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师秘记-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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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里的风俗是,人死后下葬的第三天晚上,半夜里过去圆坟。
我们同孙贵川和孙立民打了个招呼就过去了,人群最后面的两个小年轻朝聂晨投来色迷迷的目光。聂晨把下巴一抬,瞪向那两个人,他们就把头低了下去。
“最讨厌别人这样看我!”
“挺好啊,说明你长的漂亮。”我道。
聂晨斜眼朝我瞪过来,“你见到漂亮女孩儿是不是也这样?老实交待!”
“我哪有!”我说。
聂晨嘴一撅:“就是有!”
绕过孙立民家的老宅,我们出了村子。两人都警惕起来。
村子往西,是这里一块那里一块的菜地,张叔说,如果我们往西走很远都没有找到老孙头的亡魂。就往北找。至于他,往东,然后往南。
算算已经走了差不多二里地了,四处越来越荒僻,我胸口的‘黑符’一点反应也没有。聂晨征询我还要不要走,我往四处看了看说,再走走吧。
两人继续走。没先前那么紧张了。
走着走着,聂晨碰了碰我,“听,有水声…”
仔细去听,我果然听到水声,‘哗啦啦’的。往前走了一段,我们来到一条河边。
看起来,这应该就是乱坟地那里那条河,它是从北边过来的,从这里往南,然后往东,经过那片乱坟地。
两人都走累了,看看时间还早,我们决定在这河边休息一会儿,然后就往北。兜回去。
河里的水气升起来,被月光一照,像是白色的纱帐,顺着河道往南铺展。
我和聂晨往河边一坐,一人拔了一根草,在手里捻动。
回想我们之前的经历,聂晨说:“那座荒坟里面埋的,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姓陈的什么连长,先不管他是不是我太爷爷,那个叫王道仁的,为什么要杀死他,把他埋在那里?”
“我觉得…”我说:“可能是图谋他什么。”
“他一个国民党的通缉犯,能有什么可图谋的?”
我们琢磨不出究竟,转而研究大跃进时被军方拉过来的那些死人,也研究不出所以然来。
聂晨说,我们到时如果能抓住高凉幕后的那个什么老板,说不定,能从他口中得知到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村子还真是迷雾重重…”聂晨说:“孙立民大叔冲撞到的,又是个什么东西呢?”
我感觉孙立民可能是下山的时候撞到山神了,因为他见到了山神的样子,所以山神要他死,可是,山神只需除掉他一个人就可以了,为什么连他娘也不放过?真他娘的…
我胡思乱想着,聂晨碰碰我说,该走了吧。
“走…”
我们顺着河道往北,晚上在孙立民家喝了太多鸡蛋汤,越走我感觉肚子越胀,来到一座木桥边,我停了下来。
望望周遭,也没个什么遮挡物,河对岸往北那里,建着一座小屋子,好像是个抽水房。
“晨晨,来…”
过了木桥,来到那座小屋,我让聂晨在屋前等我。
聂晨坏坏一笑,“不,我跟你一起。”
“你这家伙…”
“美吧你…”聂晨把我一推,“快去!”
我绕到屋北,冲着河道方便完,转身刚迈出一步,就感觉胸口猛的一凉,好像有人突然把一个冰袋贴在了我胸上…
是那个‘黑符’,它有感应了,说明这附近有阴物,是不是老孙头的亡魂?
我的心一下子收紧,把香炉从包里取出来,往四下里看去,这一带高低不平的,草又多,往北还有树,我什么也没看到…
“怎么尿那么久?”
“嘘…”
“怎么了?”聂晨小声问。
“老孙头可能在这附近,那把木剑呢?”
聂晨拍拍胸口,“一直在我怀里…”
“好…哎,不用拿出来,免得惊动它,走…”
聂晨抓着我胳膊,我们小心翼翼来到屋北,那道符又变冷了。可是,我们在方圆十多米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行到河堤边,由于我过于专注查看周遭,一不小心踩在了一个也不知是老鼠还是兔子掏的洞上,‘轰隆’一下把堤边踩塌了。
聂晨拉我没拉住,被我一带,随着我一起掉了下去,顺着斜坡翻滚,摔在了河道里水边的河滩上。
“晨晨!”我急忙把聂晨拉起来,“你没事吧?”
聂晨摸摸身上,摇头说,没有。
我松了口气,把香炉捡起来说,我们上去。
正要往上走,突然,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月光照下来,把我和聂晨两人的影子斜斜的投在河道的斜坡上,聂晨的影子,比我的影子看起来要黑很多,准确的说,是她影子的腰部往上比较黑…
我急忙把聂晨一拉,“晨晨,退后…”
我拉着聂晨往后退,她的影子也跟着动,影子移开以后,我看到有一团黑东西,在那泥土上…
聂晨看不到那东西的存在,刚要问我怎么了,那东西突然化成一个人形,站立了起来。看身形这是一个男的,好像就是那老孙头…
眼见那人影晃了晃,我猛把聂晨一拽,拽到我身后,那人影旋即朝我扑了过来。
我急忙把香炉往身前一挡,那人影退了开,倏一下飞起,由上空头下脚上,继续朝我扑。
我还没来得及用香炉去挡,那人影就到了我头顶,就在这时,一个东西从我头顶划了过去,那人影‘嗖’飞到河堤上,一蹿,蹿进了那小屋里。
我回头一看,只见聂晨浑身发抖,手里拿着那把小木剑,刚才就是她,用这把木剑,在我头顶挥了一下。
“你能看到那东西?”我奇问。
“看不到,你把我往后一拽,我知道肯定有危险,就把这木剑取了出来,紧接着,我就见你抬头往上看,知道危险肯定来自上方,我就用这剑,在你头顶挥了一下。”聂晨说。
“好晨晨!”我抱了抱她,感觉自己一身都是冷汗。
“那东西呢?”聂晨问。
我指了指那座小屋,聂晨把木剑递给我,我把剑往身前一护,两人上了河堤,来到那屋子跟前。
我胸口贴的黑符还在发冷,我朝四处看了看,没看到那黑影,估计它应该还在这屋子里。
我从包里取出八道符,围着屋子转了一圈,分别封住屋子外围的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个门。
“就这样把它封在这里么?”聂晨问。
“要把它给收了…”我想了想说:“晨晨,你守在这里,我去折几根阴木的树枝过来。”
“你快去快回。”聂晨说。
“嗯…”
我把香炉和木剑一并给了聂晨,往北走去。
这屋子附近虽然有几棵树,但都不是阴木,我朝北张望,望到一片树林。
来到近前,只见这林虽不大,但树挺粗壮,其中有梧桐…
突然,我胸口的那道黑符又变冷了!我吓一大跳,难道老孙头的鬼魂从那屋子里跑出来了?
我踮起脚,往回望那屋子,聂晨站在那屋子跟前,看起来没任何异状,那这黑符变冷,是什么情况?…
我明白了,是这树林子里,有东西…
我的心‘扑腾扑腾’在胸膛里乱撞,看向林中,影影绰绰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犹豫了片刻,我走了进去。
这林子里的落叶层挺厚,我已经尽量放轻脚步了,可脚踩上去,仍然‘咕嚓’‘咕嚓’的响。
行走在林中,我没看到任何异常的东西,心里面越发的疑惑起来。
来到树林正中一棵粗壮的梧桐树跟前,我心里面忽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抬头往上一看,我看到了夏星!
没错,是夏星!她的身体若隐若现,一动也不动的,飘横在这棵梧桐树最高处的一根树枝上…
第一百五十四章 聂晨,夏星()
我最开始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怔怔的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在了一棵树上,疼痛感使我知道,我不是做梦。
我把脖子仰起,定睛去看。的确是夏星,她就像是一团烟雾,飘浮在树顶,似乎随时都会消失…
夏星附身的那块沉香木不是在高老头儿手上吗。怎么她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她这是怎么了?…
“星!…”
我大声呼唤,夏星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一下子慌了,扑到那棵梧桐树跟前,手脚并用往上爬去。树身又粗又滑,我的手磨掉了皮,衣服也擦破了,我毫没发觉,只顾没命的往上爬。
一口气,我爬到了树顶,可是,和夏星的直线距离仍有好几米。
这树顶的树枝很细,我抱着树身,脚踩在底下一根树枝的分叉处,勉强还能站住,想要踩着树枝走到夏星那里。是不可能的。
月光下,只见夏星就沾在我身旁这根树枝的枝梢上,她的脸朝上,闭着眼睛。像是一个睡美人的影像…
我尽力使自己心绪宁定,不去想夏星这是怎么了,只想着怎么够到她,把她从这树上抱下去。
我试着轻轻摇晃夏星所在的这根树枝,她的‘身体’也跟着摇晃。看情形,只要把这根树枝折断,就能把夏星一起给拉过来。
我用力往下按。树枝一点点弯了下去,随着‘咯叭’一声脆响,夏星突然脱离了枝梢,飘飘的往上升去。
我什么也顾不到了,大叫一声‘星!’,纵身一跳,我朝夏星扑了过去。
我奋不顾身这一下,抱住了夏星,感觉就像抱住了一个凉凉的水袋,随即便往下坠落,‘咯叭’‘咯叭’压断了好几根树枝,我脊梁骨差点没断,下坠的力道却也被缓冲了。最后,我的腰带被最底下的一个粗壮的树枝的枝杈给挂住了,抱着夏星。摇摇晃晃悬挂在离地大约三米的高度。
脊梁骨的疼痛缓解后,我的眼睛不再发黑,看向怀里的夏星。
“星,你醒醒…”
我晃了晃她,还是没反应,看着她淡薄的身体,我吓得声调都变了,她这是怎么了?高大爷呢?
“星…”
我又叫,还是没反应。
忽然,聂晨的声音从底下传来,“冷雨你没事吧,你在和谁说话?”
我往下一看,聂晨正站在底下。
“晨晨,快,想办法把我弄下去!”
这根树枝被我的重量坠的弯的很厉害,枝梢距离地面挺近。聂晨跳起来够,第一下没够到,第二下够住了,她往下一拽,树枝‘咯叭’一声断了。
我掉下去,‘扑通’一下和聂晨摔在了一起,夏星脱离我的怀抱,飘飞了起来。
虽然地面的落叶层挺厚,但这一下还是摔的我差点没背过气去,我顾不得疼痛,挣扎着爬起来,往上一扑,把夏星给抱了下来。
突然,我感觉怀里一空,夏星消失了,我大声呼唤,她又闪现了出来,身体比先前感觉更淡了,在我怀里,轻若无物…
“冷雨你怎么了,是不是摔糊涂了?”聂晨拽了拽我。
我泪眼模糊的看向她。
“怎么还哭了?是不是摔疼了?”
聂晨掏出一块手帕,要帮我擦眼泪,我才反应了过来。
“晨晨,来啊…”
我一手抱着夏星,另一只手拉着聂晨,出了树林子。聂晨问我干什么,我说把眼睛闭上,我让你见一个人。
聂晨闭住眼睛,我用手抹了一把泪水,涂抹在她眼睛上。
深吸了一口气,我说:“可以了晨晨,把眼睛睁开吧…”
聂晨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向我怀里的夏星,惊愕的张开嘴巴…
“她…”聂晨指着夏星,颤声问我:“冷雨,她是谁?”
“她是…她是我的妻子…”
聂晨愣了,不可思议的问:“你的…妻子?”
“晨晨,一时半时的我也说不…”
聂晨用力咬着嘴唇,眼泪涌了出来,打断我,跺脚道:“你不是说你没有意中人吗?怎么冒了个妻子出来?你骗我!冷雨你是个混蛋!混蛋!”
“晨晨…”我拽住她,“你听我说!”
“我不听!怪不得你往这里跑,原来你的娇妻在这里等你,还是个是个美貌娇妻,那你还要我来做什么?放手!让我走!”
“你走去哪里?”
“我…我一个人去找我爸,不靠你,也不靠你叔,找完…找完我就回山东,省的在这里碍事巴拉,打扰你跟你的娇妻甜蜜…”聂晨哭着,挣扎道。
“你走吧!”我把她手一松,大声说。
聂晨被我这一嗓子吓得呆在了原地,看着她的样子,我心里很颇觉后悔。
“对不起,我不该凶你,晨晨你看她…”我指着夏星,“你没觉得她跟常人不同吗?”
聂晨愣了愣,上下看了看夏星,“她这是,她怎么…”
“你碰碰她…”
我拉着聂晨的手,触到夏星的身体,她的手从夏星身上穿了过来。
聂晨吓得猛然把手缩出去,倒退了一步,“她怎么这样?!”
“她根本就不是活人,而是早就死了,她是一个鬼,一个非常非常善良,非常非常可怜的女鬼…”我流着眼泪说:“她叫夏星,刚过完年,学校开学那个时候,那天晚上,高大爷带我去请天女,说要给我做一种印。结果,天女没请到,却碰到了夏星自杀,她的魂魄钻进了做印的那块沉香木里。高大爷说,她和我有尘缘,因为尘缘未了,所以玄女娘娘把她赐给我,和我续缘的。从那以后,她就贴身跟随我了,一直跟着我来到豫西这里。之前阴差阳错的,我和她一起被高大爷纳入了高家族户,结了个阴阳婚,她便成了我的妻子。她附身的那块沉香木,被高大爷拿走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想,可能高大爷出什么事了…”
聂晨出神的看着夏星。
忽然,夏星的身体又一下消失了,然后闪现了出来。
“她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
我看向四周,想了想说:“晨晨,那只香炉呢?”
“在那房子那里。”
“快去拿过来。”
“哦!”
聂晨拿来香炉递给我,我把炉口对准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