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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白面相公-第41部分

小说: 白面相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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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巡检听闻连忙上前拜道:“末将全凭探花郎吩咐。”

    “好说,好说。”罗探花望着地上的沈默止不住地摇头,他蹲下身子凑近了些,讥讽道:“再动啊?来打啊?嗯?!你算个什么东西!写了两首词便能翘上天去?沈秀才啊,沈秀才,罗某本以为你是明事理的人,倘若你自觉写下一封休书交于罗某,本探花或许会给你些好处,弄个县院主簿当当也未必不可但如今,你完了,不仅女人没了,连命也没了好生可怜哟,可怜哟”

    沈默半张脸贴在地上,周巡检将他双手钳住动弹不得,面部的肌肉不停地抖动,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探花郎和巡检恐怕已经死了数百回。

    他从未有过如此疯狂的渴求,他想要获得力量,无论是仙家法术,还是虚无缥缈的真气,只要能挣脱眼前的困局,保护妻子就行!

    因为他看见了缓缓爬来的妻子。

    陈映容的目光没有落在他身上,而是望向了探花郎。

    凄惨娇娘的嘴角流着一条血痕,她此刻的声音反而显得平静,咽泪装欢强笑道:“你放了他,怎样都可以”

    “映容!”沈默闻言如同一头爆怒的猛兽般嘶吼,他剧烈的挣脱动作使得各处关节拍击地面,磨砺出厚厚的血迹。

    此时此刻,先前离去的才子佳人再度聚拢在探花郎身旁,权然忘记了之前离去的仓惶,再次作势帮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陈娘子果然是个知分寸的女子,不愧为花魁。”

    “敢问探花郎欲如何处置姓沈的,届时定要通知我等,好去一同参阅。”

    “沈秀才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死心,啧啧啧真是郎情妾意,让人好生感动呢,咯咯咯”

    罗探花仿佛看透了这一帮见风使舵的家伙,暗自冷笑一声才将陈映容扶起,温声道:“映容不必为这姓沈的分心,罗某并非是心肠歹毒之人,不会刻意去针对他,去干涉府衙量刑。但是国有国法,此犯手持兵器当街行凶,欲加害罗某,如今周围无数双眼睛盯着,人证物证俱在,终究逃不过法理二字罗某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啊”

    沈默的心脏砰砰地跳动,怒气上涌直冲头顶,他如同误入牢笼的野兽一般反抗、挣脱,身后四名大汉将他牢牢擒住,纵然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无法动弹,只能大口喘着粗气。

    陈映容的目光没有再看向沈默,生怕会因此惹恼了探花,反而对相公不利。那一双细白的玉手紧握,指甲也因此陷入映雪的肌肤,双肩不停地颤抖,眼底的热泪始终没有流出来,就在手背轻拭的霎那,另一只攥紧的拳头松开了,身子如同泄了气的气球,摇摇欲坠。

    四周的百姓见了如此情形,难免展露出叹息、惋愕的神情。金童玉女般的一对璧人本是天赐良缘,实则多灾多难命运多舛,落得眼下这般光景。

    “依我看呐,要怨就怨沈秀才为人太过张扬,这一回踢到了铁板,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啊”

    “放你娘的狗臭屁!俺刚听人说了,那长得跟娘儿们似的探花郎在晚晴楼里调戏陈娘子!直娘贼!哪个带把的男人能忍这种事?!”

    “呵不忍也得忍,人家探花郎是什么人,你们又是什么人?别说是你们,看看,看看,看你们平时捧上天的沈秀才现在成了什么模样?他文曲星下凡又能怎样?”

    千人千面,百种想法,旁人看戏,有人惋惜。伸手向场内指指点点,再与旁人窃笑私语,细不可闻。

    场边以团扇掩面,默默抽泣的女子甚多,深知沈陈二人的爱情故事并为之无限向往,然而今日亲眼见到了那美好传说的破灭,加之正逢乞巧节当天,便不免为之感伤,潸然泪下苦难言。

    围观的人群换了一波又一波,诸多先到的百姓早已退出人群。许是因为担心惹上麻烦,又或是不忍心看沈默夫妻二人受难,便提前与家人离开。

    如今整个秦淮两岸再次落满了人,无论是高楼阔台,还是庭院桥头,甚至是树上、房檐都有人在趴在上面,举目望一望场内形势。

    场内的古逸叶冲着身旁轻飘飘道:“你与他既有夫妻之实,却为何无动于衷?”他对之前星月楼上的惊天之语耿耿于怀,堵得他整日烦闷不堪。为此思虑良久,又问询百遍,莫非那沈默与苏馨语之间真有不为人知的苟且?

    他现下将心底的疑惑藏在话里问出,明指苏馨语的人品问题,实则是让对方言明二人关系。

    苏馨语好似没听出他话中的意味,淡淡道:“孩子没了。”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事实上,她对沈默的喜欢还未达到甘愿为其不顾一切,铤而走险的地步。

    一来,她身为苏知州的女儿,但凡涉及到官员的问题上便是不能轻易表态。那探花郎此刻虽无官身,但没人敢因此轻视于他,苏馨语此时若是表明态度,甚至是出面替沈默周旋一番,便不免引人揣测,莫非是她爹爹苏知州的意思?

    二来,那地上如野兽一般的沈默眸子里全是陈娘子,到了这个时候,还全是他无论是与人斗殴,还是当街行凶,加之之前种种,都足以说明他对陈映容用情至深。

    苏馨语作为金陵城头号才女,她有她自己的骄傲,热脸贴冷臀的事做过几次便好,做多了容易使人掉价。她仔细衡量了几遍得失,还是决定静观其变的好。

    当是时,从人群中跑出一名男子,他臃肿的身躯行动起来倒是伶俐,落去探花郎面前纳头便拜。

    “探花老爷大人大量,我这沈兄弟脑子不好,前段时间三天两头投井寻死,水淹了他脑子,坏掉了”男子硕大的头颅一次次砸向地面,额头上的血迹流了一脸,口中不停地说:“探花老爷别与他见识,他今日与小人喝了不少酒,平日里耍起酒疯来连亲爹亲娘都不认,探花老爷宽宏大度,小的”

    沈默认不出面前的男子,但被对方一心相救的举动感激不已的感动,就在他正要开口制止对方求情时,又听见远方传来的唱道声。

    “何通判巡街!”

    “苏知州临街!”

    

第82章 狗东西有多卑鄙() 
哄哄闹闹的夜市下,朱雀桥边伏地半顷。月光白惨惨的,陈映容不由得在心底泛起了恐惧,她偷偷望了一眼相公,小心翼翼,嘴里默念着连自个也开始不相信的话,“夫君不会有事的,他是秀才,还是大才子,他不会有事”

    鸣锣十一响,意为文武官吏军民人等齐闪开,府人开道喝唱“子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经由此入场。

    金陵头目苏知州今夜一身常服,与何文章携手同赴,一副轻松姿态。

    诸多百姓躬身问安,少部分人跪地磕拜,其余人等皆是恭敬模样。

    那探花郎迈步入场,向两官随意一拜,随后滔滔不绝的讲述此间事由经过,将沈默比作穷凶极恶之徒,为非作歹之辈,全然不提自己在晚晴楼上的种种劣迹,欺辱妇人之举。

    加之身边一帮才子佳人出声帮腔,少不得对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一番,场间的形势急转直下,已然对沈默不利。

    苏知州捋着长须沉吟,待众人表述完后,才看向身侧通判。

    何文章岂能不知对方的意思,又是将皮球踢给自己了!

    何通判当下灵机一动,大喊道:“世侄女现在何处?哦原来在这儿你看看,人老了啊,眼珠子都不管用咯这些人七嘴八舌乱哄哄的讲一通儿,本官听不仔细据说世侄女今夜恰好也在现场,不如为本官与你爹爹详说一二可好啊?”

    苏馨语听后虽是皱眉,但仍照着何通判的要求将今夜的情形尽数讲来,她藏下了几段探花郎的荤腥话,隐去了挥扇鞭挞。

    百姓的诸多猜测得到了答案,先前的流言蜚语已然飘散,眨眼成了全民谈论的主题。

    “原来探花郎早与陈娘子认识?估摸着还有一腿,这可真是有的瞧咯”

    “怪不得,怪不得嘞!我说沈秀才为何这般,原来是旧情郎和新情郎相遇,那还不得是打起来啊?哈哈”

    “依我看呐,沈秀才这么聪明的人,到了关键时候反而犯了糊涂啊他怎么敢去找探花郎的麻烦,这不是自讨苦吃么?诶”

    “不尽然也,言不尽实也。某虽不是金陵本地人,但素问沈秀才之名,不似冲动易怒之人,那探花郎若非有出格之举,何至于此?应不至于此”

    “书呆子滚一边去,会不会说人话啊!之来之去,也来也去的,就数你读过几年书啊!”

    那书生本是北地人,生来就是个暴脾气,当下被人当众数落,那还了得?顿时红了脖子与人大打出手。

    此时此刻,淮河两岸的插曲不断,拥挤的人群里免不了有几个浑人参杂在其中,偷几串铜钱,顺手牵块玉佩,再者揩几道油水,又是引来一番鸡飞狗跳的场面。

    衙役差着沈默,冰凉的镣铐锁住他的四肢,已然成了囚犯。

    押犯上前参拜,何通判暗暗皱眉,看着沈默呵道:“沈秀才,众人所言可否属实?你若是有何冤屈,尽可向知州与本官道来!”

    沈默的心思还停留在他妻子身上,他刚刚才知道那探花郎与妻子是旧识

    而今形势如此,他不得不答,拉回了所有在外的心神,他出口的话很轻、很淡。

    “陈映容是沈某明媒正娶的妻子,万没有受人辱没的理由,当时罗孝芬此人手持纸扇意欲掌掴吾妻,沈某绝不能坐视不理。”

    何通判追问道:“可有从旁佐证?为何之前未曾听闻此事?!”说话间看向那一众才子佳人,目光愈发不善。

    探花郎此刻插口道:“沈默!你怎知罗某是要掌掴陈娘子?某与陈娘子多年未见,仅仅是以扇遮掩,想说几句悄悄话罢了!你未免也太小题大作了吧?!”

    探花郎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众人响应,身后一帮才子佳人趁势帮腔。

    “探花郎说的是!你沈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己是个心思阴暗的家伙,莫要把旁人也想的跟你一样!大家说对不对啊!”

    “对!探花郎不过是说几句话罢了,这沈长卿如此心胸狭隘之人也可称之为才子?吾羞于与尔为伍!”

    “诸位稍安勿躁,且听齐某一言其实嘛,这件事也不好说啊,不好说,究竟是咱们探花郎想与陈娘子说些个话,还是陈娘子使了个眼神示意咱探花,旁人可就无从知晓咯”

    “哈哈哈”

    “齐解元此言有理!有理!”

    “解元公果然是个妙人”

    “齐解元一语中的,当为此解浮一大白!”

    周遭的污言秽语在耳边乱飞,陈映容并未对那些诋毁有所理会。她在丫鬟的搀扶下蹲身施礼,苍白的脸颊毫无血色,虚弱的嗓音呐呐出口:“此间误会皆因民妇所起,民妇甘愿受罚。还望知州老爷、通判大官宽恕我相公鲁莽”

    “啊!啊!啊!!!”

    沈默此刻形如癫狂,他要破口大骂,道尽众生后事。

    你们这些人,都得死,不只是死,还会死在我沈默手下。

    这一刻,沈默只想跑,他想活,要活着。

    他要活下去,去广阔的草原。

    他要“叛国”,他要投敌!

    他要去找女真人!

    他要杀光所有人!

    所有!

    下一刻,

    坚守太原二百五十余天,城破投河的王禀拉住他。

    组织东京保卫战顽强抵抗,郁郁而终的李纲拦下他。

    上疏二十余,力住还都东京,三呼“过河”的宗泽劝住他。

    崖山下的数十万亡魂正召唤着他,喊沈默回家。

    一位位华夏脊梁,一声声保家卫国,唤回了在外的游子。

    平地起惊雷,不知是何人所起,四方百姓纷纷替沈默出声,乞求大官宽恕。

    “知州老爷,沈秀才一时糊涂,还请老爷原谅则个。”

    “是啊,沈长卿此前杀匪有功,恳请老爷从轻处置。”

    “沈才子也是爱妻心切,还望知州老爷体谅则个。”

    “事出有因,沈长卿虽是鲁莽,但有情可原啊”

    数千人为之求情的场景正在上演,非说是在金陵城内,就算是天完数百年来,也从未有过这般场面。

    “好!好!好!”

    眼下如此,这般厚重的恩情,沈默无以为报。而相对于恩情来讲,自己吃下的这点委屈,算不了什么!

    沈默拱着身子,低下头,沉声道:“长卿酒后糊涂,如今知错了,甘愿领罪。”

    这时候沈默的举动已经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浪子回头、知错就改自然是好事,但是刑罚却是免不了的。

    他先前在晚清楼上痛殴探花的举动,众人有意无意的隐瞒下去,为的并非是他沈默,而是替探花郎的轻佻出格遮掩。

    手持利器当街行凶未遂,依律发配充军或杖责八十。沈默虽有秀才身份,或可减免些许,但终究还是逃脱不了牢狱之苦。

    而眼下虽是有百姓求情又有诸多情由,何通判还是为此绞尽了脑汁,仔细斟酌着判词,沉吟良久。

    苏知州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沈默,那一晃而过的冷笑稍纵即逝。对方此举沈默看的仔细,心下暗道不妙。

    此前清风寨一行,沈默已将苏敬亭的老底摸得底透,尚没有大张旗鼓的与苏知州拉开场面对峙,便是因势单力薄,手中也没有切实的证据,撼动不了这个封疆大吏、久坐金陵的父母官。

    那苏敬亭恐怕早已在心中惦记上了自己,如今落去他手里,岂能讨得了半点好?

    想到这里,沈默眯起眼来盯着“苏青天”。

    何文章轻咳一声,朗声颂道:“犯人沈长卿,今夜当街行凶,依律当作流放情理可悯奏裁现经金陵府判”

    “慢!”苏知州打断了判词,摇头道:“文章兄终究是书生意气,此犯犯下如此罪行,纵使有杀匪之功,也不可与之相抵。况且去年上元之夜,沈长卿已有与人斗殴,致他人伤残举动,今番再去护他,宽刑以加,岂不是要害他?文章兄啊,量刑需谨慎,该有警示之效啊”

    何文章连忙道:“知州教训的是,那若依知州来看,此案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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