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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鬼事手札-第86部分

小说: 鬼事手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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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六十年了?”我疑惑道。

    朋友说如果他没有想错的话,肯定就是这个原因了。“那怎么办?”

    “招魂。”他轻描淡写,倒将罗莉外婆惊了一跳,“什么?招魂?你们是要招我家老头子的魂?你们要把他怎么样?”

    我耐心给她解释,我们将鬼魂招出来后可以让他们说上话,最后将它送去该去的地方,让它得以善终。

    经我几番解释,外婆终于理解,退到一边,让我们干活。我跟外婆说话这会儿朋友已经打了几个电话了,我问他情况如何,他摇摇头只说等消息。

    趁等消息这段时间,我们准备先把魂招了,办完一件是一件吧。我回房去将背包拖了过来,当即蹲在地上开始布置东西,期间我无意抬头看了眼罗莉外公的遗像,总觉得那张黑白照片中的人正静静注视着正坐在他面前的老妻子。

    我不禁暗叹了口气,将敷平置于地面,立阴鼎其上,燃双香于内,奇怪的是,这两根过阴香竟然烧得前所未见的快。我一看这速度,不对啊,怎么回事?跟按了快进似的,朋友这会儿在一边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等他是来不及了,于是我一点燃阴鼎前的两根白蜡,便赶忙开始招魂。

    我才念念叨叨了两句,那红线圈内的坟土就有了变化,与从前所见无差,同样是渐渐显露出两只脚掌模样。

    “这……”罗莉外婆噌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颤颤巍巍走到我边上,指着坟土上的脚印嘴巴开合数次却只发出了一个音节。我扭头望她,如决堤般的眼泪,一脸都是。

    我告诉她这就是她死去多年的丈夫,问她有什么想对他说的。其实我不知道养鬼时对鬼说话鬼能不能听见,想说的我想外婆也已经说过不晓得多少遍了,我只是觉得反正现在肯定能听见,决不能错过机会不是。

    她注视那双脚印良久,让我问问它为什么要去吓自个儿的亲外孙女。

    老鬼那边并未像其他鬼那般沉默良久,它很快就回应说,罗莉外婆好几天没回家了,它是去喊她回家的。

    “哇!”的两声,我背后两个女人听到这句话顿然泣不成声,罗莉外婆边哭边与它说话,我一一帮她传达,最后她沉默下去,不再多言,我想很多话她一定说过无数遍了,这下说完了,真的说完了。

    我静静地蹲在一边,直到感觉不到自己英俊的大小腿儿,我觉得是时候带这只老鬼离开了,带路前我问他刚才在浴室里他想跟我说什么?

    等了一会儿,它不做任何反应,我想估计我不是它家人它懒得理我,反正这事儿也不影响结果我也不多追问了,就让罗莉与她外婆跟外公的魂道个别,就开始带路了。就在这时,原本站在门边的朋友忽然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将我面前的红线圈踢开,原本立在坟土内的脚印顿时消散不见。

    我一下傻了,这什么情况?!

    *参考文献:《大乘心地观经卷三》

    《成唯识论卷四》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作者有话很正经有几件事:

    首先要说下抱歉,之前一段时间我身体不好,熬夜熬出病了,所以没法更新,让大家久等了不好意思。

    前车之鉴在这里,请大家真的要注意一下,尽量早睡。

    另外,我这章是定时发的,今天(8/10)算中元节的话,就是鬼事开坑一周年哈哈。一周年!棒棒哒!

第123章 归去(九)() 
我就这样保持着蹲坑的姿势大半晌才终于是回过神来:“干什么啊你?”他立于我身侧,居高临下敛眉望我;往常一般不苟言笑的神情在此时看来异常凝重:“这鬼不能带路。”

    啊?我又懵了;这鬼不能带路是什么意思,倘若不能带路,那这件事又该如何解决?朋友听我如此一问;二话没说把手机递给我,他那蓝屏砸核桃专用手机,小的跟我指甲盖差不多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条短信;短信内容不长;只有一句话:人鬼殊途之律不可驳,若有痴念妄求妄施妄行;以精血系魂者;虽魂不入祠不得善;终也不可带路,人亦不能废于中途,否则魂灭人亡。

    我这时已经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小爷脚软站不稳自然是因为蹲的时间太长,压迫血管,大腿小腿血液供应不足,神经缺氧麻痹产生麻木感。不过朋友大概是会错意了,他瞥我一眼,看我站立不稳的模样,估计以为我是看到最后一句话给惊的,当即一把扶住我:“看明白没有?”

    “明是明白了。”我甩开他的手,兀自跺了几下脚道,“好歹小爷也是个读过书的,这几句话还看得懂,至于是哪个吃饱了没事干的回个短信还用文言我就不问了,你就告诉我接下去该怎么办吧。”

    熟料他闻言只是摇了摇头,对我的问题没有作答。

    罗莉跟她外婆发蒙的时间比我长,这时候才逐渐回过神来,外婆急忙问我们怎么了,这突然的一下,是发生什么事了?这叫我怎么答?我想了想,只得先将她们安抚下来,其他事宜再另行打算。

    朋友的想法明显与我相同,他随口敷衍了几句,便绕开话题问那个中年人现在何处。外婆告诉我们此人自多年前搬至此地就住在村尾一间小房里,不过平日里很少见他露面,而且经常出远门。

    “那最近在不在村里?”我问。

    她想了片刻清了清嗓子告诉我,在她去平安镇陪罗莉的那天还见过那人,也就几天的功夫,估计还在村上没离开。

    其实从罗莉外婆提到那个算命的中年人开始,就有个想法萦绕在小爷我脑袋里挥之不去。中年人,而且是个会奇门遁甲之术的中年人,听起来实在是耳熟。自我入行开始算,经历的事情中仿佛很多次都有这个中年人的身影出现,有好几单单子能够与其挂钩,更甚者可以说有好几单单子就因他而起,比如说小金叶汪师傅那件事。我怀疑,白泐村上的这个中年人是不是就是那个到处作孽的玩意儿。

    接下去我没再细想,因为我知道再如何绞尽脑汁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譬如为何我们总能遇见此人?是这□□的故意给我们使坏?还是说就那么巧,他干的坏事好死不死最后都变成落在我们手中的单子。这其中是否有什么我们所不知的关联存在,不然是不是也太巧合了一些?

    其时,朋友说我们现在不能贸然给这个鬼带路,但可以先去找那个中年人探探情况,语毕拉着我就往罗莉外婆所指的村尾去。这会儿天也差不多泛白了,到处都渐渐透亮起来,只是四周一层薄薄轻雾氤氲,加之那些经年老屋,竟生生增添了些阴冷气息。我俩一前一后走了片刻,俱沉默不言,而我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想法靠谱。我试着喊了朋友一声,他缓下脚步,等我走上去与其并行,我将自己刚才的想法跟他一说,他表示从罗莉外婆提到此人开始,他便有这个疑虑了。

    接下去我提到了汪师傅,可朋友却突然打断我,他说:“你仔细想一下,如果确实是此人无误,从你跟着我走单开始算,第一次有他的影子出现,是什么时候?”他这话的意思明显是告诉我最早遇见这个中年人并非汪师傅的单子,可任我想到脑壳儿疼,也没想到在之前还遇过他。

    他见我想得脸部表情都扭曲了,轻声道:“恩婉。”

    “恩婉?”他唇角轻描淡写淌出的两个字,却在我脑海中如同翻阅档案一般,细节瞬时显现出来,一页页一张张如此鲜活,我恍然大悟:“是池塘边被人调换的符咒包?”

    “恩。”朋友颔首告诉我,其实他早就对此人留了心眼,他觉得这个中年人并非闲得没事儿吃饱了撑的到处干坏事,他做这些事应该是出于某种目的,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性,这个目的跟我们有关,或者说,是与我们这一行的人有关。

    我觉得他所说有理,好像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迄今为止发生的这些事。这叫我有些背脊发凉,难道我们在不知不觉中被一个神秘人盯上了?

    朋友看我脸色不好,让我别太紧张了,否则对手还没干什么,就自己把自己吓死了。我叹了口气,不禁加快了步子,愤愤道:“要真是想对小爷不利,就别怪小爷我心狠了,这次找到他老巢,我就先下手为强,把他揍个半身不遂先。”朋友知我逞个嘴上快活,也没说甚,只唇角扬了扬,问我:“你忘了昨晚的穿白褂子的人了?我估计就是此人发现我们来了,耐不住性子来查探,不曾想被我们发现了。我们现在去肯定只能扑个空,人早跑了。”

    “既然如此我们还去了干嘛?”我疑惑道。他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他说他的师傅刚才也来了消息,告诉了他一个折中之法,只是能不能起作用就不得而知了。我道有办法总比没办法来得强,事到如今死马当活马医咯。

    抱着这个想法,我们很快就找到了村尾那栋房子。十分好认的一栋屋子,门前的小院子里摆着一张竹制躺椅,大清早的晨露如同将其通体洗涤了一遍,时间把它打磨得光滑发亮,此刻正在风里缓缓摇动。另一边摆着几个筛子,不过里头除了厚厚一层灰啥也没有,看得出很久没有用过了。整栋房子乍一看就没有人气,不晓得是不是主人经常出远门没人居住的缘故。

    我试探着上前敲了几下门,无人应。朋友朝我使了个眼色,我让到一边,他过去三下五除二就把门开了,我心虚地四下打量,还好大清早的没人,否则我们这阵势必定要被当做梁上君子拖出去一顿打了……

    不出我们所料,屋里没有人,桌上凳子上也都是灰尘,但是床铺倒干净得很,明显才有人睡过。“果然人跑了。”我捻了捻桌上的灰道。

    朋友此时也走到我边上细细看了看桌子,随后他在屋内观察了一番后,忽然喊了我一声,叫我去床上找点东西。我一听就不乐意了,此次的不乐意并非他又指使我干活,而是他要我找的这个东西让我很不自在。要找的,竟是那个中年人的头发。

    虽是百般不愿,但他非常正经地告诉我,此物十分重要,如此一来我还有啥好说的,真是恨不得多找几根塞他嘴里。

    就这样,我在床铺上爬来爬去,跟个痴汉一样,小心翼翼地找个中年老男人的头发……等我捡完,朋友招呼我一声,二人就调头往罗莉外婆家回去了。

    到了目的地,朋友才将这头发的作用告诉我。原先他提议去找那个中年人时其实已经猜测到那人已经跑了,去的目的也就是为了头发——施咒者的精气之物。

    我们回到罗莉外婆的房间,外公的遗像依旧跟我们离开时一样,静静立在桌上,两边的蜡烛倒是燃了不少。朋友把罗莉跟她外婆先请出了屋子,然后让我去把两个小瓶子取下来。那两个小瓶子看着也诡异,更别说知道了里头装的是什么之后,可能是我的错觉,就在我拿瓶子的那一刻,我觉得遗像中的罗莉外公好像朝我看了一眼,这一眼真是看得我浑身僵硬。

    我壮了壮胆,心一横,两手同时抓住那俩瓶子,扭头递到朋友面前,他抬眼瞧了瞧道:“把瓶子打开,里面的东西互换一下。”

    “这怎么换啊?”我犯难了,莫不是让我用手去抓?朋友见我不动弹,催了又催,我一咬牙,妈的,换就换吧。我在桌子一个抽屉里找到根长长的棍状物,看似如筷子,应该是一根很久没有用的簪子,然后小心翼翼将两撮头发都挑出来互换了位置,等我办完这些,发现朋友已经在地上摆好了敷。他从我手中接过俩小瓶,摆在敷的左上角和右下角,中间则放着我刚才捡来的那些头发,头发上面压着一个小铁锭。

    他抬头朝我看了眼,复有垂下头去:“这个法子能做的只有解开养魂咒,但这一人一鬼之间的羁绊却无法抹掉。”

    “你的意思是说,完事之后还是不能给这鬼带路?”他点点头,我心却凉了半截,这办法不能完全解决问题,只能说是断了养鬼本身的危险,保罗莉外婆的性命。往常走单,我所想的从来都是怎么解决,怎么送魂,怎么救客户。这次想的,竟然是如何才能保住客户性命。一个是救,一个是保,同样一个字区别太大了。

    朋友没再说话,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捆红线,一头系住左上角的小瓶,然后拉至敷的中央,绑住中年人的头发,最后再绑住右下角的瓶子,将这三人的精气物系于一根绳上。

    接着他在红线上绑上了三个铃铛,又在敷的正前方点了三根白蜡,办完这些他起身让到一边,叫我站在白蜡的近处,告诉我:“等一下我开始念咒,一个铃铛响,你就按灭一根蜡烛。小心一点,要保证是不同的铃铛发声,再按。”

    见我应下,他便开始念叨,一时间这门窗紧闭的屋子里忽不知从何处来了阵邪风,吹得烛光疯闪。我赶忙移了移身子护住蜡烛,就在此刻,“叮铃”一声清脆之音耳畔响起,我立即按灭第一根白蜡。朋友没有停下,声音清冷依旧,又是一道无名邪风,“呼——”的一下,铃铛声紧随其后,这一次是第二个铃铛,我赶忙按灭第二根。

    随后先前响过的两个铃铛分别都再次响起过,可就在第三个铃铛响起,我按灭第三根蜡烛之际,耳后蓦地有个声音,低低叹了声,而我感觉到身体猛地向下一沉。

    我顿时一个激灵从脚底板打到头顶,浑身鸡皮疙瘩唰唰唰地都起来了,刚要向朋友求救,他却先开了口:“别回头,别动。”说着,从边上拿出一根短小的试管,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能看清里面盛的是红色液体,他缓缓打开盖子,尽数倒在了敷的中央。说来也怪,几乎就在同一瞬,我身上的沉重感消失了。倒完水后朋友念念有词地起身拿来一把小剪刀,等液体逐渐渗入敷后,两刀将红线剪成了三段,然后打碎了两个小瓶,最后将红线与三人的头发一同烧毁。

    待做完这些,我发现朋友额上布了一层细密的汗,连说话都有些微喘,要知道这小子体力那叫一个好,我还真没见过他喘成这样,没想到破咒竟是如此累人的活,怪不得他没让我去干。

    我给他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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