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师秘记-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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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根香插进骨灰盒前的小香炉里,聂晨先拜了几拜,挪到一旁,招手示意我也拜拜。
放我拜完一转身的时候,我忽然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你怎么了?”聂晨问。
我抬手示意她别打搅我,目光扫来扫去,落向这屋子的后窗。
那窗上挂着厚厚的一块布帘子,我走过去,嗤嗤啦啦拉开布帘,朝窗外看去。这楼的后面,是一片瓦房子,往远处,两座高楼比肩而立,楼中间有一条夹缝。这样远看,那夹缝又黑又细。
我明白为什么不舒服了,这是现代建筑风水里的一种煞。楼栋之间的夹缝,就像用巨刃自上而下劈出来的,所以,这种煞叫做天斩。楼越高,夹缝越窄,这种煞的能量越大。
眼下,远处这个天斩煞,正冲着这间灵堂灵桌上的骨灰盒…怎么会这么巧?
我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从高处宏观整座楼的话,这灵桌所处的位置,是整座楼的西南角这里。西南是后天八卦里的坤位,奇门遁甲中的地盘死门位…我忽然觉得,把骨灰盒供在死门这里,面向天斩,应该是有人刻意而为的!
我再次看向灵桌,发现相框斜靠墙的那夹缝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我把手伸进去,从里面摸出一个小小的陶土罐子。
“奇怪,这是什么?”聂晨问。
我摇头不答,看向罐子里,里面装的是土,捏起一撮闻了闻,感觉应该是坟土…那骨灰盒是阴木做的,阴木加阴土,加死门…这是坟墓的格局!这间灵堂,被人弄成了一座阴宅!
我心里直发冷,活人居住的楼里,居然被人布了一座阴宅,而这座阴宅,面向天斩煞…
“怎么了?”聂晨又问。
“嗯?没事…”
这灵堂里有不少杂物,靠墙放着。我把陶罐放回原位,指着那些杂物问,“这些东西干嘛放这里?”
聂晨说有些是她奶奶的遗物,有些是她爷爷不要了嫌碍事的东西,舍不得丢,但又没有地方放,所以就放这灵堂里了。
我一一看向那些杂物,发现这些东西看着杂乱,但其实并不乱,它们是按照金木水火土的次序排列的。最边上,破冰箱、铜挂钟,属金;往右边,木书桌、旧立柜,属木;再往右是一个鱼缸,属水;鱼缸右边是一个废电视,属火;最右边,瓷瓶、陶壶…属土…
金木水火土五行,加上天斩…这好像是一种风水局,针对这人为所布的阴宅的五行风水煞局!
“这些个东西,都是你爷爷放的么?”
“是。”
我的心砰砰乱跳,这些杂物是聂天国摆放的,那么,这风水煞局,就是他布的喽,这人哪里是什么唯物主义了?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精通玄学秘术的人!
回想那时候,聂天国随口说,家里住蛇可以旺运,被高老头子抓住把柄,然后两个人吵架…看来,这聂天国所谓的唯物主义,是彻头彻尾装出来的,他为什么要这样?我想到聂家那座老宅子…
高老头儿当初说,聂家那祖宅子,之所以风水线移位,有可能是人为弄的…我们就算把头皮想破,也不会往聂天国身上想,现在来看,是他挪的那风水线?…
各种纷杂的,这两年多以来毫无头绪,甚至毫无关联的事情,在我心里面一一明朗,并串联了起来…
为什么,聂天国一直以来每天早上晨练都去老宅子,他根本就不是去擦他们聂家祖先的那些牌位…为什么,聂天义得罪阴神被减去命数,聂天国每天都往那宅子跑却一点事没有,根本就不是因为高老头子说的,什么人邪了连阴神都不敢惹…我突然明白了,当初听高老头子说他是过来给那老宅看风水的,聂天国之所以那么恼怒的原因…
我又想到这县城的那所老中学,当初转校过来的时候,我很纳闷为什么建校的时候把那城墙圈进里面。那学校是聂天国带人建的,他既然懂玄学,那么,把那城墙圈进去,就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心里面闪完这些念头,看向那骨灰盒,心说,如果那老宅的风水线真是聂天国挪的,他是为了养邪灵的话。那么,他在家里弄个阴宅,又巧借天斩煞,布了个五行风水煞局,也是为了养邪灵?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只骨灰盒里面装的,就肯定不是聂晨奶奶的骨灰,而是某种别的‘东西’…
第三十章 奇怪的人()
我这样想着,出神的盯着那骨灰盒,不由自主的就把手伸了过去,就快碰到骨灰盒的时候,聂晨碰了我一下。
“冷雨你干嘛?”
“嗯?”我一下清醒过来,“不干嘛。”
“怎么拜完我奶奶之后,我就感觉你怪怪的?”聂晨说。
“我…”我犹豫了一下说,“晨晨…”
“你想说什么?”
我打算把我的发现告诉她,然后征询她的同意,打开骨灰盒看看。
用手指了一圈,我说:“你奶奶这间灵堂…”
突然间,身后一个低哑的声音喝道:“你们在干嘛?!”
我跟聂晨都吓一跳,回身一看,聂天国正在门口那里站着,满脸怒气,眼睛红红的。
“爷爷…”聂晨说。
聂天国打断她,“出来说!”
从这灵堂里出来,聂天国‘砰’的一下带住了门,劈头盖脸冲聂晨道:“谁让你带外人进这屋里的?!”
“别人就是跟我一起,拜了拜我奶奶而已,你这么凶干什么嘛…”聂晨撅着嘴说。
“有经过我同意吗?”聂天国说。
“拜我奶奶,还用经过你同意吗?再说,是你说的,你要睡觉,不让我们打扰,怎么敢去问你?”聂晨说。
“少跟我强词夺理!”聂天国脸都青了。
我盯着聂天国,心说,这人藏这么深,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那老宅的风水线到底是不是他挪的,这间灵堂的骨灰盒里装的是不是‘邪灵’,我也只是猜…现在,我不能揭穿他…
“我哪有强词夺理?”聂晨倔倔的说,“是你让我过来吃饭的,我来了,你又这样那样,那你就别让我来啊!”
“还敢跟我顶嘴?反了你了!”
聂天国暴跳起来,抬手朝聂晨打过来,我急忙上前一挡,再一推,猝不及防之下,老头儿被我推的一个趔趄,反手给了我一巴掌。
我没来得及躲开,啪,脸上火辣辣的。
“你干嘛打别人?”聂晨怒问。
“他不推我我怎么会打他?”
“那你也不能打人!”
“行啊晨晨,现在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胳膊肘就往外拐,帮起别人教训起爷爷来了,是吧?”
聂晨没吭气,给他来个默认。
老头儿暴跳着说:“滚!以后别叫我爷爷,我没你这孙女!都给我滚!…”
从小院儿出来,聂晨抹着眼泪。
“晨晨…”
“哎?没事,不要紧…”聂晨忍住眼泪,朝我脸上看了看,带着鼻音问,“疼不疼?”
我摇摇头。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要是不带你来吃饭,就不会害你挨打了。你要是心里有气,就出在我头上,别怪我爷爷,好么?他一个人住在那院子里,挺可怜的,年纪越来越大,所以就越来越古怪孤僻…”
看着聂晨被泪水洗涤过的洁白的脸,我的心像是被什么给扎了一下,扭头盯着前方说:“不生气,我谁的气也不生,高大爷动不动就打我,早习惯了…对了,你知道么?”
“什么?”
我看她一眼,“刚才从你爷爷家刚出来的时候,我用手往脸上摸了一把,你猜我摸到了什么?”
“摸到什么?”聂晨好奇的眨着眼问。
“是茧子,哎呦,我用手一揭,揭下一层来。还真得谢谢你爷爷的,一巴掌把我脸上的老茧给打下来了…”
聂晨破涕为笑,推了我一把:“你这傻冒儿。”
“呵呵。”
“对了,在我奶奶灵堂里的时候,你想跟我说什么?是不是那灵堂有什么问题?”聂晨问。
我心说,这事儿太离奇,真相没查明之前,还是不能让聂晨知道。从聂晨先前所说的话来看,她对聂天国感情很深的,如果她知道她爷爷是个两面的人,不知会怎么样…我胡乱编了个由头,把聂晨给搪塞了过去。
这天晚上半夜的时候,我悄悄的从聂晨家溜出来,去了聂天国居住的那小院儿。壮着胆子翻墙过去,我顺着水管爬上二楼一看,那灵堂的门被一把大锁给锁住了…我只得颓然而返。
第二天,我借故说想一个人在这县城里逛逛,再次去了那里。在距那院门不远的一座楼后面潜伏了一天,我也没见聂天国出来,反而把自己冻了个半死。
傍晚回到聂晨家,聂晨说,中午时高凉给我打电话来了,说就快过年了,他和高老头子两个要回老家扫墓,要年后才能回来,问我去不去。聂晨替我做主说让他们放心去,我就不去了,就在她家过年…
我有点哭笑不得,半天玩笑说,怎么,你这是舍不得我走啦?聂晨踩了我一下,臭美吧你,你不是答应那朱常发,要跟他往那×;×;县跑一趟么?总不能放他鸽子吧…
“对对。”我抠抠后脑勺,“你不说我都差点给忘了…哎?好像就是明天吧,当初跟他约好的…”
“对呀,笨家伙。”
在聂晨家又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聂晨母亲说她要去置办年货,走的时候,嘱咐聂晨出门多穿两件衣服。
我眼睛半睁半闭的蹲在阳台上刷牙,聂晨走过来,推了推我。
“喂。”
“干痕(什)么?”我眯着眼问。
“快看,等下你把我爸这身西装穿了…”
我差点被牙膏沫子给呛到。
聂晨说,我穿了西装,别人就不会把我当小破孩儿了。
我漱了漱口说:“你当我是猪哥呀?不穿。”
“哎呀你穿嘛,好不好…”
耐不住聂晨的缠磨,我最终还是穿了起来,要多别扭有多别扭。聂晨把摩丝喷在我头上,给我梳了个趴趴的汉奸头。看着我的样子,笑的前仰后跌的。
我脸一板,学高老头子说:“这小妮儿,笑个啥哩?再笑就给我家小凉那啥,做媳妇…”
聂晨踩了我一下。
收拾东西,两人来到这县城的汽车站。朱常发早就等了多时了,由于我换了‘造型’,他冷不丁居然没认出我。
“供品什么的,准备好没?”我问。
朱常发指指台阶上的一个袋子,“都在这里头。”
等车的过程中,我问他那六个人具体是怎么出车祸死的。朱常发说,他只知道,摆五七酒席那家死的那男的,是车祸的始作俑者。那人是个跑面包车的,那天是他过生日,邀了五个朋友在家喝酒,从下午一直喝到晚上将近十点。
那人虽然喝了不少酒,但仗着酒量好,硬是要送那五个人回家,结果,半道上出事了。
“又是酒驾。”聂晨说,“那人死了也就死了,还带别人跟他一起死,他那五个朋友可真够倒霉的。”
“可不是么。”朱常发说。
我摇摇头说:“这生日过的,主客都死了。对了…”我问朱常发,“你是怎么跑去那人家吃酒席的?”
朱常发说,他上班的那饲料厂,在那县城有一个挺大的客户,那是一个位于县城边上的养猪场。那天,他们跟车往那养猪场送饲料,养猪场的负责人,和摆五七酒席的那家有点关系,所以就带着他们去蹭了顿酒席。
“你还是想不起来,你吃酒席的时候,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或者犯忌的事么?”我问。
“我真想不起来…”
我嘟囔说:“过去再想想吧,看能不能想起来。”
“行…哎,车来了!”
出了县城,车窗外望去,大片大片的田野。不久前刚下过大雪,还没怎么融化,白茫茫的。望着这壮阔的自然景象,人的胸怀也舒展的很大。不时便路过一片坟地,一座座坟包被雪裹着,像是一个个白馒头。
将近中午时,我们来到那×;×;县城。朱常发舍不得打的士,从车站出来,雇了一辆人力三轮车,把我们送到他当初吃酒席的那地方。
那里以前是一处国营食堂,后来被私人给承包了,卖快餐,炒菜什么的,附近的学生,工人,常去那里吃饭。承包人把食堂的大厅用墙隔成了两半,每有婚丧嫁娶的人家摆酒席,就在里面那厅里摆。如果厅不够用,还可以摆在食堂后面的空场地上。
我们赶到时,正逢饭时,快过年了,没什么食客,也没有摆酒席的,里面那整个厅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吃饭。
朱常发说,当初摆酒席时,是把这些小桌子撤了,摆的大圆桌子,他当时就坐在我们吃饭的这里大体的位置。
就算在这食堂里坐到天黑也不会有人撵,吃过午饭,朱常发买来两瓶水。我和聂晨喝着水,听朱常发细细回忆,讲述他那天从过来这里吃酒席,一直到离开的全部过程。讲着讲着,朱常发讲到了一件事…
朱常发说,他当时饿坏了,菜一上来,闷着头便吃。吃着吃着,他用余光看到有人走了进来。他便抬头看了一眼,那是几个男的,高矮胖瘦不等,年级却差不多,都是三十左右的样子。
由于来的晚,已经没有空桌子供那些人坐了,他们只能分散,各自找位置。由于朱常发旁边的位置空着,其中一个便走过来坐下了。那人刚一落座,朱常发便闻到一股烟熏火燎的气味儿。
他便侧头看了那人一眼,只见那人手上黑黑的,全是火灰,似乎刚在哪里烧过什么东西,衣袖上也是黑黑的。由于离的近,那人一拿筷子,胳膊在朱常发身上蹭了一下。被他那脏袖子一蹭,朱常发有点膈应,再闻他身上的味儿,就更不舒服了。
他抬眼一看,发现对面有个位置空着,于是便走过去,坐在了那里。
第三十一章 投胎()
坐下以后,朱常发闷头接着吃。吃着吃着,他感觉有人拍了拍他,抬头一看,是带他们过来吃饭的那个负责人。
朱常发这才想起来,自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