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师秘记-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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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虽然挺深,但也不用下到里面去。我在裤子上抹了抹手心里的汗水,单手扶住棺材的一边,腿蜷曲着放下去…就这样,我用两腿的膝盖抵住棺材两边的边沿,朝下面看去…
想到之前做的那个恶梦,我的心‘扑通通’的打鼓。鼻子里闻到一股腐臭的气味儿,继而,那种气味儿由每个毛孔钻入到体内,浑身发冷的同时,胃好像被一只手扭来捏去,说不出的恶心难受…
终于,我沉住气,缓缓的把手伸进棺材,触摸到被子,那被子触手粘滞滞的,像是在脏油里面泡过,又像是糊满了鼻涕…我忍住恶心,尽量不去幻想,隔着被子摸到棺内死人的肩膀,两手扳住,一点点的往上掀…
那死人终于活动了,随着它一动,那种腐臭味儿更加的浓烈恶心,像是死了一万只老鼠…我的忍耐度已经到了极限,憋住气,使劲往上扳,随着‘咯吱吱’令人牙碜头胀的声音,那死人蒙着被子,从棺材里面坐了起来…
我出了一口气,就在这个时候,被子从那死人的头上滑了下去,月光照出那死人的脸…我定睛一看,吓得大叫一声,差点趴进棺材里,急忙一个翻身,摔在坟坑旁的土上,继而跳起来,往后退…
“妈呀!”
聂晨也被那死人吓得叫,摇摇晃晃就要倒,我扶住了她的膀子。
这个死人,就是死的那个‘牛三儿’了,他的脸已经开始腐烂,有蛆在上下爬动。我们之所以害怕,是因为他的嘴,两边嘴角都往上弯曲,呈现一种诡异的笑容…
我和聂晨当初在牛三儿家里,趁那些村民不备,曾掀开看过牛三儿的尸体,明明不是这样的,那么,此刻的‘他’,怎么会在笑?…
高老头儿也冒汗了,眼睛直勾勾的说:“这咋…这个球儿样哩?”
我想到我做的那个恶梦,难道这个牛三儿真的从坟里面爬出去过?…
高老头儿嘟囔说:“应该不是,不过哩,不知道和你那梦有没有关系…”他咬着牙,腿虚蹬了一下说,“甭害怕,我看‘他’还能成精了是怎么着啊?!”
见牛三儿坐着不动,聂晨的胆子大了一些,脸上有了血色,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使劲闻自己的膀子。
“怎么了?”我问。
“你…碰过死人又碰我…”聂晨皱眉长长的伸了伸舌头,“臭臭…”
这时候,高老头儿已经走到棺材旁边,他抓住牛三儿的领子,用力往后一拉,那牛三儿的后背‘砰’撞靠在棺头的内壁上。
“行嘞。”高老头儿说。
他看了看天色,把手伸进怀里,摸了三根香出来。
“这从哪儿弄来的?”我奇问。
“跟咱住哩那家,那两口子要哩。”高老头儿说。
自从我和聂晨把他从那个地下工事里面救出来,老头儿对我的态度有所改变,不再动不动就吼我了。
他把香点燃,选了一处地方,抓了些坟土过去,用脚踩实,把香插在了上面。
朝着西方拜了几拜,高老头儿双膝跪在地上,嘴角抽搐了几下说:“先祖啊,当初刨开你哩坟,是信义我大逆不道,我知道,是你罚我,不再准许我使用咱高家方术啦。当初嘞,在那个镇子里时候,我卜测晨妮儿跟她爸就没卜到。可是这次嘞,说啥你也得准我施术,哪怕让我折寿都行,因为这次遭难哩是冷雨啊,他入了咱高家门,已经是咱高家后人,高家血脉啦,而且你睁开眼睛看看,多好哩一孩子,好孩子啊…”
高老头儿说着,‘砰砰砰’的往地上磕头。我听的眼眶发热,聂晨抽了抽鼻子…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老头儿心里埋藏了太多的苦,可是,他从不在我们面前表露出来,即便是被那些人关起来,那样的欺辱,他见到我们,也能逗我们开心…
“大爷,行了!”
我把老头儿扶起来,他把头扭向一边,迅速的揉了揉眼睛,带着鼻音,笑说:“哎呀,咋被风迷到眼睛嘞?真是哩…行啦孩子,咱施法…”
没有符纸,高老头儿折了一根树枝,围着那坟坑,用树枝往地上画了八道符。他让我站在棺材旁边,脸对着那尸体,用望气的方法观望,一旦有黑色的尸气从那尸体里面出来,就用吸旺气的方法吸进体内。然后,老头儿会施法借助尸气,帮我把手里的毒气逼出来…
由于我凝神关注着那尸体,所以不知道高老头儿是怎么施的法。月光照着牛三儿尸体的脸,脸上那种古怪的笑容,实在看的人心里发怵…渐渐的,那尸体的五官在我眼中模糊了,朦胧成了一片…
忽然,高老头儿碰了一下我,“咋样嘞?”
“啊?”我回过神,摇头说:“什么也没看到…”
“这咋…”老头儿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宁定下来,嘟囔说:“可能没弄好,那啥,我再试一回…”
高老头儿又试了一次,我还是没看到有什么浓黑的尸气。
高老头儿盯着那尸体,呆呆的说:“不可能嘞,应该有尸气啊,这咋…”说着,他抬头向天,长叹一口气,“看来嘞,高家祖宗还是不肯饶恕我嘞,孩子啊,是大爷我把你连累啦…”
说着,他一下子栽倒在地。
“大爷!”
我和聂晨慌忙扶他。
“扶我干啥嘞,我死球儿算啦…”
“你要死了就见不到我跟冷雨…是夏星跟冷雨,给你高家生小孩子了…”聂晨说:“大爷你别灰心,你把方法教给冷雨,他来施法说不定就成了…”
“他自己施法救自己?那成个球儿嘞…”
“那你教给我,我来…”
老头儿看了看聂晨,“你这个妮儿是聪明,但这玩意儿不是聪明就是来嘞,你没有根底…”
我说可能也没先前想象的那么严重,我这手就是有点肿,不疼不痒的,说不定过几天就好了…
聂晨埋怨我是阿Q精神,她忽然眼睛一亮,“咱们怎么把张叔给忘了?”
高老头儿一拍脑门儿,“哎呀,我这脑瓜子都糊了个球儿的了…不成不成,咱总不能把小张拉过这里来吧?要么把死人背回去?那叫个啥球事儿…”
聂晨说,张叔说不定有别的办法帮我拔毒,不一定非借助尸体。高老头儿最终想了想说,也只能靠小张了…
“那啥,冷雨啊,把这个球儿埋回…”
我们三个人都愣住了,因为那尸体不见了!棺材里空空荡荡,只有那被子团卷在里面…
尸体呢?我们离得这么近,没听到任何动静,难道那尸体蒸发了不成?…
我只觉毛骨悚然,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月亮被云遮住了,一切都黯淡了下来,凉风吹的荒草沙沙的抖动…
“这怎么…”
“你两个别吵!”高老头儿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望望天,又望了望四周。
我们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冷雨啊。”
“怎么了?”我问。
高老头儿指指棺材,“你从这棺材起步,闭着眼睛往东走九步,倒退两步,往南走十八步,横移三步,看会咋样嘞?”
我依言而行,见老头儿说的郑重,心里很紧张,最后横挪到第三步,忽然感觉脚底一空,我睁眼一看,身后是一个水沟,那沟底的草窝里,躺着一个人,正是那具尸体…
“大爷,在这里!”
高老头儿脸色大变,“快,就地烧喽!”
我们什么不敢问,慌忙拽了些柴过来,堆在那尸体上,点燃一把火。那火冒着蓝光,嗞啦嗞啦的响,一股异臭从沟里面飘荡出来…
高老头儿松了口气,说咱把别人坟给刨了,还把尸体给烧了,不久就会被发现,走吧,连夜走,这里没法待了…
没跟那对山民夫妇打招呼,我们连夜离开了村子。走在路上,我忍不住问老头儿那尸体是怎么回事。
“咋回事?那尸体有那个啥,能量,被我施法给激出来了,不烧到时候就成煞了个球子了…”
我和聂晨对视一眼,“煞?”
“是哩…”
高老头儿说,他之所以意识到那尸体成煞,是想到了孙庙村有活煞的事了,他认为,孙庙村之所以有活煞,可能跟那村里当年埋过那口箱子有关。如果牛三儿的死真就跟从山腹里跑出来的那东西有关的话,那东西和原本箱子里的东西,据说是同一个‘物种’…
老头儿认为,那两个东西身上,可能具有某种特异的磁场,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可以把它们所遇到的东西变成煞…
“那岂不就是变异了?”聂晨问。
“差不多吧。”老头儿说。
聂晨想了想,“那照这么说,孙庙村的那个煞,也是一具尸体喽?”
“那可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别哩啥玩意儿。反正,它已经成形啦,咱要是能逮到它,就能知道是个啥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村里的变故()
我们离开那个山村的坟地,回到村子里的时候,路过收留我们那家,高老头儿让我们等他,说他去那家里拿些东西…要知道,我们除了我和聂晨身上的东西以外,其它的东西包括背包,都在那地下工事里落在那些混蛋手里了。所以我们明明空着手过来的这个山村,我和聂晨都很好奇,不知道高老头儿有什么东西要拿。老头儿说了句没啥,就走了进去,好一会儿出来,老头儿手里提着一只破旧的袋子,里面鼓囊囊的,也不知装的什么。
我们问老头儿,他表情不大自然,支支吾吾的含糊了过去。一路上说说走走,说完孙庙村‘活煞’的事,聂晨小女孩儿心理,忍不住追问高老头儿那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老头儿的样子很不自然,支支吾吾说:“是那个啥…”
“啥?”
“啊…菜…”
“菜?”
我和聂晨面面相觑,聂晨眼一亮,“啊!你偷人家菜!”
“这咋…”老头儿的脸‘刷’一下红了,“啥叫偷哩?这小妮儿,再说我,我那个啥…”他脖子梗了梗,“还不是为喽你俩啊,我怕你俩路上肚子饿…”
“那你也不能偷人家菜呀…”聂晨哭笑不得:“人家收留我们,我们却临走偷人家菜,这叫个啥球事儿嘛,再说,我跟冷雨身上都有钱的,你好歹问问我们,给别人留些钱也好啊,这都走这么远了…”
“这…我咋知道你俩身上有钱嘞?反正…拿也拿了,去他个球的了…”
高老头儿说,我们把那尸体挖出来,并且焚烧掉,那是帮了他们村里的大忙,不然的话,一旦那尸煞成了形,他们会倒大霉。可是,他们不会这么想,他们会认为我们是半夜刨坟烧尸的变态坏人…所以,跟我们帮大忙却落恶名比起来,临走拿他们点菜,根本就不叫个事儿…
“你这是自我心理安慰…”聂晨嘟嘴说:“冷雨,扶我…”
“怎么了?”
“高大爷伟岸的形象,在我心目中瞬间轰然倒塌了…”
我哭笑不得。
算算离那村子已经挺远了,高老头儿担心走的太急,我手上的阴毒会往上行,又怕我们辛苦,找了处隐蔽的地方,我们坐靠着树小睡了一会儿。天明继续赶路,终于,来到我和聂晨当初斗那只恶鬼的地方,再往前走,就到那条山溪了。
高老头儿这才知道,张叔收我为徒了,传了我借罡气的本事,小试牛刀,便威力不凡,他挺高兴。至于那只恶鬼,老头儿认为可能就是死的那个牛三儿,之所以变的那么‘怪异’,应该是受那个东西的磁场影响的…
继续往前,终于,我们来到山溪边,我和聂晨当初煮泡面吃的那口锅还在,不过又脏又锈,已经不能用了。
阳光一缕一缕的从树叶间隙间透下来,照着溪岸两边飘渺的水雾,溪水叮叮咚咚,水气清凉入脾,一切仿若仙境一般。
高老头儿看了看天色说,行嘞,咱做吃的嘞…他把那袋子倒提着,往下抖了抖,‘咚’一个东西掉了出来…
“这…”聂晨盯着那东西,诧异问:“这就是你说的菜?”
那是个什么?原来,高老头儿把当初聂晨逗的那只鸡给偷着宰了…
高老头儿尴尬的说,“这不叫菜,难道还叫饭啊?…行嘞,我找东西,给你俩做叫花鸡吃…”
聂晨撅着嘴蹲下身,用食指轻轻碰了碰那只鸡,可怜巴巴说:“小鸡小鸡,你那么好陪我玩儿,我们却把你给杀了吃了,你要是有灵,别怪高大爷好不好?要怪就怪我吧,他主要是给我们吃的。要是你来生还做鸡,我再不欺负你啦,你想吃多少白米饭,我就给你吃多少…”
高老头儿寻来一大坨湿泥,我们找来一抱干柴,生起一堆火,把那鸡带毛用泥巴裹了,丢进火里烧,待泥干透,扒出来敲碎,那鸡毛用手一划拉就掉,撕开来,热气蹿出,喷鼻子香,吃着说不出的鲜嫩美味。
高老头儿说他胃口不佳,没吃多少,把鸡的精华部分都给了我和聂晨。
吃饱喝足继续行路,我们来到当初我和聂晨停自行车的那片树林子。那片林子应该是鲜有人来,我们的车子居然还在这里!回想我们这一行所遭遇的种种惊心动魄,我心里面十分感慨…那些之前困扰我们的各种谜团,总算有了眉目了…
高老头儿说我手不好,不适宜做剧烈运动,所以他骑车带我。
“你行吗?”我和聂晨同时问。
高老头儿脖子拧了拧,“咋不行哩?看我骑给你们看啊!”
他手扶着车吧,两条胳膊拿着劲,往前推着推着,‘啊嘿’一声跳了上去,连人带车‘咣’翻倒在地。
“大爷你没事吧!”
我和聂晨慌忙把他扶起来,老头儿脸红脖子粗的,眼神躲闪。
“你们这是…买哩啥球儿车?”这么难骑!”
“山地车啊。”
“我说哩,要是老洋车子那种,我跳上去,蹭蹭地就跑嘞…”
最后聂晨带高老头儿,那车没有后架,老头儿只能像小姑娘似的,坐在前面的横梁上。聂晨两条胳膊揽着他,看着要多不搭就有多不搭。聂晨很自然,高老头儿局促的一路连头都不敢抬。
终于,我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