何优势,反而还要受限制了?”
刘赫想了想,说道:“也不全是,毕竟先手还是有先手的优势的,只不过有这些禁手在,白方的劣势小了一些而已。”
“好,好,好,这种下法看似简单,其中暗藏的玄机和变数还真不少,今日算我输了。”赵家家主虽然弃子认输,却是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刘赫大言不惭道:“什么叫算你输了?本来你就是输了。”
赵家家主闻言淡然一笑,“你可知道,这几十年来,从未有人能连赢老夫三局?”
“你不必称赞我,我只是天赋比别人高而已。”刘赫恬不知耻道。
赵家家主又是一笑,也不跟他计较,“好了,这三天你都要留在这里,刚刚与你一起来的那人,我看你最好还是让他先回去。”
刘赫站起身,走出凉亭,“好,我这就去告诉他一声,等我回来,咱们就开始吧,对了,一会是你要读的书,是你已经准备好了的呢,还是我自己挑?”
赵家家主闻言微微一皱眉,“给你铜钱之人,难道没跟你提过,老夫与人下棋的规矩?”
“下棋的规矩?”刘赫摇了摇头,“他只对我说,拿着这枚铜钱来,便可在你这里听上一整天的书,对这下棋之事,却是只字未提。”
赵家家主仔细打量了刘赫一阵,见他一脸真诚,这才轻声道:“你先让门口那人回去,等你回来,我再详细的给你解释吧。”
待刘赫离开,赵家家主手挽长须,却是淡淡一笑。
“天意,天意啊。”
等刘赫返回凉亭的时候,却发现桌上多了一碗清茶。
刘赫大大咧咧的往石凳上一座,也不等赵家家主礼让一下,拿起茶碗就要喝。
“喝这碗茶之前,你最好还是听我把话说完。”赵家家主语调平和,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刘赫一愣,将那碗已经送到嘴边的清茶又重新放回了桌子上,安静的等候聆听赵家家主的解释。
赵家家主起身面向那座二层的小阁楼,背手而立,“多年前,老夫曾经定下规矩,凡是能连赢老夫三局者,便可亲自登上老夫的藏书阁。今天你既然已经做到了,老夫也要信守承诺。”
对于赵家家主的藏书阁,刘赫其实并不太关心,他真正在意的,是面前的这碗清茶之中,到底藏着怎样的玄机。
赵家家主转过身,见刘赫正望着桌上的那碗清茶愣愣出神,轻声道:“喝下这碗茶之后,你会醉一日,醒一日,梦一日。三日之后,能从老夫的藏书阁中学到多少东西,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神奇的书屋()
“醉一日,醒一日,梦一日……”刘赫不断在口中碎碎念着,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望向赵家家主,“这是何意?”
赵家家主风轻云淡的一笑,“究竟是何意,你喝过之后便会知道,不过到底要不要喝,还要看你自己的意思,老夫不会强人所难。”
刘赫紧皱着眉头,盯着桌上的那碗清茶。
沉默许久之后,刘赫突然问道:“我只想知道,看了你藏书阁中的书,能不能弄明白那些以前不懂的道理?”
赵家家主转过身,背对着刘赫,平静道:“能不能明白所有的道理,我不敢说,但至少,会比你现在知道的要多。”
话音刚落,赵家家主身后的刘赫,拿起茶碗,一饮而尽。
待刘赫闭上双眼沉沉睡去,赵家家主站起身,走到淮水岸边,驻足远望。
淮水亦如往昔的奔流而过,一个大浪袭来,拍击在岸边,激起一人多高的水花。
水花落下,凉亭之外的芳草地上,早已是挂满了水珠,如同清晨的露水,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映出一滩七彩的光晕。
身上滴水未沾的赵家家主仍是遥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淮水,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块玉佩。
他不停摩挲着那块玉佩,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念着。
“他到底是不是你命中注定的主人呢……”
醉生梦死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刘赫以前只知其意,而今天,却身临其境的感受了一回。
再睁开双眼,已经不是他睡去时的那座凉亭。
环顾四周,映入他眼帘的只有一样东西。
书,满屋子的书,而且是刘赫最熟悉的纸质书。
虽然造纸术在西汉已经有了,可在东汉末年的三国时期,纸张仍是极为奢侈的一种东西,乃至于当初曹操大军南下,派蒋干到周瑜营中查探虚实,蒋干就曾经笑话过周瑜用不起纸张。
而这一屋子的书,先不说其中内容到底如何,就说用去这么多的纸张,就说明了其价值不菲。
整间房间只有一扇窗户,却是镂空雕刻的木窗,阳光从木窗的花纹中透射进来,让人浑身暖洋洋的,却不刺眼,十分舒服。
不知昏睡了多久的刘赫眯起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从阳光的强度来看,应该是午时前后,与他喝下那碗醉人的清茶的时辰差不多。
他自嘲的一笑,没想到以自己的酒量,竟然会因一碗茶而醉了整整一天。
看来这就是所谓的醉一日,后面的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