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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部分

无赖帝师-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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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落地,莫离一抬手,便用出了那天下第六的真气化银针。

    本想与韩义一较高下的伏同,虽没有认出这真气化银针的来历,可他与生俱来的敏锐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白衣书生,绝不是自己可以应付的对手。

    一个专业的杀手,除了一身高超的杀人功夫之外,逃跑的本事自然也是一流。

    眼见对方援兵已到,伏同二话不说,直接奔向墙角,几步就跃上了墙头而去。

    “追!”刘赫毫不犹豫的说道。

    韩义和莫离当即就要起身追赶,却听有人大喝一声,“不能追!”

    两人回头望去,一见是钟离寻,当即有些犹豫,毕竟在刘赫不在的时候,善于运筹帷幄的钟离寻,俨然已经成为天机营发号施令的人物。

    “听他的听我的?我说让你们追!”刘赫怒道。

    不等两人拿定主意,钟离寻一下冲到刘赫身前,单膝跪地,一抱拳,“头儿息怒,且听我一言。现在我们仍在修罗堂的地盘,难免对方还有后援,我们此行,为的就是救出肖玉儿。眼下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不如先行撤退。况且你和肖玉儿都已身负重伤,而且只派韩义和莫离二人前去追赶,也是极为凶险,为了大局着想,还请头儿三思。”

    刘赫虽能体会钟离寻的良苦用心,可满腔的愤怒,却久久不能平息,只得闭上了双眼,调整心境。

    这时天机营众人皆已赶到,数百韩家军也已杀致门外,花驰一见瘫坐在地上闭着眼睛的刘赫,再看到围在刘赫周围一言不发的韩义、莫离和钟离寻,一下就冲了上来。

    “刘大哥啊!我对不住你啊!都怪我晚来了一步啊!”花驰抱着刘赫一通的摇晃,一阵哭天喊地。

    闻讯赶来的陈默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脚,将花驰踹翻在地。

    “不怪你怪谁!这么大个人了,让你报个信还能迷路!”陈默说着说着,忽然鼻子一酸,眼圈也红了起来,最终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花驰一见,哭得更是伤心,上前一把抱住陈默。

    这一次,陈默没有拒绝,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抱着哭作了一团。

    “谁死了?”被两人的哭声吵醒的肖玉儿,有气无力的问道。

    “我。”刘赫转头看向醒来的肖玉儿,苦笑着回答道。

    已经哭成了泪人的哥俩一听,顿时止住哭声,齐刷刷的望向刘赫,一见刘赫的眼睛又睁开了,连眼泪都顾不得擦,一下就扑了上来,一人抓住刘赫的一只手。

第三百四十三章 风水宝地() 
“刘大哥,你怎么没死啊!”花驰激动的语无伦次道。

    刘赫苦笑了一下,调侃道:“本来都到了鬼门关了,一听你们哥俩舍不得我,我就回来了。”

    魏孝上前将陈默和花驰拉到一边,“好了好了,你们哥俩的心意大伙都知道了,赶紧把头扶回去吧。”

    在李勤和王铁的搀扶下,刘赫这才勉强站了起来,却听身后的肖玉儿轻声问道:“我师兄呢?”

    显然精神仍有些恍惚的肖玉儿,并未看到院中丁展的尸体。

    刘赫背对着肖玉儿,当即对魏孝使了个眼色,魏孝立刻心领神会,招呼着一群士兵,假装收拾残局,实则是为了将丁展的尸首挡在肖玉儿的视线之外。

    刘赫一边看着魏孝布置一切,一边回答道:“走了,他临走的时候对我说,以后就把你交给我了,如果我敢欺负你,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他也会来找我算账。”

    肖玉儿闻言甜甜的一笑,“这倒像他说的话。”

    始终不敢转过头去面对肖玉儿的刘赫,已是泪流满面。

    五里之外的一座破庙外,一名黑衣人警觉的扫视了四周之后,走了进去。

    “禀告堂主,肖护法已被刘赫等人救走。”黑衣人一进门,便马上躬身施礼道。

    修罗堂堂主缓缓转过身,声音低沉,“栾继他们呢?”

    “栾继、任封、傅昌、严吉、申傲、娄同、袁波皆已身死,伏同身负重伤逃走。”

    “这些废物,果然不堪大用。”修罗堂堂主语气冰冷,似乎对这些手下没有一丝一毫的情分,“丁展呢?以他的脾气,应该不会跟刘赫一起回成都才是。”

    “丁护法他……”黑衣人抬眼看了修罗堂堂主一眼,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也死了……”

    修罗堂堂主只是轻声“哦”了一声,便陷入了沉默。

    屋内一片死寂,包括黑衣人在内的其他三人,谁也看不到修罗堂堂主的表情,只觉得他脸上那张火红的鬼脸面具,愈发的让人胆寒。

    “丁展分明已经进入了天降境界,是谁杀了他?刘赫么?”沉默许久之后,修罗堂堂主再次问道。

    “不是刘赫,是伏同。”黑衣人急忙答道。

    “伏同?”修罗堂堂主的语气中,明显带着几分质疑,“伏同怎么可能杀了已经进入天降境界的丁展?说!你到底看没看清楚!”

    黑衣人吓得一下跪倒在地,诚惶诚恐道:“属下看得一清二楚,伏同用计骗过了丁展,趁其不备,一个手刀就贯穿了丁展的胸口。”

    修罗堂堂主盯着黑衣人看了一阵,见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这才缓缓说道:“从今天起,修罗堂再也没有什么十二大高手,只有你们三位护法。”

    三人同时跪倒在地,齐声道:“我等必定誓死效忠修罗堂!”

    修罗堂堂主似乎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有一件事,你们三个马上就去办。”

    三人当即再次抱拳领命,“请堂主下令!”

    “杀了伏同,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透过那张恐怖的火红面具,修罗堂堂主的眼神,亦如火般炙热。

    成都郊外的盛夏,日头不急不躁,和煦的阳光洒在身上,仿佛感觉仍然停留在暖春。

    褪去一身华服的刘赫,独自走在成都郊外的羊肠小道上,只着一身白衣的他,手中提着一个竹篮。

    竹篮之中,是一些香烛和纸钱,还有成都本地祭拜亡人时一种独有的酥油饼,还有两坛花家最有名的三仙醉。

    那场惨烈的死斗已经过去三天,谁也没有想到,修罗堂在益州的老巢,竟然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而且还是益州的州府,成都城内。

    刘赫养伤的这几日,魏孝不仅带人将那座位于成都城东南角的宅子周围彻底的搜了个遍,而且还在全城范围内进行了一次成都城有史以来最为严苛的搜捕。

    最终的结果,虽是一无所获,但至少也算是给了修罗堂一个震慑,今后想在成都城里兴风作浪,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场动荡虽然暂时告一段落,可有些事情还是要做。

    丁展的墓,是刘赫亲自选的,位于成都城东十里外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风景极为秀丽。

    刘赫觉得,这个地方,只有丁展才配住在这里。

    到此修葺墓地的工匠们都说,这个地方不仅是风景好,而且还是块一等一的风水宝地,看工匠们那一个个羡慕的样子,好像能够葬在这里,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一样。

    有个年轻工匠实在忍不住,虽说有些顾忌,可还是问了刘赫一句,葬在这里的,到底是他什么人。

    当他们听到刘赫说,这里埋的是他一个朋友的时候,这帮工匠全都瞪大了双眼,这种有钱买不到的地方,竟然不是留给本族的长辈的,而只是葬了一位朋友。

    可当工匠们问起墓碑上应该刻上些什么的时候,刘赫却又沉默不语。

    工匠们这下更纳闷了,能将这种为后人积攒阴德的风水宝地给了这位朋友,却又不知道这位朋友的生辰和字号。

    最终刘赫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丁展的坟前,立着的仍是一块无字碑。

    刘赫走到无字碑前,将香烛贡品一一摆放好,又拿起两坛三仙醉,一坛撒在坟前,接着盘腿坐在地上,捧起了另外一坛。

    “我不是不想刻上你的名字,只是作为立碑之人,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落款。”刘赫轻声说着,好像听到丁展在问他,为什么自己的墓碑上没有名字。

    整整一个早上,刘赫就坐在坟前,捧着那坛始终没有揭开封泥的三仙醉,望着那块无字碑愣愣出神。

    直到肖玉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身边,他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转过头去,不停的抹着眼角,生怕被肖玉儿看到。

    肖玉儿看了看坟前的几样贡品,和她带来的几乎一模一样,便放下了手中的竹篮,只是从竹篮中拿出了一捧大枣,装在一个盘子里,放在了坟前。

第三百四十四章 风中挽歌() 
“我师兄他从小最爱吃的,就是这种枣子。每次挨了师父的打,被师父关在房里,我都偷偷的从窗缝中去给他塞上几颗,他说吃上几颗枣子,就什么疼都不记得了。”

    肖玉儿说着,拿起一颗枣子,递到刘赫面前,“你也来一颗吧,可甜了。”

    刘赫接过枣子,却没有吃,拿在手里摩挲了半天,低声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肖玉儿淡淡一笑,“我们小时候,师父对我们可凶了,尤其是教导我们武功的时候。每次我练功时被师父骂,师兄总是冲上去,将所有的错都扛在自己的身上,什么他早上偷偷在我饭里下了泻药啊,什么昨晚他故意将我的窗户打开,害我着凉了啊,这种蹩脚的借口,他总能找出一大堆。师父明明知道他在偏袒我,可仍是每次都不再为难我,而他,则是少不了一顿打。”

    肖玉儿忽然转过头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跟你说件有意思的是,别看我师兄他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其实他这个人啊,最怕的就是打雷了。每次一打雷啊,他就拼命的往我房间里跑,还非要跟我挤在一张床上。其实我小时候也怕打雷,可看他吓得那个样子,我只觉得好笑,也就顾不上害怕了。后来我们长大了,师父便不许他再往我的房间跑。他嘴上答应的挺好,可一听见打雷,马上什么都忘了。到后来啊,每次打雷的时候,师父都会守在我的房间门口,就为这个,他可没少挨师父的打。”

    “你师兄他……也许根本不怕打雷吧……”刘赫忽然轻声说道,“我引下天雷时,并未见他有一丝一毫的怯意。”

    肖玉儿轻声“哦”了一声,露出了一丝落寞神色,“现在想想,他可能真的不怕,他第一次往我房间里跑,是因为之前我曾经偷偷的告诉他,听见打雷,我吓哭了……”

    刘赫没有说话,揭开手中那坛三仙醉的封泥,直接递到了肖玉儿的面前。

    肖玉儿接过酒坛,拿起就是一大口,不知是不是因为喝的有些急了,眼眶一下就红了,可她却仍是面带微笑,继续说着她和丁展小时候的事。

    “我从十岁起,师父便让我和修罗堂的其他杀手切磋武艺,我一个十岁的小姑娘,怎么打得过那些人高马大的家伙,他们这帮人也从来不会对我手下留情,每次我都会被打的鼻青脸肿。师兄看到我脸上的伤,就会问我又跟谁比武了,没过几天,我就看到他的脸上也有伤,我知道,他准是替我报仇去了。看到他为了我受伤,我便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练武,不让人欺负。而他呢,则是为了替我报仇,也开始拼命的苦练。结果我们两人啊,竟是为了这个,武功开始突飞猛进。”

    肖玉儿拿起酒坛又喝了一口,将其递回了刘赫手中,“说起喝酒,我又想起一件事。我们两个第一次喝酒,是我十二岁那年,师兄不知从哪拿了一小坛子酒回来。我们两个人躲在柴房里,就像你和我现在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就将那坛酒喝了个精光。结果啊,我们两个走出柴房的时候,正好被师父撞见,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坛酒,就是他从师父房里偷出来的。那天师父打他打的可狠了,三天没有下来床。一直到二十岁之前,我们两个都没敢再碰过一滴酒。”

    肖玉儿会心的一笑,仿佛小时候那些可笑的事情,就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十三岁那年,我生了一场大病。请了好几个大夫都看不好,后来师父急了,亲自去绑来了一个名医,拿刀架在那个名医的脖子上,说是治不好我的病,就一刀杀了他。那个名医吓得急忙求饶,说是有法子能治好我的病,只是需要一大碗露水来当药引。露水这种东西,想要凑出几滴都不容易,更何况是满满的一大碗。师父觉得这是那个名医在故意刁难,就要一刀将他杀了。我师兄却替那个名医求情,说怎么也是个法子,说什么都要试上一试。忙活了三个早上,他才总算是凑出了一大碗露水,可那个名医又说,要用这碗露水将布沾湿,敷在我的额头,三天三夜,才能见效。而且每过一炷香的功夫,就要换上一次。我师兄他,就在床边整整熬了三天三夜,到了第三天,我的病真的好了。我睁开眼,看到我师兄站在床边,他见我醒来,只说了一句太好了,便累晕了过去。”

    肖玉儿说到这里,忽然沉默了下来,许久之后,才缓缓的张开了口。

    “那天我醒过来,你对我说,他走了,我便知道,他已经死了。如果他还活着,又怎么会在我不省人事的时候,把我一个人丢下。”

    无字碑前,肖玉儿已是泣不成声。

    寂静的山谷之中,忽然挂起一阵微风,宛若那人从天上送来的一份祝福,又好似他临走时留下的一分牵挂。

    刘赫扬起一把纸钱,瞬间被风吹得散落,纸钱飘下,却又全都落在肖玉儿的身边,固执的就好像当年的他,从来不肯离开他那个小师妹半步。

    可那个小师妹,终究还是在哭过一场之后,转身而去。

    山谷之中,只留下瑟瑟的微风,在替那个好似一生张狂的少年郎,吹奏着最后的挽歌。

    生在无情修罗场,奈何最是痴情人。

    这些日子的成都城中,有两件大事,最为让百姓津津乐道。

    一是前些阵子那场覆盖全城的大搜捕,听人说是为了缉拿什么杀手,虽然杀手没抓到,可捎带手将城中的许多脏污纳垢的贼窝给一锅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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