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帝师-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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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都记得!他那时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还活着?你们都没看到,可我看到了!他身上的伤,至少有五十处!五十刀啊,一个人让人砍了五十刀,怎么可能活下来?”
“不是五十刀……”疯子突然在她耳边喃喃低语着,接着松开了紧紧抱住她的手,向后退了几步。
疯子解开自己的衣衫,将上衣脱去,笑着望向她,轻声道:“是七十四刀。”
她看着眼前那个赤裸上身的男人,忽然用手紧紧的捂住了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可两行眼泪却夺眶而出。
男人的身上,七十四道永远无法褪去的刀疤,赫然在目!
第二百一十三章 凤栖梧桐()
“这么多年了,我总怕吓到你,所以一直没敢给你看。”男人仍是笑着,却又红了眼眶。
她看着男人的笑,忽然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走过去,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触碰着男人身上的刀疤,可手刚刚碰到,却已是泣不成声。
他当年,一身是血,就是这样笑着看着自己的。
她转过头,看着那块梧桐楼的招牌,终于想起,这间客栈,原本不叫这个名字。
是那对老夫妇,有一天突然说要改名叫梧桐楼,可没多久,就回家乡养老去了。
她看着那块招牌,终于记起了他。
他的样子,他的声音,他的笑,还有他的名字。
凤栖梧桐,天生一对。
这是她十六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笑着对自己说的。
她羞红了脸,转身就走,可从那天起,那个叫吴桐的翩翩少年,就悄然的走进了她的心。
“桐哥……”她喊着这个年少时心里想过千次万次的名字,却是声音极低,就像在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凤儿……”那个满身刀疤,却始终微笑着的男人,终于在喊出了她的名字之后,哽咽起来。
她转过身,看向他,却发现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手帕。
手帕的上面,绣的是两只凤凰,那是当年她刚学会刺绣,便躲在房中绣了一个月才绣好的,想着以后若是遇到心上人,便将手帕送给他。
她每日将这块手帕带在身上,可遇到他那天,却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她很难过,甚至后来两人分离的时候,她总在想,是不是如果当时能将这块手帕送给他,就不会和他分开了?
却没想,这块手帕,原来一直都在他身上。
她和他,原来也一直不曾分开过。
“这块手帕,是当年遇到你时,你不小心掉的,我想还给你,可你却红着脸跑了,我想,你可能是故意留给我的,所以我就……”他擦了擦眼泪,已年过不惑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少年般的羞涩。
她笑了,原来他们两个也和戏里唱的一样,是用一块手帕当做定情信物的。
“你别怪大牛他们,是我不放心你,才让他们假扮伙计,一直瞒着你的。”男人说着,有些愧疚的看向大牛他们几个。
她这才发现,门墩和柱子其实早就回来了,而且一直跟在他的后面,正满脸泪水的冲自己傻笑。
“我不怪他们,要不是他们四个,这二十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熬过来。”
他突然面露一丝忧伤,轻声道:“其实,是五个。大牛、二牛的名字,都是我给起的,他们虽说是亲兄弟,可二牛却是排行老三,他二哥当年救你时……”
“别说了!都过去了!”二牛倔强的一挥手,却又转过头去,不去看凤姐一眼。
她看着故意将目光转向别处,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流泪的二牛,眼眶又是一红。
她整了整衣衫,对那四个被她呼来喝去二十年的伙计深深的鞠了一躬,想要说些什么,却已是哽咽难言。
四个伙计显然也是第一次受老板娘这么重的礼,全都一副不自在的表情,站在原地,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啊。”陈家老祖宗悄然而至,在刘赫身边啧啧感叹道。
刘赫一皱眉,这首诗是这个朝代的么?
算了,管他呢,只要应景就好了。刘赫想着,背过身去偷偷抹了抹眼角。
陈家老祖宗凑了过来,偷偷瞄了刘赫一眼,“呦!哭了?没想到啊,你还挺多愁善感的。”
刘赫又使劲擦了几下,这才转过身来,没好气道:“你这岁数都知道念诗,我还不能感慨一下么?”
陈家老祖宗撇了撇嘴,“我这岁数怎么了?你不是才比我小十岁么,咱俩也差不多。”
刘赫白了他一眼,用下巴冲那个姓宋的一指,“我看你也不只是来看热闹的,那家伙怎么办?”
陈家老祖宗捋了捋银白的长须,有些为难道:“不太好弄,这人虽是个无耻之徒,却怎么说也是身份特殊,无论是我们陈家还是花家,都不太方便出手。”
刘赫笑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来?”
陈家老祖宗摇了摇头,却是一脸严肃,“你的身份,就更不能出手了,就算他不知道你是谁,传到曹操的耳朵,恐怕也很难瞒得过去。”
“那你的意思是?”刘赫一脸疑惑的看向陈家老祖宗。
“看来这豫州双绝,从今往后,只能存其一喽。”陈家老祖宗自顾自感叹道。
刘赫默不作声,却是神色凝重。
看来今天无论是花家还是陈家,总有一家要得罪眼前这个姓宋的,而代价则是离开这座三仙镇,甚至是离开豫州。
至于到底是哪家离开,就要看眼前那位花老爷和那位陈家家主如何决断了。
刘赫正在想着,就听那姓宋的在一旁突然拍起手来。
“好啊,好啊,好一场夫妻相认,恩爱缠绵的好戏啊。”
闻听此言,吴桐和凤姐一起转过头,怒视着那个姓宋的。
那姓宋的却一脸的无所谓,指着凤姐,却转头对吴桐说道:“我本来是来找她的,却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好,既然如此,你们这对亡命鸳鸯一个也跑不了,今天全都得跟本大爷回去。来人!给我把这对狗男女一起押回去!”
一声令下,顿时就有几个当兵的走了上来。
姓宋的还不罢休,大声道:“还有那几个什么伙计,也全都给我带回去,对了,别忘了还有屋里的那个老东西!”
当兵的刚要动手,却见陈家家主走了过来。
“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罪,要带他们走?”陈家家主语调温和,却明显是寸步不让的意思。
姓宋的趾高气昂道,“本官做事,用得着向你汇报么?”
陈家家主微微皱了皱眉,“自然不用,可若是光天化日之下,随便抓人,王法何在啊?”
“王法?”姓宋的冷哼一声,“说起王法,本官倒真有一事要问问你这位陈家家主,朝廷新近颁布的新税法,你可知道?”
陈家家主默然点了点头。
第二百一十四章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姓宋的见陈家家主没有出声,气焰更是嚣张,“知道就好,本官明着告诉你,我就是朝廷派下来专管此事的,我还没找你的麻烦,你反倒先管起本官的事来了!”
陈家家主轻蔑的一笑,“朝廷要收税,我们交便是,可妄加罪名随便抓人,在别处我管不了,但在这三仙镇上,我还偏要管上一管。”
刘赫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身边的陈家老祖宗,见他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可刘赫的心里却很明白,陈家家主这样说,显然要离开三仙镇的,就是那座响彻武林数百年的万武门了。
果然,陈家家主话音未落,陈默便直接走了上去。
姓宋的大惊失色,怒道:“怎么?你们敢公然抗旨不尊?”
陈家家主仍是面带笑意,“抗旨之事,万万不敢,可你,今天别想走出这座三仙镇!”
陈默惊讶的望向自己那位从来都是谨小慎微的父亲,接手陈家这么多年,从没见他插手过什么事情,对那些江湖人也是能不见就不见,否则那时也不会让自己去替他招呼那帮江湖大佬。
望着说出了刚刚那番话后,仍是神态自若,与平日判若两人的父亲,陈默释然的一笑,接着转身向姓宋的走去。
姓宋的一见,就知道陈家家主可不止是说说而已,显然是要跟自己来真的。
俗话说,狗急了还跳墙呢,自己带着这么多人,又怎能轻易的束手就擒?
“谁能拦住这小子,赏银一百两!”
姓宋的边说,边回过头去张望,一回头,心就凉了一半。
虽说一百两银子不是个小数,自己带来的那帮士卒看样子也动了心,可这帮兵油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一个主动上前的都没有。
姓宋的一咬牙,为了活命,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外加黄金百两!”
这句话一喊出口,那帮当兵的一下就炸了锅。
乖乖,一百两黄金?就算是天天打仗,天天用军功换赏钱,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钱啊。
可动心归动心,这帮人还没有被那一百两黄金冲昏了头脑,糊涂到以为自己可以跟万武门的少门主一较高下的地步。
然而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就在那帮士卒都在为自己和那一百两黄金擦身而过感到遗憾的时候,有一人从队伍中走了出来。
本来已经是有些绝望的姓宋的,一看站出来的那人,顿时喜上眉梢。
此人名叫邢炙,在军营里算得上是一号人物。
能在军中扬名,武艺高强自不在话下,除此之外,这邢炙还有个毛病,见钱眼开。
只要军饷给够,赏钱备足,邢炙上了战场,那就跟不要命一样,哪里人多往哪里冲。
说来也怪,别看邢炙这么玩命,可每次却都能活着回来,久而久之,其他士卒终于明白,这个邢炙的武功,跟他们这群人可不是一个档次的。
尤其是那些在战场上亲眼见过邢炙身手的,私下都说,以邢炙的武功,当个校尉绰绰有余。
其他人就奇怪了,既然如此,邢炙为何不肯当校尉,非要当个被人呼来使去的马前卒?
要说是因为军功不够,那可是天大的笑话,整座军营里,谁能有邢炙的军功高?
后来还是一个混迹军中多年的老卒,一语道破了天机。
寻常的校尉,哪有他领赏钱领的多?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是邢炙是为了这个,从此以后,邢炙也多了一个外号,钱串子脑袋,意思么,就是说他这个人,满脑子想的全是钱。
姓宋的见邢炙站了出来,心里踏实了许多,马上又恢复了刚才那副趾高气昂的嘴脸,转头向陈默看去。
陈默冷哼一声,也不多废话,冲着邢炙就走了过去。
没走出几步,花驰突然上前,一把拉住了陈默。
“默哥,让我来。”花驰沉声道。
陈默一把甩开了花驰的手,“你疯了?”
“我没疯,我要替凤姐报仇。”花驰语气坚定,一双眼睛死死的盯住迎面而来的邢炙。
陈默怒道:“报仇?你有那个本事么?你这是去送死!”
花驰抬起右手,伸到陈默面前。
陈默刚要将他的手拨开,可看到花驰的那只右手,顿时愣在了当场。
那只手的掌心处,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老茧,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少爷的手。
“默哥,我是没你那么高的本事,我这个人笨,只能用笨方法。五岁那年,你开始习武,我也想学,可我爹说,我不是那块料。我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赶上你,可我也不想离你太远。从那天起,我每日挥刀两千下,十几年来,从未断过一日,也从未少过一下。”
陈默脸上一阵阴晴不定,望着那个从小打到从来都是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的花驰,却说不出一句话。
“这孩子,真是糟蹋了。”陈家老祖宗突然在刘赫身边,一阵长吁短叹。
刘赫看了看陈默和花驰两人,又疑惑的看向陈家老祖宗,“你说的是哪一个?”
陈家老祖宗又是一声叹息,“我说的是花驰那孩子,他和默儿从小一起长大,本来资质很好,可是他们三岁那年,有一次一起玩耍,默儿调皮,顺着几块大石就爬到一颗老树上,还在树枝上又蹦又跳的,一个不留神,摔了下来。花驰那孩子,就跑过去用手去接默儿。一个三岁的孩子,哪能接得住?默儿只是受了点轻伤,可花驰右手的手筋却因此断了。手筋一断,也就再无练武的可能,可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哎……”
刘赫想起陈默平日里对待花驰的态度,不禁皱了皱眉,低声问道:“这件事,陈默是不是不知道?”
陈家老祖宗点了点头,“那时候他们都还小,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默儿只知道花驰为了救他,好几个月胳臂都抬不起来,而这件事,花驰他爹也从未跟他说起过,花驰吵着要和默儿一起练武的时候,花驰他爹也没有告诉他实情,只是跟他说,他没有练武的天分。这么多年过去,我本以为花驰那孩子不再惦记练武的事了,可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自己偷偷练了这么多年。”
第二百一十五章 亲授刀法()
“也许他并不是那么执着于练武,只是不想和童年的玩伴渐行渐远吧。”刘赫轻声道。
这句话,似乎给了陈家老祖宗一丝慰藉,老人的眼神之中也恢复了一些神采,可片刻之后,脸上又浮现出黯然的神色,“不管怎么说,我们陈家都欠这孩子的。”
刘赫没再多言,有些不可逆的遗憾,即使是岁月流转,也不会轻易的消失。
刘赫轻轻拍了拍身边那位黯然神伤的老人的手背,接着转头向花驰望去。
此时的花驰手中,多了一把大刀。
这把刀是跟大牛借的,看上去分量不轻,花驰仅仅是拿在手里,都能看出他有些吃力。
他试着挥舞了几下手中的刀,然后一咬牙,向邢炙冲了过去。
已经等候多时的邢炙,看到花驰挥刀时样子,嘴角已是泛起一丝冷笑。
邢炙的手中,是一把再寻常不过的制式军刀,比起花驰手中的那把要小了好几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