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冢-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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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想法解释给驴子他们,三人均不做声,我们面临的形势很不利,在黑暗中作战敌暗我明,如果对方想致我们于死地,我们刚被吸上来的时候就遭到毒手了。
我不相信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会心存善念,他们不伤害我们有两种理由,一种是他们行动受限,不能一连串地袭击我们,另一种理由是留着我们还有其他用处。
在黑暗中我们四个唯一能联系的方法就是说话,然而说话非常容易暴露,这场仗究竟该怎么打,我们谁也不知道,只能处处小心步步为营。
不管猜测是不是成立,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这上面有活人。
我谨慎地在黑暗中搜索着,我们虽然猜到穹顶上面会是另一番情景,但是谁也没料到树冠外不是天空,就连夜空都不是,有一瞬间我产生出某种错觉,我们现在正站在世界的极端。
和在西峰苍龙岭一样,我们四个背靠着背,每人戒备一个方向,楞子悄声问我:“山猫?你确定刚才真的看见眼睛了,而不是你的幻觉?”
我知道他们三个在想什么,不管我的分析多么有道理,从我们被吸上来到现在,除了我们自己和耳边的风声,我们感觉不到任何活人的气息,别说是活人,甚至是动物都感觉不到。
风在耳边呼啸,但我却觉得这里太安静,安静得超出寻常,这种安静很容易让人感觉到了极限。
我不知道我的形容能不能表达清楚,但我就是这种感觉,这里的黑暗和这里的安静都到达了一种极限,继续黑下去或者继续安静下去是个什么状态没办法预知。
不光是视觉在这里没有作用,听觉和触觉也是一样。
首先,发现这个问题的是丑娃,他一直不怎么说话,但往往提出来的问题都接近事物的本质。
丑娃突然问:“我耳朵里听见有很强的风声,为什么身上却感觉不到这里在刮风?”
人在到达极限的时候很容易进入误区,我现在就是这种状态,特别容易把最直接的东西忽略掉,这全都仰仗了视觉是给人冲击力最大的一种感官,因为黑暗,因为洞口处空气上升的异常,我很容易联想到视觉的极限,耳边都是风声,但却觉得安静,很容易让人感知听觉的极限。
唯独触觉不一样,触觉总是在视觉和听觉之后感知。
当丑娃问出风声和皮肤的触觉不相符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我们连嗅觉都丧失了。
走进这座林子的时候,我可以闻到强烈的腐败气息,虽然还没导致我们缺氧,但是地上厚厚的腐叶和特殊的树冠穹顶使林子里的各种腐败气息散发不出去,我当时还想过我们没有在这里遇见瘴气被毒死已经是幸运的。
后来我们被道士追赶,和猫脸人厮杀的时候鲜血溅了我满头满脸,虽然这些猫脸人打不死砍不烂,还会洗肠子的妖术。
但这些人身上喷出来的血是新鲜的,我可以从血液的气味上分辨出这些新鲜的血液里没有腥臭味,不同于死尸或者动物,的确属于人类。
就连我们伸手就能触摸到头上的穹顶时,我都能闻到树叶特殊的苦涩气味,唯独现在,我的嗅觉仿佛失灵了,感觉不到外界任何气味,或者说穹顶之上的黑暗本来就是个无色无味的世界。
一个视觉、嗅觉、听觉和触觉都到达极限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我们心里的惊恐是无法表述的。
连驴子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都缺乏底气。
这种感觉很容易导致正常人疯狂,我们四个都不敢说话,生怕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听不见,越是害怕心理压力越大,我们很快也和四周一样进入了极限状态,只要加上一根稻草大家都会倒下去。
就在这样的时候,我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丝轻微的声音,非常轻微,基本上混杂在风声中听不出来,想仔细分辨的时候这种声音似乎又消失了。不过我确定自己不会听错,我听到的是一种很熟悉的声音,这种声音非常容易让人联想到一种酷刑。
我们四个在“胡阎王”手下当兵的时候经常见到有人遭受这种酷刑,为了避免受罪,我们才变得善于察言观色,对任何事物都要比别人多考虑三分。
第241章 困缚的人类()
没错,我想我听到的是锁链碰撞的声音,类似于有人被上了手铐脚镣在地上爬动时发出的碰撞声。而且就是这么轻微的一声响,我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企图靠近我们。
这种推断和我的第一种猜测是相符的,如果对方被手铐脚镣控制住,想要一招置我们于死地并不容易,杀死一个人的同时他会暴露目标,那么他无法再对第二个人下手,反而会成为我们的俘虏或猎物。
我的子弹和我的想法一样快,我刚确定了方向,子弹就朝锁链发出声音的方向呼啸过去。
平时我从来都不知道子弹打出去是发光的,在这极限的黑暗中,子弹的速度好像放慢了,在我们眼前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就是这道弧线,让我们在一瞬间看清楚了周围的情况。
我们所处的黑暗世界根本不是安静的极限,在我们四周都是人,密密麻麻的人,确实是人,不是猴子,也不是追赶我们的道士。
除了瘦得皮包骨头之外,其他地方都和我们一样,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这些人都赤裸着身体蹲在地上,让我感到汗毛耸耸的不仅仅是这些人的突然显身,还有这些人身上捆着的粗大铁链。
子弹扑地一声打出去再也没有声息,也不知道有没有打中围住我们的这些人,但是我们没听见有人惨叫,也没听见有人倒下去。
子弹飞出去带来的光明太短暂,根本不能用时间计算,我只是凭着本能把看见的情形复制在了脑子里。
我一点点仔细回忆刚才刻在脑子里的画面,我根本没办法形容这幅画面给我震撼。
这些被铁链捆绑住的人不是站着的,也不是趴着的,都是蹲着的,身体蜷曲,姿势统一,那么短的一瞬,我根本没办法分辨他们是男是女,只能确定这些都是人,数不清的人。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更没有被这么多人包围过,如果这些人扑上来咬我们,一人一口就能把我们咬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但是我脑子里还有一个困惑,我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困惑,这些锁链太粗太大了,用这样的锁链捆绑这么瘦的人极不协调,甚至让人觉得能把人捆住都是个奇迹。
这种铁链别说是捆人,就算捆大象我都觉得太粗不顺手。
我不知道这么多人到底都是被谁捆在这里的,但却有种最直观的感觉,捆绑他们的人只是随手拿了样东西把他们捆住就行了。
这种感觉如果成立,能做这样事情的人就只有驴子和丑娃曾经提到过的巨人了。
以我亲眼看见的深坑里伸出来的手指来计算,这个我们四个可以同时站在巨人的指甲盖上跳舞,就算是当食物,人类对于巨人来说也似乎太小了。
这就好比一串烤羊肉,就算再怎么精明的商人也不至于把羊肉串串成眼睛看不清的程度,否则羊肉串就可以改称为羊肉丝了,甚至连羊肉丝都叫不上。
但是从数量上来说,这么多人对于巨人来说就好比是一碗白米饭,每个人都只是巨人眼睛里的一颗饭粒而已。
在把这些人定位成巨人的饭粒时,我就产生了同情心。
既然现在已经看见了四周的情况,我宁可相信我们在树冠下面的时候是这些人把我们拉上来的,或许他们不伤害我们就是希望有人能发现他们挽救他们。
我真希望现在能掏出一支火折子,快速解救这些被巨人残害的人。
我用手肘捅了一下身边的楞子和驴子,说:“兄弟们,你们刚才看清楚了没?”
驴子最先接话:“搞了半天可以听见啊?我还以为我们在这里都成瞎子、聋子和哑巴了,山猫你就别闲着了,没事干的时候捅我两下,最起码我还能感觉到自己是活的。”
我明白是刚才那发子弹打断了我们紧绷着的神经,不然再继续支撑下去,我们四个人里面有人会疯掉。
我也松了口气,说:“别自己吓唬自己,我们没有丧失任何感官,只不过被这里神秘的气氛蛊惑产生出错觉罢了。”
见楞子和丑娃不说话,我又问:“我是问刚才你们看清楚了没?”
丑娃这才吐出一口气说:“我还以为自己眼睛看花了,山猫,是不是有很多尸体被绑在大铁链上?”
楞子的声音很平静,“不是尸体,是活人,我看见山猫打中的那个倒下去了,其他的都围了上去……”
楞子突然停下不说了,我猛地意识到楞子下面要说什么,这完全颠覆了我的思维,刚才我还把这些人当作是被残害的弱者,一心想要去解救他们,现在楞子却告诉我们他们其实都是吃人的野兽,根本部分活人死人,和狼一样,只要闻到血腥就会扑上去,哪怕是自己的兄弟姐妹。
我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楞子很敏感地察觉出我的异常,沉默了一下,她就猜透我的想法,说:“山猫,是真的,我的眼睛没有看花,凭着你的目力也应该看见了,那些东西在吃自己受伤的同伴,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楞子是最了解我的,只要说这些都不是人,我就可以把他们看成是铁签子上串着的待烤的羊肉串,我心里的不舒服被楞子驱散开不少,我说:“楞子,谢谢你,不过不管这些是不是人,看来我们都没办法离开了。”
楞子说:“还有一个办法离开,从我们被吸上来的那个洞口下去返回。”
“扯淡!”驴子闻言骂道:“要能下去谁愿意呆在这里,不管你们说的那些东西会不会吃人,被他们围住的感觉可不咋舒服,你们看看那个洞。”
从驴子的话里我意识到他根本就没有看清楚我们的处境,驴子和楞子分别在我的两侧,丑娃和我面对着相反的方向。
也就是说楞子和驴子也是面对着相反的方向,我和楞子看见的情况对于驴子来说刚好是个死角,他不可能脑袋后面长眼睛,看见那发子弹发出的亮光,当然也看不见亮光下那些被锁链捆住的人。
所以我、楞子和丑娃都看见了,心里的惊恐是难以表述的,唯独驴子没看见,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第242章 救命猴子()
我们三个的注意力被周围的这些人吸引住,都没功夫管那个洞,驴子正好面对着洞,而且那个洞是我们唯一的光源,所以驴子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全部集中在了洞上。
驴子的话一出口我就知道洞那里出事了,扭头看过去吓了我一跳。
我看过去的时候刚好有个脑袋伸进来往里看。可能是上面太黑他看不见,所以并没有发现我们四个,但我们却能清楚地看见那是一张猴子的脸。
我当然没胆小到被一只猴子吓住,尽管这些猴子会抢食犄角蛇,我吓一跳是因为我看见猴子脑袋一伸上来就被一根黑色的东西拉了上来。
猴子连哼都没哼一下就消失了,估计猴子和我们刚上来时的感受一样,也在纳闷自己是被什么东西吸上来的。
我只是吃惊那个拉猴子上来的黑色东西,我原先设想把我们拉上来的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但是刚才我看见的不是人手,那是一种无形的东西,似乎很柔软,有点像丝带。
我问楞子:“那是什么玩意儿?”
楞子“嗯”了一声,我才想起来她现在背对着洞,没看见猴子上来的情形。
丑娃却说:“好像是根绳子,猴子是被绳子拽上来的。”
驴子接嘴说:“胡扯,哪有绳子?你们的角度不对,都没看清,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个东西既不是人的手,也不是绳子、缎带之类的东西,那绝对是一股气流,我虽然不知道是啥气流,但就是一股气流,跟咱们连炮筒子吐的气差不多。”
驴子说的炮筒子是我们在胡阎王部队里时同连的一名战士,炮筒子会点武功,尤其擅长气功,所以在连里有点小名气。
这小子会一手吐纳功夫,说叫什么“吞云吐雾”,我对这些一窍不通,但见识过他练功,炮筒子长得跟座铁塔似的,每次练功都选早晨露水干之前,说这种时候练功可以吸取天地精华。
有一次我和驴子他们一起看炮筒子练“吞云吐雾”,亲眼看见这小子利用气功在头顶上弄出来一团云,在我们目瞪口呆下把这团云吸进嘴里,然后在从嘴里一点一点吐出来。
如果“吞云吐雾”就这么点花枪那跟抽大烟也没什么区别,就不值得在这里炫耀了,关键是炮筒子把云吐出来的时候正对着一棵树,当时树上有个鸟巢,早晨老鸟还带着小鸟在巢里睡觉,炮筒子吐出来的云一点点把鸟巢笼罩住,等云散开后,我们吃惊地发现鸟巢里的一窝鸟都烤熟了。
那以后我们谁也不敢招惹炮筒子,生怕他一不小心对这自己来一顿“吞云吐雾”直接把脸给烤熟了。
被驴子一提醒,我和丑娃也想起来炮筒子的“吞云吐雾”,丑娃脱口说:“炮筒子那会儿练的‘吞云吐雾’是气功,吐出来的云雾都是白色的,刚才那个怎么是黑色的?”
我在意的倒不是云雾的颜色,而是驴子想到的“吞云吐雾”和刚才我们看见猴子被拉上来的情形太相似的,结合我们自身被吸上来的经历,驴子所说的那根黑色的东西是一股气流是相吻合的。
驴子见我和丑娃都被他的话说愣了,得意地说:“我没看见你们说的啥大铁链,我就看见猴子一只只上来,一只只被那股气流拖进黑暗里。”
我心里猛地打了个突,问:“驴子,你是说刚才我们看见的猴子不是第一个上来的?”
驴子说:“怎么会是第一个,在它前面已经被吸上来了七八只了。”
我突然提高音量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驴子愣了一下,反问道:“早说和现在说有区别吗?难道猴子可以救我们?”
我被驴子的话问愣了,的确,就算驴子在十分钟前就告诉我们有一股黑色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