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墓惊心-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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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也是够贱的。”说完这句话楚森转身就朝车子走去。
我赶紧跟上去拉住他道:“有话好好说,这么一来我们和大伯的关系就彻底搞僵了。”
“你没有看到他根本不愿意带着我们做事,我们何必求着他。”说实话楚森其实脾气不小,因为家庭条件好,上学时就是众星捧月的人物,跟着三叔后那叫“收心养性”,从一个被拍马屁的人到一个拍马屁的人这当中的转变我都觉得难以置信,但今天他彻底爆发了。
这是情绪压抑至极后的一种宣泄,我不认为楚森是真心实意的佩服三叔,所以他迟早会为积蓄的情绪寻找一个爆发点,我并不觉得大伯今天说的话有多过分,而且楚森早就知道大伯的脾气,他之所以爆发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
“人心换人心,咱们和三叔处了多长时间,和大伯不过是第一天做事,总有个磨合期。”
“我受不了他,你愿意留下来我不拦着,但我要走了。”说罢他发动了汽车。
我看到大伯那副冷峻的表情头皮也是阵阵发麻,于是两人一起离开了。
本来我以为回家,但楚森直接开去了医院,又去了三叔的病房,他看见我们有些诧异道:“大哥没找你两?”
“叔儿,他根本看不起我,以后我还是跟着你干。”楚森愤愤不平的道。
三叔倒没觉得奇怪笑道:“你们两个孩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不用您劝,我已经不生气了。”楚森道。
“劝你?我可没打算劝你。”三叔道。
“这是因为您还不知道大伯说的那些话……”
三叔打断楚森话道:“大伯是什么样的性格我比你清楚的多,对你们他肯定不会客气,因为他有骄傲的资本,楚森难道你指望有本事的人跟在你后面讨你开心吗?”
“叔儿,我是真想学本领,您也是知道的,我也知道大伯很有本领,但这不代表他可以随便侮辱别人,这个社会人人都是平等的,晚辈尊重长辈的同时长辈也应该爱护晚辈。”楚森一句话说的是理直气壮。
“你小子是真倔,非要认个死理。”
“您……您当然是向着大伯,但我说的道理也没错。”
“楚森你张嘴闭嘴的说道理,我就问你一句,你真明白道理吗?”
“我当然明白道理,否则人就是混蛋了。”
“好,我问你究竟是你想学本领还是大伯想要学本领?”
“当然是我了,他本事那么大……”
“既然想学本领的人是你,那么大伯凭什么要按你的理解做人?你知道大伯学手艺时他师父是怎么教的?”
“不知道。”楚森的嗓门终于开始变小。
“连打带骂,我们小时候学手艺各房头的人都是交叉打乱的拜师傅,没有本家人教本家人的,大伯跟的是四叔,我亲眼看过四叔抽他嘴巴子一次就扇了六七下,打的他腮帮子都肿了,因为什么?就是因为他笨,同样一门手艺我们很快就能学会,而他往往需要更长的时间,四叔说就没遇到过像他这么笨的徒弟,要按你这种性格,大哥早就和四叔翻脸了?讽刺一句都是没人格了,何况抽嘴巴?”
“我……”楚森彻底没话了。
“小时候我可比大伯厉害,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家里人都觉得我长大了肯定是个厉害角色,结果呢?”说到这儿三叔自嘲冲我们微微晃动裹着纱布的断臂。
“叔儿,我明白您的意思,今天我确实有点冲动。”
“你们都是独生子女,从小娇宠的厉害,自尊心强,受不了半点委屈,不过你两得明白一个道理,跟人学本领比找人要钱还难,说不好听点你两在大伯面前和要饭花子没有两样,有什么资格要求给钱的人尊重你们?”
“唉!话不说不明,我算是明白了,您说的对,我没理由凭空得到赠予者的尊重,是我太高看自己了。”
“你两个孩子其实算聪明了,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但不是三叔说丧气话,我之所以会吃亏那就是学艺不精,而大伯出道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一点岔子,而且你们得明白这里还有个前提是他经手的活儿可比我做的要难十倍不止,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你们要学的应该是大伯。”
“我也知道,可是大伯根本看不上我。”楚森皱眉道。
“不过是第一次合作,总有个磨合期,只要你别太个性总能打动他的,大伯不过是外表冷酷,骨子里他特别喜欢上进的年轻人。”
楚森呼的一声从椅子上道:“我这就回去。”
“你不要人格了?”三叔笑道。
“叔儿,您就别笑话我了,年轻人不懂事,您教我我自然就懂了。”
“这就对了,你们赶紧回去吧,我敢说大伯一定需要人打下手,这对你们可是一次绝好的机会,他才是真正能说上话的人。”我们离开病房前三叔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道:“人往下走容易,往上走可是千难万难,关键时刻还得爬。”
我两当然明白他说这番话的意思,出了医院楚森要了大伯的手机号就给他打了过去,接通后楚森道:“大伯,刚才我不该和您顶杠,是我年轻不懂事,随便您怎么责罚我都认了,我没别的要求只希望这次能跟着您后面打打杂,请您给我一次机会。”
也不知道三叔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总之很快楚森就挂了电话他激动的一拍手道:“搞定了。”
“不会吧,这么容易就搞定了?”我诧异的道。
“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咱们滚过去,滚过去总比滚蛋好对吗?”
我给他逗笑了道:“你这副表情真够贱的。”
“人就是贱骨头,不收拾不行,但这次我被收拾的心服口服。”于是我们又开车返回了吴淞口岸,只见大伯就坐在之前站的马路牙子上看报纸。
“大伯,我两来了。”楚森一副精神抖擞。
大伯道:“我听说你爸和这个仓库的老板认识?”
“是,他们两有业务往来。”
“给你爸打个电话,就说他想进龙沐亭看看情况。”
“啊?”楚森愣住了。
“叫你回来就为这件事,如果办不成你就走吧。”大伯冷冰冰道。
楚森这次是真不要“人格”了,他二话没有拿起电话就给他干爹打电话。
他干爹对楚森之溺爱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上大学时楚森打电话要钱必然得是第一时间打到卡上,否则对着电话就开喊,所以可想而知他绝对不会拒绝,接到楚森电话后就联系了郓辉,之后过了一个多小时就来到现场。
他也认识我,互相打了招呼后问我们为什么要进龙沐亭,得知是为了给一个女孩子办葬礼也就没说什么,楚森问道:“老爸,你和郓老板怎么说的,他同意你进去了?”
“我就说对那个地方好奇,想远远看一眼,他和我也是多年的老关系就同意了,你们一定不要进公园内部,别让我难做人。”
“放心,就在外面观察,不需要进去。”大伯。
“哦,你是……”
“老爸,你就别问了,跟着咱们进去转一圈吧。”楚森担心干爹言语上会引起大伯的反感,打断干爹的问话拖着他胳膊朝仓库入口走去。
87、戴王冠的人()
“女孩子死在龙沐亭里的?”他干爹道。
“是啊,被发现时就是一具干尸,你说有多可怕?”楚森道。
“唉,这家人的父母以后日子难过了。”从这句话能感觉到楚森干爹是个善良的人。
有郓辉打过招呼,看门人没有阻拦,于是我们四个人从大门正路走到龙沐亭公园的铁栅栏前,四名保安紧紧跟着我们,生怕我们会进入园区。
“这就是闹鬼的地方?”他干爹并不知道其中的可怕,指着绿树成荫的园区笑着问道。
“爸,你最好离远点,别沾一身霉气。”
大伯走到铁栏杆前仔细的观察着园区内的龙沐亭,观察良久后他沿着铁栏杆转了整整一圈停住脚步道:“你们看这个木亭子还像什么东西?”
这是大伯第一次主动找我们说话,可得好好表现,于是我们上下左右仔细看了一遍后楚森道:“像是个超大型的轿子。”
我想了想道:“我感觉有点像是王冠。”
楚森哈哈笑道:“老于你想象力真够丰富的,居然能想到王冠,这要是顶王冠那肯定是丐帮长老带的破王冠。”
“你说的对,破王冠也是王冠。”大伯接了一句。
“不会吧,还真是王冠?”楚森愣住了。
他干爹等不及了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小森,你们千万不要进公园内,我答应过郓总,别让我难做。”说罢他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大伯则从身上取出一面杨公罗盘:“你们两小子记住了,龙沐亭公园的树木在绝大多数人眼里看就是一片茂密的林区,其实这些树的栽种形状是有讲究的,除了周围有一圈槐树,整个园区中央以十九株桑树栽成了s形,而在s形朝北方位最顶端就是龙沐亭了。”
经过大伯的提醒我仔细一看,果然发现园区中央数十株桑树栽种的方位是歪歪扭扭的,看似杂乱无章,但细看还真是s形状,而且这一连串桑树中没有夹杂一株别的树种,这说明龙沐亭中的桑树是刻意种成s形的。
“大伯,这您都能看出来,眼力真是太毒了。”楚森又开始拍大伯的马屁。
“只要在高处看一眼仓库的外形就知道龙沐亭里必然栽种了一条s形的桑树带。”
“难道仓库不是随便修的,而是有目的的建设?”楚森问道。
“仓库是按照八卦方位修建的,每一边正对着一道方位,既然是八卦形,内部肯定就有阴阳太极鱼图印,这必然就是龙沐亭公园,而之所以从不修理树冠,除了园区内不能随便进人,也有掩盖太极鱼图印的作用,老三中招是因为他没有观察全局,如果他发现了这道图印也就不会吃这么大的亏了。”
“也就是说郓辉在这里用建筑和植物建造了一个人工形的八卦图印?”楚森道。
大伯指着杨公罗盘道:“准确的说这是八卦罗盘的图印,也有天干地支,几乎是一模一样,从这点可以看出所谓的龙沐亭公园其实就是一座大型坟墓。”
“三叔也是这么说的,他说龙沐亭公园下埋着一个吊死的女人。”我道。
“公园土层下埋着死人和公园本身就是坟墓是两个概念,你能理解吗?”大伯道。
“我能理解,您的意思是龙沐亭就是郓辉为他妈妈修建的坟墓对吗?这很有可能,因为他亏欠自己母亲。”
“错了,这座坟墓下面埋的可不是他母亲的尸骨,这里埋得是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能是谁呢?”说罢我想了想道:“难道是那个带王冠的人?”
“你小子还算是冲(聪)明?”虽然是夸我,但大伯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嘲讽。
可这还不足够,大伯为了表达他与众不同的行为方式,特意指着楚森道:“你小子就没小震冲明。”楚森虽然你没说话但对着我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我则暗中得意。
“这个人究竟是谁呢?郓辉为什么要花这么大代价给他建坟?”楚森道。
“道理只有一个,坟墓里葬着的人必然是对郓辉有巨大帮助的,这是一场耗材耗力的风水墓园,郓辉不惜成本的修建这道墓园而且特意布局掩人耳目,足见他对坟墓的重视。”
“接下来该怎么办?”我道。
“先把女孩的后事办了,然后在解决这里的问题。”大伯道。
大伯看出的问题确实比三叔要多得多,虽然是否准确还没最终定论,但迟早会有结果,我倒是觉得大伯的预判十之八九是准确的,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本领超大的人,所以绝不会信口雌黄的瞎说,尤其是当着我们小辈面。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我和楚森跑腿了,联系了赵端和杨亚楠之后三方坐下谈赔偿事宜,赵端最终松了口,同意一百二十万了结,杨亚楠也算够意思,虽然比之前约定的总价多了二十万,但他还是给了我二十万的红包。
可是在火化遗体时还是遇到了突发状况,操作焚尸炉的工人几次推动开关,炉子里的喷火装置都没有出火,最后还是大伯破的局,他让杨亚楠取来了求婚当天的钻戒,并重新做了一捧完全相同的心形玫瑰花丛,将这两样物品放进焚尸炉后一点火,着了。
熊熊烈火中很快所有的一切都化为灰烬,最终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一个装着骨灰的小匣子,曾经的如花少女就这样香消玉殒,从此与她所爱的人阴阳相隔。
而大伯的这一手段虽然看似平淡无奇,但却极有效果,这也让我和楚森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听他的准没错”。
办完丧事后第二天大伯就带着我两去了郓辉的公司,当然也是楚森干爹帮我们联络的。
郓辉公司的名称叫“辉煌科技”,在市郊买了一大块地皮,建了一栋集办公、科研与生产三为一体的综合性大楼,足有十五层高。
要见他还得通过停车场的直达电梯,这是一部专门为他修建的电梯,直达大楼顶层他的办公室。
郓辉的办公室自不必说,宽敞奢华,行业领袖该有的范儿他都做齐了,楚森干爹的财力和他相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听你爸说你找我有事?”郓辉一只手夹着雪茄烟对楚森道。
“其实是我找你。”大伯语气生硬的道。
这让郓辉感到很不愉快,他应该是很多年没有听过这种语气了,所以也很不客气的将一双脚搭在写字台上道:“你找我?我认识你吗?”
“我两从没见过。”
“既然没见过你找我干吗?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叙述目的,我很忙。”说吧他咬住雪茄在手表上按了一下。
对于他的傲慢大伯并不生气,他保持着一贯冷漠的神情道:“我找你是为了那座大坟墓所葬的木雕像。”一听这话郓辉立刻放下双脚坐直了身体,他冷峻的双目透出两道清晰的寒光射向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