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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部分

无赖帝师-第2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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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霜和秋露没少私下抹眼泪,说什么她们也不会信,什么人都不肯见的自家公子,还会有赏花的心思。

    “公子,吃饭了。”春霜抹了抹眼角,这才回过身来,轻声说道。

    走得近了,看见日渐憔悴的公子,心里愈发难受,像送饭这种差事,春霜已经不敢再让脸上挂不住事的秋露来干,可她自己,却同样每走近一步,眼眶中的那一抹红润就重了一分。

    背手而立的刘赫转过身来,冲春霜笑了笑,却让春霜心头一酸,急忙将饭菜放到刘赫身边的石桌旁,掉头便走。

    “去把郭清和法捷给我叫来。”

    身后传来公子熟悉的声音,让再也不想在这个院子中多呆片刻的春霜停下了脚步,惊讶的回身看去,甚至忘了在转身前,将脸上本不想让刘赫瞧见的眼泪拭去。

    捧着饭碗正在狼吞虎咽的刘赫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看了看不知所措的春霜,有些尴尬道:“吃相是不太好看,饿了。”

    春霜激动的应了一声,却又是一脸委屈,连连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春霜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刘赫瞬间收起了刚才那副毫无仪态可言的吃相,叹了口气,放下碗筷,再不去看那几碟绝对算得上是精致的菜肴。

    在春霜带着郭清和法捷来到之前,刘赫还是强打起精神,将饭菜吃了个干净,已经吃不出什么味道,但事到如今,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在府外候命多日的郭清和法捷,见到刘赫,却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担心和关切,在恭敬的行了一礼之后,默然而立,静候刘赫的命令。

    一场主仆,就像两人已经摸清刘赫的脾气一样,刘赫同样也明白他们的这份心思,也不点破,沉声道:“你们现在就赶去汉中,去杀两个人。”

    郭清和法捷心头一紧,虽说杀人是他们两个最拿手的本事,可杀人的命令,却是头一回听到从刘赫嘴里说出。

    刘赫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用手指沾上茶水,在石桌上写下了两个名字,郭清和法捷走上前来,用心将那两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记住,要悄无声息,不要让人发现,是你们两个做的。”刘赫端起一杯清茶,缓缓倒在桌面上,潮湿的桌面上,再无一丝痕迹。

    深谙此道的两人当然明白刘赫的意思,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是死,也不能留下一丝一毫的证据和把柄。

    郭清和法捷前脚刚走,秋露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这几天想过很多的刘赫,已经不觉得世上还有什么事,还会让他方寸大乱,可听到秋露带来的消息,刘赫当即瘫坐在石凳上,如遭雷击一般。

第六百六十七章 以死赎罪() 
    春暖花开,本是万物复苏充满生气的时节,却因为一个人的死,让整座成都城再次披上银装。

    城里的百姓,都在为那位爱民如子的甘皇后鸣不平,纷纷咒骂老天爷不开眼,竟让这样一位难得的好皇后染上重病,撒手人寰。

    世上知道真相的,往往只有寥寥数人而已,亲眼见证了甘皇后死状的刘赫,永远忘不了她脖颈上那条深深的淤痕,和那条如雪一般的白绫。

    已经换上一身伴读服饰的小耗子,站在太子宫大门前,直直盯着大道的远处,望穿秋水。

    当那个一袭白衣的身影出现在大道的尽头,小耗子终于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可当刘赫走到身前时,却又当场红了眼眶。

    心里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本不该如此的孩子使劲揉了揉眼睛,正色道:“先生可来了,太子他……”

    一只温暖的大手,放在了他的头顶上,让孩子体会到一种宫里没有的温暖感觉,再也无法压抑住汹涌的情绪,瞬间泪如雨下,抽泣道:“好几天了,太子一句话也没说过,先生快去看看吧!”

    仅仅数日,太子宫已是另一番光景。

    原本生机勃勃的庭院中已是死气沉沉,曾经微波荡漾的莲花池好似变成了一潭死水,再也看不到成群结队的欢快锦鲤,虫不鸣鸟不叫,寂静的可怕。

    将刘赫让进殿内,小耗子小心翼翼的带上了殿门,动作竟然和皇帝寝宫的那位姓贾的老太监如出一辙,让刘赫不禁暗自感慨,一个入宫没有多久的孩子,已经和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没什么两样,皇宫这座金碧辉煌的染缸,果然染出的都是同一抹猩红的金黄色。

    守在殿外忧心忡忡的小耗子,其实并没有想太多,却做出了和贾公公相同的选择,对他们这些一辈子拿不了别人的主意,更做不得自己主的人来说,遇到难事,唯有将希望寄托在可以在主子面前说得上话的人身上。

    被小耗子寄予厚望的刘赫慢慢走到那张明显小了一截,却与天子寝宫同样精致的床榻前,掀起被褥,露出一颗小脑袋,脸上却是从未有过的绝望和无助。

    刘赫轻轻坐了下来,握住刘禅的手,却是无话。

    谁也无法安慰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哪怕是他最敬爱的师父,也做不到,唯一能做的,只有无声的陪伴。

    四目相对,长久的沉默之后,刘禅终于扑倒刘赫怀中,声嘶力竭的哭了起来。

    刘赫没有阻止孩子的哭泣,也无法阻止,轻轻的怕打着孩子的背,直到刘禅哭累了,哭声渐渐微弱下去。

    嗓子已经哭哑了,却仍是止不住抽泣的刘禅抬起头,委屈的叫了一声师父,可这句师父一出口,两行眼泪又流了下来。

    刘赫用衣袖轻轻的帮他擦了擦眼泪,轻声问道:“去院子里走走?”

    刘禅坐起身来,揉着眼睛点了点头,把小耗子叫了进来。

    刘赫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小耗子熟练的替刘禅穿戴整齐,没用多长时间就适应了宫中生活的太子刘禅展开双臂,似乎被人伺候,已经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穿好了衣服,刘禅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刘赫,很乖巧的没有出言催促,刘赫没有说什么,带着刘禅,来到了院中。

    再精致的院落,也不及第一眼看到时那般惊艳,早已习惯了这座太子宫的刘禅,缓缓的走在上好青石砌成的石板路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刘赫有种感觉,仿佛不是他在安慰刘禅,而是刘禅在强打精神回应他的关心。

    衣服合体,已经不像原先那般夸张宽大的小耗子,弯着腰默默跟在后面,一路没听见师徒两人有太多的交流,可主子只要肯出来走走,透上一口气,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太子宫虽大,也总有转完的时候,走过那条长长的青石板路,刘禅突然停下脚步,扭过头来看着刘赫,说道:“师父,我娘她临死之前,来过我这里,对我说了一番话,可我听不懂。”

    刘赫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用微笑掩饰起内心的不安,极力做出一副镇定的样子,问道:“你娘她都说了些什么?”

    刘禅似乎没有察觉到刘赫表情的微妙变化,挠了挠头,说道:“娘说,她对不起师父您,她早就知道,却没有说出来。师父,娘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您的事情么?”

    刘赫摸着孩子的脑袋,摇了摇头,面色平和。

    刘赫没有告诉孩子,那位坚强的母亲已经用死赎清了生前的种种,更用她的方式,惩罚了那个将无数人卷入其中的始作俑者。

    得到一样,总会失去一样,世人总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权衡一番,做出了自以为最正确的抉择,一切尘埃落定,却发现失去的远比得到的要多。

    刘赫拉着孩子的手,遥望远处那座巍峨的宫殿,没人知道宫殿的主人心中到底在想着什么,但刘赫很肯定,那个黄袍加身,终于可以如愿以偿的男人,此生注定,心中再无一时安宁。

    蜀汉失去了关羽,东吴同样失去了吕蒙,所谓血海深仇,原本不过是一场意外之后,双方在自己的立场上萌发的恨意罢了。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这场因为复仇所爆发的战争,会发展到再也无法收拾的地步。

    收到刘赫的密信,已经知晓一切的诸葛亮没有选择返回成都,北线战事的焦灼,让他根本无暇抽身。

    他同样修书一封,让郭清和法捷交给了刘赫,除了诸葛亮的密信之外,两人同时带回的,还有两颗血淋淋的人头。

    就连诸葛亮也不知道,范疆和张达是死于刘赫之手,刘赫也压根不认为其中的缘由可以跟诸葛亮解释的清楚。

    杀了就是杀了,仅此而已,就如同刘赫现在的心境,为了救一人,用一百条命一千条命去换,又有何妨?

    两位心腹部将的死,让张飞震怒不已,永远也无法得知真相的他,将满腔怒火的怒火全都发泄在了曹魏大军身上。

第六百六十八章 劣质米酒() 
    捷报一封又一封的送来成都,让成都百姓一度以为马上就能打赢这场由曹丕亲手发起的战争,然后最后一封送到成都的军报,却如同在蜀汉已经日益糜烂的伤口上,又撒上了一把盐。

    拿着写有张飞死讯的军报,刘赫的手无法克制的颤抖着,造纸不易,以至于纸贵如金,这封只有在出现极为紧急重要的军情才会用到的纸质军报,却好似重如千斤,让刘赫无法负荷。

    曾经还为改变了历史进程而惴惴不安的刘赫,那一刻终于明白,有些东西,注定无法改写。

    关羽依然会死在荆州,张飞依然会出于悲愤,在酒后鞭笞手下,杀了范疆张达,还依然会有其他人在熟睡中割下张飞的人头,送往曹魏。

    刘备依然下定决心要出兵讨伐东吴,唯一的不同,就是他将张飞的死,一并算在了东吴的账上。

    心灰意冷的刘赫没有选择随刘备出征,他也不想去打一场注定打不赢的仗,让天机营的兄弟身陷险境。

    为了这场荒唐的复仇之战,刘备几乎倾尽全国的兵力,如今走在成都的街头,几乎再看不到一个男人,只有为了生活不得不背起全部重担的妇人和因为见不到爹爹而哭闹的孩童。

    刘备大军出征之前,曾封给刘赫一个左军师的官衔,这个远比天机先生要来的货真价实的官位,却被刘赫婉言拒绝了,对他来说,加官进爵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是用蜀地这场前所未有的浩劫换来的。

    唯一能让刘赫静下心来的地方,只有那片安详的山谷。

    墓碑前,刘赫摆下一盘墓地主人生前最爱吃的大枣,两坛三仙醉,照例仍是一坛撒在地上,一坛留给自己。

    出身江湖的丁展,或许永远也不懂官场上的那些东西,刘赫也没想去打扰他,只是安静的坐在坟前,喝着那坛早已喝不出滋味的三仙醉。

    一身黑衣的肖玉儿,悄然出现在刘赫的身旁,每次来看师兄,肖玉儿总是褪去她最爱的红衣,换上这身装束。

    刘赫回头看了看肖玉儿,还有肖玉儿身后站着的秦霜,尴尬是尴尬了一点,但刘赫明白,她和她,都是在担心自己。

    “我没事,倒是你,每次来看他,总是穿成这样,我想他肯定喜欢看你平时的样子。”刘赫索性转过身来,面向两人,笑着对肖玉儿说道。

    肖玉儿没有应声,从手上挎着的竹篮中,同样掏出了一盘枣子,放在了丁展墓前,接着朝远处的秦霜招了招手。

    原本面无表情的秦霜,脸上露出明显的犹豫,可最终还是走了上来,学着肖玉儿的样子,坐在了刘赫的身旁。

    “你弟弟的事,我已经让郭清查清楚了,曹丕对他还算不错,也没打算杀他,毕竟当年曹操把自己的闺女嫁给了你弟弟。将心比心,我想曹丕这个做哥哥的,也不舍得让自己的亲妹妹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

    刘赫说完,偷偷瞄了秦霜一眼,秦霜轻轻点了点头,“哦”了一声,明显心思并不在她那个被人夺了皇位的弟弟身上。

    肖玉儿突然站起身来,也没说原因,溜溜达达的渐渐走远,看似漫不经心的欣赏着周围的景色,但谁都能看得出来,只是强装笑颜罢了。

    两女一男,气氛总是有些尴尬,但肖玉儿的主动回避,并没有让尴尬的气氛有所缓和。

    从秦霜和肖玉儿同时出现的那一刻起,刘赫就注定不会像表面上那么自在,只不过最近的烦心事一桩接着一桩,本就心烦意乱,不太明显而已。

    “我们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始终低着头的秦霜小声说道。

    我和我们,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刘赫在欣慰身边女子善良的同时,也在心疼她那与生俱来的倔强。

    有些事情,不点破是错,点破了更错,刘赫索性不再去纠结,自作主张的掀开秦霜拎来的竹篮看了一眼,笑道:“给我的?”

    秦霜微微点了点头,从竹篮中拿出了三坛酒,放在了地上,不是三仙醉,只是最寻常不过的米酒,想当初没有尝过三仙醉滋味的天机营众人,总是被这种酒醉得的不省人事。

    劣质的不能再劣质的米酒,喝到嘴里有一种独有的浓烈味道,据说回味甘甜,只是刘赫一直没有品出来,因为每次还没来得及回味,就已经和和众人一起醉倒了。

    几口下肚,竟让刘赫有了几分酒意,他冲远处的肖玉儿招了招手,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酒坛。

    如果不是心存挂念,又怎么会远远就能看到刘赫的这个动作?刘赫身边的秦霜心知肚明,却难得一笑,给肖玉儿让出了一个位置。

    刘赫本想和酒力不输军中男子的肖玉儿来个一醉方休,却不想向来滴酒不沾的秦霜,竟主动拿起酒坛,猛地喝了一大口,却是面色不改。

    刘赫惊讶的看了秦霜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坛绝对算不上绵软醇香的劣质米酒,啧啧不已,原来从不喝酒的秦女侠喝起酒来,竟也是大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意味。

    三人幕天席地,喝了个天灰地暗,倒是号称千杯不醉的刘赫,最先倒了下去。

    望着烂醉如泥瘫在地上的刘赫,秦霜轻声道:“总是听军中的弟兄们说他最能喝,却没想竟是这般酒力。”

    肖玉儿放下酒坛,轻叹道:“存心买醉之人,想不醉都难。”

    秦霜不动声色的看了地上的刘赫一眼,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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