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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白面相公-第39部分

小说: 白面相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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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流不急,河上路过的船舫却是不停,凉薄至此,沈默只能努着劲前行。

    前方,率先入水的小娘子此刻显得尤为着急,她将娃娃举过头顶随着她的动作,大量的河水猛灌入口,那小娘子险些昏了过去

    这个时候,一条粗壮的臂膀环住了她的脖颈

    岸边,沈默先搬上落水的娃娃,再将女子救起。

    他上岸后顾不了那许多,将娃娃挂在小臂上,拍打起后背而又呼吸吐纳,如此动作重复数遍,终是见醒。

    他转去女子身旁,拱起右腿呈半跪状,解开她衣领使其背部朝下,靠在大腿上,连番拍打后背见女子不断吐出污水,方能长舒一口大气。

    临街的茶铺端来两碗热汤,沈默个汉子不挑剔,舒舒服服地喝下去,身子转暖。

    扭头望向娃娃,那儿围着几名妇人显然是照顾有加,他便把心思转去女子身上,回过头来险些吃下巴掌。

    “登徒子!”

    沈默偏头一躲,莞尔笑说:“小娘子呃是你”

    女子似乎对眼前的景象产生了怀疑,不可置信地扑闪着眼睛,双瞳微缩,惊讶道:“挑夫?你是长卿。”

    沈默将她扶起,不免碰触到对方湿漉漉的衣襟,转头取回褪下的长袍披在她身上,“没想到再与张小娘子相见,竟是这般光景!唔一两银子花的值了”

    作为一个资深的戏精,沈默很担心女医芳心暗许。照常理来说,英雄救美之后自然是以身相许,更何况是在乞巧节里,如此有气氛又有暗示的日子,经典桥段还不是分分钟上演?

    他提到一两碎银,便是有意抵消了怯懦之举,毕竟对方昨日路遇衙内,以为他没出手,索性遂了她的想法。现下顺带手捞人,刚好两清。

    这个时候,她的闺友们才跑过来,七嘴八舌的嘘寒问暖,有没有冻着、呛着了没有、舒不舒服之类

    沈默寻思着回家,喝点鸡汤补补呢,还是吃点烧烤爽爽呢,很是纠结。

    猛然间,也不知是何人高呼,声音如吼,将沈默吓得一蹦。

    “沈长卿!”

    “沈、沈秀才?!”

    “等等、等等,你说谁?沈秀才?!”

    “吾艹,真是沈秀才”

    随后毫无意外的围住他,沈默又一次被人围观了。

    他连忙以手扶额佯作晕态,摇晃着身子朝外走,途中病怏怏地与人回话,百姓也不与他细较,纷纷嘱咐他好生调养才好。

    忽然,面前出现一人挡路,生生将他拦下。

    “长卿!今日多谢出手相救,文章不胜感激。”

    “嗯?”对方的语气很是激动,声音又有些耳熟,沈默放下高举的手臂定神看,原来是何文章何通判。

    随后目光在女医和通判间来回打转,一股子阴暗劲顿时涌了出来,恍然道:“何通判,好久不见些许小事而已,举手之劳,不必介怀。”

    “非也,犬子少不更事,若非长卿相救”何文章拉住他的手,激动道:“先前文章或有不对之处,长卿莫作计较。”

    “啊?”瞅着何通判身边的娃娃,沈默这才明白,刚才落水的娃娃正是何通判家公子。

    沈默不愿冒领此功,解释似的说:“好叫通判知晓,先入水救人者,实非在下”他冲着岸边一指,接着说:“那名张姓小娘子才是正主,在下不过是效仿之人,作不得数,当不起此谢。”

    适时,女医在友人的搀扶下走了过去,“小女张氏,见过通判大官、长卿公子”

    她施礼的动作被沈默拦下,沈默接着说:“多亏了张小娘子率先出手,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见义勇为、舍己救人,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奇女子好在是虚惊一场张小娘子正是一名郎中,其妙手仁心,医术高超”

    沈默口若悬河,说的是天花乱坠。实际上他没打算多搀和此事,毕竟做好事不留名,事了拂身去才是他的作风。作为自杀过十余回的主角,就该有主角的自觉,然而事情的发展往往并不如意。

    一旁的何通判正在向女医致谢,口中谢词连连,态度颇为诚恳。

    而那一群雇佣过沈默的小娘子又一次将他团团围住,之前蛮横无理,诸事当随我心的千金做派完全消散,就连出口的话,也完全变了味。

    “沈哥哥!昨日奴家有眼不识,哥哥勿怪呢!”

    “沈家哥哥一会儿有去处么?要是没有、没有的话,陪我们逛街可好?”

    “长卿哥,今夜有灵感么?好久没听沈词了呢!”

    “奴家昨夜看了长卿第一眼,就觉得哥哥与众不同,器宇轩昂定非凡夫俗子,所以才让姐姐去寻来长卿的”

    “我也是,我也是,是我先让姐姐去找长卿的”

    “是我才对”

    沈默莞尔一笑,点点头道:“还请诸位小娘子恕罪,沈某今日尚有要事”婉言谢绝后,作势要走。

    何通判忽然扭头,神神秘秘的眼神示了数下,沈默才贴耳静听。

    “长卿需提防探花郎此人。”

    “嗯?通判何意?”沈默不解道。

    “非是文章不愿相告,实乃身不由己,得罪不起”何文章说到这里,五官扭在了一起,看样子很是为难,犹豫了许久,才说:“长卿归家之后可与令妻打听,应能知晓其中利害。”

    闻言频频点头,沈默不好再作追问,他冲着四方拱手,之后走出人群。

    月上梢,清池边,望假山,眸子圆。

    把玩着手中短剑,沈默愈发的觉得不对味,何通判的忠告令他坐立不安。

    还有陈映容的反常

    一股莫名的心悸

    他当即窜出房门,翻墙出院。

    又一次,没走正门。

    好像,

    来不及了

第79章 那一场蓄谋已久的夺走() 
细察时间的光,看它经过多久,让月下的影子拉长在街上,让道路变得漫长。

    城南,小夜未阑,秦淮墨染,淮歌声声慢。

    枝头莺啼凄转,缨华何处几人还,湖心霁雨又逢客船。

    新月多许缘,星移圆缺,扬云帆,谁人彼岸?

    他行色简单,心术复杂,在芸芸众生中自渡

    碧水如烟笼身姿,明月如妆妆未描。

    她踏入晚晴楼的那一刻起,愁眉倦目强舒展。

    俏皮可爱再与她无关。她慢慢地走上楼,向着四方顿首,脸上没有矫揉造作的微笑,只有曲眉合目下的回眸。

    楼里的客人心满意足,正向左右吹嘘,口中连称:陈娘子与我笑了

    她缓缓地走上楼梯,顾目回盼,腰肢微摆,透过雕花楼窗望去家的方向。

    “相公到家了么”

    她迈入四层的脚步迟迟,彷如踏进了别人的世界就要遵循别人的规矩,谨慎、停留。

    楼内悠扬和弦裹不住娇笑,婵娟焚香盖不住酒气,乳雾浸漫将场间众人裹住,看不清楼内情形。

    她微微摆手推开眼前迷雾,眨眼间又再一次聚拢将她围住。这是一种很名贵的香料,气香烟浓不宜挥散,她叫不出香料的名字,曾在东京樊楼闻见过一回,那时听人称其为宫内御用珍品。

    往日的思绪不免接踵而至,她拉回心神,正声道:“诸位才子佳人光临本店,沈陈氏这厢有礼了。”

    “停。”浓雾内发出一道回声。

    一声后音停香灭,罗落出场内景象。

    放浪形骸的才子怀抱艳姐儿,在柔然腰身间觥筹交错,彷如青楼里的恩客,行为大胆,言语不堪。案台歪七扭八,杯盘四散狼藉,陈映容见状暗自皱眉,唤来掌柜。

    “为何?!”

    “东家、东家这是探花老爷的吩咐小的”掌柜颇为无奈的说完,退了下去。

    她的目光穿过迷雾向场中望过去,前行数步后伫足。

    探花郎此刻正襟危坐,自顾自的饮酒,眼角一瞥好似才发现她一般,大笑道:“映容啊,映容,多年未见,可还好啊?”

    !!!

    敢情他二人认识?!

    众人挥退了身旁服侍女子,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竖起耳朵来细听。

    “称呼上如此亲昵,二人莫非”

    “难说,陈娘子之前”

    “某倒是在想啊,此前何人曾与陈映容有过恩怨。现在看来,这陈映容是攀上了高枝,那些之前得罪过她的人,可要小心咯”

    解元公今日在场,听此话后嘀咕道:“某看未必,陈映容年老色衰,哪里能入得了探花郎法眼,兄台此言严重了”

    “她入不入得了两说,沈秀才那儿只怕是早已知晓此事,怪不得他沈默数月不敢回城,怕是拿自己与探花郎相比,自惭形秽了吧?哈”

    人群中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有心琢磨探花郎与陈映容间的纠葛,没一会儿工夫又将话题拉去了沈默那里,言辞间毫无顾虑、荤素不忌。

    陈映容好似没听见耳旁议论,漠然视之,冷冷道:“罗探花一朝得中金榜题名,民妇沈陈氏预祝探花步步高升,大展宏图”

    探花郎悠然一笑,起身与她对视,其目光极为放肆地打量着面前美娇娘,顿首赞叹声不减,而后转头向着众人说道:“诸位可能有所不知,这陈映容陈娘子可非凡人呐!昔年乃是东京城九大花魁之一,一曲相思长袖舞动京城,引得无数文人墨客甘愿为其折腰,更有人斥资数万贯,但求一见呐”

    “够了!”陈映容银牙紧咬,攥着粉拳。

    探花郎爽朗一笑,推开手中象牙纸扇,不紧不慢道:“那时光景罗某至今都还记得,说是万人空巷也不为过啊万花丛中迷了眼,陈娘子千挑万选,阅尽风流之后,竟然看中了一名名不见经传的举人,众人自然大惑不解,疑问丛生咯!”罗探花说到这里有意顿住了,观察着场内众人的反应,将各色神情尽收眼底。

    探花郎随后迈出五步,落去陈映容身侧,扶须苦笑,呢喃叹气:“那时的小小举人,籍籍无名,穷困潦倒,自是抵不过那些有钱的员外但!你陈映容可曾想过!想过他会一飞冲天!夺下探花!”

    探花郎声声掷地,句句入耳,震的场间鸦雀无声。

    他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昔日的无名举人不是别人,正是罗探花本人。那陈映容有眼无珠,无情无义变了心,好在天神眷顾,罗探花今科有成,如今功成名就之后再来寻她

    莫非是要报负心之仇?

    一雪前耻?

    众人纷纷向陈映容望去,有人发出冷哼,有人出声讥讽,更多的人则是看戏的态度。

    陈映容冷冰冰地盯着探花郎,当时的情况与罗探花所说正好相反,她倔强的眼神里满是不甘,恨自己当初看错了人。

    她不说话,在旁人看来却是默认了探花郎的说法,众说纷纭。

    “常言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无外如是!”

    “陈娘子啊,你如今后悔了吧?我们罗探花是何等人物”

    “说来也是老天开眼呐,像她这样的女人,哪里配的上探花郎!”

    今日到场三十一人,其中女子十一,那些尖酸刻薄的话从她们的嘴里说出来更显歹毒,直教人怒不可恕。

    角落里的苏馨语默不作声,她既不发言也不表态,透过身旁的楼杆向楼下看,不知是在等谁

    场间的探花郎围着陈映容踱步,一圈一圈来回,摇头晃脑地述说着她的不是,一次次暗示陈映容心术不正,时时刻刻都在待价而沽,作风放荡不堪,为人实非良善。

    陈映容自幼受惯了委屈,她可以做到视若无睹,也可以委曲求全。只要她默不作声,对方应该会觉得无趣,而放过她,也放过她的相公。

    毕竟,自己从未做过负心人,从未做过那些放荡事,她问心无愧。

    然而,面对着现实,她不得不低头,此前已经从小厮那里听说了周巡检的遭遇。巡检作为有品有阶的将军尚且如此,她和她的相公绝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是生是死全凭对方的心情。

    她孤身一人身陷囫囵,很想哭,可是她不敢。

    想哭不是因为委屈,而是担心相公知道了,会不会对她产生不好的看法

    又不敢哭,她怕闹出了动静,传了出去闹得沸沸扬扬,再无回旋的余地。

    探花郎如同斗胜的公鸡,在场中放声大笑,一展畅快心情。他一边踱步,一边说:“罗某久未见得陈娘子起舞,那柔美舞姿,轻盈玉足,让罗某很是想念呐!不知今日能否再见识一番?诸位以为”

    “好!探花郎大度,不与此女子计较。”

    “陈娘子还愣在那里作甚?莫非,不愿?”

    “不识好歹!探花郎观你起舞,那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还不速速跳来!”

    陈映容久未开口,堵在嗓子里的冤屈随着喉咙抖动,颤声道:“民妇已嫁过人家,不敢在探花郎面前献丑。”

    场中众人本是对沈默不满,时下听她这般说,似乎找到了由头,平日里积攒的憋闷在这一刻得到宣泄。

    “这时候搬出你男人,有用?小小秀才而已,有个甚指望!”

    “陈娘子还是乖乖起舞才是,若是能让咱们探花郎高兴,兴许把你纳了做妾,也未必不可嘛!”

    “说来也是,这成熟的妇人啊,稍稍一碰就能渗出蜜来,探花郎自是知晓其中妙处,还用得着尔等啰嗦!您说呢,罗探花”

    一言后,满堂皆笑。

    这年月里,友人间相互赠与姬妾之举盛行,更何况是文人墨客之间,为了那虚无的风雅妙事,赠妾之事竟是成了文人交际的常态。

    而今有探花郎做主,他沈默纵使是使出浑身解数,也抵不过探花郎一道传令。一天之内便能让二人离婚,两天就能将陈映容纳作妾室。

    大多数人在强权面前做了帮凶,剩下的少数人选择了沉默。

    场中无一人为她出声,陈映容颤抖着双唇,矮下身子,抱住双膝。

    探花郎俯视着地上娇娘,对方衣襦下的柔软,令他魂牵梦萦。二人此前虽是有过一段情愫,但在陈映容一再坚持之下,也仅仅是发乎情止乎于礼的正常接触,并不曾真正拥有过丰盈软糯。

    如今,望着凄楚可人的陈映容,罗探花的内心居然泛起几分不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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