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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女讼师-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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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盈西比她更奇怪的语气:“我应该知道这位木姑娘吗?”
  吴嬷嬷不说话了,好歹也是你曾经的未婚娘子,当然大夫人不这么想,阖府上下都不这么想,只当多了个不用工钱的免费劳力。然后年纪大了,谈婚论嫁了,一脚踢出门去,没有给姑娘留一点生的余地,做得够绝!
  “少爷打听木家小姐做什么?”吴嬷嬷问得小心翼翼,莫非现在想起来了,念旧情了。
  陈盈西想了想:“你可知道木秀才有位叫木瑾的侄子?”单刀直入的效果最明显,吴嬷嬷立刻跳起来了。
  “木瑾?木瑾茗?!”
  陈盈西被她的反应愣了下:“什么?”
  “少爷刚才是说木瑾茗?”
  “木瑾茗?不是木瑾?”
  “老奴只知道木家姑娘的闺名叫木瑾茗,哪里出来个叫木瑾的,老奴却是不知。”
  陈盈西眉尖微蹙,沉吟片刻,挥手示意吴嬷嬷下去。
  吴嬷嬷福了一下,退去了。
  黑衣奴仆站在后面象个泥塑木雕,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飘起来。
  陈盈西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终于转目望向黑衣奴仆。黑衣奴仆这才睫毛微动,迎向他的视线。
  “去府里调查一下,这个叫木瑾茗的女子,有何来历?是不是在府里生活过?以什么身份?”为何吴嬷嬷一副神情古怪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应该记得这位无名女子吗?想到怀中揣着的那枚玉块,陈盈西隐隐感觉不安。
  他的贴身物件,为什么会在木秀才侄子的手里?这名侄公子,与木瑾茗一字之差,两人之间又有什么蹊跷,相信二黑很快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第三十八章、我娶你

  同一时间,莫府某个睡不着觉的人,正在另一个人房里打着关心的旗帜耍无赖。
  “爷说弄伤你了,还给你送药酒来了,你竟然连门也不让爷进一步?象不象话!”好歹这里是他家呀!这个喧宾夺主的人!
  木瑾茗不敢,她都快就寝了,莫云岫这时候跑过来,哪个乐意给他好脸色看。
  “不敢劳动大人,谢大人关心,药酒小的收了,天气寒冷,大人累了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木瑾茗挨在门后,露出一半的脸蛋,表情平静,眼神却很是哀怨。拜托,怕府里闲话不够多是不是?她都这么小心做人了,莫云岫还是要把她竖在莫府当箭靶。
  房门开了一半,屋子里没烧炭,她只着单衣就下了床,寒风吹进门缝,冷得她瑟瑟发抖。冻得冰冷的手伸出去接莫云岫手中的药酒,莫云岫瞧着那雪白手腕上乌青一块,是他在筵席上下手没轻没重的后果。什么话也没说,他移开小瓷瓶,直接握住了她的皓腕。
  木瑾茗痛得叫了一声。
  莫云岫顺势大呼小叫:“你看,还说没事,痛了吧!”
  木瑾茗眼泪汪汪地望着他,这个坏银,做了坏事还一脸的理所当然。莫云岫趾高气昂地推开掩了一半的房门,大踏步走进去。这里是他吩咐人布置的单间,一切以他的喜好为主。他满意地坐在床榻边,打量着里边的摆设,颜色鲜艳整体简洁大气,那个墙上是不是素了点,应该挂幅字画?
  “阿嚏!”怎么这么冷,咦,没烧炉子?
  不等他吼出声,小厮机灵地递上捂在怀里的手炉,几名低着头的奴仆匆匆进来摆放好了炭盆,又匆匆低着头悄无声息地出去了,整个过程前后不过十几秒的时间,真可谓秒速。
  莫云岫这才放心地脱了外氅,拍拍身边的位置,对呆立在门边的木瑾茗说道:“过来!”
  木瑾茗了解他的性子就跟了解自家宠物狗似的,他要坚持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只好走过去,认命地伸出手。
  莫云岫握住她的手:“怎么这么冷?”扯了她坐在旁边,把自已脱下的外氅罩在她的身上,紧了紧衣领,“暖和点没有?”木瑾茗默默点了点头。
  莫云岫看了她一眼,这才低头,将她的手放在自已腿上,倒了药酒,一遍一遍搓揉在她手腕的淤青处。
  木瑾茗痛得缩手,他又拉回来,小心地搓揉:“不把淤青化开了,手腕会肿,你想一只手肿成猪蹄一样给爷办公?”
  木瑾茗咬着下唇,声音细若蚊蝇:“还不是你害的……”
  “说什么?”莫云岫故意向她侧了侧耳朵,“说爷坏话不是?”昏黄的烛光下,侧着脸的少年公子眉目隽秀,狭长的乌眸含着戏谑的波光,荧荧烛火映照得他不俗的五官更加立体,棱角分明的嘴唇微动,唇边一缕明媚笑意,漾开动人心扉的波纹。
  木瑾茗蓦然感觉脸上烧得火辣,被他捂住的手腕更是火烧火燎,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怦怦的响声象擂鼓一下,就快要跳出胸膛了。
  “干嘛?脸红?”莫云岫惊奇地看着她,木瑾茗倏地抽回手,兔子一样跳开。
  “时候不早了,大人该早点回去休息。”
  “是啊,时候的确不早了。”莫云岫前一句让她松了口气,后一句又直接吊起她的心,“夜宵的时间到了,圆球!叫人把宵夜送师爷房里来,爷饿了!”
  木瑾茗气恼地看着他:“大人!”她招他惹他了不是,偏要拿她消遣。
  莫云岫笑嘻嘻地看着她:“师爷一起用餐?”
  “不用!”木瑾茗气得甩了袖子,下一刻在看到华美精细的珍馐一盘盘送进来的时候,忍不住咋舌。
  莫云岫脱了鞋子,盘腿坐在她的床榻上用餐。圆球抬进来一张袖珍小桌,撑开来摆满易消化的夜点,竟摆了满满一桌,堪比宫廷大餐,木瑾茗心里暗骂腐败。
  圆球轻手轻脚地给自家公子铺好舒适的被褥,整理好温暖的床铺。莫云岫挥挥手他就退了下去,临走时吩咐木瑾茗:“好好伺候少爷。”
  木瑾茗气得咬唇,靠,她看起来象伺候人的人吗?
  莫云岫敲了敲桌子:“你的碗筷摆好了,过来一起吃。”
  木瑾茗丢了叫骨气的东西,气闷地坐在对面,埋头海吃。莫云岫亲自执壶倒酒,木瑾茗一小杯接一小杯地喝,仿佛如此就能把森严的尊卑等级喝没掉。酒至半酣,她又丢了叫矜持的东西,跟莫云岫就跟大学同寝室的男同学一样,微醺着眼睛胡说海说。
  莫云岫笑眯眯地给她挟菜,笑眯眯地倒酒,没有因为她胡说八道不耐烦,很享受地看着她酒劲上头酡红的脸,想不起来形容词紧蹙着秀气的眉,那张樱花般美好的唇吐出的不再是锋利冷淡的言辞,而是让人啼笑皆非的胡言乱语。
  他觉得很美好,很享受,很,温馨的感觉。就好象是熟识了几百年的老相好,或者是每天睡一个热炕头的老夫妻,听她这样絮絮叨叨,挑剔着小毛病。
  “我跟你说!”木瑾茗拍着桌子赤红着眼睛,不理会眼前的人成了双影,“我就一倒霉悲催的命!我脑子灵活吧,人够聪明吧!读书永远排在前十,工作更是不输男人,我芨芨钻营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攒下些身家,想找个人嫁了吧,哇靠,就到了这里!”
  莫云岫倒酒的动作顿了下:“你说什么?想嫁人?”不怀好意的目光从她脸上滑到微敞开的领口,她喝多了酒扒拉了两下,隐约看到漂亮的锁骨。莫云岫毫不掩饰眼里的欲望,“想嫁人啊,那就,嫁给爷吧!”
  木瑾茗瞪着他,打了个饱嗝,失笑:“呃,哈哈哈!”
  “笑什么,爷勉强成全了你。”
  “你?莫云岫,你不行!”
  莫云岫蹙眉,他不行?哪里不行?男人不能说不行好不好?
  “你啊,你就是一个虚幻的影子,活在虚幻的世界。”木瑾茗迷迷怔怔地看着他,嘴里喃喃自语,“我都不知道下一刻醒来,会不会又回到自已的世界,会不会还是躺在那张蕾丝床幔的公主床上,墙上是面巨大的镜子,旁边放着能倒映出人影的黑白衣柜,衣柜上绘着白色蒲公英,还有那象牙白的典雅书桌,桌上粉红色的笔记本电脑……”即使在事务所如何地精明能干,回到家她仍是一喜欢幻想的粉红小公主。
  “地中海式家具,波西米亚风格的衣服,还有缀着小碎花的粉红窗帘……”没有令人窒息的尊卑等级,不需要寄人篱下,不需要仰人鼻息,活得有尊严,活得自由,有亲人,有朋友……
  “木瑾,你哭了?”莫云岫放大的脸晃动在她眼前。
  “我哭了吗?”她木然地摸了摸脸,一手的湿漉。
  “是啊,流泪了。”他伸指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定定地看着她。
  “哦,大概是想家了。”
  “想回逸远县?”
  “不,想回另一个世界。”
  “疯话!”
  “嗯,是疯话。”
  莫云岫叹了口气,伸臂将她轻揽在怀中,脸颊摩挲着她的头发:“木瑾,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没有。”怀中传来迷糊又认真的回答。
  莫云岫笑笑:“这样啊,那我现在说了,我喜欢你,木瑾。”
  “哦?”
  “所以,别想木家了,多想想我吧!”
  “……”
  半晌,怀中没有回答,只传来轻微的打鼾声。莫云岫失笑,紧了紧手臂,似承诺又似自语:“如果你想嫁,我就,勉强娶了你吧!”

  第三十九章、对峙

  木瑾茗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头疼欲裂,府里的下人给她送来了醒酒汤,说是少爷吩咐的。木瑾茗不知道莫云岫是警告她还是提醒她,总之没往好处想。自责喝酒误事,连忙起了床,洗漱完毕,换了身衣裳,匆匆忙忙出了房门。
  刚迈进前院就看到莫云岫和严崇站在一株梅树下说话。锦衣玉袍的公子哥,侧耳聆听的认真模样,忽然让她想到昨晚某些片段,似乎他也是如此认真地听她讲话,不管她说什么胡话,他脸上总是带着纵容的笑,看她的目光就象看着自家养的小猫小狗。
  绮思一下子烟消云散,面对着她的严崇看到了,眼睛瞬间明亮,兴奋地向她挥了挥手:“嘿,小瑾!”
  莫云岫不悦地瞅了他一眼,小瑾是你叫的吗?
  顶着莫云岫责备的目光,木瑾茗硬着头皮走过去。
  “酒醒了?昨晚睡得好吗?”莫云岫两句话差点没让她钻到地缝里,当着严崇的面啊大人!他还有更劲爆的,“我看你睡着了,就早点走了。”
  严崇吃惊地张着嘴:“什么情况啊大哥?”
  “没事,出去吗?”
  “小瑾一起走吗?”
  “废话,当然一起了。”莫云岫擅自替她做了决定,木瑾茗耷拉着脑袋走在后面。
  二人皆是便装出门,随从没带几个,木瑾茗直接本色出演,落后他们一步,奴仆的地位。
  严崇瞅个空走到木瑾茗身边,悄声询问:“我昨天看到你的手肿了,好点了没?”
  木瑾茗感激地点点头:“嗯,用了大人给的药酒,好多了。”
  “老大给你送药酒了?”严崇手欠地掀起她衣袖看了一眼,在她翻脸前迅速放开,“哎,果然好多了?这是老大那药酒的功劳啊!都没我表现的机会了!”嘟嘟囔囔了几句,抓耳挠腮还是忍不住进入正题,“喂,那个,大哥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木瑾茗装傻。
  严崇简单的脑袋更习惯于单刀直入:“你们昨晚上床了?”
  木瑾茗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说什么呢你!”
  “那什么,看你睡了早点走了又是怎么回事?”
  “哎,你不会去问当事人啊!”
  “问他,我怕挨揍哎!”
  “……”
  “你们在说什么?”莫云岫神出鬼没地站在一旁,把叽叽咕咕的两人吓了一跳。
  “啊,没什么?”
  “没什么?”莫云岫挑了挑眉,眼神威慑地看住严崇。
  严崇抹了一把不存在的额汗,腆着脸说道:“就是,你们昨晚,那什么,这样那样……”
  “哦,这件事啊!”莫云岫居然认真想了想,两人一脸黑线地看着他。他皱皱眉,又舒展开,表情顶认真地说道,“这件事我回去有想过,嗯,你如果非要嫁给我的话,话说在前头,我不要在下面,我要做在上面的人,就这样!”说完拍拍屁股走了,留下满脑袋问号的木瑾茗和严崇四目相觑。
  “什么上面下面,说什么胡话呢?!”
  傻怔怔的严崇突然跳起来:“啊!”掩着嘴巴嘎嘎怪笑起来,“老大怎么可能在下面?太奇怪了!莫云岫在下面,嘎嘎!无法想象!”
  木瑾茗象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严崇凑到她耳朵旁边,一脸淫荡的笑:“哎,说说,昨晚老大是在下面还是上面?”
  木瑾茗总算回过味来了,气得差点吐出三升血:“两个都是疯子!”
  “说说嘛,有什么好害羞的!莫云岫要是被你压倒,事情就大发了,上京奇谈啊!”
  “滚!蛋!”
  走没几步路,娇贵的严公子就不依了,说是要去最近新开的酒楼吃饭。严崇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吃货,喜爱食物的程度远远超过喜爱家中摆设的美女。他就两爱好,一美食,二还是美食,三才轮到美人。
  鄙视归鄙视,为了照顾严公子娇贵的胃,莫云岫还是带着他们去了。
  两个冤家在楼梯口堵住了。
  上京这么大的城市,这么多的酒楼,偏偏冤家路窄,两个身份微妙的男人就在这里遇上了。
  芝兰玉树都不足以形容其容貌的陈盈西,以及嚣张到极致如烈日一般的莫云岫。
  一个上,一个下,两两相望,熟悉的场面。
  莫云岫走上一步,与陈盈西视线角力,身后的人鱼贯而上。
  陈盈西移开的目光落在木瑾茗身上。木瑾茗正好奇地打量他,传说中的前夫,上京风云际会的人物。
  “木瑾——茗!”轻浅的声音如重击的雷亟,震得木瑾茗当即迈不动步子。
  他知道了?调查出了她的底细?!
  震惊地回头,对上陈盈西犹如深渊般不可捉摸的眼神,只是淡淡望着她,却有种无言的震慑与警告。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不该和这帮男人厮混在一起!”陈盈西眼中的警慑越来越浓,“你还不快回去!”
  小心我揭穿你!木瑾茗从他眼中读到这样一种意思。
  莫云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往自已身边一带,眼睛带着怒火盯住他:“他该不该在这里,不是你该管的事!反而是你,陈盈西,从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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