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水浒-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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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辱杀人!”
可知在戴宗这个正常人眼中,李逵做的这些人是丢脸,很羞愧的事情,可李逵却丝毫没有这种羞愧的感觉。
这无疑是最可怕的,一个正常的人做了坏事,往往知道自己做错了,会有负疚感,还可以通过劳动改造,思想教育等手段改造好;
可是像李逵这种反社会型人格,做伤天害理的事却是理直气壮,毫无负疚感。比如斧劈小衙内,李逵就没有一点负罪感和羞耻感。
这样的人,在林冲看来,几乎是很难改好了。
反社会型人格障碍的第三个特点就是漠视亲情和家庭责任,这点李逵同样完全合格。
李逵其实是个大大的不孝子。
这货在家乡杀了人丢下老娘跑了,这还只能说他攻击性强,做事冲动没考虑后果,说不上不孝。
可是之后朝廷大赦了,这货却依然不曾还乡看一眼老娘,这就是不孝了;再后宋江花钱收买他,他有钱了,也从没想过回家看老娘;上了梁山之后,他依然没想到过家里的老娘。
后来宋江接了宋太公来梁山享福,每日大排筵席,他依然没想到家里的老娘;直到公孙胜突然提出要回家去看望老娘,李逵这时候才突然想起——原来我也有一个老娘在家呢。
总之,这个人的问题简直数不胜数。
当然,也不是说李逵就没有优点,比如他的忠诚,勇猛,敢打敢杀不怕死,天真率直,敢说真话等等,这些都是后世很多人喜欢他的地方。
虽然林冲总觉得他有装憨卖傻的嫌疑。
而且,也不是说现在这个李逵就十恶不赦,完全教不好了。
趁着他现在还没变得太坏,努力矫正,多花十几倍的心思,还是可能把他扳正过来的。
可是林冲还有梁山上众人都有自己的事业和使命,为什么要花这么多心思和代价去改变和拯救这样一个人。
多用点心思在其他更正常的人身上,多做一点正事不好吗?
自己又不是宋江,需要找一个没有是非观念和羞耻心、又绝对忠诚的心腹和打手。
林氏梁山也不需要像宋氏梁山那样,搞那么权谋和见不得人的东西。
是以,李逵这种人就算真加入了梁山军从一名小兵做起,林冲也绝对不会给他任何优待和特殊对待。
最后最大的可能就是李逵不服管教被开除军籍,甚至被军法处死。
吴用一时语塞,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冲笑了笑,道:“我知道学究的心思,学究应该是想轰轰烈烈做一番大事业对不对?”
吴用默然不语,心情郁郁,晁盖见状连忙在一边道:“林军主不知,吴先生自幼学得诗书,满腹经纶,通晓文韬武略,足智多谋,江湖人称智多星的便是。吴先生素怀大志”
林冲不禁莞尔一笑,道:“我来猜一猜,劫取生辰纲就是吴学究全程谋划的吧?”
晁盖只得点头。
林冲再次笑了笑,看着吴用道:“诸位可能不知,我梁山军在济州,郓州遍布密探,济州知府身边就有一个,因此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梁山军都尽知。
对于学究的这次谋划,我有一点不成熟的看法,学究想听吗?”
吴用愣了一下,然后道:“愿闻其详。”
“我觉得这个谋划简直糟透了。”
“”
听到林冲张口就把自己心中颇为得意的谋划给批了个一无是处,吴用顿时就有些僵住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想争辩,最后还是放弃了。
且听这林冲怎么说。
于是林冲道:“在我看来,学究的谋划成功的劫取了生辰纲,看似很巧妙,其实却处处漏洞。
首先一个,晁天王乃是济州,甚至京东河北之地有名的豪杰,见过他的人数不胜数,学究竟然不加伪装就让晁天王参与行动。
结果就是因为晁天王住店时被人认出,这才使得你们这么快暴露,此为破绽一也。
第二,黄泥岗为作案地点离东溪村实在太近,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们就不会到郓州作案么?
也正因为如此,导致白胜很快就被人认出。
第三,你们七个人,晁天王是济州名人,刘唐、李逵全都长相特异,吴学究,公孙先生与这些人气质更是完全不搭,你们七个人出现在一起,岂能不引人注目?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们是去做惊天大案的,竟然一点苦也吃不得。明知道住客店要登记姓名,且人多眼杂,还要去住客店,这不是故意把线索送给朝廷么?
六月天气,你们就不能野外找个破庙,山洞对付一夜?
还有,白胜挑的那担酒,你们就不能让他提前藏在黄泥岗附近,非得大白天的挑着一担酒招摇过市?”
这个时候,吴用白净的脸皮已经变成了猪肝色,可是林冲又怎么会在意他气不气?
于是林冲继续道,神色严肃:“所以,在我看来,所谓的通晓文韬武略,足智多谋多半是学究的自我感觉太过良好了。
在我看来,学究还是好好的教书的好,不要老想着干一番大事业,要知道平安是福。”
晁盖等人顿时沉默起来,只见晁盖微微点了点头,貌似也觉得好好的普通人的生活挺好的;公孙胜、刘唐等人也没甚么大志,不甚在意;只有吴用,虽然没有说出来,林冲却能看出他的不服气。
片刻之后,就听吴用道:“既如此,还请林军主准许我们在水边搭一间茅屋暂且栖身,等风头一过,我等自会离去。”
林冲摇摇头,笑道:“看来诸位还是一心想造反做大事啊,既如此,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去处,你们可以到那里去暂避一二。
至于你们到了那里之后,能否做出一点名堂来,是生是死,我梁山军就管不了。”
吴用眼睛不由一亮,忙道:“还请林军主细说。”
“是这样,距离梁山水泊五百多里,东北方向的青州,有一座二龙山,要说这山可是险峻异常,四周都是陡峭山崖,只有两山之间夹着一条路可以上山。
之前这二龙山上有一伙强盗,竟敢下山打劫我梁山军,被我顺手就给剿灭了,不过那山寨我却没有毁掉,几位若是有意,却可以前往二龙山暂且安身。
只要你们做事周密,想必蔡京和济州钱知州也不会想到你们逃到了青州二龙山。”
吴用看了晁盖等人一眼,神色有些激动,只见他在晁盖耳边说了两句,随即晁盖脸上出现了犹豫的神色,但最后还是拱手拜道:“大恩不言谢,容当后报”
林冲摆摆手,却道:“只是有一句话却不得不说在前面,我梁山军的旗号的乃是替天行道,保境安民。只因现在还在发展阶段,不好太过张扬,不过迟早有一天是要将京东,河北境内的盗匪全都扫荡一遍。
是以那时候我若听到你们有打劫过往客商,骚扰地方百姓,甚至杀伤人命,那时候在我梁山军眼里,你们就是盗匪了,我们剿除时,可不会手下留情。”
晁盖愣了愣,心说上山不就是盗匪么,盗匪不就是要打劫过往客商么?
“林军主是说让我们坐吃山空?”
“不是,晁天王不是做私商的么,你们还可以接着私商嘛。我可以给你们提供货源,你们也可以帮我收蚕茧生丝,瓷器茶叶,保证你们有得赚就是。”
顿了顿,林冲又道:“若你们不想只是做私商,实在想做一番大事业,也可以照搬梁山军的模式,招收穷苦农民训练成军,对抗官府。
正好你们也要在岛上住个三五天,我可以派一名都头和一名指导员陪着你们,有甚么不懂的,你们可以问他们,我梁山军怎么训练军队,你们可以参观学习。
只是不能出这片区域,更不得触犯我梁山军的军纪,毕竟现在朝廷的钦差可是在岛上。”
第二百七十三章 该放手时就放手()
人果然都有一种奇怪的心理。
那就是觉得别人行,自己应该也行。
比如看到别人成功了,大多数人都会在心里觉得,不过是这厮的机遇好罢了,有资源有关系罢了,若是换了自己,说不定能比他做的还要出色。
这话一般来说,前半句说起来也没错,但凡成事的,大多也确实是碰着了好机遇,或者又贵人扶持;但后半句认为自己也行的,就纯属扯淡了。
这就是因为,人们往往只看到了他们抓住了机遇,却没看到这些人的天赋,背后的辛苦和努力;
还有就是他们不同常人的眼光,否则这么多人当中,为什么就他们抓住了机遇,走对了路子呢?
可是人们往往看不到这些,只是单纯觉得,他们新,我凭什么不行。
所以中国但逢乱世,各种野心家,各路反王总是层出不穷,都想着宁为鸡头,不为牛后;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比如吴用就是这样的野心家。
一听说林冲送给他一个山头,又让他们参观学习梁山军的练兵方法,照搬梁山军的成功模式。
想到自己终于有一方舞台让自己施展才华,吴用之前黯然无神的一双眼睛,简直要放出光来,整个人也一下红光满面,激动得身体都微微颤抖了。
林冲见状,也只是摇头冷笑,不再多说什么。
只是在阮小二带他们去水军营地暂住时,拉过晁盖和公孙胜到一边,轻声嘱咐道:“晁天王义气干云,我是佩服的。
只是想必二位也看到了,那吴用却不是一个把义气放在第一位的人,他最想的还是不甘平庸,要做一番大事业。
可晁天王你扪心自问,自己是能带着他做大事的人么?公孙先生我看亦不是那种很有事业心的人。
是以若将来有那么一天,晁天王发现在自己掌控不了局面,不妨干脆放权,重新回到东溪村过原来的日子。
不过在这之前,还请公孙先生好生辅佐。交浅言深,君子所戒,林冲言尽于此,是福是祸就看你们的造化的了。”
言毕,林冲便朝两人拱了拱手,在两人有些愣住的神色中转身离去,对于晁盖等人的事情,林冲已经不想再多管了。
片刻之后,晁盖才反应过来,他拉着公孙胜,道:“道长,林军主这是甚么意思?”
“呃”公孙胜苦笑道:“好似是教我们该放手时就放手。”
“嗯,这我听出来了。只是林军主好似对吴先生有成见?”
公孙胜再次苦笑起来,道:“该放手时就放手,这林军主有智慧啊”
不说晁盖的一头雾水,却说在梁山的养殖区,史文恭和苏定已经在梁山养牛、养羊、养猪、打扫牛(羊、猪)圈、挑粪做苦力差不多两月了。
在过去的三个多月的时间里,两人一开始是也和其他投降的一千出头曾头市女真人被关在一个封闭的营地,在经过最初残酷、严格的讯问、甄别后又被清理了一百多人。
没人知道他的去向,据说是被送到山上挖石头,磨水泥,但是却没法证实。
更多的人还是相信他们是被梁山军砍了脑袋,因为他们大多是在凌州作恶太多,这才被揪了出去。
但留下来的人日子也同样不好过,他们先是被关在封闭的营地,每日都是站操,跑操,跑操,喊口令,但凡有出错或者不服从命令的,就是一顿军棍。
而到了晚上,则是所有的人集中起来,接受梁山军教导员、指导员的训话。
这样的日子一共持续了二十天,之后他们改为上午进行各种训练,下午则戴着脚镣出去干最脏最累的活。
吃的自然也不好,而且还吃不饱,可以说最初的一个月,所有人几乎是在死亡、体罚和饥饿的高压中度过的。
在这期间,也有人试图逃跑或者反抗,但都被严厉镇压下去。
一个月的高压和煎熬磨去了每个人反抗的意志,很多人开始变得温顺起来。
渐渐的,开始有一些表现好的被挑选出去成为梁山军的预备仆从兵。
其实就是上午和大家一起训练,下午则被分派到各骑兵队伍,教导梁山骑兵骑射技术;
然后晚上还回来和大家一起住,接受教导员训话,有时候也组织大家一起互相讨论。
再之后,更多的人变成梁山军预备仆从兵,再变成仆从兵。
到现在,九百多女真骑兵大多都搬了出去,成为梁山军各营骑兵中的一员。
虽然身份还是仆从兵,饷银和待遇都不如正式的梁山骑兵,但至少和正式的梁山骑兵同吃同睡同训练,吃和穿上面都无差了。
只有他们两人,三个多月以来,一直都在做苦力,在挑粪,挖沼气池,沤粪,制粪饼、沼肥什么的。
就是不让两人骑马摸枪,再这样下去,史文恭觉得自己的一身武艺就要退化得差不多了。
这天傍晚时分,两人带着一群新来的战俘打扫冲洗完猪圈,又将牛羊粪、人的粪尿、堆沤好的桔杆、青草、落叶等假如沼气池;
倒入适量的水,再将进料口和出料口全都盖紧,几个出气孔塞上木塞,最后再将沼气池里捞出来的沼肥给岛上的农户挑到田里去,史文恭等人一天的工作,就算大致结束了。
却说两人各自挑着一担沼肥,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眼见周围也没别人,苏定便忍不住压低声音道:“兄长,你说那林冲到底是个甚么意思?”
“甚么?”
“我是说,那林冲到底还要我们做苦力做到甚么时候?”
“你熬不住了?”
“倒也不是。只是每天跟这些脏东西打交道,一身的武艺都要落下了,心里难受啊”
“我也难受。”
史文恭叹了一口气,道:“不过我想既然那林冲当初留我们一条性命,总不会只是为了让我们挑粪做苦力的吧?
依我看,对我的安排处置,是杀是用还是放,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且熬着吧。”
苏定道:“兄长,那你说林冲到底会怎么安排我们两个?”
史文恭微微摇了摇头,细声道:“不好说,不过在我看来,那林冲可不是一般的人,凡事都不能以以常理度之。”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