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冢-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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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头舔下来,就跟一条活毛巾似的不停在我脸上洗刷,好在红毛野人的舌头不像熊那般生满倒刺,否则这么被它添上几口,只怕我的脑袋现在都被舔没了。
我的牛角刀捅下去极深,直没刀柄,一时间难以拔出,被红毛野人的大舌头舔得我东倒西歪,为了保持平衡,我用双手紧紧握住刀柄不敢松开。
红毛野人越舔越欢,我脸上的血迹很快就被它舔舐干净,它再也舔不到血腥,舌下不由地加大了力度,这可不像刚才,每舔一下都像用鞭子在脸上狠狠抽过般疼痛。
我心想这么舔下去迟早把脑袋舔掉了,驴子和楞子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说好了用我做饵,他们在后方支援,现在我就要英勇就义了,他俩却连影子也看不到,不由地急火攻心脱口大骂:“操你祖宗的驴子,老子这诱饵就要变饲料了,你他娘的跑哪撒尿去了?”
头顶上的红毛野人舔得兴起,没想到我突然骂开了口,竟愣了一下停住了舌头。如果它此时双手对我拍下来,我哪里还有机会躲过,但这红毛野人毕竟是畜生,没有人那么多心思,先前掐住扑我的红毛野人脖子,至今都忘记了撒手,那只红毛野人倒地的重量极大,把它的双腿压住,它贪恋我脸上的血迹,竟也不急着抽回手脚,只顾着舔我的脸。
我这一声吼把这只红毛野人吼愣了,却刚好给了另一只红毛野人机会,它虽然被我一刀插在肚子上,但凶残丝毫不减,此时借机转过头对准上面红毛野人裸露出的脖子便咬。这一口咬得又深又狠,血液像洪水般“汩汩”往外冒,那红毛野人不顾肚子上的伤竟“咕咚咕咚”大口饮起同类的血来。
我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这红毛野人也太残暴了,不但吃人,连同类也吃,简直就是吸血鬼。我吓得腿肚子直抽筋,先前还热血沸腾地要救丑娃,这时只想着离它们越远越好。牛角刀也不要了,连滚带爬地跑出十几米远才敢回头。
两只红毛野人瞬间便扭打在了一起,地上的积雪被它们纷纷扬起,只看见白雾里乱糟糟的,耳边全是动人心魄的嘶吼声。
我的潜意识是撒开脚丫逃命,可是冷静下来却想起雪墙后的驴子和楞子一直没有露面。红毛野人扑我只发生在一瞬间,我当时只听见驴子的喊声,之后便再没听见丝毫动静,心想莫不是他俩都已惨遭毒手成了红毛野人肚子里的杂碎,要么就是楞子临时反水,把驴子给害了?总之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什么想法都有。
来不及揣摩,我又奔了回来。两只红毛野人打得难解难分,刚才事发突然我虽然没看仔细,但也看出来这两只红毛野人都不是掳走丑娃的那只,心里一连骂了几声“操你祖宗的”,真是夜路撞见鬼,哪壶不开偏提哪壶,红毛野人倒是引来了,还引来了俩,但偏偏都不是我们要找的那只。此时也顾不上这两只受伤的红毛野人,赶紧绕到雪墙后。
看清雪墙后的情形我的头皮都要炸裂开来了,难怪驴子只喊了一嗓子便没了声,感情是这么个情形。
驴子的整个身体都被一只高大的红毛野人用屁股挤压在雪墙上,那雪墙经过一夜冰冻,比金刚石还要坚硬,也亏得驴子是条血气方刚的汉子,硬是拼足最后一口气用双臂死撑着紧紧抵住雪墙,把脸贴在窟窿上,这才没有当场把五脏六腑从屁眼儿里挤出来。
楞子也没闲着,被红毛野人一只大手牢牢卡住脖子,依然拼了死力气用牛角刀一下下往红毛野人的手臂上扎。
可这红毛野人仿佛不知疼痛似的,就像猫捉老鼠,玩一般戏谑地瞪着楞子,并没有吓死力气把楞子捏死。
我很奇怪这样的情形是怎么造成的,凭着楞子和驴子的身手不可能轻易被制服,现在怎么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不过也许正是楞子分散了红毛野人的一部分注意力,驴子才没被红毛野人直接用屁股压死。
想那红毛野人的身高,要掐死楞子简直是小菜一碟,它干嘛要弯腰屈膝费这么大劲掐住楞子的脖子,又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越流越多?
正想着这红毛野人干吗不两只手同时上,猛地看见红毛野人的脚上都是血,脚旁还隐隐露出一双手,那双手正紧紧握着一把牛角刀的刀柄,牛角刀已经完全没入了红毛野人的脚背。
我脑子“轰”地一下,顿时明白过来,这才是掳走丑娃的那只红毛野人。
丑娃没死,他还被羊毛毡裹着,只是被红毛野人倒提着,这红毛野人被驴子和楞子缠得无法抽身,丑娃也甚是机灵,居然在羊毛毡内想办法抽出了牛角刀将红毛野人的脚钉在了地上。
难怪红毛野人脸上会出现这种表情,原来它不是在戏耍驴子和楞子,而是苦于无法脱身,又不甘心丢掉到嘴的肥肉,致使双方都陷入了僵局。
此时我若冒冒失失上前相助,不但于事无补,红毛野人狂怒下,僵局很有可能会被打破,驴子和楞子转眼间就会变成两具死尸。
第13章 死里逃生()
我急于解救他们,但我的牛角刀还在那只红毛野人身上,现在手里除了一杆烧火棍般的长枪什么武器也没有,慌乱中伸手在怀里胡乱摸了摸,竟摸到了那根雪狐骨头。
当时随手拾起一根雪狐骨把玩,没发现它是一根后腿骨,也正因这根腿骨从中间折断后变得短小便于携带,我才一直将它藏在怀中。
雪狐的后腿刚劲有力,腿上的骨骼也比身体其他部位的更加坚硬,这根腿骨从接口处斩断,顶端如利刃般尖锐。
看着雪狐骨,我忽然心生一计,形势紧急,成败在此一举,当日我们四人曾发誓同生共死,如果这一击能中也算是我们的造化,如果不成,那四人死在一块倒也值了。
想到这里我又悄悄潜回两只红毛野人厮打处,这两只红毛野人斗得惊心动魄,好在没有在打斗中撞上雪墙,不然现在就不是僵持的局面了。
翻滚中,红毛野人已经离开雪墙足有二十多米。我冷静下来后动作无比敏捷,只扫见那两只红毛野人看见我返回来同时目露凶光,也来不及多想,便借助雪墙上的窟窿,攀上了雪墙顶端。
我们起先垒雪墙是为了挡住红毛野人的视线,所以雪墙垒得颇高,攀上去之后却发现离红毛野人弯下的身躯足有一米多的距离,这样的距离想用雪狐骨做武器袭击红毛野人简直是异想天开。
但眼下的情形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铤而走险了。狠狠心我猛地纵身跃下,双脚踏在红毛野人双肩上,顺势借力弯腰将学豹骨刺向红毛野人头顶。
从攀上雪墙顶端到倾力一击,一切都发生在瞬间,我们四人的性命全看这一下的,所以我手下没有丝毫犹豫,这一击卯足了全身力气,下手凌厉狠毒,原本想也许雪狐的骨头没有红毛野人的天灵盖坚硬,只怕一击不中。
没想到竟刺了个正着,鲜血和脑浆喷涌而出,糊了我一脸。我暗骂这几天撞了狗屎运了,红毛野人的口水、血液、脑浆都和我过不去,专门往我鼻眼儿里钻,看样子迟早我是要死在红毛野人嘴里的。
心念转动,手脚并并不敢停下来,整个身体都扑在了红毛野人的头上。
这红毛野人也凶悍无比,它没料到会有人从天而降直接袭击头顶,被我刺中之后并没有即刻死去,疼痛难忍下松开双手挺直了身体,双手便往肩膀上握过来。
楞子和驴子的反应极快,红毛野人撒手挺身的同时已经滚向一边,楞子还不忘将裹住丑娃的羊毛毡顺带提开,拉扯间竟将裹着的羊毛毡滚开,丑娃迅速翻身爬起。
眼见他们都脱险了,我心中高兴,一分神却忘了自己身处险境。此时我的双脚还立在红毛野人肩头,它一挺直身体,我就跟卖杂耍的一般戳向了半空中,幸好我一直勾着身子握着雪狐骨,将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了红毛野人的头上,才没从红毛野人身上直接跌下去。
然而脚踝上一紧钻心般疼痛,我才意识到红毛野人的双手已经握住了我的双脚。这红毛野人的身高足有常人的两倍,此时任凭大罗神仙在场也救不了我。我心知自己必死无疑,忙大声喊道:“别管我,你们快跑!”
驴子三人好容易脱了险境,但见我身陷囫囵,怎么肯弃我而去,三人同时持了牛角刀扑了上来。
可是这红毛野人受伤极重,白花花的脑浆子顺着丑陋的大脸不停地往下流,早已狂怒不依,对偷袭它的敌人恨之入骨,巴不得一下子就把我捏碎了,哪肯轻易就范,驴子三人扑到它的腿边又戳又砍,红毛野人理也不理,拉着我的双脚使劲往下拽,看情形誓要将我撕裂了才甘心。
我被红毛野人拽得半个身子栽下去,人却骑在了它的脖子上,此时松手就意味着死亡,也是人急红了眼能迸发出超能的潜力,眼见腿上的筋都要被扯断了,还是与红毛野人僵持着。
心里暗骂道:“操你祖宗的,看是你的脑浆子多还是你山猫爷爷的两条腿硬,要是在你死之前把两条腿给扯掉了也算是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拼死了老子还赚了半条命,你脑浆子流完怎么都得去见阎王。”
驴子手里下着死力气砍,嘴可没闲着,扯着喉咙骂道:“山猫你出的好主意,都他娘的是丑娃这个挨千刀的,死就死了吧还阴魂不散,现在可好,救人救到红毛野人窝里来了,他娘的把红毛野人爷爷奶奶都招来了,这要是再来几只全家出动,咱们一人给卸成八十块只怕也不够分。”
我本来疼得都快要背过气去,听驴子胡扯乱骂,晕乎乎地也骂道:“你小子八成缓过劲来了,要不是老子及时赶到,你现在都被这狗日的坐成稀屎了。我看你还是压得不重,有劲使不完,等下子老子的腿没了逃命的时候就指着你背我。”
话音刚落,身后的雪墙“轰隆”一下坍塌下来,刚巧把雪墙下的红毛野人砸了个正着。那红毛野人一门心思都在我身上,根本没想到身后的雪墙会倒,本身受伤极重,一时间站立不稳重重扑倒在地,被碎裂的冰雪埋住,双手也撒开来。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又一亮,竟借助红毛野人扑倒之力滚出十几米远,令人难以相信的是那根雪狐骨头竟还牢牢握在手中。
驴子等人也没料到形势突变,猛地看见从雪堆里滚出一团东西,情急之下看不清楚也不及细想,便手握牛角刀直扑过来。
我正暗自庆幸大难不死,猛地感到一股寒意重压下来,心呼不妙,只能硬着头皮举起雪狐骨抵挡。驴子的牛角刀已经刺到了我眼前,意外地发现被滚成雪球的居然是我,大喊道:“自己人!”
可发现得毕竟太晚,三人的牛角刀想要撤回去已经不可能,亏得楞子反应极快,紧要关头硬生生地往回收了几分力,顺势将身体倒向一侧,竟将身侧的驴子和丑娃都带着倒下去。尽管如此,驴子的牛角刀还是贴着我的头皮斩了下来,将我头上的羊皮帽削掉了半边。
驴子三人收势不住滚做一团,我躺在雪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驴子连滚带爬地扑到我身边,捧着我的脑袋来来回回摸了个遍,嘴里还嘟囔道:“谢天谢地,幸亏没把你的脑袋削下来,你从红毛野人背上下来怎么也不知会一声,这要是真把你砍了我们不就白来救人了么?”
我坐起身顺手将雪狐骨藏入怀中,瞪着驴子咬牙道:“你他娘的还好意思说,瞪着六只眼睛都看不清楚。”
楞子把我拉起来笑道:“我们只看见一个大雪球滚出来,还以为是你把那个红毛野人的脑袋拧下来了,那知道会是你。”
平时楞子少言寡语从不和我们开玩笑,总是一副谄媚讨好的模样,我们提防他的同时心里也挺鄙视他。他突然表现出直爽豁达的一面让我和驴子都愣了一下。
楞子并没意识到什么,扭头看了看身后仍在雪堆中翻滚的红毛野人,说:“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等它们分出胜负后恐怕连个全尸都留不住。”
我们不敢再耽搁,各自拾回武器匆忙离开。
我们为了营救丑娃营救进山多日,当初一路追随红毛野人时天气都很好,夜间圆月当空,四下里照得清晰异常,可返回时白毛雪却一直没有停过,我们来时的脚印早被风雪掩埋,没走多久我们就迷路了。
我们这次救人所走的路线本来就与上次进山接运物资不同,而且这红毛野人引我们走的都是悬崖峭壁易于躲藏的险径,这里别说是路,很多地方人只能侧着身子勉强通过。
硬着头皮走了一天一夜,面前又是一条狭长的一字型通道。我和楞子都昂首望了望头顶,这里地势险峻,通道里虽然不黑,可是两边都是光溜溜的大冰壁,我们不用害怕雪崩,但如果冰壁断裂,从上面滚落一块大冰石下来,我们就会永远变成这一线天里的冰俑。
第14章 邪门的冰道()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终于救出丑娃胜利脱险。可是天不遂人愿,我们对苍龙岭的真实地形还是估计不足。
走了一天一夜,看着驴子脸上的绝望和楞子的无奈,我终于承认我们迷路了。
在我们眼前出现了一条蜿蜒曲折的通道,通道幽深而又狭窄,根本就不知通向何处。这通道不同往常,两侧皆是笔直向上的冰壁,抬头仰望仅能看见一丝阳光射在头顶。
常年行军打仗的人对于一线天并不陌生,这样的地形常在湘西、陇川一代出现,被各地土匪占领,易守难攻,长期祸害乡民。
可是对于我们这些在这冰峰上行走的人来说,这样的情况只会在梦境中出现。
我和驴子比丑娃来关中早,也曾去过太白山这样常年积雪之地,但却从未见过这样骇人听闻的地方。
我转头问楞子:“你在关中土生土长,对这样的地形有什么看法?”
楞子皱着眉,许久才说:“传说关中万年前曾是一片海洋,海里隐藏着许多海沟和火山,我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会不会跟……”
“扯淡!”驴子打断楞子的话:“海洋?你倒不如说这里数年前是皇宫的城墙还靠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