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相公-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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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问岁数对吧?接近三十了吧。”
“哦,那二爷可曾婚娶啊?”
“娶个屁咧。”
“”
沈默越问越是绝望,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粗壮汉子形象,快在他脑海里扎下根了
他绝望道:“张大哥,能不能求求你放了我,只要让我回金陵,肯定给你一大笔银子,五千两!不,一万两!”
“呸!”一口吐沫星子喷在沈默脸上,张天恼怒道:“你把俺当什么人了!俺是最重情义的汉子,怎可能让你收买!”
入了夜,成了咸鱼。
绑成粽子的沈默被两名大汉抬在肩上。他看见山上的巨树,听见溪畔的流水声,以及不远处房子里传来的哄笑。
一间土房内,躲在墙角的沈默瑟瑟发抖。他暗暗决定,待会无论如何也要拿出鱼肠来拼死一搏!
万一、万一那人不解我绳子,岂不是连反抗的机会都没了?
又该如何
要糟!
哇!
想到一会儿可能遭受到的待遇,沈默快要哭了,觉得自己简直是撞见了霉神!
心中默念:太白啊,李太白,你快来救我!快来啊!
“吱呀”推门声,让角落里的沈默紧闭起双眼,等候命运的宣判。
那开门之人并未马上说话,慢慢坐去床边,轻轻拍了拍被子里沈默,一缕浓艳的香气钻进鼻子,沈默忙道:“你别过来啊,你若过来,我、我就咬舌自尽!”
“噗呲”一笑,声音很是阴柔,沈默的心里已经凉了大半。
他悲壮的抬起头,缓缓睁眼,面前的
人
是女人装扮?!
再看一眼,觉得有些面熟?
沈默频繁眨着眼,情绪上的起伏太过强烈,以至于说起话来都有些激动。
“你是那天在燕雀湖畔,问路的小哥!你”
二爷莞尔一笑,“当日亲眼见证了沈才子风采,心中倾慕已久。”
“你、你究竟是男是女!”沈默极为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沈才子觉得呢?”二爷饶有兴致的回看他。
沈默拿起目光在二爷身上来回扫视了两遍,每逢关键处总会停顿半晌,怎料对方毫不介意他肆意的眼神,任由他上下打量。
沈默良久后得出一个结论。
“二爷的胸肌真发达!”
第35章 二爷()
二爷哪里听过他这样的怪话,抬起手来赏了他一巴掌。
“登徒子!”
哪知这沈默被打之后不怒反笑,心里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下。
简直是天神眷顾,我沈默谢谢您嘞,老天大爷!
面前的二爷既然会因此恼怒,难不成还是男人?
想到这里,沈默便觉得没什么好顾及的了,色相牺牲就牺牲了吧!
为了四方百姓,为了天下太平,我沈默沈帅帅定会使出浑身解数,让这位二爷沉溺美色不愿醒,放弃她下山抢掠的山贼梦想!
了不起做个压寨相公,有什么大不了!
没心没肺的沈默难掩嘴角的笑意,此时二爷一边解下他脚上麻绳,一边说:“今日是来不及了,明日摆过喜宴,再与沈才子正式成婚。”
“用不着这么麻烦吧,二爷您咳、咳咳”沈默到了嘴边的夸赞话,咽下了肚子。猛然间想起家中的陈映容,她会很着急吧?
眼见沈默的神情由盛转衰,二爷叹了口气仿佛猜透了他的心思,喃喃道:“若非知道陈娘子待沈才子不好,也不敢将你接来山上。”
“啊?”沈默拉开被褥,疑惑道:“你们怎么都觉着陈映容待我不好,都是听谁说的?”
“七出犯了其二,沈秀才便是休了她,她也绝无二话可说。”二爷义愤填膺道:“明日沈才子书信一封,待奴家让人送下山去,从此与她再无瓜葛。”
哑口无言,沈默绝不会想到自己与陈映容的关系还有这么复杂。他以为先结婚后恋爱倒也寻常,毕竟活在中古世纪,这样的事情其实是很难避免的。他早与陈映容结下深情,二人的命运都连在了一起,又如何能舍弃她。
几次要开口回绝,又让他有口难言,如今身在陌生的环境里,还是先顺着对方的意思较为妥当。
“还不知二爷台甫?”
“奴家姓周,小名娥娘。”
二月的尾巴,万物苏醒。
返北的鸟儿越过广袤的原野与起伏的山丘,萧索的山岭上积雪开始消融,润泽山坡。
未名山有多高,海拔又是多少,沈默估算不到。
他能看到的是,山顶戴着一顶白白的帽子,密布的丛林被一条流向山下的溪水划断,寨子在溪畔扩张。
山贼?好汉?
他怀疑自己是上了梁山。
规模不大的寨子里,男人们搬运木材、泥土,在边缘搭建新的房屋。
沈默蹲在溪水边洗了把脸,目光向四周打量。从山上下来的妇人们将衣盆抱在怀里,匆匆地瞥了他一眼就走,稍远些才发出嬉笑声。
不一会儿,就听见了周娥娘的呼喊,似乎到了吃早饭的时候。
昨夜同床共枕,两个人都没有成长。
沈默屡次伸出魔爪想试试二爷的胸肌,都被二爷拍掉,责令他好生歇息。
睡不着觉,心里想逃,琢磨了许多法子。
可是看上去都不怎么靠谱,实施起来的难度不小,其中最关键的还是要看二爷的看管力度够不够严。
他咬下一大口糙面馍馍,再就着稀粥咽下,匆匆吃完。
二爷见状,问道:“秀才可是觉得饭菜不合胃口?”
“没,没什么不合。我在想啊,寨子里都喊你二爷,那他们喊我叫什么?难不成二奶?”
“”周娥娘拿过他面前的空碗再次盛满,“沈二奶,也挺好听的。”
“咳、咳咳话说,咱俩中午拜堂吧?”沈默的视线一直在二爷脸上,他发现对方毫不在意,纵使他故意流露出些许急色神情,二爷也能视而不见。转念一想,能在山寨里做二档头的女人,哪里会是好相与。
对方绯红的尖下巴微微回缩,沈默的目光难免向她发髻处看去,头绾配戴飞天髻,轻拢慢拈起云鬓,耳坠旁与手腕处再无其他装饰累赘,便煞是好看。
锦纹交领偏襟小袄裹着身子,半遮半掩下透露些许风光,逶迤席地松花色纹月裙尾下露出一对裸足,肤色白嫩鲜活。
到了此处,才明白她为何将自己绑来山上。有如此佳人,纵是与九天仙女相比也不慌多让,何况是这凡尘。本是绝色,内心尚且强大到这般地步的女人,沈默还是头一回见,不免赞叹一句:“二爷恐怖如斯!”
“什么?”周娥娘拿起手巾替他擦掉嘴角的米粒,劝说道:“秀才要不要再多吃一碗,晌午肯定是要与人吃酒的,腹中没有食物,一会儿便醉了。”
目光不由自主的停留在她修长的脖颈上,她侧身端坐便是给了沈默极佳的视野,衣襟下的内里包裹隆起,微微露出的一点点白皙,丰润而又沉甸甸,匆忙咽下口水,生怕被她发现。
笑靥微展,好似没发现他的窘促一般,周娥娘转去妆台取来首饰盒。
“还请沈秀才来替奴家戴上,今日过后奴家便是你的人了。”
“疼好疼扎错了嘶头发,秀才拉着奴家的头发了笨死了”
门外,墙头下偷听的山匪眉飞色舞,相互眼神示意,露出一个你懂的神情。
寨子里倾慕二爷的汉子数不胜数,到头来却让一个外人得了便宜,便有不少人抱着教训教训沈默的心思。但当着二爷的面,又不太好动手,就打算在婚宴当场与他拼酒。
一道铁器拖地的刺耳声从远处传了过来,耳尖的山匪急忙拍打身旁众人,好生站着。
由远及近,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紫衣男子面含冰霜,右手握住的长枪随着步履前行,拖在地上发出刺耳声响。
“你们在二爷门前作甚?!”
“”
墙边的汉子闻声,立刻仓惶四散,一溜烟儿的功夫便没了踪迹。
那紫衣男子随后将长枪杵地,敲下三声房门。
“二爷、二小爷,大哥托我来带句话。冬日里收获不丰,婚宴办得不算妥当,莫要责怪哥哥,等往后富裕些,再给二爷办一场便是。”
“知道了,替我谢过大哥。”周娥娘红袖摆动,轻声道:“老四,你会来么?”
“来。”紫衣男子一语毕,再无声音。
沈默没见到对方,但听那男子的声音也能感受到冰凉,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便好奇道:“二爷,听你唤他老四,那他就是寨子里的四爷了?”
“嗯。别看四爷平时冷冰冰的,其实人很好,等日子处得长了,秀才自然会发现。”
沈默好生端着铜镜,镜子里的周娥娘神色从容,应非说谎。
他再一次拿起玉簪子,屡次三番。
第36章 许三爷()
该来的总是会来。
二月二十二日正午,沈默重婚了。
没有明媒正娶,也没有八抬大轿,他轻描淡写的嫁了二爷。
高台上说话的男子正畅想今年好景,诸位再出出力气,争取把附近方圆五十里抢得再无人烟,才算是没有堕了我清风寨的威名。
山大王此时正与沈默勾肩搭背,一开始还跟他推杯换盏,说些之乎者也、四海天下的豪情,随着兴致见涨换成了大碗,聊的话题也就更宽泛了。
台上高谈阔论的许三爷吐沫横飞,他裸露出健硕的胸肌,时不时地拍下胸脯保证,今年一定会带领大家走向有酒有肉的好日子。
酒酣意恰,一胖一瘦的两名汉子登台,抱拳之后蹲身起势,看样子是要表演摔跤了。
如此实力悬殊的比拼,却很意外的获得了众人的追捧,起身为那瘦子呐喊助威。大王也是个爱热闹的人,拍了下沈默的肩膀,转去台下观赛。
没了他的看管,牛鬼蛇神们一一登场,数不清与人吃下了多少酒水,以至于边喝边吐,吐了再喝,喝了再吐,来回往复。
天旋地转,胡言乱语中,只觉得自己被人扛了起来,再无意识。
“莫出来”
清风寨地处未名山南,背风的山腰上植被茂盛,有溪水作伴。
熟话说兔子不食窝边草,清风寨也不例外。
未名山下方圆二十里的农户很多,除去捐交官府的苛捐杂税外,还要向地主老爷纳贡,勉勉强强糊口的日子,实在是没什么盼头了。
便有不少人动了上山的念头,近几个月来随着十里八乡的青壮年入山,如今的清风寨已达百人之众,势力不小。
下山的军师久久未归,张清风的心绪总是无法平静。那军师是名老秀才,平日里负责四处走动和山下沟通往来,昨日清晨下山,照理说也到了回来的时辰,如今尚没见着人影,便是心中惴惴。
“老三,你派两个人去山下,顺小路寻寻军师,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大哥,你放心好了。军师他啊,一准是在县城酒巷里迷了路,明个一早铁定回来,来来来,二爷大喜的日子,大哥就不要再想那些了。”
“老四,你说呢?”
“大哥莫忧,我去山下看看。”紫衣男子抱拳而退。
“老四,诶,老四大哥,又何必操这些闲心。”许三爷环顾四周,贴耳道:“苏知州不是应下了么?待到下月初十又是旬假,到时候守卫宽松,准咱们进城抢他一回。”
张清风瞪他一眼,许三爷连忙后退,且听他说:“老三,去年的事情,你这么快就忘了?”
“哪敢呐?去年的事,老三我不敢忘,也忘不掉。可是人总得向前看不是?大哥何必耿耿于怀,记恨于他。”许三爷连声劝谏。
“去年,说定好的。溧水、溧阳两县不抢,我们便是没动,径直去他金陵城下摇旗呐喊了一个晚上,给足了他苏知州出兵的理由。可他呢?从城下一路追到了青龙山也就罢了,又追了我们一天一夜!是甚道理?”张清风怒目圆睁,愤恨道:“千名弟兄,散的散,抓的抓。菜市口上留着他们的血,你到了现在,还信那个姓苏的小人?!”
“大哥!”许三爷急切道:“大哥总是这般老实,他说不让抢溧水、溧阳两县,大哥便不抢?再说了,知州如今让咱们进一回金陵,还不是因为上回的事觉得亏欠了咱们大哥,特意来向大哥赔罪么?”
“赔罪?他赔得起?百条弟兄的性命,就这么没了?”张清风狠狠地拍了下扶手,“这一回,指不定他姓苏的又在耍什么花招!”
“大哥”许三爷匆忙上前,小声道:“这一回再路过两县,咱们可不会再老实了。”
张清风硕目圆睁,不怒自威,追说道:“到时,你和老四一人领一队人马,挑选些富庶人家下手。记住!莫要伤了人性命,坏了咱们清风寨的名声。”
“醒的,三弟我自然醒的。茅屋、寒舍不入,高堂、飞檐自来。军师经常在耳边念叨,记得牢着哩,大哥尽管放心便是。”许三爷再次贴耳道:“晌午时候,小弟把烟柳巷里的荷花姑娘请上山来了,她此刻正在大哥房里候着呢!”
“哦?”张清风当即换了副神情,“当真?”
“大哥自己回房看了便是,何必再问小弟。”
酉时三刻,清风寨灯火通明。
其中一所最大的土房门前,许三爷舔掉手上的血迹,回头再望。
“三爷,何时会放了奴家?”名唤荷花的小娘子声若蚊蝇。她刚才经历了什么,已经难以用言语来表达,以至于让她的嗓音有些微颤。
“明日再说,好生待在这里。”许三爷拿眼神示意手下,迈步向大厅而去。
荷花姑娘蹲在房屋角落,盯着床上流淌下来的血迹。
她很怕,怕血水来找她,拼命贴着墙边,缩紧身子。
谷鸟嘶鸣,寒蛹化茧,山间萧索,背月凉阴。
夜,总是没有温暖。
身后是无边的寂静,身前是热闹的大厅。
许三爷从耳房里抓出一人,一手提着他进大厅。
“哟,军师回来了?”
“军师呀,看样子又是偷腥去了吧?”
“三爷,您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