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事手札-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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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也挺厉害的,摄像头也就不提了,别人自己拍的照片你也能搞到。她只是笑笑,只说这点本事也没有基本就在行里没得混了。我觉得她没有察觉到,眼前就是个没此本事的人。
“可是你为什么说你没法插手这件事?”我问。她叹了口气:“因为太难,如果我能解决,还会有今天这样的情境吗?”
“叩叩叩!”正当我要说话,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适时打断了我。艾慕放下东西迅速过去把门往里一拉,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出现在门前,显然他不是这个酒店的客服人员:“您好,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去会议厅。”说完他做了个请的姿势,看他这模样也不容人拒绝了。我把照片简单收了一下,背起包,跟艾慕一同随他到了五楼的会议厅。
我们到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我简单默数了一下应该有十个人左右,艾慕悄声告诉我,收到邀请的都是行内有些名望的,当然行里有名望的不止那么点人,只不过恰好因为各种原因实在是无法赶来。我说说实话十个我可不觉得少了,毕竟我入行这些时日,见过的一只手都可以数出来,再加之这一行的人往日常隐于市,没熟人介绍还真找不出半个。眼前如今坐了整整两排,让我有一种小学生进了专家讲座的感觉。
我嘟哝的一句叫艾慕听见了,她轻笑了一声,低声对我说:“专不专家不清楚,样子反正做得都挺像的。”她这句话嘲讽意思浓郁,我闻言也只是跟着笑笑,沽名钓誉者,比比皆是,这一行出个几个,没啥好奇怪的。
我们是最后到的,等我们入座,会议桌前的一个西装男就开口说话了,首先他先是把在座各位依次介绍了一遍,我一路听下来,各个都有头衔,连艾慕也是,什么什么传人,没听明白,但还是感觉十分高端大气上档次。
介绍到了最后,我想终于到了我,我的介绍就相对简单多了—姬师傅的□□人。可令我惊讶的是,就在介绍完我之后,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他们眼睛看着我,嘴巴却在对另一边的人说着什么,这下好了,我的感觉顿时变成了小学生遭人排斥时的惶恐。
我问艾慕他们为啥这样看我?她只是抿着嘴朝我笑,不说也不答。
后来黑衣男把这次的情况给我们说了一下,具体地点就是艾慕刚才告诉我的地方,三原这地方建筑大多有些年头了,年岁久了免不了需要修葺。事情就是发生在赵石峰兄弟出事的那个地方,那座桥名字叫三龙桥。那座桥其实在当地大有名气,因为不管怎么管理,每年那地方都得死两个人,而且没有一年间断过。有人说是桥的问题,年久失修,如果不好好修缮恐怕还得出事。于是政府就计划上半年把这座桥好好修一下,可没有想到,怪事情就发生了。
一开始修桥的时候,找了一支施工队,施工队在桥边都已经搭好了简易房,第二天就准备开工,谁知道前一天夜里,施工头子不见了,整个队的人找了整整一夜,最后在河水上游找到了他的尸体。
大家就纳闷了,这情况看起来肯定是失足溺亡,可这大半夜的他没事儿跑河边去干什么?而且为什么尸体会出现在河的上游?
施工队里一些年纪大的懂的比较多的,就说这事情不吉利,让暂时停工,可上头不答应啊,好不容易从政府手里承包下来的工程,说停就停了,一大笔钱赚不到不说,以后恐怕都没这么好的承包机会了。
领导不答应,手下人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结果第一天一个工人就摔断了腿,据当时在场的人说,他正从桥墩子那儿路过,地上不说平坦吧,至少没有明显的凸起物,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摔得那么严重的。
事情越往后就越不对劲,工人逐渐一个个都开始身体不适,轻的上吐下泻,重的就跟摔断腿的那个一样,莫名其妙就进了医院。
后来上头终于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头,就找人请了个看风水的,据说那个看风水的跑过来一看,二话不说掉头就走,连带定金全部都退了回来。
他们一看,大师都吓跑了,一下子都懵了,施工队发觉这已经不是他们可以自己事情了,就把问题往上一报,于是我们现在坐在了这里。
坐在左边排第一个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眼镜男听完黑衣男说话,呵呵笑了起来,语气中满是不屑:“哪个看风水的?胆子这般小,虽不能全算是同行,也够丢我们脸的。”他说完发现没人接话,又开腔道:“今天在座的都是行内精英,这单子也没啥好担心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他就满脑子都是断水流大师兄的经典名言: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你垃圾,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艾慕凑到我耳边,压着声音告诉我,这个眼镜男是刘家的人,这个刘家在行内有头有脸,他们家代代都是带路人,没有一个例外,祖传下来的手艺了。
不过他说完话,也就只有跟他邻座的几个人随口附和了一下,坐的远的就跟没听见似的,半声不响。突然,我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举目在桌上转了一圈,发现竟是那个四眼儿在喊我:“叶先生,您可是姬师傅派来的代表,您有什么高见?”
我被他这一问问得直接宕机,可我不能给朋友和姬师傅丢脸啊,就那么短短一秒的时间,我思绪转了又转,答道:“我觉得施工进度屡屡受阻,肯定有什么东西不想让人动那座桥,所以我断言,问题的结症就在那座桥上。”
其实我说了一句谁都知道的废话,我也没想过他们能对此表示赞同,可没想到的是,几个大师立马朝我投来赞赏肯定的目光,有几个还不住地点着头,看表情几乎要站起来为我鼓掌……
这真是比那座桥还要诡异的事情了……
黑衣男随后又说了一些关于这单单子的事情,然后给我们一人发了一份资料就走了。留下我们一群人大眼瞪小眼,我看他们互相都没有说话,看上去不准备要组团活动,不过我是决定好了,我要跟艾慕一起活动,我不管,我需要一个能保住我命的人。
正在我盘算着心中小九九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站到了我的位置旁边,他居高临下看着我,用鼻子出了出气:“你就是那老东西的徒弟?听说挺能干啊,我倒是要看看这次你能不能处理这单子,小心单子不成,小命也不保。”
“啊?”我忽然反应过来,他可能把我当作是朋友了,我当即想要解释,可他说完看都不看我扭头就跑,别看这老头子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一双老胳膊老腿甩得极快,没几步就消失在了会议室门前。
我问艾慕刚才那老头什么毛病?她叫我小声点,别叫人听见,那个老头德高望重,跟姬师傅是同门,只不过理念不合,所以凑不到一块儿,这俩人一见面就吵架,跟冤家似的。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哦了一声,发现这会儿会议室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我跟艾慕自然也不能落后,坐电梯直奔楼下,叫了辆车就往三原县去。
这一路过去充分让我感受到了从繁华都市到黄土高坡的感觉。过了黄土高坡终于见着照片中那一片古建筑群。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艾慕说她早就在这里附近订好了旅馆,只不过不知道我也来,所以就只有一间,我说没事儿,我可以将就一下,我睡床,你睡地板。结果后来她让我拿个铺盖去桥底下睡。
还是在酒店遇到的一个驴友心善,我跟他说房租一人一半让我凑活一晚,他果断地就答应了。别看这驴友老糙一老爷们儿,倒是挺爱干净,睡觉也安静,搞得我很怕吵醒他,艾慕叫我今晚半夜十二点出去找她,我一看时间到了,悄然起身往门口摸,我一路走的小心翼翼,唯恐发出一点声响把人吵醒了,这般情境,恐怕得当我是仙人跳来的。
我到旅馆大厅时她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见我过来,就把一个大包甩在我怀里,还扑棱了几下眼皮子:“叶宗,怜香惜玉懂吗?”
我想说你让我睡桥底的时候想过这个词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好不好?但是转念一想呢,我还要靠她保命,就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半夜出来是为了去三龙桥打探个虚实,明天白天去自然也是可以,只是想要速度,那就得冒点危险,这时段杀过去,才能更快更近距离地看到一些白日里看不到的东西。
这家旅馆到三龙桥不过一公里,我们选择靠双腿走过去,两人同路,一路上说这话很快就到了目的地。第一眼看见这座桥,并没什么异样,只是觉得又陈又旧,特别是桥墩子,照理说修葺主要的就是修桥墩,桥墩往往是整座古桥最新的地方,这座桥的桥墩怎么看上去摇摇欲坠的
为了节省时间,来时我们特地选了一条小路,反正深夜时分,走哪儿都一样见不着人,大路小路也没啥区别了,我一样怕。
艾慕跟在我身后,也没话说,就是催促我快走,我就像一只鸭子被赶着一路往前跑。小路就在大路的一侧,中间隔了一面土墙。土墙大致有一个半人高,中间脑袋高度有一个个孔。从小路过去要上桥,正好是从桥墩位置延伸出去的一条口子。
周遭漆黑一片,因为路灯都在大路边上,隔着一堵土墙,光源大多被阻隔在外,小路上除了透过孔洞投射进来的灯光就剩下冰凉的月光了,也好,聊胜于无。
我们走得很快,马上就要到桥墩下的小路口子了,我走在前面,隐隐约约就看见路口那边有个人站着,没动,就静静立着。
谁大半夜不睡觉给这站着当路牌啊?这情景不免让我心生怀疑,走近时不由多看了几眼,结果一看发觉诡异的地方了,站在路边的那个人,似乎没有四肢,但还是成人高度,我当自己看错了,放慢了脚步又仔细朝他望,果然没有脚和手,整个躯干好像是腾空在那的。
第139章 生桩(四)()
我心里登时咯噔一下,心道老子这又是见鬼了啊也真他妈够快的,才来不到四小时就中了奖。我下意识回头朝艾慕看了一眼,发现她正抬头看我,她肯定也看见了啊,那么大个玩意儿在那杵着瞎子看不见啊!只见她忽然扬起嘴角朝我笑,这下我又懵了,眼看就要走到那东西面前,她却毫无要做什么准备的样子,正在我纳闷之时,突然感觉到艾慕把手掌轻轻贴在我的背后,轻微的力气将我往前推去,手掌中传来的些许热量在这寒夜中竟让人莫名的安心,就这一瞬间,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立即明白了她是何意思。
我二人就这样继续埋着头前行,那东西其实并非站在路边,应该说基本已经快到路中央了,我有意无意地在老远处就往另一边边沿靠过去,走近过去时,非常明显感觉到周身气温渐低,不是那种天气寒冷的凉意,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从内里透出来的冰冷感受。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它仍有很细微的移动——在短短那段路程中,它正在朝我要走的方向靠过去。
我一咬牙一闭眼,当时那叫一个冷静啊,基本已经能够冷静到连我妈都认不出了。我一脸无畏地继续往前走,它确实是在朝我移动,我估摸着等我走到它跟前位置时,它应该基本要贴到小爷身上来了。虽说知道该怎么办,但要说不紧张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我可以清楚感觉到胸口里的东西一下一下地在蹦跶,像是有人一步步重重地踩在我的心口,然后下面是个弹簧床,又给弹回了嗓子眼儿。
我清楚明白自己遇见的是什么,但我知道我不能去看它,更不能躲开,这个法子叫“路盲过”,意思就是让你当自己是个过路的瞎子,啥都当作没瞧见。记得是曾经在一本前辈笔记中看到的记载:凡遇野鬼立于路中者,不动不摇,不隐不灭,不与人视,必为极怨实体,见之不目,遇之不让,反则危矣。艾慕方才轻推我的一把也是这个意思,如果我今儿个在这给它让了路,那我跟艾慕难说会不会交代在这里。
艾慕的手始终贴在我的背上,有意无意地抵在我的后心,我知道她是惟恐我会掉头跑或者给那鬼让路,只有在这时候才会觉得我跟朋友之间的信任和默契果然是旁人比不上的,我心中暗道,虽说我往日里确实不怎么靠谱,但这种危急存亡之秋,我再怎么害怕总也不会掉链子的。
我依旧紧咬一双闪亮亮的银牙,稍稍屏住了呼吸,可隐约之中竟还感觉能嗅到从不远处飘来一股腐臭的味道。鼻腔中充斥着一股似有非有的臭味,我偷眼去瞧那东西,没有手,没有脚,却还在朝我移动
五米。
三米。
一米。
走近之后我就没有再去看它,可心中就是有一种感觉,感觉它自始至终一直盯着我。那惊恐忐忑的心情就像一颗随时爆炸的炸弹,抵在我的胸口,只需轻轻一磕,立即能炸碎我的理智。我强忍着,目不斜视地从它面前走过,那张脸贴得我极近,几凑在我耳边,我不敢也不需要看它是何模样,反正脑子里已经补出了无数可怖恶心的脸。
就在走过它眼前的同时,背后艾慕的手忽地一松,我立即伸手将其往前一拉:“你还好吧。”
她抬起头看我:“我还以为你小子要害死我了。”
“真是感谢你对我这么有信心”我苦笑道。
她嘿嘿了一声,复又收回目光往前看,紧接着我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猛地一滞。
“怎么”我顺着她的目光把转回头去,眼前的一幕将我到了嘴边的一个“了”字活生生顶了回去,一种无法言语的绝望感忽地升腾上来。我只知道当时我脑子嗡得一声,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艾慕僵硬地扭过脖子看向我,粉嫩的小嘴开开合合几次都没发出半截声音来。
我看看她又看看眼前,整个脑袋都是空白的,老半日,才哑着嗓子说了一句:“妈的看来老子是见不着那傻逼恢复正常了。”说话间,目光却丝毫无法从眼前一幕中移开。
艾慕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毕竟是年轻女孩子,就算是行内人,恐怕也