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墓惊心-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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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们四个人就直挺挺的坐在亭子里,到后来口干舌燥,肚子也饿了,但三叔不同意我们出去买吃的东西,说是在这种地方无论冷热食品都不能轻易拿进来,搞不好就会被当成“贡品”。
“贡品”只有在一场法事完成之后才能食用,贸然进食贡品也会招惹麻烦,所以宁可饿着肚子也绝不能吃东西。
这日子可不好过,我在百无聊赖兼饿着肚皮的双重状态下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过了八点三叔起身道:“大家仔细听听有没有奇怪的动静?”
我侧耳倾听,除了风声没有别的响动,赵端和楚森也和我一样,没有听到任何奇怪的声音,三叔道:“既没有怪相也没有怪声,说明龙沐亭并非凶险之地。”
“叔儿,这不能靠我们耳朵听吧?”
三叔笑道:“对我来说这是最直接的手段,我可没有你大哥的本事。”
“叔儿,您别谦虚了。”楚森笑道。
“我可不是谦虚,土工不是道士,驱邪避灾不是我们的本工,这方面我不会和你们小辈吹牛,你也别指望从我这儿学上天入地的本领,土工会的就是修坟墓而已,超出这一范畴就是我们能力范围之外了。”
“叔儿,能学会你的本事我就烧高香了,我从没动过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只是想学一点真本领,才算不枉一世为人,否则就是钱赚的再多又有什么大不了?”
“嗯,你算有理想的年轻人,我还是那句话,先别着急,肯定有机会让你学真本领。”
楚森笑的嘴都合不拢道:“谢谢叔儿,我一定好好继承您的衣钵。”
看的出三叔对于楚森的印象是越来越好,当然也不能归结为楚森会拍马屁,他想学真本领的心情我作为旁观者是能完全感受到的。
这时茂密的树林发出“唰唰”声响,乍听似乎是风吹树林声,但很快我们就发现情况不对了,因为所在的亭子虽然是透风的,但我居然没有感到一丝风吹上身,亭子就像是被一层透明的墙壁包裹,风被这些透明的墙壁所阻隔的。
三叔立刻起身,警惕的四下张望着,我们三个“没见识的白丁”则紧张的凑在一起,“抱团取暖”。
黑暗的夜幕中甚至连每一根摇晃的树枝在我们眼里看来都诡谲异常,赵端是我们当中反应最大的,简直哆嗦成一团。
三叔轻轻拍了拍他肩膀道:“放心吧,我在亭子四周贴了避阴诀,阴气进不了亭子。”话音未落就看他鼻子开始出血,而三叔似乎没有丝毫感觉。
这让我感到更加紧张,三叔的鼻血一滴滴低落在胸前,他却依旧四下观察着,到后来他的脸膛、额头越来越红,就像擦了一层胭脂,我觉得必须要告诉他了道:“三叔,你流鼻血了。”
三叔摸了鼻子一把见怪不怪道:“正常,一旦贴了避阴诀就会导致这小小一方亭子阴气丧失,阳气大盛,不流鼻血才是怪事。”
“我们为什么没流鼻血?”我问道。
“那是因为你们三个耳朵在流血。”我们赶紧伸手摸耳朵,果然又湿又黏,借着月光看手掌上沾满了鲜血。
再看对方的脸,只见一片“高原红”,三叔道:“不用慌张,短暂的阴阳失调不会对人造成伤害,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
“这、这外面阴风阵阵,出去会不会有危险?”赵端满脸畏惧的指着黑暗的树林道。
“我既然让你们留在这儿肯定不会有危险。”三叔走到亭子边道:“收工出去吃饭了。”说罢伸手揭下一张符箓。
当黄色的符箓离开木头柱子时忽然亮起了一阵幽绿色的火光,只见三叔捏着火光的左手瞬间就燃起了一团绿色的火焰。
我们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目瞪口呆的呆立着没人知道该怎么办。
三叔倒也果断,他毫不犹豫将燃烧着绿火的手臂狠狠撞在木头柱子上,只见一阵绿色的火花四溅,燃烧着的断臂掉落在地。
他就这么硬生生的将自己半条胳膊给撞断了,三叔痛的一张脸瞬间苍白,满头豆大的汗珠,他捧着鲜血四溅的断臂连退几步,坐倒在亭子中央,随后举起鲜血直冒的断臂有气无力道:“扎住伤口,快。”
楚森算胆子比我们大点,手忙脚乱解下腰带之后一起用力捆在三叔的断口处,他顾不得疼痛道:“一定不能让鲜血流到亭子外面去。”
我这才发现亭子入口处的泥巴地已经涌出了一股浑浊的泥浆,不时有泡泡从泥浆里冒起爆开,而一股鲜血已经快沿着木台阶滴落泥浆里。
我赶紧脱下外套一步冲到台阶旁,用衣服掩盖住流动的鲜血,这时我脑袋就对着那团泥浆水,鼻子里闻到一股恶臭味,就觉得脑袋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就朝泥浆栽倒。
83、意外风险()
当我再恢复意识时发现躺在亭子中央的木板上,楚森道:“万幸我一直盯着你,怎么莫名其妙就晕过去了。”
“泥浆里有尸气,我又出错了。”三叔咬着牙道。
我现在脑子还是一阵阵发懵,就像吸了毒品,眼睛里看到的景物就像气球,一会鼓起一会缩小,身体也像在漂浮在云端,轻飘飘的没有半点份量。
说也奇怪我真觉得很爽,简直是爽翻的感觉,之前看三叔出事慌张的心情一扫而空,就觉得“这世界怎么这么美好”。
没过多久我又睡着了,因为实在感觉太舒服了,虽然亭子的木板很硬,但我睡在上面就像睡在一团棉花里,舒服的不要不要的。
当我再醒时天已经亮了,这次视力终于恢复正常,还看到了几张陌生面孔,我赶紧翻身坐起道:“怎么了?”
只见来的四个人都是上了年纪的中年人,穿着老旧的工作制服,其中一人皱着眉头埋怨我们道:“你们这些孩子胆子太大了,明知道这里出了人命还要进来,吃大亏了吧?”
再看三叔已经昏厥了,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但断臂已经被纱布包裹好了,我赶紧爬起来问楚森道:“三叔怎么样了?”
“他可能失血过多晕了,但医生说没大事。”
“简直是开玩笑,没有把握的事情还敢做,差点把我们都害死。”赵端恼火的道。
他说的没错,如果不是过于乐观的估计了形势,三叔也不可能吃这么大亏,这不是莽撞是什么?
想到这儿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再看亭子入口那片冒水的区域已经恢复如常,看不出曾经有水冒出的迹象。
随后医生抬来担架驾着三叔离开并带走了一团已经烧成黑炭装的人手,我叹了口气道:“真没想到会吃这么大的亏。”
“你说我还能相信这样一个人说的话吗?”赵端道。
“你脑子里捣糨糊了?他是为了你家里的事伤成这样的,到这份上你还说风凉话,是人吗?”我恼火的道。
“话不是这么说,我来这儿是你们要求的,我可没要求你们帮忙,差点给你们害死倒是真的。”
我气急了,甚至想到动手,楚森赶紧把我拉到一边道:“你和这种小市民能说清楚道理吗?三叔受了重伤现在不是和人吵架的时候。”
一句话说明白了我,赶紧上了救护车跟去医院。
赵端并没有跟来,他对我们是“失望透顶”,当然我和他的看法是完全不同的,我认为三叔一定是在和对手“苦斗”不成的前提下最终被厉鬼重伤的。
所以他就是英雄,当之无愧的英雄。
这次爸妈得到消息后也赶来了医院,当时三叔正在做手术,我们在手术室外向爸妈解释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又过了一会儿两名警察和一位矮胖的中年男子赶了过来,凑巧的是这男子居然认识老爸,两人寒暄了几句后我才知道这人居然就是王老板说的那位“郓老大”。
这人名叫郓辉,现在经营着上海地区最大的一家废物回收再利用工厂,算是高科技绿色环保企业。
很难想象当年从安徽被逼无奈来上海混饭吃的农民,如今居然做起了高科技,而且还是这行里的龙头企业,人的命运真是无法预测。
虽然他所做的一切足可以称得上立志,但我从内心看不起他,连自己的亲妈都能骂死,这样的人还能对谁好?就是个无心无肝的禽兽。
他和老爸寒暄了几句后道:“于主任怎么在这里?”
“唉,也是不凑巧,我堂弟昨天晚上出了意外,一条左胳膊被烧了现在手术,我得到消息后过来看看情况。”
“啊,昨天龙沐亭里出事的那位是您堂弟?”郓辉惊讶的道。
“是啊,郓老板也知道这地方?”
“那就是我堆放杂物的仓库,就龙沐亭这个地方不知道出了多少事情,我围着它建了个仓库都拦不住人往里钻,真不知道人的好奇心怎么会强到这种程度,没想到伤者是您的堂弟,您放心我一定安排最好的医生替他治疗。”
“哦,我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你那里?”
“之前那儿死了个女孩,听说您堂弟去哪儿是为了给女孩办后事的。”
“原来如此,我堂弟是干白事这行的。”老爸道。
“像我做高科技行业的本来不该说这种话,但龙沐亭确实不太平,莫名其妙的死了好几个人,虽然说有厉鬼作祟确实有些玄乎,但确实很危险,怪我监管不到位。”郓辉急的满脑袋都是冷汗。
“民不与官斗”这句老话在他身上体现的是淋漓尽致,虽然贵为高科技新宠,但面对一位早已失势的公务人员郓辉居然还是显得很紧张。
“您也别急着,这是意外事故,只能怪我三弟运气不好,只要人没事儿就是最好的结果。”老爸比他沉着。
“这个地方真快把我耗死了。”他垂头丧气的道。
“既然麻烦为什么不放弃呢?”
老爸只是随口一问郓辉脸上却闪过一丝慌乱神情,赶紧转口道:“这么乱的地方,还能转给谁呢?”
“这倒也是,大家都知道这地方不太平,你送都送不出去。”
听老爸这句话,郓辉暗中送了口气,但他表情的变化我看的是清清楚楚,这老混蛋肯定害怕忤逆不孝的行为被人发现,所以死都要圈着这块地,这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楚森问了一句道:“郓老板,龙沐亭这块地难道是你买下来的?”
“是啊,很早之前我就买下了。”他道。
“可这地方是公园啊,公园还能用来交易?”楚森继续追问道。
“说实话本来买龙沐亭我是为了盖房子的,这里远距长江口,近靠大浦山风水确实不错,谁知道买下来后才发现了怪事不断,所以我只能在外又加盖了一圈仓库,就这一整块地占用了我大笔资金,但也没办法,该做的事怎么都要做。”
楚森点点头不再问了,正在这时候手术室的门打开,带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老爸赶紧迎上去道:“医生,我堂弟的情况怎么样了?”
“患者受到的伤还不足以致命,也没受到感染,只是缺血的时间比较长,这可能是对他伤害最严重的,不过问题应该不大,但断手是已经烧得碳化,没法再接了。”
“成,您辛苦。”听闻三叔生命无忧老爸终于松口气。
“于主任您放心,堂弟这次住院所产生的所有费用都由我办。”郓辉凑上来道。
我不免觉得好笑道:“郓老板既然愿意承担我三叔的医疗费,为什么不承担赵婷婷的死亡补助呢?”
面对如此“棘手”的问题他想都没想道:“我确实打算赔偿,但被杨亚楠拒绝了,他说这钱由他出,否则良心上过不去。”
看郓辉的表情知道他没瞎说,这就怪了,世界上还有主动揽责的人?看杨亚楠那胆小怕事的样实在不是这类型的人?
我越想越奇怪,这时三叔推出了手术室,麻药劲没过他还处于无意识状态,去病房时老爸很客气的婉拒了郓辉一同前往的要求,等人走后老爸道:“你们昨天跟着三叔没受伤吗?”
“没有,只伤了他一个。”我道。
“这种事儿我早就说过少掺和,看着挺神奇,可一旦有失误真要人命,看你三叔现在这样你还想干这行吗?”
“爸,回家再教育我好吗?”
正说着话就见一个身材高大,光脑袋,面相极其凶恶的中年男子悄无声息进了病房,老爸看见他立刻起身恭恭敬敬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84、修坟往事()
来的人是我大伯,也就是吴天雄的老爸吴海,这是我们家第三代的长子长孙,在家族中的地位可想而知,所以虽然他是民,老爸是官,但只要见到大伯必需得恭恭敬敬的起身打招呼,大伯也挺有范儿,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算是招呼,随后走到三叔病床前坐下。
大伯是个大舌头,说话发音含糊不清,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他很少张口说话。
我记得上初中时班里有个同学也是大舌头,没少被我们取消,甚至还有同学欺负他,但我的家里可没人敢笑话大伯,只要他说话甭管一桌人怎么扯淡,立马所有人闭嘴,听他说话。
大伯之所以有这个家庭地位绝不是因为他是长房长孙,原因有二,一是因为他能力超强,家里的生意在外面遇到麻烦没法继续下去解决这些麻烦的必然是大伯。二是因为他为人做事极其公允,大家族的人揉在一起做生意难免因为利益而产生矛盾,但大伯绝对是家里做事最多最累,但赚钱最少的,所以各房头一旦有金钱纠葛都会找大伯评断,而他处理这些事情向来不偏不倚,算是家族官司“首席大法官”,这样一个人物的家庭地位可想而知。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三叔终于悠悠醒转,看到大伯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痛苦,大伯道:“好好休息,不要窄(再)去想已经过去的事情。”
“是啊三弟,你安心养伤,需要什么东西就和我说。”老爸道。
“唉,惭愧,一时大意害了自己,还是学艺不精啊。”三叔苦笑道。
“干咱们这行出点意外是难免的,当时你遇到什么情况了,说给我听。”大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