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师秘记-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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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是害怕,想要逃走么?!”
老头儿接过香炉,闭眼感应了一番说:“不是哩,不是害怕,走,出去…”
出了林子,老头儿把香炉往地上一放,揭去封住炉口的符纸。
那气泡儿从香炉里跳出,落在地上,弹跳几下,飘了起来。缓缓的,朝夏玲老公家祖坟飘去…
我惊奇的和高老头儿两个,跟随在气泡儿后面。
来到正中那座大坟,那气泡儿围着坟盘绕了几圈,像萤火虫一样闪烁了几下,随着‘啪’一声轻响,那气泡儿炸开了,一种水银状的东西流泻出来…
突然间,我感觉我口袋里有东西在震颤,低头用手一摸,是那块沉香木。那种震颤幅度,就像人害怕时,身体抖颤一样,是夏星!她在害怕什么?害怕这胎灵?…
就在这个时候,高老头儿猛把我一拉,叫道:“胎灵被吃掉嘞!不知道被个什么东西给吃掉嘞!”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就被高老头儿拽着往后退,踉踉跄跄,好几次差点没摔倒。一直退到右面那片树林子最南边的一棵树前,老头儿松开我,往那坟那里看。
我也看过去,月光照射下,几座坟头矗立在那里,上面的杂草被风吹的一动一动的…我没看到有什么东西。
看向高老头儿,只见他表情十分凝重,俩眼瞪的圆溜溜的,右手紧紧的握着他那烟袋。看他那样子,我也不敢搭话。
过了好一阵儿,高老头儿表情松懈下来,吐出一口气,有汗顺着他脑门儿滑落下来。
“大爷,胎灵被…被吃掉了?”我小声问。
老头儿用手抹了抹汗水,“是哩…”
他告诉我说,就在我低头摸口袋里的沉香木那工夫,原本破壳而出,围绕着坟地正中那座大坟盘旋的水银状的那胎灵,突然就像被什么力量给定住了似的,不动了。
这个时候,高老头儿感应到一种不明的气场…忽然间,他感觉眼睛一花,那胎灵不见了,他都没看清是怎么不见的。术师的直觉告诉他,胎灵是被某种东西给吃掉了。可是,他却看不到那东西在哪里…
“你听嘞。”高老头儿说。
“听什么?”我问。
高老头儿用烟袋一指,“听这林子里…”
我仔细听了听,只有微风吹动树叶的‘哗啦’声,之前的知了叫,蛐蛐叫,现在都听不到了。
“这…”
“我明白怎么回事啦…”
高老头儿说,之所以夏玲两口子一直怀不上孩子,不是因为胎灵不敢来他们家祖坟地,而是来了,结果被住在坟地这里的东西给吃了。看情形,这东西一到了晚上半夜里,就把自身的能量场给隐藏起来,然后招来昆虫在林子里。它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胎灵毫无警惕的过来这坟地认祖,然后吃掉它们…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会这么邪恶?怪不得沉香木里的夏星会害怕,原来这东西居然吃灵体!
高老头儿能感应到那邪物的气场,在它吃掉胎灵的瞬间。老头儿这种本领,叫做灵觉,我也有,但我修为太浅,只能对人身上发散出的气场略有感应,对于阴物或者邪物的气场,我一般感应不到。
高老头儿把罗盘取出来测了测,又像白天那样了,磁针抖颤个不住。
我们在这林子边一直待到天亮,太阳出来,林子里的雾气全部消散了。
“走哩,瞧瞧去…”
来到那座大坟跟前,我们两个蹲在地上,围着坟转了好几圈,什么蛛丝马迹都没发现。
胎灵本身就是超自然的东西,吃掉它的那东西也是。‘主客’两个都是超自然的东西,这种情况,无论数理奇门还是法术奇门都没法卜测。如果被那东西吃掉的是个人,而不是胎灵,那就可以通过法奇门来卜一卜,看它是个什么,躲藏在哪里。
我试着向九天玄女问测,看‘她’会不会告诉我们,那东西在哪里。可是,用来问测的燃香,烟柱一点变化也没有。
“那啥,你问问小星试试哩,看她能不能告诉咱。”
“好。”
出了坟地,我一直往南走,直到听见知了叫了,望望四近没人,我来到一片树荫底下,把夏星给放了出来。
我用树枝在地上写字,问夏星昨晚‘她’在怕什么。
夏星张了几下嘴巴。
‘怕有东西吃你么?’我写道。
夏星摇摇头,又张了几下嘴巴,‘身子’往前探了探。见我还是不明白,她用一种楚楚可怜的眼神看了看我,然后又是张嘴,探身…
夏星到底指的是什么…眼见夏星又做了一遍,我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在地上写道,‘有东西在吸你,是吗?’
夏星目光一亮,显得很高兴,点了点头,随即,两手抱胸,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我冲‘她’笑了一下,写道‘别怕,有我保护你’。夏星连连点头,我手一招,夏星回到了沉香木里。
夏星说,‘她’害怕是因为感觉有东西在吸她。高老头儿说那胎灵突然一下就不见了,难道就是被吸走了?…
回想昨晚的情形,我站在高老头儿的右边,夏星依附的沉香木装在我的右口袋里,再往右,正对沉香木的,是那片树林子…难道说,那东西是把破壳而出的胎灵吸进林子里,然后吃掉的?它一直就待在右边那片林子里?…
第五十一章 捉胎灵()
“那要怎么办?”
高老头儿吸了口旱烟,烟雾缭绕中,牛逼兮兮的说:“没有胎灵敢过去,咱就那啥…”
“那啥?”
“逮一只过去。”
“逮一只?”我俩眼一瞪。
“咋嘞?不行啊?”
“不…不是…”
“咱逮一只胎灵嘞,带去那坟地,让它认祖归宗…”
中午吃过午饭,回到夏星那间卧房。我把夏星放出来,在纸上写了‘我跟高大爷两个会帮你完成心愿,让你姐姐有个孩子’…看着夏星高兴的样子,我的心只是作痛…
可能有人会说,既然可以通过写字和夏星交流,那何必这么麻烦,非得弄到夏星的生辰八字,通过施法来得知她临死前的心愿?其一,夏星的八字,我是必须要有的。其二,通过写字交流重要事情不靠谱,因为只是我单方面写字,夏星写不了…
这天下午,高老头儿和夏玲老公两个去弄需用的东西。我仍然待在家里,宽慰夏玲,和她聊夏星的事。
高老头儿跟夏星老公两个直到晚上才回来,除了纸扎物要第二天才能扎好,其余的东西都弄齐了。
夏玲两口子一直把我们当作贵客,每餐都弄一大桌子的好菜。高老头儿也不客气,吃的‘呱呱’响,吃完饭就点着旱烟吞云吐雾,弄的饭厅里像熏腊肉一样。
第二天,高老头儿吃过早饭就又跑去睡了,说要养精神。上午下起了雨,雷轰隆轰隆的,一个接着一个,高老头儿照样睡的香。
下午雨停了,将近傍晚的时候,夏玲老公弄来了纸扎物。晚饭后喝了会儿茶,高老头儿松了松裤腰带,拿上东西,和我两个从楼里走了出来。夏玲两口子一直将我们送到院门口。那只大黄狗不再冲我们叫了,见到高老头儿很亲热,被主人放开,在老头儿腿上挨挨蹭蹭的。
“那啥,小玲,小吴,我们走啦…哦,还有小黄…”
月亮爬了出来,乳白色的月光,把这小镇照的一派宁静。由于上午下过雨,这晚一点也不热,空气湿润润的,夹杂着泥土的气味儿。
“大爷,要去哪里逮‘胎灵’?去别人家的坟地里么?”我问。
高老头儿瞪了我一眼,“木脑瓜子,你当是逮蚂蚱啊,还去坟地里。要是一户人家坟地里天天都有胎灵往里跑,那他家哩女哩生小孩儿那还不把家都给生爆喽啊!”
我抠了抠头皮,“那…那要去哪里逮?”
高老头儿告诉我,据说最低是以乡镇为单位,每个乡镇的某一个地方,都会存在一道与地府相通的往生门。那道门一到了晚上的时候,有时就会打开,放胎灵出来去投胎。
好比眼前这个小镇,应该也有一道往生门,我们首先要找到那门在哪里,然后过去碰碰运气,看那门今晚会不会打开。
“那要怎么找那门?”我问。
“你不是能跟玄女娘娘通灵么?向她问问哩,看她会不会告诉你那门在哪里。”
顺着大街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我们把供品摆了祭拜九天玄女。就像上次在朱常发家那样,我用一根香来卜问的。当我睁开眼睛,高老头儿说,香的烟柱往东南方向飘了。
把东西收了,我们顺着弯曲的小巷往东南方走,没多久就出了镇子。
沿着田间地头走了一截,来到一处空地,我又向玄女问了一次。
“怎么样?”睁开眼睛,我问。
老头儿目光往四下里望,“应该就在这附近嘞…”
月光下望去,正南一座东西走向的土丘,那土丘底下是一块荒地,长满杂草。
高老头儿说:“走,过那里瞧瞧去。”
来到荒地的正中,老头儿掏出一道奇门遁甲里的门符,点燃,嘴里念念有词。那符烧到一半的时候,老头儿胳膊一抖,符灰带着火星飘飘的飞了起来,落在那土丘底部斜坡上的一个位置,火星熄灭了…
高老头儿说:“门应该就在那里嘞,快来!”
我们提着各种东西,来到那土丘跟前。月光照下来,只见刚才那符灰坠落的土丘斜坡上那一块地方,除了草就是草,被雨水和夜露打的湿漉漉的,根本就没见有什么‘门’…
高老头儿取出一道生门符,一道往生符,两道符并在一起烧掉,把符灰混合进我们带过来的锅底灰里。
“那啥,把这坡上,这一块地方哩草拔喽。”高老头儿说。
“拔草?”
“是哩,快点儿。”
这坡上的土很松软,草很容易拔。三下五除二,我就拔了挺大一片。又要往上拔,高老头儿说,差不多嘞,不用拔啦。
我从坡上下来,老头儿把我拔完草后裸露出来的泥土用脚踩实,命我退后。
抓了把混有符灰的锅底灰,高老头儿抬起头,对着月亮念念叨叨一番,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喝一声,把手里的灰朝着那坡撒了过去。
灰烟过后,我看到了奇异的一幕:撒在坡上的那些灰,顺着坡滑落下去以后,那坡上隐隐约约现出一道小门,由残留在坡上的锅底灰构成的小门…
那门大概普通居民楼推拉窗的一半大小,冷不丁看可以看到那门,如果仔细看,盯久了,那门就不显眼了。
“这…这就是往生门?”我惊奇的问。
“是哩…”
把我们带过来的纸钱、纸元宝、纸轿子,等纸物在土丘底下烧掉。高老头儿说,这是烧祭给往生门守门人的,免得对方跟我们为难,不准我们捉刚从地府放出来的胎灵。
点燃一根香,插在那门的正中间,盯着袅袅升腾的烟柱,高老头儿说:“等哩,门现在没开。”
我把刚才拔下来的草捡在一起,往上一坐,跟高老头儿两个静静的等待着。一根香烧完,一点动静也没,老头儿又换了一根。
这样一直等到后半夜,老头儿都换了四五根香了,还是没有动静。我眼皮开始越来越沉重,燃香红红的火头,在我眼里由一个变成了两个…
突然,就听高老头儿说了一句,“门要开嘞!”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起身一看,只见香的烟柱正在荡来荡去,火头一闪一闪的。
我正惊奇的看着,忽然间,那香的烟柱恢复了正常,随后,从距离那香不远的斜坡泥土里,钻出几个小气泡儿状的东西…
那几个‘气泡儿’,每个大概指甲盖儿大小,略呈白色,就像鱼鳔一样,不过,比鱼鳔看着要薄多了。
盯着这几个‘气泡儿’,我眼睛都忘了眨,这就是胎灵?这东西是有形的?…
那几个气泡儿从土里面钻出来以后,蠕动几下,骨碌碌滚下斜坡,分散开,一跳一跳的就要往草里面钻。
高老头儿手里拿着小香炉,瞄准跳的最快的一个小气泡儿,‘哎嗨’一嗓子,扑过去,把那气泡儿扣进了香炉里…
用符纸封住炉口,老头儿说:“还愣啥哩?走啦,这就是胎灵,捉住啦…”
一直回到镇上,我还有点迷怔,不大敢相信之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高老头儿说胎灵这种东西他也是头一次见,在他踏上术师之路的这些年里,虽然也帮人家催过丁,但都是从祖坟地入手,通过改动风水布局来催。像夏玲家这种情况,要把胎灵捉去祖坟地认祖,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他以前曾听高家长辈们说过,胎灵这种东西,刚从往生门里面出来的时候是有形的。因为作为灵体,刚出世的胎灵比较稚嫩,它们有一层保护层,用以抵御人间的阳气。那保护层原本是无形的,从往生门里一出来,一遇阳气,便会化为有形。这就好比把刚出锅的热牛奶用冷气吹,牛奶的表层会形成一层奶皮,差不多的道理…
具体胎灵到底什么样子,高老头儿以前也没见过,头一次见。
走在小镇的街道上,高老头儿看起来很高兴,两手捧着香炉,嘿呀嘿的哼着小曲儿。
第五十三章 成精了()
我一路小跑着回到那片坟地,把夏星‘告诉’我,昨晚有东西吸她的事,以及我的推测,讲给了高老头儿。
两人来到那片林子里。
头天上午下过雨,这林里的湿气被阳光烤晒出来,沾在身上,感觉皮肤有点发痒。
林里的树稀稀拉拉的,全部都是白杨树。地上有落叶层,但并不厚,应该是经常有人清理。脚踩在落叶上,吱吱的往外冒水泡儿。我跟着高老头儿,一时看看树上,一时又看看地下。
忽然间,高老头儿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我紧张的,小声问。
老头儿怔怔的盯着地上,冲我抬了下手,然后一点点的蹲了下去。
我正纳闷他要做什么时,他伸出枯瘦的手,从两片白杨叶之间,捡起一个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